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那個一路上捂著手臂看起來極為虛弱的宦官不知道何時抽出來一把匕首一臉陰狠的刺了過來,若不是太孫殿下閃避及時,恐怕要被刺了個正著。 宦官,“做什么?自然是送殿下上路了?!?/br> 太孫殿下臉帶薄怒,“你敢!” 宦官笑起來,溶洞里面有回神,層層疊疊的,聲音又尖銳的很,這么笑起來極為難聽,重錦忍不住的蹙眉。 宦官笑夠了停了下來,“奴有什么不敢的,都到了這一步了自然沒有回頭路了?!?/br> 太孫殿下臉上還帶著怒氣,還有一絲疑惑,質(zhì)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在犯著誅九族的大罪么?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不要說阿爹,就是阿翁也不會繞過你們!而且我自認(rèn)為帶你不薄,為何背叛我,指使你的人是誰?” 宦官,“刺殺太孫殿下當(dāng)然是誅九族的大罪,可是我等何來刺殺太孫殿下了?明明是太孫殿下路遇刺客,刺客實力遠(yuǎn)遠(yuǎn)高于我等,我等拼死護(hù)送太孫殿下離去,可惜寡不敵眾,太孫殿下命喪黃泉我等也尸骨無存。” “而且奴孤家寡人一個,何來的九族,太孫殿下實在是多慮了,既然我等站在這里,自然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太孫殿下不必為了我等擔(dān)心,至于指使我的人,太孫殿下覺得我會說么?至于背叛,既然沒有效忠何來的背叛?” 宦官似乎是胸有成竹,也沒有立刻拿著匕首過來。 太孫殿下,“我等?” 太孫殿下剛說完就又傳來了腳步聲,是那兩個說是斷后的侍衛(wèi),太孫殿下整張臉都陰沉了起來,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陰郁,“你們背叛了我?” 宦官,“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太孫殿下還用得著問么,” “他們想來也已經(jīng)把一路過來的痕跡都掩蓋的好了,太孫殿下定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去黃泉路,等搜救的人找到殿下怎么都要一天之后了?!?/br> 這段時間足夠他們把后續(xù)全都安排好了。 太孫殿下,“看來你們籌劃已久啊,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你跟了我六年,沒想到早就被人收買了,是該怪孤識人不清么?” 宦官柔聲道,“您確實對奴不薄,只可惜奴效忠的不是您,只能給您說句抱歉了,看在奴侍候過您六年的份上,奴下手的時候一定干脆利落,不讓您有多余的痛苦,可是您也要體諒體諒我們,您看您現(xiàn)在受傷了,手上也沒有兵器,還有一個小孩子拖您后腿,您今天逃不過一死,為了您不受更多的罪,您束手就擒如何?” 太孫殿下,“既然要殺我,阿錦是無辜的,她還是個小孩子,你們也不打算放過她?” 宦官,“既然到了這里,殿下何必再說這樣的廢話呢?曦和郡主死了也是您連累的,本來她就和此事無關(guān),若是沒有您,她合該平平安安的長大才對,只可惜現(xiàn)在要跟著您一起去黃泉路了,這幾日看殿下對曦和郡主頗為喜愛,兄妹情深,奴一起送你們上路,讓殿下黃泉路上不寂寞,也算不辜負(fù)咱們主仆一場了?!?/br> 太孫殿下冷笑兩聲,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了,冰冷的看了下三人,“叛徒就是叛徒,既然想動手那就動手吧,何必說的這么好聽!” 說完之后看向重錦,柔聲道,“阿錦,你怕不怕?” 重錦看了這么一出大戲,覺得自己再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上輩子算是白活了,聽到太孫殿下的問話,面無表情的打量了下對面三人一眼,無聲的搖了搖頭,“不怕?!?/br> 聲音里面的不快非常的明顯,任誰被牽連到這一堆事情里面也高興不起來,尤其是重錦。 宦官,“殿下果然喜歡曦和郡主,也罷,既然主仆一場,我就先送郡主下去等您?!?/br> 說罷沖著兩人一揮手,示意兩人先把重錦給殺了。 兩人的獰笑著看向重錦,抬步走過去,宦官笑瞇瞇的道,“郡主不要怕,只是一下,您就沒感覺了,不會疼的……” 重錦,“我勸你們現(xiàn)在最好停下來。” 其中一個侍衛(wèi)大概也覺得勝券在握了,聽了重錦的話,居然笑了下,“哦,為什么?” 重錦面無表情的道,“因為你們會死。” 侍衛(wèi)直接嗤笑了,“郡主錯了,是您會死,不是我會死……” 聲音還沒落地,整個人就僵住了,另外一個人奇怪的看過去,瞳孔猛縮了一下,就瞧見侍衛(wèi)眉心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汩汩的往下留著血,本來還算干凈的臉迅速被縱橫的血條沾滿,隨后普通一聲整個人倒了下來。 宦官猛的握緊手上的匕首,倒抽一口冷氣,后退一步,呵斥道,“誰?!” 另外一個人也猛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倒下的尸體,大概是死的太過突然,眼睛睜的大大的,滿眼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死了。 重錦稚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過,你會死?!?/br> 剩余的人猛的把視線全都盯在了重錦身上,正好瞧見重錦手里正拿著兩顆珍珠,拇指大小,極為光滑,而重錦頭上的那個珍珠發(fā)簪上不知道何時少了三顆珍珠,倒抽冷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由自主的看向死去侍衛(wèi)的眉心。 重錦心里已經(jīng)極為不快了,看著宦官的視線難掩殺意,而太孫殿下也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似乎對眼前的事情難以理解,瞧著重錦的視線似乎在疑惑什么。 重錦,“我今天非常的不高興?!?/br> 宦官,“……你到底是誰?!” 看到這么詭異的一幕,宦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曦和郡主是個冒牌貨,畢竟正牌的郡主誰都知道是個嬌養(yǎng)在閨閣當(dāng)中的小娘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會這么詭異的事情,這個人定然是冒牌貨。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大的,宦官臉色難看的看向太孫殿下,“沒想到太孫殿下居然還有這么一手,居然還藏著這么一手,太孫殿下莫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計劃不成?” 不然怎么會這么湊巧的把曦和郡主掉了包。 宦官突然覺得不對了,明明是他從王府里面親自接過來的曦和郡主,中間沒有見她離開過,怎么會突然掉包了呢? 重錦卻沒有好心解答宦官問題的心情,“我今天很不高興?!?/br> 重復(fù)這么一句,讓太孫殿下情不自禁的又看了過來,甚至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好像是覺得周圍已經(jīng)安全了,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重錦,“所以請你們?nèi)ニ腊?。?/br> 宦官:“……” 侍衛(wèi),“……” 太孫殿下,“……” 和剛剛說出去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宦官突然覺得牙痛,冷笑,“剛剛是出其不意,現(xiàn)在我們誰勝誰負(fù)還……”不一定呢。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花,身影一閃,脖子一痛再沒有什么知覺了。 重錦面無表情的收回手,看也不看宦官軟倒在腳下的身體,慢條斯理的道,“話真多。” 剩下的最后一人只覺得脖子一涼,身體發(fā)僵,控制不住的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咽了下口水,干啞著聲音吐出一個字,“你……” 重錦,“就剩你一個人了,你自己自裁還是我親自動手?!?/br> 侍衛(wèi)咽了咽口水,“你……” 剛吐出一個字就見如同鬼魅一般的女孩子出現(xiàn)在他眼前,眼前一花也失去了知覺了,眼底的恐懼還沒有完全的顯露。 重錦,“算了,還是我親自動手好了?!?/br> 還沒說完這句話,侍衛(wèi)的脖子已經(jīng)怪異的扭曲了起來,脖子已經(jīng)被捏斷了,而捏斷他脖子的手還停在半空,白皙如玉,修長勻稱,保養(yǎng)的很好,看著就像一雙彈琴繪畫的手,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殺了人。 甚至剛剛用堪稱詭異的方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殺了三人,稚氣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的殺氣,收回的手都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就像隨手拂過的一片塵埃。 這里臉上總算有了表情,嘴角勾了起來,眼睛甚至也彎了起來,稚氣天真的笑容極為可愛,只是地上死了三個人,怎么看怎么詭異。 轉(zhuǎn)過身子看向沉默的太孫殿下,柔聲道,“堂兄,你剩下你了?!?/br> “你看到了我的秘密,我殺了你好不好?” ☆、61|52|3.23 “你看到了我的秘密,我殺了你好不好?” 聲音輕柔稚氣,加上同樣稚氣的臉,眉眼彎彎,半點看不出的殺機,若不是地上還躺著三具尸體,倒真的像是一個孩子的玩笑。 太孫殿下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衣裳狼狽,但是也難掩其風(fēng)采,“阿錦,你這個時候開玩笑也不怕我當(dāng)真么?” 重錦歪著頭,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堂兄怎么認(rèn)為我這這是再開玩笑呢?” 突然像想起來什么一樣,拍了一下手,“還是說堂兄覺得我傷不了你,或者說暗中保護(hù)堂兄的人讓堂兄有足夠的自信。” 最讓她火大的就是,這位風(fēng)姿卓然的太孫殿下顯然把她當(dāng)成一個借口導(dǎo)火線了,讓她看著他的臉就有種擰斷他脖子的沖動。 太孫殿下嘆了口氣,“他自然不是你的對手?!?/br> 沒想到這個小堂妹居然還有這樣的秘密,太孫殿下著實震驚了下,等聽她說起暗中保護(hù)他的那個人,太孫殿下也沒有那么吃驚了。 “我只是肯定阿錦不會殺了我?!?/br> 重錦,“為何?” 太孫殿下隨手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尸體,老神自在的道,“若是你想殺了我,現(xiàn)在我和他們應(yīng)該沒有什么兩樣了。”而不是現(xiàn)在還在和他‘好聲好氣’的說這話。 “還有就是,雖然我的身份很麻煩,但是有時候還是很有好處的,若是我死了,單獨你一個活著回去,怕是阿錦日后不太好過?!?/br> 郡主雖然也算是身份尊貴,那是哪里比得上太孫,若是不出事情還好,出了事情,在太孫和郡主之間選擇一個舍棄,幾乎不用考慮,侍衛(wèi)自然明白率先保護(hù)哪一個,而這次他們一塊出來,他死了,她回去了,想想都難得解釋的。 圣人圣人的叫著,但是金龍寶座上的畢竟不是圣人,他也有喜怒哀樂,在一個對國家萬分重要的繼承人和一個不受重視的郡主的面前,他怕是也是會遷怒了,命可能會保住,只是日后的前途就說不定了。 而且那群人連太孫都敢刺殺,沒必要放過一個郡主,這么想起來,她一個孩子毫發(fā)無傷的回去很難不引人懷疑其他,這么牽連下來,祁王府怕是也有難了。 最重要的一點太孫殿下沒有說出來,他直覺這個古里古怪的小堂妹不會要了他的命的,這種直覺說不準(zhǔn),但是很多時候救過他的命,他對這種直覺深信不疑。 不過這一點沒有必要說出來嘛,太孫殿下雖然沒感覺到殺意,但是直覺到這位小堂妹似乎有點危險,直覺告訴他還是少惹為妙。 重錦贊賞的拍了怕手,臉上還是言笑晏晏,“雖然總覺得堂兄沒說完全,但是這也沒什么?!?/br> “畢竟這種東西也不是太重要。” 太孫殿下眼皮子一跳直覺不妙,下意識的往后退去,只是他的動作顯然沒有重錦來的快,腰腹一疼,臉頓時扭曲了起來,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倒飛出去。 重錦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不見了,陰森森的看著太孫殿下,“……畢竟我現(xiàn)在只是想發(fā)泄而已?!?/br> 總結(jié)就是管你什么解釋,殺不了你我還不能打你么? 太孫殿下剛剛受的傷還在火辣辣的疼,剛剛踹過來的一腳讓他覺得五臟六腑要快移位了,控制不住的咳了兩下,一絲血順著唇角流了下來,伸手抹了下,太孫殿下對著暗中的額人打了個手勢讓他不用過來,艱難的緩了半天才爬起來,“阿錦,你這是準(zhǔn)備把堂兄打個半死么?” 難得的,太孫殿下這會兒也想爆粗口了,這個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怎么會使出這么大的勁兒??!他只覺得痛的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 重錦再次拍了拍手,“堂兄猜的真對?!?/br> 這次眼前又是人影一閃,剛剛被踹了一腳的部位又受到了重創(chuàng),太孫殿下再次狼狽的倒飛了出去,這次嘴角的血又流的更快了。 重錦,“……可惜沒有獎勵?!?/br> 太孫殿下這次真覺得死了一樣,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踹的,反正太孫殿下覺得自己估計五臟六腑都要裂了,與這個相比,背后的傷口也算不了什么了。 重錦別有所指的看了某個地方一眼,“不準(zhǔn)備叫他出來么?” 太孫殿下緩了好一陣才找回聲音,“……不必了?!?/br> 找出來挨揍么? 估計此刻是太孫殿下最為狼狽的時候了,掙扎了兩下也沒有爬起來,重錦瞥了他一眼,倨傲的道,“后沒后悔帶我一起出來?” 太孫殿下捂著嘴唇翻了個身子,仰面躺著,既然爬不起來,他也不準(zhǔn)備起來了,省的起來還要挨揍,他的忍耐再驚人,估計也受不了小堂妹再踹一腳了。 有氣無力的回道,“沒后悔?!?/br> 重錦冷哼,“這會兒倒是實誠。” 太孫殿下誠懇的道,“其實我一直很實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