第6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奪愛帝少請放手、優(yōu)等丈夫、康橋、我的jiejie是扶弟魔、異世之全能領(lǐng)主、被頂流碰瓷后我紅了(娛樂圈)、攻略表哥后我被太子叼走了、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季縈的古代生活、我爸重生在了高冷學神身上
恭喜贊嘆之聲不絕于耳,許多人巴著往日的交情,請她成了官太太后,莫忘微時情分,照應(yīng)照應(yīng)往日的姐妹。 周家遭難,接連有下人被發(fā)賣,還留下的這些難免惶惶不安,他們覺得自己置身一艘快要沉沒的大船,趁著船沉之前,每個人都在尋找另一艘船。 如今控制著整個周家的李大人,毫無疑問是一艘堅固安全的大船。 而抱香,就是那登船的踏板。 哪怕他們無比鄙夷這踏板,也不妨礙他們?yōu)榱俗约旱那俺萄菅輵颉?/br> 抱香被脂粉涂抹的白皙的臉上露出慘白的笑,“不,我不是……” 幾個往日交好的丫頭已經(jīng)拉了她避開眾人,狀似好奇地問她怎么就得了李大人的青眼。 嘴里雖那么說,眼底最深處卻藏著掩飾不住的鄙視,一邊鄙視,一邊羨慕。 你這sao蹄子,使得什么手段爬上了貴人的床? 她們眼中明明白白地這樣說著。 抱香的臉更白了,上下兩排牙齒打戰(zhàn),像兩塊石頭義無反顧地碰撞。 “他強迫我。”她直繃繃地說道。 哈? 丫頭們發(fā)出驚訝的氣音。 哈?人家貴人要什么女人沒有,會強迫你? 給臉不要臉! “真的……我不愿意,他強迫我,他……”抱香喃喃著,像是想起什么不堪一樣,整個身子都發(fā)抖起來。 看她這幅樣子,一個還算有點真心的丫頭狐疑地皺眉,有些相信她的話了。 可是那又怎樣? 反正清白都沒了,好也罷壞也罷,一輩子只能拴在那一棵樹上了,還做出這副模樣做什么? 于是沒多少真心的勸慰道:“反正都這樣了,我看李大人也是個有擔當?shù)?,又沒有不負責任,正經(jīng)抬舉你當妾,這也不錯了。聽說李大人親jiejie是當今貴妃,很受皇上寵愛呢。你做了李大人的妾,那不就成了皇親國戚了?多少人求不來的事兒啊?!?/br> 皇親國戚?一個妾,算什么皇親國戚! 抱香諷刺的笑了。 目光掃過那些往日親如姐妹的人,原本的一點奢望終于徹底斷滅。 她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唉唉姑娘你去哪里?”從秋桐院跟出來的丫鬟婆子急急地叫著。 “回家,”抱香頭也不回地說道,“嫁人的話,總得跟家里人說一聲?!?/br> 嫁人嫁人,男女結(jié)為夫妻方為嫁娶,不為妻,算什么嫁人? ☆、96|6.24 抱香回村了。 得知消息后,襄荷馬不停蹄地請假回村。 回到村里時,抱香也不過剛到半個時辰,一家三口站在門前,陪著幾個婦人說話。 僅僅幾個婦人,遠不像以往抱香回村時的熱鬧。倒不是村人涼薄,只是喜慶時湊上去,附和著說好話總是沒錯的;但落難時,萬一說錯話,難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因此來來往往的村人也有不少,但都是淺淺安慰孫氏幾句,便急急地走了,以致寧家門前顯得十分寥落。 至于相幫——周家的事,這些村人心知肚明,那是他們無法觸碰的領(lǐng)域。 因此除了蒼白無力的安慰,他們也無能為力。 襄荷站在寧家門口,遠遠地看著孫氏強笑著送走幾個婦人,抱香低著頭站在一旁,寧霜一臉擔憂地扶著抱香。 兩人進了院子要關(guān)門時,襄荷趕緊走上前去。 孫氏見了她,臉色登時更加不好,但抱香搶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話。 “小荷!”她終于抬起頭,露出白慘慘的臉來。那模樣,全不復往日的嬌艷與鮮嫩,仿佛被狂風摧折的花,茍延殘喘,奄奄一息。 她的聲音里有著微小的希冀。 “快進來?!彼话牙×讼搴傻氖郑Φ郎踔链蟮较搴呻y以忍受。 孫氏動了動嘴唇,終究沒說什么,悻悻地摔上門,一陣風似地走在了兩人前面。寧霜看了看兩人,跟上孫氏,留兩人獨處。 抱香拉著襄荷去了自己的房間。 “秋菊姐,到底……怎么回事?”襄荷問地小心翼翼。 抱香眼中的淚唰地落下來。 微弱而又斷斷續(xù)續(xù)的述說中,襄荷終于弄清楚抱香這幾天的遭遇。 下人們之間流傳的,所謂趁著送點心時趁機勾|引的版本自然是錯的。抱香是去送點心了,卻是秋桐院的丫鬟指使她去的——面對如今控制著整個周家的李恒泰的丫鬟,她不敢拒絕。 抱香沒想到,她一邁進秋桐院,就是邁進了地獄。 雖然具體過程抱香并沒有描述,但襄荷猜得出來。 無非是李恒泰用強,抱香反抗,卻終究抵不過兩人之間巨大的差距,被李恒泰得了手。 失了清白,抱香心死若灰,但即便是為了娘親和弟弟,她也要活下去。因此她沒有尋死,而是設(shè)法出去,心想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李恒泰沒玩夠,又怎么能讓她出去?再加上抱香一直不配合,李恒泰便索性將她困在秋桐院,還惡人先告狀,傳出抱香主動勾|引他的謠言。 直到周夫人上門,抱香才得以脫身。 狹小的斗室之中,抱香的聲音微小的幾不可聞。 “她們不信我,所有人都不信我……她們說我是賤|人,說我勾引他,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的身子顫抖著,一句話來回說好幾遍,“我不敢……不敢跟娘說,不敢跟弟弟說,那畜生、那畜生……” 喉嚨中突然發(fā)出一聲壓抑之極的嗚咽,她抱緊了雙臂,仿佛置身刺骨的寒風之中。 眼里熱流涌動,襄荷使勁眨了眨眼,才抑制住眼中的熱流,但胸口處叫囂的疼痛,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抑制。 “秋菊姐,秋菊姐,不怕,都過去了,過去了……”她使勁抱住抱香的發(fā)抖的身子,使出全力箍住她,好讓她不再如寒風中的蘆葦般顫抖。 那畜生,那畜生! 她心里狠狠罵著,胸口下如有炙熱的巖漿涌動,那熱量灼地她胸口發(fā)痛,叫囂著要噴薄而出。 抱香并沒有失態(tài)太久。 她從襄荷懷里掙扎出來,淚痕猶在,眼睛里卻放出光來。 她反過來安慰襄荷,一下一下拍著襄荷因為激動而顫動起伏的背部。 “放心,放心,我不會讓那畜生如愿的,死也不會?!?/br> 像是在說給襄荷,也像是說給自己。 沒過多久,孫氏便不耐煩地來敲門。到家不過半個時辰,她這個做娘的還沒跟閨女好好說話呢。 抱香朝襄荷歉意地笑笑,整理下面容,筆直地走了出去。 “娘?!彼暗?。 孫氏跟抱香敘話,雖然孫氏一副趕客的表情,襄荷卻如生了根般,坐在抱香的房間里一動不動。 寧霜打開房門,提了個小板凳,放在離襄荷稍遠的地方,坐下。 “這次多謝你,小荷。”他低著頭說道。 襄荷搖頭:“不,我沒幫上什么忙,是三少爺求了周夫人?!?/br> 寧霜搖頭:“不,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br> 襄荷唇邊泛起苦笑。 現(xiàn)在說這有什么用……如果寧霜知道他jiejie遭遇了什么,他還有心情說這個么? 但寧霜不知道,所以他還在不斷地道謝,似乎在連著以往的情分一起,連著孫氏對她的怠慢一起,全部化作謝意,訴諸于口。 “寧大哥,”襄荷打斷他道謝的話語,看著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充滿怯懦和迷茫的眼睛,還滿是少年人的天真——“你能為了秋菊姐,舍棄除你娘以外的一切么?” 安穩(wěn)的生活,未來的期望,讀書人的身份…… 寧霜定定地回望著她,似乎不知道她為何突出此言。 但他并沒有猶豫太久,很快,他點點頭,“當然。jiejie為我舍了那么多,哪怕要我的命來還她的恩情,也絲毫不為過。” 襄荷搖頭:“不,不用命的,大家都要活的好好的。”該死的不是他們。 回答完問題,寧霜狐疑起來:“小荷,你問這個做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么?jiejie怎么了?” 襄荷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那樣的事,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 正在這時,孫氏有些凄厲的叫聲穿透堂屋的土墻,鉆入兩人耳中。 “……你不嫁給他嫁給誰?!沒了清白你還想嫁給誰?!娘想你做妾么?誰叫你招了人家的眼!” 凄厲的聲音劃破小院的寧靜,聲音落下后,兩邊都沒了聲息。 半晌,寧霜雙目怔忡地站了起來,直愣愣地走向堂屋。 襄荷咬咬唇,跟了上去。 “娘,姐,發(fā)生了什么事?什么做妾,什么……失了清白?”寧霜字斟句酌地問著,每一個咬字都清晰而用力。 抱香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了一下,沒有作聲。 孫氏大聲哭號:“什么事?大事!我們寧家怎么就這么倒霉,怎么就這么倒霉!好好的做個丫頭還讓人奪了清白!我可憐的兒,還有一年,就剩一年了啊,再過一年你就能出來嫁人了,老天爺不長眼,怎么就讓你攤著這事兒!” 寧霜身形一晃,如遭雷擊。 他下意識地看向jiejie。 抱香臉頰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神色像被風雨水流經(jīng)年侵蝕的山壁,僵化出一層灰白色的殼,仿佛一觸即碎。 良久,寧霜胸腔中爆發(fā)出一聲怒吼:“誰?是誰?!我要殺了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