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 蒼頡站在那個楚國的太監(jiān)面前,看著那個老家伙一副“我錯了你不要打我”的表情,之前因為這人的倨傲內(nèi)心產(chǎn)生的氣憤開始退散,理智又一點一點地回歸,他開始尋思著,接下來要怎么做才能既讓他們快些進到楚國的城,又能讓他們這群看不起他大秦的楚國人知道他們不是好欺負的呢?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后傳來的一陣腳步身,回過頭,是公主殿下身邊的侍女。蒼頡心頭一縮,眼神投向遠處,想透過那紗帳看清楚,是不是他的公主殿下已經(jīng)受不了一路的艱辛想要歇息了?還是身體受不住了? 然而,似乎都不是。 蒼頡看著那個侍女先是沖著他行禮,然后又是對著那個老太監(jiān)彎了彎膝,低頭說道: “公主讓奴婢前來傳話?!?/br> 蒼頡往后退了一小步,身體站得筆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個太監(jiān)似乎也受到他的感染,露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公主問:若是到驛站下榻,那是不是到時候迎親也是從驛站出發(fā)?若是楚皇愿意到驛站迎親,我秦國不過是個小國,自然也是不介意的?!?/br> 蒼頡瞟了那個之前還一臉倨傲模樣的太監(jiān),看著他滿頭的大汗,丑態(tài)畢露,簡直想要發(fā)笑。 “公主又說:聽聞楚國皇城旁的山上,有一座當初為了顯示楚秦和平,由兩國工匠一同建造的永和園林,若是下榻的地方?jīng)]有變,不知是否可以讓公主去到那個園林小住幾日?” “這,這,這個,老奴需要去請示陛下,還望公主殿下稍等片刻。” 蒼頡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那個太監(jiān)揮了揮手,派了身邊的另一個小太監(jiān)急匆匆往皇城趕去。 楚皇自然會同意。 蒼頡確信。 這件事說到底就是楚國無禮,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過是想要換個地方住,這點小要求,為了兩國的邦交,他是一定會答應(yīng)的。而一旦他們住進了永和園林,在外人看來,就是“楚皇很重視這次和秦國的聯(lián)姻”的表現(xiàn)了,這一點,不論是對秦國,亦或是即將面對楚皇后宮那一群嬪妃的他的公主殿下,都是有極大的好處的。 蒼頡回過頭,看向公主的方向,心中涌上一股不知該如何描述的心情。 他是多么的驕傲啊,他們秦國的公主,他的公主殿下,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想到一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她的聰慧和機敏,讓他驕傲。也只有這樣,他才放心將她留在楚皇的后宮,相信她能有足夠的心眼兒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他又是多么的失落和心疼啊,他們秦國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寵的公主,他從來都沒有心機的連別的嫉妒她的貴女的一句諷刺的話都聽不懂的小公主,卻可以在對方幾句話里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惡意,并且使計謀化解這一切危機……仿佛一瞬間成長了一般。然而,這樣的成長,來源于不安,他再清楚不過。他是多么的悲傷,他作為一個立誓要成為她依靠的男人,他們這個曾揚言要寵她一輩子的國家,居然連一點小小的安全感都給不了她。 他的……公主殿下啊…… ☆、93|6.21.城 秦萌萌最終也的確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從永和園林出嫁,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楚國國君宇文的皇后。 也許是因為她在楚國城門口的反擊讓女主角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又或是因為男主角終于覺醒了自己作為一國之君應(yīng)有的政治覺悟,在秦萌萌入住永和園林的這段時間,在秦國所有人都警惕著,害怕楚國這群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的這段時間里,一切都顯示出一副太平和樂的模樣,雖然還是時不時地有些小動作,但是比起在楚國城門口的那次事件,接下來的這些,在秦萌萌看來,不過是來自女主的小小的挑釁罷了。 例如在嫁衣的問題上,楚國負責和他們商量的那個官員提出要用楚國出產(chǎn)的綢緞制作出來的嫁衣,而秦萌萌最終卻堅持了用他們秦國最好的秀女已經(jīng)在她從秦國出發(fā)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的那套嫁衣。笑話,秦國公主穿著楚國的嫁衣嫁給楚皇,這是要向世人顯示他們秦國連一件嫁衣都做不好么?! 除了這點,還有類似于婚宴時餐桌上擺的吃食中要不要擺秦國的菜式啊,整個婚禮的進程是按照楚國的習俗呢,還是秦國的習俗什么的…… 秦萌萌有的時候被這些問題給弄得頭大的時候就恨不得立刻化作阿飄鬼直接穿過皇城的城墻沖到那個還以為自己很聰明很有本事樂此不疲給她挖著一個又一個沒什么大影響又偏偏膈應(yīng)人的陷阱的穿越女面前,扇她倆耳光讓她腦子清醒清醒看看清楚她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如果真的成功了,丟的可不止是他們秦國的臉,他們楚國也會被冠上“不知禮節(jié)、狂妄自大”的名號的好嘛?! 然而她現(xiàn)在并不是只鬼,于是她也只能捏著鼻子一點一點地和禮部的那些個官員商量這些事情——秦國當年也是有公主到楚國和親過的,他們明明可以參照當年的慣例,卻偏偏還因為某女主的唆使而來煩她! 秦萌萌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又不是她想要嫁到楚國來的,是他們楚國派了使者從秦國將她求娶來的好嘛!她難道想要嫁過來么?!她都已經(jīng)放棄了什么男主攻略計劃,一心一意只想著能活下去好好在父皇母后面前盡孝,靠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劇情的一些了解,保護好秦國讓這個國家最起碼在自己活著的時候不會被其他國家吞食,是他們楚國,是男主角非要她到楚國去,離開父母離開家的!之前在派使者來秦國談和親的事情的時候,在那封給父皇的書信中寫得清清楚楚,“許以后位”、“善待之”什么的,可結(jié)果呢?從他們還沒有進入楚國地界開始,她作為秦國公主,作為未來楚國的皇后的尊嚴就一直被這群以穿越女主角為首的楚國人踩在腳底下! 有時候氣得狠了,秦萌萌甚至心中就有股想要在婚禮當天,在拜天地的時候直接掀開蓋頭,當著其他國家來參加婚禮的使者的面,當著楚國滿朝文武的面,對著那個男主角說出三個字——“我、不、嫁!”當眾甩臉來讓這個世界順風順水的男主角嘗嘗被人當眾下面子的感覺! 然而,萌萌知道自己不能,她甚至不能在那些擺著“和你說話時看得起你”表情的楚國的禮部官員面前露出一副委屈樣,因為這會讓這些官員覺得他們秦國好欺負,也不能露出不滿,因為秦國離不開楚國的幫助,楚國卻可以甩開秦國去和其他國家交好,一旦她的不滿情緒被這群官員傳達到了作為男主角的楚皇和小心眼女主角夢溪的耳朵里,又不知道會鬧出什么樣的紛爭,她更不能在婚禮當天作出那樣的舉動,她甚至不能在當天蓋頭被掀起的時候面無表情——其他國家的使者們都看著呢,一丁點的表情,就會讓他們發(fā)現(xiàn)秦楚兩國關(guān)系冷淡的現(xiàn)實,這樣的結(jié)果是他們秦國決不能承受的。 那個作為女主角的穿越女有任性的權(quán)力,看她不順眼可以百般設(shè)計折辱,她作為一個擔任了兩國邦交大使的秦國公主未來的楚國皇后,一言一行卻不再屬于自己,一切都要以秦國的利益為先,卻沒有任性的可能。 她唯一能夠發(fā)泄的時候,就只有當只有她和她的小伙伴蒼頡在的時候,抓著小伙伴那件官服的袖子,低著頭默不作聲罷了……她不敢哭,連眼圈紅一點都要馬上把眼淚憋回去——在蒼頡從她的那群仆從中抓到了一個被楚國皇城的太監(jiān)收買的侍從之后,她就對周圍的這群自己也并不能說是很熟的和她一道兒從秦國來的侍從們有了提防之心,對待他們就和對待楚國那群官員一樣,不把自己的任何消極的情緒在他們的面前顯露。 每次她露出那樣的表情,蒼頡就會由著她把他的衣服抓出一道道褶皺,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她的頭,一遍遍地問她: “不嫁了好不好,我們不嫁了,我們回秦國去好不好?” 她當然想回答說“好”,就算要她以死來擺脫這樁婚事,她也是愿意的??墒遣恍?。一旦悔婚,傷了楚皇的面子,后果不止是她一個人承擔,而是整個秦國去承擔的,她怎么忍心,又怎么能下得了手?而要是她就這么死在楚國……秦國只有她一個公主,風雨飄搖的秦國需要一個做楚國皇后的公主來維系兩國的感情,楚國卻不一定非要一個秦國公主來做皇后。她死之后,秦國再沒有其他的公主可以和親,秦楚兩國的關(guān)系漸行漸遠不說,秦國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其他的盟友……秦國的未來,她都不敢想象。 她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個地方,等待著穿上嫁衣,嫁給這個世界的男主角宇文。 秦萌萌開始盼望著婚禮能早點到來。只要順利地成為了楚國國君的皇后,進了后宮,她就不用再這么提心吊膽地擔心秦國的安危了——因為只要她順順利利嫁給了楚皇,在其他國家眼里,就是秦楚兩國關(guān)系融洽的證明,而作為秦國國君的女婿宇文,也絕不會好意思來搶自己名義上的岳父的地盤……只要這樣,就夠了。 而婚禮,也終于在她的期盼中到來了。 …… …… 關(guān)系到兩個國家交往的婚禮,和普通婚禮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不同。 蒼頡站在大殿最靠近楚國祖先靈位的臺子旁邊,看著那一對身穿紅色禮服的璧人一步步朝著他的方向走來,神情恍惚。不多時,就聽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的那個聽說是楚皇叔叔、楚國王爺?shù)娜碎_始充當司儀的角色: “一拜天地?!?/br> 他愣愣地看著她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彎下腰,頭上蓋著的蓋頭也順勢往前面晃了晃,他從側(cè)面看去,剛好看到了她蓋頭下面嘴角微微上揚的精致的臉。 因為萌萌的堅持,楚國那邊也最終退讓了,允了萌萌穿著從秦國帶來的嫁衣,又按照新娘的嫁衣,做了一套按照他們的說法既與秦國公主的嫁衣相配又符合他們楚國穿衣習慣的新郎服??稍谏n頡看來,他們兩人的婚服依舊是不相配的——就像他們之間的婚姻。 蒼頡想到這里,心微微刺痛。 從這段時間,他們來到楚國,接觸到的楚國的這些官員以來,蒼頡看得很清楚,那些人臉上的不屑,那種仿佛“你們公主能做我們楚皇的皇后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的態(tài)度。他越是看得清楚,就越是明白,只要楚國人沒有改變這樣的心態(tài),他的公主殿下,他的萌萌就不可能在楚國能過上舒坦日子。至于什么“楚皇說不定一見公主就會知道公主的好,會寵愛公主”的其他從秦國來的婢女們安慰公主也同樣安慰她們自己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那群楚國人能那么明目張膽地蔑視秦國,能那么刁難他的公主、未來楚國的皇后,他不信這背后沒有楚皇的默示,沒有后宮其他女人的攛掇! 可是更令人難過的,卻是即使他看得這般的清楚,即使他明知他的萌萌嫁過去不會有好結(jié)果,他卻不能站在她的面前,站在楚皇的面前和那個決不會珍惜她的男人拒絕這門婚事——他必須眼睜睜地看著他發(fā)誓要寵一輩子的公主殿下嫁給一個不能帶給她幸福的男人,不能阻止,還必須面帶微笑送上祝福…… “二拜高堂。” 蒼頡的眼神跟隨著他的公主,看著她側(cè)向另一邊,朝著那邊坐在上方的楚國太后彎下腰……她一彎腰,他便看到了她那副心甘情愿的表情。 蒼頡曾經(jīng)在婚禮前,在萌萌無數(shù)次因為受了委屈心里難過的時候,在心情低落的時候問過他的公主好幾遍,他問她要不就這么別嫁了吧…… 他其實是知道的,如果不嫁會是什么后果??墒羌词谷绱?,只要她說不想嫁,他就算會被秦國當成罪人,秦國會因此而失去最大的倚仗,他依舊會愿意就這么帶著他的公主隱姓埋名,逃到其他的國家去,逃到其他人不認識他們,找不見他們的地方去……什么責任,什么國家生死存亡,什么狀元,什么秦國楚國,他可以一概不理,只要她的一句話。 可是,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她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她也就不是他愛的那個萌萌了。她最讓他心動的,不就在于她不論做什么都會考慮到自己這么做對身邊人的影響。她總是要確保自己的言行不會讓別人受到傷害,才會去說,才會去做,看似大大咧咧懵懵懂懂的外表下面,有著一顆柔軟的心。即使一句話會讓一個她討厭的貴女受罰她都不會說,更何況這句話會讓秦國的百姓身處水深火熱…… 這是一個死局。 蒼頡仿佛感覺到了心中的痛,微微皺眉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些處理好這里的事情,給他的公主殿下留下可靠的可以和秦國通信的渠道和人手,保護公主在楚國的安全,然后馬上回國,壯大秦國——他算是看明白了,只有當秦國強大起來,他的公主在楚國才不會平白遭受蔑視,她的處境才能好起來,楚皇才不會由著自己的臣子宦官欺負她…… “夫妻對拜?!?/br> 他看著他的公主轉(zhuǎn)過身,與那個男人面對面,然后又一次彎下了腰。 放心吧,他的公主殿下。 蒼頡加深了臉上的笑容,帶頭鼓起了掌,表示自己的祝福。 原本,他的心已死,只想著送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到另一個地方看著她過上幸福的日子之后,他就一個人退出她的生活,默默地守著這十幾年和她有關(guān)的回憶,替她照顧好她的父皇母后,了卻她的憂慮,然后靜靜地等待著死亡。而如今,她又給了他新的目標——他曾經(jīng)為了她的一句公主與狀元的話,逼著自己刻苦讀書考狀元,之為讓她滿意,如今,自然也會因為她沒有過上他所希望的生活,而為了能讓她過得好而繼續(xù)努力…… “送入洞房?!?/br> 他靜靜地專注地看著她,看著她從他面前擦肩而過,沒有一絲猶豫地隨著身邊那個男人一道離開,只留秦國特有的秦女花的花香纏繞著他周身…… 公主殿下,他絕不會讓她過得這般辛苦的,賭上他的性命和所有。 ☆、94|6.21.城 秦萌萌在還未到楚國之前,曾想過要采取和男主女主交好,不介入他們的感情,從而來刷他們心中的好感度,達到增進兩國友誼、又讓自己能順利安葬進楚國皇陵,年年祭皇陵可以得到一大堆錢財?shù)哪康摹?/br> 可等她到了楚國,真的順利嫁到了皇宮,端坐在洞房里被掀開蓋頭的那一剎那,在聽到從男主角宇文嘴里說出的第一句話的時候,秦萌萌就改變了主意。 皆因為楚皇宇文在掀開她的蓋頭之后,一眼也沒有看她,只看著燭火說了這么一句話: “我不會碰你,你不要癡心妄想,我的身體和心,都是屬于溪兒的?!?/br> “……” 秦萌萌一下子就失去了和這個楚皇說話的興致。她曾經(jīng)在現(xiàn)代讀過很多類型的小說,小說里總是會對不同類型的有特點的人物做一個詞的總結(jié)。秦萌萌在看著那個背對著她,望向窗外一副“獨立于世”、“寒風傲骨”模樣的宇文,腦海里閃現(xiàn)過一個詞——腦殘。 她才不要他碰好嘛?!她難道是自愿嫁過來的嘛?!他宇文又不是冥幣,憑什么就認為全天下的人/鬼都會喜歡他?! 秦萌萌直接朝著那道背影翻了個很不符合她公主身份的白眼,不去管那個還對著窗戶不知道在看向哪里的男主角,自己很自然地脫掉了外面那件嫁衣的外套,掃掉了婚床上所有的棗子桂圓,蓋上被子就自顧自地睡過去了——反正她已經(jīng)成為楚國的皇后了,又不可能休妻又不可能退婚,她管男主角去死! …… 而在之后的接觸中,秦萌萌更加確信了這個男主角絕對是個腦殘的想法。 除了腦殘,秦萌萌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理由,可以讓一個男的一句話不問,也不查明真相,只聽了只言片語就怒氣沖沖跑到她的宮殿里對著她大吼大叫說著什么“我警告過你不許找溪兒的麻煩,你為什么不聽?”、“不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喜歡你的你死心吧”、“在我眼里你連溪兒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別以為你是秦國獻上來的我就對你沒辦法”,然后撂下了狠話之后又拂袖而去,留下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臉無辜樣的萌萌。 什么都不知道的秦萌萌也只能轉(zhuǎn)頭向那個小伙伴蒼頡走之前留給她的那個“很有能力又靠譜,有任何事情殿下都可以吩咐她去做”的侍女仁杏發(fā)問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才從一件件小事中推斷出了“后宮某妃得知女主角的存在,想要毒害她,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于是人家直接栽贓嫁禍到了皇后頭上”這一真相。 秦萌萌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吐槽了——這種連她這個身邊沒幾個心腹也沒在別的地方安插棋子的人都能推斷出來的真相,這個身份都已經(jīng)是皇帝了的男主角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這么理直氣壯地到她這里來?! …… 在確定男主腦袋已經(jīng)被門縫夾過沒得救之后,秦萌萌又打主意到了那個穿越女女主角夢溪的身上——如果不能給男主角留下好印象的話,讓女主角感受到她的善意也是好的,雖然她是一只鬼,但“耳邊風”三個字她還是知道的,和女主打好關(guān)系=和男主打好關(guān)系=秦國的平安=一大堆的冥幣,這樣的等式秦萌萌覺得還是很正確的。 雖然這個女主角在她進宮之前做了很多的小動作,自作聰明地差點毀了秦楚兩國的邦交,但是秦萌萌想到原劇里面無數(shù)次女主角望月垂淚,只因為思念二十一世紀,思念自己的家人什么的,秦萌萌覺得,如果向這個女主角透露一下自己和她其實是某種意義上的老鄉(xiāng),不,直接假扮成女主角的老鄉(xiāng),說不定女主角就會因為覺得自己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而對她照顧著呢…… 然而事實卻并沒有秦萌萌想得那么順利。 秦萌萌只不過是引著自己宮內(nèi)那個在原劇里就背叛皇后向著女主角的掃地的小宮女沖著女主角說了一個關(guān)于動物的來自現(xiàn)代的笑話,結(jié)果這個女主角連問都沒問這笑話是從哪里聽來的,第二天就直接唆使了那個之前在她面前趾高氣昂的陳福禮將她調(diào)去了浣衣局,再然后,就是那個宮女受不住這般的勞累累死在宮中的消息從仁杏的口中傳出。 直到此刻秦萌萌才意識到,劇情并不意味著一切,她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劇情人設(shè)崩壞的情況,而很明顯,這一次的劇情人設(shè)又崩壞了——男主角宇文不再是劇情里面那個治國有方溫潤如玉的皇帝,女主角夢溪也不再是劇情里那個有著圣母一般悲天憫人情懷有大智慧的穿越女。實際上,他們一個是空有統(tǒng)一天下抱負卻陷入兒女情長“沖冠一怒為紅顏”毫無理智和智商可言的腦殘患者,一個是自以為獨特聰明有本事看穿了一切卻小心眼到希望保持自己的獨特,容不下別人一丁點“搶鏡”的中二患者。 嘖,兩個病人,果真絕配。 秦萌萌搖著腦袋感嘆著,歇了心中想要和男女主角打好關(guān)系的心思,只想著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自己的楚國皇后就好……可在楚國后宮的日子卻并沒有這么好過。 也許是因為她占著皇后的這個位置,秦萌萌理所當然地成了后宮所有人,包括女主角夢溪的眼中釘rou中刺,時不時地就要給她來個什么栽贓嫁禍的,惹得她心煩不已。有的時候秦萌萌真想就這么沖到那群被嫉妒沖昏頭腦的女人面前扇她們倆耳光然后告訴她們,她秦萌萌是作為秦國與楚國兩國關(guān)系融洽的象征,別說她什么都沒做過只是被潑了一身的污水,就算她真的做了這些事情,什么推哪個妃子進了池塘啊,什么辱罵了哪個妃子啊之類的,這些根本就不能把她怎么樣! 如果只是后宮這些女人的妒忌和男主角時不時的咆哮,秦萌萌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沒什么——事實上,只要牽扯不到秦國,她根本就不在意這群人對她做些什么,或者又要強加給她什么罪名,反正這一宗宗一樁樁事情,到了地府的時候,閻王自然會按照他們生前的罪孽讓他們投各種胎。而很明顯,這群家伙下輩子鐵定是畜牲道的,她這個做了好幾輩子人的萌萌自然不會和一群畜牲計較,可是這群人……實在是觸到她的逆鱗了。 要說秦萌萌的逆鱗,自然就是秦國了——作為嫁到另一個國家的秦國公主,維護自己國家的顏面尊嚴已經(jīng)成了一件刻到骨子里的事情,誰踐踏秦國的尊嚴,她秦萌萌就會像一只刺猬一樣把滿身的刺對著那個人! 而事實上,楚國的這些人,總是在言談舉止間透露出一種對于秦國的看不起。 是,沒錯,秦國的國力的確沒有楚國強——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可以當著她的面侮辱自己的國家,自己出生的地方! 秦萌萌坐在下首,看著盤子里擺著的一塊菠蘿——這是燕國來拜訪楚國時,特地給楚皇帶來的燕國特產(chǎn)水果,楚皇很自然地把這水果獻給了自己的母親,楚國的太后,而太后在嘗了菠蘿的味道之后,興致一上來,就安排了專門的品嘗菠蘿的家宴,讓所有的后宮嬪妃都參加,每個人都分到一塊。 而秦萌萌面前的這塊,比起其他人的都大了那么一圈。 在其他嬪妃羨慕嫉妒的眼神中,秦萌萌就聽見端坐在上首的太后面容和善地說: “這是菠蘿,這種水果奇特,只有燕國才有,每年到了菠蘿成熟的時節(jié),燕國使節(jié)就會把長得最好的菠蘿獻到楚國?!?/br> 秦萌萌抬頭頷首,表示自己在認真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