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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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只在小的時候吃過幾次轉(zhuǎn)糖,已經(jīng)好多年沒在外面見過這種手藝了。 她一時新奇,轉(zhuǎn)頭看向陸識,想說什么,就見少年抿著唇,深黑的眼看著不遠處的那對母子。 眼神里很淺地透出一點兒羨慕和失落交雜的情緒。 虞晚愣了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動腦筋想了想,好像就有些明白了。 他從小生活在孤兒院,應(yīng)該沒有人會給他買轉(zhuǎn)糖,也不會被mama這么溫柔地對待。 陸識眼睫垂下,斂住所有情緒,提腿要走,左手的那只袖子被輕輕拽了下,很輕的一點力道。 他側(cè)了側(cè)頭,看見那一只白皙柔軟的小手,下巴往上一抬,就與少女烏黑晶亮的眸子對上。 她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另一只手往轉(zhuǎn)糖的攤位指了指:“我們也去買一個吧。” 陸識沒意見:“好?!?/br> 他們倆走過去,老人已經(jīng)用紅糖漿畫好了一只張牙舞爪的龍,小男孩捏著竹簽子,眉開眼笑,完全看不出一分鐘前嚎啕大哭過。 虞晚看見紙牌子上明碼標出的價格:二十塊轉(zhuǎn)一次。 她從褲兜里一摸,剛好有張二十的紙幣,于是遞過去給老人,轉(zhuǎn)頭對陸識笑著道:“你來轉(zhuǎn)吧?!?/br> 陸識第一次碰這個,指針停在了兔子的生肖圖案上。 按理說轉(zhuǎn)到龍才象征著手氣好,因為同樣的價錢,畫一只龍要用的糖漿最多,寓意也是最好的。 虞晚卻不管,依然超級捧場地”“哇”了一聲。 老人舀起一勺熬化的紅糖漿,手指微傾斜,細細的糖絲便落到案板上,動作相當熟練。 一分鐘不到,一只胖嘟嘟的小兔子就悅?cè)怀尸F(xiàn)在案板上。 老人從旁邊的竹簍里拿出一根細長的竹簽子,粘在糖上,等稍微了冷卻,再用小鏟子貼著案板揭下來。 “小姑娘,給。”老人笑呵呵的,把竹簽遞出去。 虞晚道了謝,指尖捏著竹簽的尾端,轉(zhuǎn)而朝著陸識遞了過去,臉頰漾著淺淺的梨渦。 陸識微詫異地挑起眉,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是買給自己的。 耳邊響起少女輕柔,裹著笑意的聲線:“我剛才看你一直盯著那里看,猜你應(yīng)該想吃,就買一個給你吃啦。” 說著,那只捏著竹簽的小手更主動地他這兒遞了遞。 她小臉仰著,陸識垂眸,看見一雙烏溜溜,澄澈又明凈的眸子。 他知道她一定察覺到了什么。 小姑娘單純,可是一點兒不傻,細心又善良的性格讓她對別人的情緒察覺得特別快。 可卻從來不說破,只是小心又體貼地用自己的方式照顧安慰著對方的情緒。 陸識伸手接過竹簽,很輕的一根,捏在手里卻莫名沉甸甸的。 糖兔子不到巴掌大小,模樣十分可愛,彌漫著甜蜜的糖香。 他咬了一口,那只糖兔的耳朵立刻少了一只,變成了獨耳朵兔,紅糖的甜味在舌尖漫開。 這是他小時候從未吃過的。 然而在他十七歲這年,有個小姑娘把這個舉到他面前。 她眼彎彎地笑著,嗓音和這糖一樣的,對他說:“我請你吃呀?!?/br> 陸識感覺那絲甜意從舌尖,絲絲縷縷地滲透到心里,他的心臟仿佛被浸泡在蜜里。 兩人走到一排石榴樹下,風一吹,一簇鮮紅色的石榴花搖搖欲墜,落到了虞晚的肩上。 陸識伸手,將那朵石榴花拾了起來。 “欸,你覺得轉(zhuǎn)糖好吃嗎?”她轉(zhuǎn)頭看著他問。 “好吃?!彼麑⒛侵惶亲龅男⊥米舆f給她,“你要嘗一嘗嗎?” 虞晚想了想,點頭,她小手輕輕掰下兔子的另一只耳朵。 放到嘴里,久違的甜融化在舌尖。 她彎了彎眼,眸子亮晶晶的,笑著說:“我好久沒吃到了哦,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味道?!?/br> 陸識也彎唇,五指收攏,將那朵石榴花輕輕握在掌心。 似乎命運對他也不是那么不公平。 他已經(jīng)得到了世上最好的補償。 第33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fā)最好看 今年入冬晚,到十二月份,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潮才讓天氣驟然冷了下來。 前幾天還是陽光高照的大晴天,溫度有個七八上十度的樣子。 到夜里時,突然下了場暴雨,北風呼呼地刮來,第二天的氣溫一下子跌落到零下。 這場雨斷斷續(xù)續(xù)地下著,連著兩三個禮拜,天都沒有放晴,空氣中一股又濕又潮的味道。 虞晚是早產(chǎn)的緣故,小時候身體一直不好,后來去學了幾年羽毛球,身體好了些,但天氣一冷,還是很容易生病。 溫如和從前一樣,一入冬就熬檸檬姜茶,每天晚上讓她喝一碗,增強抵抗力,預(yù)防感冒。 小瓷碗捧在手心,往上氤氳的白色霧氣,虞晚用勺子舀一勺,輕輕吹涼后喝下去。 些微的苦澀感在舌尖漾開,她一鼓作氣,喝完了一碗,趕緊撕開一顆旺仔牛奶糖放到嘴巴里。 含著糖的時候,虞晚突然想起什么,問道:“mama,你熬的檸檬姜茶還有多的嗎?” “還有呢,怎么了?” 虞晚咬著糖,聲音含糊道:“我明天想給陸識帶一點過去。”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不管做什么,她下意識都會想到他。 溫如聞言笑了笑:“好啊,我去拿保溫桶裝一碗?!?/br> 第二天下了早自習,虞晚就拎著保溫桶去了六班門口。 她把這個交給他:“這是我mama熬的檸檬姜茶,冬天喝這個有預(yù)防感冒的功效?!?/br> 說完小手又往外衣兜里摸了摸,拿出幾顆牛奶糖:“這個味道微微有些苦,你喝完了吃顆糖壓一下。” 那只朝他伸來的小手白皙干凈,掌心上三顆旺仔牛奶糖。 包裝紙是大紅色的,上面畫著一個咧嘴大笑的卡通男孩圖案。 她校服里套著的羽絨服也是紅色的,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個溫暖的小太陽,將周圍暗色陰霾的天際襯得亮堂堂的。 陸識將帶著她掌心溫度的牛奶糖攥緊在手里。 又聽到她聲音軟軟地叮囑:“現(xiàn)在天氣好冷了,你記得把秋褲穿上呀,別凍著了?!?/br> 就在前幾天,虞晚偶然聽到班上男生閑聊,才知道好多男生到現(xiàn)在都還沒穿秋褲。 甚至還以不穿秋褲為潮流,穿了的還會被嘲笑鄙視。 說什么“不穿秋褲是自己最后的倔強”“穿秋褲會束縛我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靈魂”。 虞晚聽得很疑惑,她早就穿上了秋衣秋褲,還是加絨的那款,穿上之后暖和又舒服。 她不懂為什么男生這么排斥秋褲。天氣都零下五六度了,穿秋褲不是應(yīng)該的嗎,怎么還會被嘲笑呢? 兩人站在走廊過道,陸識看著小姑娘一臉認真,用軟乎乎的聲音叮囑自己穿秋褲的事,覺得好笑,心里又暖的不行。 “嗯。”他點頭,聽話地向人小姑娘保證道:“我今天回去就把秋褲穿上?!?/br> 虞晚見他不像班上其他男生那樣,那么抵觸秋褲,就有些高興。 外公是醫(yī)生,從小耳濡目染,她知道要是腿受寒了,以后老了可遭罪了。 什么風濕啊,關(guān)節(jié)炎啊,肌rou疼痛啊,老寒腿啊,都會找上門的。 虞晚笑了笑,手指向他手里的保溫桶:“那你快回教室趁熱把這個喝了,我也回班去啦?!?/br> 陸識其實還想和她說說話,但是外面冷,風也有些大,才站了一會兒,小姑娘鼻尖就凍得紅紅的了。 他舍不得讓她吹冷風,于是又點了下頭,嗓音低沉帶著笑意:“好。” 虞晚看著他進去,自己也轉(zhuǎn)身往一班走,樓梯那兒,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她頓了頓腳步,抬起頭,看到江澈,他手里抱著一沓物理練習冊。 文理分班之后,江澈就很少能見到虞晚,文科一班在四樓,而他待的理科一班的六樓。 他每天去辦公室送作業(yè),下到四樓時,總會忍不住多在這里待一會兒,可是從沒有碰到她出教室。 現(xiàn)在見到她,江澈眼里馬上露出驚喜。 虞晚卻只想趕快走,回到班上去。 江澈一時情急,拉住了她的袖子,隨即想起兩人的關(guān)系不比從前,馬上又松了手。 可他一松手,她就要走,江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脫口而出:“晚晚,我感冒發(fā)燒了?!?/br> 說完,他自己倒先愣了愣,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這樣說。 小學二年級還是三年級的時候,他們有一回吵架了,原因隔了這么久早就記不清,只記得那是他們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吵架。 那次爭吵得還有點兇。 脾氣向來好的小女孩都氣哭了,眼眶紅紅的,小手抹著眼淚,賭氣說我不要和你玩啦。 他當時也幼稚,氣呼呼地回:“不玩就不玩了,我也不想和你玩了?!?/br> 之后的那幾天,他們還是坐著一輛車去上學,可路上誰也不說話,小腦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著看窗戶外,傲嬌的不行。 兩家的大人想勸和都沒辦法。 關(guān)系僵著了好多天,江澈其實有點后悔,想去找她和好,可又礙于男生的自尊,抹不開面子。 又過了幾天,他感冒了,身體很不舒服,下午的體育課沒有去上,就一個人孤零零地趴在教室的課桌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