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證據(jù)?大爺爺以前我覺得你為人正直,凡是講道理,待自己孩子也是一碗水端平,就算是見面次數(shù)不多,我也挺待見你的。就算是后來因為叔和嬸的事,你不待見我跟父親,我也沒有對你有任何怨言,現(xiàn)在就不同了,我覺得你太過相信自己的直覺,處理事情來有失偏頗。打個小比方,一個小偷在一個人不多的小商店偷了東西。失主要求關閉店鋪,搜每個人的身,小偷覺得跑不了,就把偷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塞到了身邊人的身上。你覺得被陷害的人就是小偷嗎?” “說來說去還是為你開脫。不過你說的還是有些道理,但你怎么解釋景昕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好好的?” “聽你的話,孩子流了你才滿意?”陸華年濃眉緊蹙,這個問題他已經跟警察交代過,陸謙還是揪著不放,陸華年有些惱了。 陸謙被噎的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陸華年眼睛微瞇,微微干裂的唇瓣逐漸抿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發(fā)出聲聲輕微沉悶聲響。 “你知道我的人力財力,想碾死陸華宇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時至今日我還沒有那么做,完全是出于還把他當成陸家人,現(xiàn)在我卻覺得自己很愚蠢。這件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就算是跟你為敵,我也要把他這顆釘子給拔了!” 最后兩個字好像是從腹部發(fā)出來般,悶悶的,帶著一股駭人的強烈弒殺,狠狠的敲擊著在場幾個人心。 “你敢!” “我陸華年迄今為止少數(shù)幾件不敢做的事情,不包括這一件!” 兩人又如兩只斗雞互相瞪著眼睛,誰也不肯讓步。陸謙緊握著手中的拐杖,嚴海一瞬不瞬的盯著,喉結微微滾動,生怕老爺子一生氣,那拐杖就呼哧呼哧不顧場合的揮了起來。 雖然監(jiān)控室的監(jiān)控關了,如果陸華年頂著一身傷出去,他再有意散布,局子和陸家老爺子的名聲肯定會受損。 局面劍拔弩張,房間陷入死寂,就連空氣都緊繃起來,就在陸謙準備起身教訓面前這個沒大沒小不把他這個長輩放在眼里的混小子的時候,房門被人叩響。 “不許開門!”陸謙一聲吼,震住好似看到救星急忙奔向禁閉房門的嚴海。 敲門聲繼續(xù),陸華年不在理會陸家老爺子如刀子般的視線,閉上酸澀的眼睛,揉著僵硬酸疼的脖子。一孕傻三年,老婆不傻,倒是落在她的身上了。昨天晚上干嘛一直傻不拉幾的跟老頑固較勁拼氣場,還不如閉眼睡覺,就算是睡得不舒服也比現(xiàn)在好像渾身僵硬的都不是自己的強。 “陸老爺就算是你們不吃不喝,也得讓他上個廁所方便活動下吧。你這樣捆著他,換個身體素質不好的,會鬧出人命的。” 房門外,景昕小聲的跟敲門的警察嘀咕幾句,警察點頭,輕聲細語勸說著里面的陸謙。 “他要尿,我自然會讓他出去,忙你們的去,這邊不需要你們cao心。” “不然這樣吧,我給你們送點水進去。” “我們這里什么都不需要,你啰啰嗦嗦那么多干什么!” 陸謙拐杖用力戳了幾下地面,大嗓門一吼,外面的人還真的安靜下來。 外面沒聲,里面的人卻不安寧了,打著哈欠站起身,“我要去洗手間,你剛才說過會讓我去!自打嘴巴的事情,英明一世的大爺爺最好還是不要干的好?!?/br> 外面那些多少都是有些怕陸謙的,昨天出了陸奇跟焦瑤來時,敲過門以外,一夜都不帶吭一聲的?,F(xiàn)在敲門,肯定是受了指使。他好歹也得配合一下。 陸謙被一句話堵得死死的,對著陸華年揮了下手,對著身邊的嚴海說道:“五分鐘后把他帶回來?!?/br> 聽到腳步聲,丫丫拉著還趴在門上的景昕站在墻一邊,留下警察獨自站在門前。 陸華年出來時才看到景昕,嚴海剛欲回身告訴陸謙,已經被授意過的警察快速把門關上。 “他有沒有打你?”景昕扯過他的胳膊,挽起袖子查看,昨天她可是無意中看到丫丫身上的傷痕,問了好長時間,她才說陸謙把陸奇給打了。 “我畢竟不是他的親孫子,他要打我也沒有那么理直氣壯?!本退闶潜淮驇紫乱矡o礙,那樣他就更會記得陷害他的人!“醫(yī)生讓你靜養(yǎng),你趕快回去,我會沒事的?!?/br> 想到昨天醫(yī)生說的話,陸華年把景昕向外推去,示意丫丫帶她回去。 “不要,我再不來,你就要給餓死渴死了!”景昕扯掉陸華年的手,幫他倒了杯水,掃了眼站在一旁眼珠子滴溜轉的嚴海,“你覺得他一意孤行是對的?不去查真相獨獨在這里折磨被栽贓的人,很威風?你們在部隊那么多年都是這樣處理事情的?還真是讓我對軍人有人有了重新的認識!” 聲音清脆清冷,說的嚴海臉色一會而青,一會兒白,很是精彩。 “那你想讓我怎么做?”嚴海正了正臉色,一雙精明的眸子看向景昕。 “待會讓我進去?!眹篮5纳焓趾芎?,想要攔她很容易,就算是她們有丫丫這個好手,也不能硬闖,氣壞了陸謙更壞事。 嚴海稍微思索下點了點頭。 “等下你也可以進去或者是躲在一邊,你自己看著辦吧?!?/br> 景昕覺得自己說的這話完全是廢話,嚴海跟了陸謙那么長時間,忠心耿耿,不會放心陸謙一個人呆在房間中的。 “你們想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但也請你們悠著點不能讓他太生氣?!?/br> 得到景昕的承諾,嚴海擰開門。陸謙年紀大了就算是他不服老,還是忍不住困意,閉目養(yǎng)神。一夜不睡,已經爬滿周皺紋的臉上盡顯疲憊。除卻他一身凌厲,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聽到腳步聲,陸謙睜開眼睛,見到景昕時,已經沒了怒氣的臉上氣的漲紅一片,眼中也有兩簇火焰在燒。倘若眼睛能點火,景昕恐怕早已成了焦炭。 “你這女人看著單純,心地挺歹毒。明知道丈夫要害人還成為他的幫兇,你就沒想過,你的孩子如果有個好歹,你這輩子能心安嗎?” “大爺爺,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你已經給我們夫妻兩個定了罪,還分工明確,比警察辦事效率要高上很多。我個人建議,你在破案方面這么有能力,精神又好。來警局幫他們處理案子算了,這樣還能節(jié)省很多人力物力,那些受害者肯定對你感恩戴德,你的名氣在臨城會更加響亮?!?/br> 一句句看似追捧的話卻字字直插她心窩子,從沒有被人這樣損過的陸謙,眼睛瞪的跟銅鈴那么大,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除去他的眼神,景昕覺得他的模樣有些滑稽,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肯定能笑出來。 “好!好!很好!我們陸家挺出息的!”娶了兩個罵人不帶臟字的!太過生氣,陸謙過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在宴會上我就聽說你縱容歐陽打了陸濤的媳婦,當時覺得歐陽不是你的孩子,應該不會跟你親近,你指使不了他。現(xiàn)在看來,一個孩子可以動手打長輩,完全是因為跟你這樣目無尊長的人學的?!?/br> “大爺爺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好出現(xiàn)幻聽了,我是在褒揚你呢!是不是啊,嚴叔叔?” 景昕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清澈的眼神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般,嚴海咳嗽聲低下頭。 “她讓你說你就說,這話到底是······” 拐杖在桌上敲幾下,氣糊涂的陸謙終于發(fā)現(xiàn)他上了小妮子的當了。倘若嚴海說景昕是夸他,肯定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說是損他,勢必是說他辦事不公,冤枉好人,嚴肅的老臉又紅了幾分,又接著說了幾聲好字。 還不等他這邊繼續(xù)開口,驟然沉下一張臉的景昕望著陸謙聲色俱厲再次開腔:“大爺爺歐陽明明是我的孩子,你卻歪曲事實,是在挑撥我們母子的關系嗎?還有陸家那媳婦本來就是她不對,那么大的人了,竟然拿長指甲去戳一個小孩子細嫩的皮膚。孩子鬧脾氣揍她幾下也是活該?!?/br> “把她給我弄出去!立刻!馬上!”陸謙覺得一團火在胸腔中噗嗤噗嗤的燒著,再讓她繼續(xù)說下去,肯定會氣的七竅流血而亡。 “那怎么能行,是你認定我跟陸華年是同犯,昨天還讓人去把我?guī)恚敃r身體有漾不能來。怕你生氣,今天就巴巴的送上門來了。只要大爺爺高興,想怎么處置我們兩個就怎么處置,就算是我們冤死,恨死也不會說你一個不字,誰讓你是我們陸家最大的長輩呢!” 景昕心里憋著笑,小臉卻緊緊繃著,正著身子坐在原處,說到激動的地方,小腦袋還輕點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