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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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兔子花燈再度煥發(fā)出溫暖迷茫的光芒, 溫濃垂眼瞧著,心里還想再逗他一逗,誰叫他藏著掖著總不說他的心思呢? 若非她心細(xì), 又想法子去試探,恐怕現(xiàn)在還被他蒙在鼓里。 于是溫濃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待太子如常,仿佛他們沒有在情人巷中牽過手,就連黑暗中的曖昧都只是太子的想象。 每每太子想要出聲試探,都被她繞了開去。 當(dāng)晚,太子躺在床榻上。也不知是因為炭火燒得太旺,還是天氣逐漸轉(zhuǎn)暖的緣故,他竟覺得渾身都有些發(fā)熱,仿佛正被溫火慢燉著。又像是躺在隨波飄蕩的小舟上,他覺得整個人都在緩緩地打著旋兒,搖搖晃晃的。 燈市上的一切將他的心緒拉成了一根弦,他見溫濃與蘇雪和氣氛不同尋常的時候有多酸澀,后來被溫濃牽著手的時候就有多甜蜜。喜愛一個人,讓他的心情在兩個極端中來回跳躍。 他就這么躺著,慢慢地有了睡意,眼皮開始發(fā)沉。 今晚夢里或許又能見到她。 忽然,太子渾身一個激靈,睡意在一瞬間清空。 他驚坐而起,看著黑暗中空無一人的臥房,心口怦怦直跳——他當(dāng)時是換了位置的,若是溫濃并不知曉,還當(dāng)左邊是蘇雪和,那么她要牽的人便是蘇雪和了? 這樣也能說得通。 畢竟溫濃前不久還說非蘇雪和不嫁,而今日又與蘇雪和對視良久,儼然一副兩情相悅的模樣。 但她也在信中說太子是上好的夫婿人選,生辰那日與他一同游逛燈市,在他喝醉酒的時候甚至照料了他。 她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他? 究竟是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喜歡蘇雪和多一點? 太子發(fā)現(xiàn),比起朝堂大事,男女之間的事情卻更在于細(xì)枝末節(jié),便是做慣了大決策的上位者也極容易陷入其中理不清思緒。 …… 上元節(jié)的幾日后,溫濃在公主府上與云荻吃茶點。 云荻鼓著腮幫子說,“nongnong你要是那天和我一起,我也不至于那樣無聊。子吟和她家人去逛街了,你又和你表哥一起。那我只能帶著我的兩個婢子在街上逛了一個來回,隨便買了點東西,一點意思都沒有?!?/br> 溫濃正要哄她兩句,便聽云荻說,“哦,還有太子哥哥。崔大人說太子哥哥陪他的心上人逛街去了,哪有空陪我這個meimei。所以說那天太子哥哥和蘇姑娘一起逛的?” “云荻,那日我與表哥并非兩個人出去逛,還有榕jiejie。后來又遇上了太子殿下,便一起了?!?/br> “果真是這樣!”云荻嘆了一口氣,“看來太子哥哥當(dāng)真是喜歡蘇姑娘啊,都扯上巧遇的慌了?!?/br> “……”溫濃聞言委婉道,“云荻,其實太子他也不一定喜歡榕jiejie。” 云荻支著腦袋搖頭,“不是蘇姑娘還有誰呢?太子哥哥上回便說他收了心上人的禮物,那回蘇姑娘也確實給太子哥哥送了禮物。這回崔大人又說太子哥哥與他的心上人出去逛街,正好也有蘇姑娘。一切不都對上了嗎?!?/br> “這個?!睖貪廨p咳一聲,挺直了腰桿說,“云荻啊,如果我說,太子殿下喜歡的是我呢?” “嗯?”云荻先是一懵,而后伸出手來,用手背貼了貼溫濃的額,“哎,也沒燒啊。nongnong你說過你身體不太好,這段時日還有倒春寒,可千萬要注意保暖!” 溫濃:…… 難得坦誠一回,卻不信她。 “而且啊,今日薛妃又跟皇上提議給太子哥哥選妃,倒沒聽說太子哥哥出言反對。”云荻慢吞吞說,“蘇家大概好事將近了吧。出一個太子妃,以后又是……哪怕蘇家原本就位及宰相,也算是更進(jìn)一步了?!?/br> 溫濃愣住,“太子選妃?” “是啊,這個我曉得!娘親與我說了,薛妃是想要給二皇兄尋一個強(qiáng)勁的姻親,卻礙于太子哥哥還未婚配,連訂親都不曾,實在不好越過了太子哥哥去。便想要叫太子哥哥先選了妃,他們才好名正言順地物色親家?!?/br> “太子殿下沒有說什么嗎?”溫濃問。 云荻搖頭,“沒聽人說,那應(yīng)當(dāng)便是沒有說什么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太子哥哥已經(jīng)十九,府上卻連一個通房也沒有,便是尋常公卿家也該有了。別說他也有了心上人,想必是有打算了?!?/br> 這倒有些出乎溫濃的意料了。 她很確信太子是喜歡她的,但是按照他們二人目前的關(guān)系,怎么也還不到訂親的那一步。照理來說,太子面對薛妃的提議,最可能的應(yīng)對方式便是推諉拖延,而非順勢答應(yīng)。 短短的一瞬間,溫濃幾乎要懷疑太子殿下哪怕再是喜愛她,卻還是要和其他男子一樣,去娶一個身份高貴的正妻了。 就算他想娶的是她,在他坦白之前都是不合時的。 …… 御花園的回廊上,外頭零星細(xì)雪緩緩落下,太子走在皇上的身側(cè),一時間無話。 “今晨說起擇選太子妃,準(zhǔn)兒為何出神,可是有了心儀的人選?”皇上看著前方,忽然問。 太子被說中心事,睫羽細(xì)微一顫。 過了會兒才說,“兒臣……確實有了喜愛之人。” 皇上微微頷首,“那倒正好,你也該成家了。擇選太子妃的時間便定在下月吧,走個過場,好叫有些家伙閉上嘴?!?/br> 太子還來不及說什么,皇上便連聲發(fā)問,“準(zhǔn)兒看上的哪家姑娘?莫不是當(dāng)真如傳言所說,是蘇相家里的姑娘吧?對了,朕還聽說公孫家的姑娘也對你有意,不過這個倒是不合適了,他們已經(jīng)做了許多年的后族。” “父皇,并非蘇姑娘,也不是公孫家或是別的公卿世家?!?/br> 這叫皇上微露疑惑,太子莫不是同他一樣,也愛上了平民家的女兒吧? “是良籍女子,朕都不會過多干涉,不過你自己要想好。薛妃可是將目光投在了諸如謝家這樣的世家身上。”皇上垂眸,意有所指,“大乾安穩(wěn)了十年,朕希望可以再安穩(wěn)久一些?!?/br> “兒臣省得,不過擇妃一事還是延后為好?!?/br> “這是為何?” 太子抿了抿唇角,不好說自己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按照皇上的脾性,就沒有擇妃需要準(zhǔn)備的道理。 果然聽皇上說,“我兒身份高貴,又有天人之姿,既然有了喜愛的,娶進(jìn)來便是。” 對皇上而言,甚至是對從前的太子而言,想要得到喜愛的事物從來是輕而易舉。因此在政事之外不須費心籌謀什么,更不可能為了某個人輾轉(zhuǎn)反側(cè)患得患失。 如今的太子體會到了,卻不好對皇上道出,以免皇上在認(rèn)識溫濃之前就先有了不好的印象。 于是只好硬著頭皮說,“兒臣以為,最近當(dāng)以公事為先,娶妻之事便是及冠再議也不遲。” 卻得了皇上一個不贊同的眼神,“你是太子,娶妻便是國之大事。再說,如今也只是先議定,誰說下月就把你送入洞房了?” 太子語塞,因為這句話里某兩個字而臉頰泛紅,目光躲避。 皇上看得大笑,拍了拍太子的肩,“你要再不肯說,我就將蘇家的姑娘許給你。” “……”太子雖知道皇上在激他,還是說,“是溫郎中之女?!?/br> “哪個溫郎中……哦,是那個叫人針對了的。”皇上瞧了太子好一會兒,點點頭,“原來如此,朕那時還以為溫郎中身在工部,因為處于你的管轄之下,出了事你才這樣大的反應(yīng)?!?/br> “父皇,就算他不是溫濃的父親,兒臣也不會任由無辜之人被構(gòu)陷。” 皇上笑了笑,心知肚明若是換了別人,太子自然也會救,卻不會為他追根究底發(fā)落一串人。 直到兩人走到御書房附近,皇上都沒有說什么反對的話語。 太子眉頭稍松,只是一想皇上別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偏偏對他擇妃一事表現(xiàn)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便有些頭疼。 更別提他和溫濃之間還沒有心意相通,突然將她拉進(jìn)擇妃之事里,只怕要唐突了她。 沒幾天,太子欲擇妃一事便不知從哪里傳了出去,雖不曾傳到民間去,不少世家貴族卻都得了消息,家里有適齡女兒的,都卯足了勁兒地準(zhǔn)備起來。 太子很想知道溫濃那邊有沒有多想,有沒有誤會,有沒有生氣??墒沁@幾日溫濃除了去族學(xué)讀書便是回家,玉麟衛(wèi)也瞧不出什么來。 他寫了封信去問她近況,她也沒回。 正巧在玉麟衛(wèi)里頭見著了與同僚說笑的溫渚,太子腳步一轉(zhuǎn),便往那邊去。 溫渚與另一個男子立馬收斂了笑容,向他行禮。 太子看著溫渚說,“免禮,你隨我來一下?!?/br> 而后溫渚便在同僚艷羨的目光中一臉茫然地跟著太子去了。 走出一截之后,太子頓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溫渚。 玉麟衛(wèi)訓(xùn)練辛苦,溫渚也比最初進(jìn)來的時候黑了一些,結(jié)實了一些,只是眉眼間依稀還能瞧出與溫濃相似的地方,這幾分的相似也為溫渚原本硬朗的氣質(zhì)增添了幾分俊麗。 “聽說你最近回家之后還會練劍?” 溫渚一聽就知道是哪個把他的閑聊之語傳到太子那邊去了,有些臉紅地說,“屬下不過隨便舞兩下,沒什么章法,不敢在殿下跟前賣弄?!?/br> “別緊張,我不過隨口問問。你這又是訓(xùn)練又是練劍的,還有時間陪和家中姊妹一道出去逛街嗎?” “殿下,屬下家中只有一個meimei,她平日里也多是和云荻郡主一道玩。” 太子編話試探道,“云荻也和我提了一嘴,說溫姑娘這兩天興致不高,像是有心事,你是做哥哥的,可以去問問?!?/br> “屬下竟沒發(fā)現(xiàn),說起來舍妹原本很是喜愛花燈的,就掛在她門口,從前天起卻沒見到,也不知道是收起來了還是扔了。”溫渚作揖道,“或許當(dāng)真是心緒不好,多謝殿下提醒?!?/br> 太子心里輕輕一突,想問的話脫口而出,“為什么不再掛出來?是不喜歡了?” 溫渚沒瞧出太子神色微變,老老實實答,“屬下不曉得。不過既然過了上元節(jié),再掛著花燈也不合時,扔了也好。” 不合時。 扔了也好。 也不知是不是本就心虛,太子竟覺得字字都在說他。 第48章 坦白 “順利的話,大乾便要有一位太子…… 沒過幾日, 溫濃再去族學(xué)時便發(fā)現(xiàn)學(xué)堂里空出了三兩個席位,其中也包括蘇雪榕的。 她向身邊的同窗詢問,那姑娘卻只搖搖頭說自己也不曉得, 就連進(jìn)來的夫子也語焉不詳?shù)卣f, “今日有三個學(xué)生向我請了假,大約是身體不適,日后是否還會回族學(xué)讀書都說不準(zhǔn)?!?/br> 溫濃聞言蹙眉, 身體不適,還是三個一起? 于是下學(xué)后溫濃沒有立馬回府, 而是去了蘇雪榕的院子。 還未進(jìn)門,只不遠(yuǎn)不近地走到了拐角處,便聽見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有些像蘇雪榕。溫濃抬起頭,看了眼前頭的紅木窗欞,蘇雪榕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 “我當(dāng)真不想去!他又不喜歡我, 他一點也不喜歡我……從來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和nongnong走在一起的時候, 他從來只看nongnong……” 這話叫溫濃頓住了腳步, 有些遲疑要不要進(jìn)去了。 她猜想這里的“他”, 指的應(yīng)當(dāng)是太子。 “母親為何非要叫我自取其辱!還要我退學(xué)在家,受那勞什子訓(xùn)練!嗚嗚嗚……我想在學(xué)堂讀書……這次的夫子教的都是我喜愛的……” 溫濃這下算是明白了始末。 原來太子選妃的消息只要漏出個一星半點, 底下的動靜竟會這樣大。 她這時候再進(jìn)去, 好像有點不合適了。 溫濃正想悄無聲息地離開, 卻叫一個丫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