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數(shù)羊
沈燼看著她眼色發(fā)怔,不禁在她眼前揮揮手,輕著聲音道:“晚晚想什么呢?” 話語微頓,他循著她的視線看向莫軒,似是明白了什么,平靜著語氣道:“放心,為夫會有分寸,不會累著莫軒的?!?/br> 她斂回思緒,原本想說說莫軒母親的事,可又怕莫軒等的太急,便把想說的話咽回到了肚子里,到最后只平靜著聲音道:“夫君知道就好。” 他輕撫了撫她的額間,關(guān)切的開口,“時候不早了,晚晚還是早點回去休息?!?/br> 她微微點頭,看了眼莫軒后轉(zhuǎn)身向著寢居的方向走去。 見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沈燼柔和的眸色寒厲起來,幽深的星眸里蘊起逼人的寒氣。 他轉(zhuǎn)身看向莫軒,隨即走到他面前,低沉著聲音道:“練武者,練的是意志,是身體,也是心理,練意志,就要堅韌的去面對基本功訓(xùn)練?!?/br> 他話語微頓,上下看了看莫軒,微微挑眉道:“教你功法技巧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自身的底子要硬起來,現(xiàn)在開始馬步扎一個時辰。” 莫軒眸光倏地亮起,轉(zhuǎn)瞬他堅定的點點頭,沉靜著聲音開口,“是,師父!” 話落,他扎起馬步,在沈燼的矯正下正了正姿勢,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額間的汗珠已經(jīng)順著臉頰流淌而落。 月光灑在地上,將沈燼威凜的身影拉得欣長,他負(fù)手而立站在一側(cè),目光淡然的盯著眼前兩腿發(fā)抖的人形,心里卻別有思量。 晚晚很是器重她這個徒兒,他也要盡快把這個徒弟教出手,日后陪伴在晚晚身側(cè)還能護晚晚周全。莫軒雖是莫子睿的人,但留他在身邊無異于多了枚克制莫子睿的棋子,雖有危險但也有可用之處。 暗自腹誹之際,莫軒終是忍不住腿部的壓力,側(cè)身癱倒在了地上。 他的兩腿麻木,止不住的發(fā)抖,見著眼前人,略有心虛的道:“師父,我可以繼續(xù)?!?/br> 說罷他便要掙扎著站起身。 沈燼負(fù)手而立走到他面前,沉靜著聲音道:“罷了,日后有的是機會,今日不過是測測你的決心?!?/br> 他話語微頓,轉(zhuǎn)而伸手將他拉起,面不改色的道:“今日到此為止,早點回去休息?!?/br> 莫軒垂了垂眼眸,想要說什么卻終究沒有問出口,平靜著語氣道:“是?!?/br> 言罷,他顫微著腿離開了后院。 沈燼盯著他的背影暗暗搖頭,想要把這孩子教出手來,看來得花些功夫。 轉(zhuǎn)瞬思慮后,他斂了斂眸色,轉(zhuǎn)身向著寢居內(nèi)的方向走去。 寢居內(nèi),夜晚星躺在床榻上,瞪大了眼睛盯著床梁。 “三百只羊,三百零一,三百零二……” “咯吱!” 房門被打開,她猛然坐起身,目光灼灼的向著門口看去,正對上沈燼驚詫不已的眸光。 “晚晚,還沒睡?”他說著走上前坐在她身邊,難掩擔(dān)憂的眸色。 她雙手捧起他的臉頰,略帶委屈的道:“回來后就睡不著了?!?/br> 他輕揚了揚嘴角,牽過她的手,輕聲道:“那晚晚想怎么辦呢?” 她抿抿嘴,擁入到他懷里蹭了蹭,“我要夫君陪著我睡?!?/br> 他輕笑一聲,撫了撫她的腦袋,在她額間落下溫潤的吻,“好,為夫陪你睡?!?/br> 寢居內(nèi),燭光熄滅,地面上只灑落了幾許月光。 她緊靠在他身側(cè),感受著他的呼吸和心跳。 “夫君!” “嗯?” “夫君!” “嗯?”他側(cè)身緊緊將她摟在懷里,吐出溫?zé)岬暮粑?,“怎么了??/br> “沒事,就是想開口叫叫你!”她在他懷前蹭了蹭,嘴角掛起溫潤知足的笑意。 他輕揚了揚嘴角,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他卻能感受到她灼熱的心意。 可他不知道的是,除了滿足的笑意外,她也染上了幾分擔(dān)憂。 上天啊,看在夫君征戰(zhàn)沙場多年,保家衛(wèi)國的份上,一定要保佑這次去城郊尋到那兩味藥材。 翌日清晨,夜晚星打點好一切后,便急促的動身向著城郊的方向趕去。 沈燼目送著馬車離開,待馬車愈行愈遠(yuǎn),他的眸色深沉了幾許。 頓了半刻后,轉(zhuǎn)身看向步羽沉靜著聲音開口,“去見杜老。” 步羽微點點頭,恭敬的道:“是?!?/br> 中醫(yī)館內(nèi),杜老見著沈燼的身影并不驚詫,好似知道他會找上門來一樣。 “王爺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的藥堂來了?”他喜笑著臉色開口,邊說著邊將沈燼迎入了堂內(nèi)。 沈燼垂著星眸隨意掃了眼藥堂后,面無表情的坐在了椅子上,平靜著聲音道:“杜老暗地里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自是要來感謝杜老?!?/br> 此話一出,杜老隨即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只輕笑著聲音道:“老夫還當(dāng)是什么事呢,不過是件小事罷了,王爺不必記掛在心上?!?/br> 他說著心虛著臉色坐在了一邊,暗暗打量著眼前人的臉色。 若不是他故意隱瞞宸妃娘娘親筆書信的事,王爺早就知道真相了,他哪里敢奢求王爺?shù)母兄x。 暗自腹誹之際,沈燼的聲音再次響起,“除了書信的事,我還有一事請杜老相幫?!?/br> 他說著聲音低沉了幾分,眸里盡是別有思慮的模樣。 杜老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似是知道了什么,暗暗吞了吞口水,繼而故作鎮(zhèn)定自若的道:“王爺有事請講?!?/br> 沈燼微微抬眸,蹙了蹙眉間后,認(rèn)真的注視眼前人,“請杜老為我診診脈。” 愈是怕什么愈是來什么,杜老最不愿面對的一面還是猝不及防的發(fā)生了。 他極力鎮(zhèn)定著面色,笑呵呵的道:“王爺向來都是康健的很,怎么近日難道有不舒服的地方?” “若是小病小恙,老夫只看些強身健體的方子便可,不必費力診脈?!?/br> 沈燼神色微頓,眸里蘊出異樣的眸光,“杜老不愿為我診脈,難不成是怕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癥?還是說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得的什么病疾,只想隨意開副藥方子糊弄我?” 杜老瞬時驚慌了神色,他嘴角掛起僵硬的笑,擺擺手道:“王爺說的哪里話,老夫是看王爺平日里不稀罕診脈,所以才妄自揣測了一番。” “既然王爺難得想診脈,老夫這便為王爺看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