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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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一早就嚇得倒下去了,這會兒干脆兩眼一閉,徹底裝昏。 奈何先前那個叫她扇了巴掌的婆子,大呼小叫著將她扶起來,連聲喊:“夫人, 夫人,公公在問咱們……” 周夫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 這時候你倒又機靈起來了? 此時一個中年男子疾步跨進了門, 他滿面哀戚憤怒之色,身后一個長隨,匆忙抬手去扶他,卻被他重重揮開了。 “周士何在?”他厲聲道。 周士乃是周夫人的夫君,如今正領著一家之長之責的周老爺?shù)拿M。 眾人抬頭一瞧那男子。 ……宣平侯! 周夫人聽得懵了懵。 去的人怎么和他說的?為何他一來,便問她夫君何在? 周夫人定了定心神,心道,罷了,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在陛下跟前捅破,她試圖將這口黑鍋甩給鐘念月來背的事了。 周夫人終于不裝死了。 她按了按額角:“侯爺可算來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大夫,只是還在來的路上。世子今日一怒之下,一頭撞了東墻,我這婦道人家……” 不等她將話說完。 宣平侯便打斷道:“不必再說這等無用的話。我只知我兒在你府上出的事!再有,你派人來說,我兒是因鐘家女而死。此話當真?” 周夫人又是兩眼一黑。 這怎么就在孟公公跟前一五一十說出來了呢? 孟公公冷笑一聲:“這話新鮮,可知是何人來給侯爺傳的話?” 宣平侯這才冷靜些許,隨手一點:“就是此人。” 他頓了頓道:“不知孟公公今日怎么也來了?” 孟公公道:“為主子奔波,乃是做奴婢的分內之事?!?/br> 宣平侯一扭頭,厲聲道:“愣著作什么?方才不是你同我傳的話嗎?” 那個周家小廝哪里還說得出話,喉中支支吾吾,雙膝一軟,登時跪了下去。 “你方才怎么說的?一五一十再說一遍?!毙胶钫f罷,便火急火燎地奔向了世子。 這廂孟公公道:“哎,不必同我說了。陛下馬上就到,這些話,都留著同陛下說罷。周夫人剛才不愿開口,就也留著同陛下說罷?!?/br> 宣平侯一手將世子從地上扶起來,登時神色變幻。 晉朔帝竟然也來了? 他按下心頭的雜緒,先將目光落到了世子的面龐上,而后顫抖著抬起手。 宣平侯的聲音剎那間沖破了云霄。 他近乎凄厲地喊了一聲:“我兒!” 一干女眷被他嚇得花容失色,紛紛起身。有些心腸軟的,到底是露出了點愁容憂色。 世子……真沒了。 周家去請的大夫,幾乎與晉朔帝一并抵達。 周夫人滿耳朵都盡是宣平侯凄厲喊聲,一顆心都好似被人用力捏住了,再絞碎,又疼又怕,胸口好像連氣也喘不上來了。 等到有宮人唱:“陛下駕到?!?/br> 周夫人那口氣也就真真喘不上來了。 她扶著桌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叩頭,額上磕出血了都還怕看著不夠慘。 周姑娘這下是徹底嚇傻了。 她的母親頭一個軟了骨頭,下個就得輪到她挨打了。 周姑娘此時才終于想起來害怕。 她攥著帕子,在椅子上坐都坐不住了,一個勁兒地往下滑。 那廂晉朔帝終于跨進門。 來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而威嚴。眾人哪敢直視? 紛紛低頭見禮。 宣平侯還抱著世子在哀聲慟哭,一邊哭,一邊喊:“是誰害了我兒,我要他以命償還,舉家上下,不得好死!” 這一字一句的詛咒,落在耳中,只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般亂糟糟的情境之下,晉朔帝的目光卻還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叵嚷湓诹绥娔钤碌纳砩稀?/br> “念念怎么不坐?”他開口當先問道。 眾人聞聲,面色不由得扭曲了一瞬,然后實在按不住內心的驚駭,大膽且小心底抬起頭,瞧了瞧鐘念月的方向。 周家鬧出這樣大的一樁事,陛下卻是先問鐘念月為何不坐。 念念。 又是好生親近的稱呼。 他們還不曾聽過,晉朔帝用這般的溫言軟語的口吻與誰說話。 不,他們根本就沒機會聽晉朔帝說上幾句話。 那是陛下啊,他們平日里怎么也觸不到的陛下。 鐘念月此時道:“連個軟墊也無,坐著也不舒坦。” 她的聲音清脆,勉強將眾人的思緒從恍惚中拽了回來。 眾人只聽得那孟公公笑著,將鐘念月方才說的“誰稀得”,也學給了陛下聽。 陛下聽罷,絲毫沒有要斥責鐘念月驕狂的意思。 他們模模糊糊間,好似瞥見陛下抬手輕撫了下鐘念月的發(fā)絲。 晉朔帝應了聲:“嗯?!?/br> 二人之間并無過分rou麻親昵的話語,甚至到此時說的話都不算多。 但他們硬生生地從中窺出了幾分情潮涌動。 那股子若有似無的情愫,更叫人禁不住浮想聯(lián)翩,連帶著貴女們揣在胸口的一顆心,都跟著怦怦跳得更快了。 宣平侯哭到此時,似是力氣都去了大半。 他緩緩放下懷中的世子,幾乎半走半爬著到了晉朔帝跟前,他重重一跪地,揪住了晉朔帝的衣擺:“求陛下為我兒做主!他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此地啊!” 晉朔帝掃了一眼宣平世子。 他與念念都知曉此人便是相公子。 他正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要抓捕此人。 此人興許也是知曉難以逃脫,倒是來了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又大膽頂著宣平世子的名頭回來了。 嗯? 如今是真死?還是假死呢? 宣平侯近年在晉朔帝跟前,示好示得分外殷切。 晉朔帝自然不能開口無情,先探世子的死活。何況……此人實在占了個便宜,拿性命來全念念的清白。 便等同將他自己的名聲與念念綁在了一處。 晉朔帝眼底暗光流轉。 他道:“來人,去將周士帶過來,再傳朕口諭,命刑部和大理寺派幾個人來。高飛,你去守住周府各門,周家上下不得再肆意出入?!?/br> 貴女們頓時面露惶惶之色。 晉朔帝轉動眸光,平淡地從她們身上掃過,道:“便請各府的姑娘,在此地再吃一盞茶罷?!?/br> 陛下嗓音溫和,不急不緩。 可是他們并不會當真就以為,陛下是個溫柔的人。 皇帝的威嚴,足以壓死他們。 想到這里,他們不禁再度惶惶朝鐘念月看去。 她還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與晉朔帝站在一處,沒有絲毫的害怕。 他們想起來,方才似乎……似乎鐘念月沒有行禮吧? 誰能想到呢? 近年鐘念月與太子少了來往,卻是因為當今陛下。 似陛下這般人物,除了早期先帝為他選定的側室外,世人不知不覺間好似都默認了,沒有哪個女子,能再叫陛下生出主動納入宮中的心思了。 直到今日出了個鐘念月。 一時間,眾人心底的驚駭化去。 慢慢地便余下了無窮無盡的酸意。 不多時,周家老爺被帶回來了,與他一同來的還有大理寺官員,與刑部官員。 眾人聞聲望去。 便只見鐘念月的父親,也身在其中。 哦豁。 這下將人家父親也惹急了,顯然是趕著來護女來了。 此時園子里已經(jīng)沒有方才那樣的亂象了。 世子被抬放在了擔架之上,宣平侯緊守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