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唐父:“我知道,這不是給你找個備胎嗎?外地的小伙子都不靠譜,你現(xiàn)在還好,能玩一兩年,等你二十七二十八了回到我們這里就是老姑娘了?!?/br> 唐眠應(yīng)付著,嗯哦幾聲,然后才說:“爸,我還在公司里,遲點再跟你說。掛了呀,記得吃飯?!?/br> 她收起手機,走出茶水間。 一抬頭,她就不由愣了下,謝菲竟然站在她的辦公桌前。她疾步走前,問:“菲姐?你找我?” 謝菲望了眼她的電腦,皺眉:“不是?!?/br> 唐眠隔壁的同事知道謝菲和唐眠有點不和,連忙打圓場,說道:“菲姐來找我的。菲姐,工廠那邊我會盯緊的,應(yīng)該不會出錯的。” “應(yīng)該?我這里不需要模棱兩可的答復。” 聽到謝菲這樣語氣,唐眠現(xiàn)在也熟悉了,她低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郵件已經(jīng)發(fā)送成功。邵導給她回了一封郵件——很不錯,超乎我的意料。我在上海出了點急事,原計劃不變。這是我這邊宣傳發(fā)行的電話:13xxxxxxxxx,有事可以聯(lián)系他們。 邵導的原計劃是在下周一正式登錄各大音樂節(jié)目,然后過段時間再放在網(wǎng)絡(luò)上。 今天是周五,離周一還有兩天。 唐眠對這次很有信心,她真心覺得mv里的江意表現(xiàn)得堪稱完美兩個字,無論是歌聲還是演技,亦或是顏值,尤其是*部分簡直是讓人心醉,恨不得可以揪出屏幕里的男人,對他尖叫幾聲,你怎么能唱得這么好!或是你怎么能長得這么好看! . 離開ns后,唐眠給江意打了個電話。 這兩天江意休息,唐眠不想打擾他,都沒給他打過電話?,F(xiàn)在忙完了,唐眠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想念江意的聲音了。沒多久,手機接通了,傳來江意帶著疲憊的聲音。 唐眠說:“江意,你在哪兒?我忙完了,你要不要看看剪輯好的mv?” 江意說:“我在孫季這里?!?/br> 唐眠不由緊張:“怎么了?” 江意:“例行檢查身體,還有一個小時?!?/br> 唐眠稍微放心了下,說:“我去找你?!?/br> 江意“嗯”了聲,掛了電話。孫季抬頭看他,問:“是唐小姐?” 江意不愿多說,直接問:“我剛剛說的辦法可行嗎?” 孫季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這辦法不是不行,但太過危險了。催眠本來就是件危險的事情,而且催眠只能讓你忘記,讓過去的回憶埋藏在大腦深處,一旦爆發(fā),你的身體未必能承受得住。再說……”他打量著他,“怎么突然提起這事?現(xiàn)在你跟唐眠好好的,病情也在好轉(zhuǎn),遲早有一天可以痊愈的。治療科塔爾綜合癥,跟古代練武是有異曲同工之處,不能cao之過急,只能慢慢來,一旦著急了,只會走火入魔?!?/br> 江意垂著眼,說:“嗯,我知道了?!?/br> . 不到半個小時,唐眠就趕到了醫(yī)院。 上次她來過孫季這兒,因此也算輕車駕熟,半途遇到了童蕓蕓。唐眠打招呼:“蕓蕓!”童蕓蕓穿著白大褂,黑長直扎成清爽的丸子頭,她回首一看,不由驚喜地問:“眠眠?你怎么在這里?” 唐眠笑吟吟地說:“我來接江意的,順帶過來找你說說話的。之前你跟我都忙著工作,我們都好久沒出來聚一聚了?!笔|蕓一到十點就睡覺,她每天從公司回到家都是十一點之后的事情,兩個人這陣子連電話很少說。 童蕓蕓笑說:“我再忙一陣,醫(yī)院里應(yīng)該能清閑個一兩天,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孫教授的辦公室在那邊,直走左轉(zhuǎn),倒數(shù)第二間。他現(xiàn)在不在,跟江意做檢查去了,你在里面等就好?!彼终f:“我得去給一個病患做電療了,空了再跟你聊?!?/br> 唐眠點頭,連忙說:“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有空再聊。” 童蕓蕓也點點頭,捧著醫(yī)用托盤離開。 唐眠進去孫季的辦公室后,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后打開手機給江意發(fā)了條信息——我到了,在孫教授的辦公室等你。 等了會,江意沒回信息。 唐眠覺得有點無聊,打開微博。自從扒皮王的微博出來后,她很久沒登陸過自己的微博了。一來是心情不好,二來是太忙,根本沒時間。平時基本只登錄江意的微博,跟粉絲互動一下。 今天一登錄大號,發(fā)現(xiàn)多了很多粉絲和評論,里面有罵她的,有夸她的,還有打小廣告的。 大概是工作之后,心境變了。 以前見到有人罵她,她非得披著小號追著人罵回去?,F(xiàn)在見到別人罵她,她嘴角抖了抖,只覺得好笑,也覺得以前的自己蠻可愛的,竟然有這么多精力就跟沒見過面的人吵。其實想想,口舌之爭要不得,對付莫名其妙的罵聲最好的辦法是無視,無聲告訴對方我不屑和你吵。 唐眠退出大號,登上小號。 小號里多了不少贊,只要是她表達不怎么如意的微博,都有同一個人默默地點贊。 唐眠沒有在意,關(guān)了微博。又過了會,江意還沒過來,也沒回信息,她等得有點累了。昨晚她沒回家,跟后期的工作人員在ns奮斗了一整夜,幾乎沒怎么闔眼?,F(xiàn)在坐得久了,睡意漸漸襲來。 . 唐眠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去了秦皇島,一個人漫步在沙灘上。江意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了,用力地抱住她,說:“這一回我不會讓你先死?!?/br> 然后他捧住她的臉,俯身壓上。 溫暖濕潤的舌頭靈活地鉆進,勾著她的上顎,讓她無路可退,又吸吮她的舌頭,虔誠地舔過她的每一寸口腔。他的動作是如此溫柔,就像是帶著暖氣的海風,輕輕拂過她的額頭,讓她就此沉醉。 . 空調(diào)吹出的熱風灑落在唐眠的額頭,她睡得有點沉。 而她身前有一個男人俯身親吻她的唇,動作是那般小心翼翼。他并未閉上眼,而是睜著眼觀察她的動向,他吻得很輕很溫柔,生怕會驚醒她。 她的唇瓣柔軟得像是棉花糖,又軟又香,還帶著潤唇膏的甜氣。 那一日在連鎖賓館吻了她,自此難以忘懷。 他想要她,但是不敢?;加锌扑柧C合癥的他,沒有痊愈之前他無法去喜歡一個人,只能如同宵小之輩在黑暗里偷偷摸摸地親吻唯一的亮光。 江意吻得入神,并未發(fā)現(xiàn)辦公室門被悄悄地關(guān)上。 此時此刻,童蕓蕓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震撼地靠在墻邊。 ☆、第40章 chapter10(3) 唐眠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霧霾層層,外面仿佛看不到半點光亮。她揉揉太陽xue,一轉(zhuǎn)眼就見到江意坐在不遠處,大長腿線條流暢,手里有一張醫(yī)院的報紙。 她問:“幾點了?” 江意凝望她,眼神幽深得像是宇宙黑洞。她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臉,問:“我……我臉上有什么?”還是說流口水了?她趕忙伸手揩揩唇角,這時江意難得輕笑了聲,說:“剛過八點。” 唐眠反應(yīng)過來,驚呼:“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吃過東西了嗎?” “現(xiàn)在去吃飯不用等位,時間剛剛好?!?/br> 唐眠連忙站起,說:“那我們走吧,去吃飯。下次我睡著了,你一定要叫醒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睡多久?!彼呎f邊從包里拿出潤唇膏,帝都冬天太干,屋里暖氣也干,她的潤唇膏用了不到一個月就剩下一半。她拿出化妝小鏡,涂抹兩圈后,剛收起小鏡子就撞上江意奇怪的目光,讓唐眠不禁覺得自己臉上沾上東西了。 她摸了摸,問:“我臉上有什么嗎?” 她剛要拿出鏡子,江意又說:“潤唇膏不錯,以后不要換。” 唐眠沒想到江意對潤唇膏也有研究,頓時找到了聊天的話題。她拎起包包,與江意邊走邊聊,說:“潤唇膏味道有好多種,花香,果香,無香等等,我讀書的時候喜歡用薄荷香,畢業(yè)之后反倒是更喜歡水果香味的潤唇膏,我在北京一個半月就能用掉一支潤唇膏……”說著,她悄悄地打量了下江意,發(fā)現(xiàn)他聽得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很是專注。她心想,真沒看出江意是喜歡聊這樣的話題,又繼續(xù)說:“現(xiàn)在用的是水蜜桃味的潤唇膏,之前還用過蘋果味的,葡萄味的,西瓜味的,木瓜味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江意的眼神愈發(fā)明亮炙熱。 江意很認真地討教:“潤唇膏在哪里買?” 唐眠說:“在商場專柜買的,也有找淘寶代購的,”她咽了口唾沫,試探地說:“如……如果你想買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吃完飯就能去商場逛一逛。或者,我給你淘寶代購店的地址,店主是我的同學,人品信得過,從不賣假貨?!?/br> 江意說:“給我地址。” 唐眠咳了聲,說:“好。” 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呀,江意對潤唇膏這么感興趣。她平時認識的男人大多不用潤唇膏的,有的也因為太干會用男式的潤唇膏,無味跟薄荷味的居多。瞧方才江意炙熱的眼神,顯然是對水果味的潤唇膏有著極大的興趣。 不過很久很久以后的唐眠每當回想起那一天都悔不當初! 尼瑪潤唇膏的用法根本不對呀!簡直是暴殄天物!啊……嗯……嗯……啊…… . 唐眠和江意去了附近的一家粵式餐館吃晚飯。 服務(wù)員上菜,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粵式佳肴擺滿了餐桌。紅燒乳鴿,脆皮叉燒,油泡鮮蝦仁,一品豆腐煲,農(nóng)家素三鮮。點餐的時候,是江意點的。唐眠沒想到他點了這么多,不由咋舌:“怎么點了這么多菜?” “吃不完有我?!?/br> 唐眠想想也是,忽然想起一事,她拿出優(yōu)盤給江意,說:“里面我拷貝了我們的mv,是剪輯好之后的,”頓了下,她又說:“要不吃過晚飯后我去你家一起再看一遍吧?” 她高興地說:“我已經(jīng)看了無數(shù)遍。我跟你說,這mv太棒了!我看了這么多遍,都不覺得厭。你在里面表現(xiàn)得非常好,情緒渲染十分到位,看過的人都覺得好棒,尤其是*部分,當時剪輯的一個小哥都哭了?!?/br> 江意說:“我自己看就好?!?/br> 唐眠以為他想一個人欣賞,也沒放心上去,說:“也好,那吃完飯我就直接回家。你開了車過來,對吧?可以自己開車回去?” 江意:“我不是三歲小孩。” 唐眠笑說:“我這不擔心你半途中發(fā)病嘛,你要是發(fā)病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還欠你一個道歉?!?/br> 之前的事情,唐眠一直都沒有忘記。她壓根兒沒辦法忘記那天在迪士尼里江意的神情,明明周圍的煙花絢麗多彩,游客的嬉笑聲充斥于耳,可這一切仿佛都跟他無關(guān)。 即便清澈的瞳眸里倒映著夜空的熱鬧,可他的眼神卻那么孤寂,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沒有一點顏色。 那樣的江意很讓她心疼。 尤其是知道他的病癥后,她知道江意的死亡世界里目前能夠見到彩色只有她,偏偏她為了一己之私硬生生地拋棄他。她真的十分內(nèi)疚。 忽然,江意說:“你不用內(nèi)疚?!?/br> 她愣了下。 江意又說道:“很快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br> 唐眠不明白,問:“什么意思?” 江意不再多說,給夾了一只乳鴿,說道:“吃飯吧?!?/br> 唐眠總覺得江意有點不對勁,可至于哪兒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這樣的感覺之前有過一次,就是在迪士尼的時候,不過那會是發(fā)病的江意。 唐眠想了好久都沒想通,本來想問問江意的,可他一副不要跟我說話的模樣,她也只好作罷。 . 兩人吃完飯后,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 江意開車回家。 他開門進去,屋里的燈是亮著的,沙發(fā)上坐了個明艷的女人,雙腳交疊,手里翻看著一本雜志。聽到開門聲,女人回首,對江意打招呼:“都準備好了?” 江意問:“俞向明呢?” 女人站起來,伸手:“忘記自我介紹,我姓崔,崔雙雙,俞向明的太太。江先生,之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的。在向明的律師事務(wù)所里,”頓了下,女人扯開一抹笑容,“不過我想你大概沒有注意到。向明事務(wù)所有事先走了,催眠是我的專業(yè),他留下來也沒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