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若是呢?你會怎么辦?)
北帝眸光聚了聚看向太上老君,他英眉一挑責問道:“七星劍乃是老君隨身之物,怎么會在魄兒身上?” 他又冷哼一聲,“老君當完劊子手,又來當和事佬,真的合適嗎?” 太上老君:“……” 北帝又看向玉帝,面色冷了冷說:“寧息此事恐怕是不能,先是逼我徒兒墮仙,毀仙根,剔仙骨,斷仙緣,斬仙魂,后又要五雷焚尸,天狗食骨,剝其生魂,丟進煉爐———” 他嗤哼道:“試問玉帝,我弟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你們這些上神了?” 玉帝:“……”啞然。 他忽而眸中寒意涼涼的質(zhì)問道:“她為何要承受如此酷罰?” 無人敢言。 “即便她有過錯,何錯以至于毀她仙途?”北帝繼續(xù)冷嗤一聲,接著質(zhì)問道:“又不知為何卻逾越了她的師父,由玉帝降旨懲罰?是我很忙還是你很閑啊?” 雷公插言道:“是當時北帝忙于酆都之事,所以就……” “所以?所以就由你們代勞了是嗎?”北帝話說的陰冷,寒光亦是一閃,“誰告訴你們的我很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他臉色沉了下去,看向雷公,聲音也再次寒了下去的責問道:“在你們眼里、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小狐不如狗呢,還是、我這個主人不行呢?” 電母顫顫微微的插話,“可那時,北帝不是斷絕和狐魄兒的師徒關(guān)系了嗎?有目共睹的啊,所以就……” “所以就怎樣?”北帝凌著眸子看向漫天神佛,“你們就有機可乘了是嗎?” “我和她斷不斷師徒關(guān)系跟你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犯錯我自會懲罰!” “況且、”他說:“關(guān)系斷沒斷,她一直再叫我什么,你們這些神仙的耳朵里面也都跟著塞雞毛了是嗎?” 眾神:“……”什么話都敢說呢? “有誰還沒聽明白?”他的聲音回蕩在每一個仙神的耳邊,威嚴中還帶著森寒。 他笑意不及眼底的勾起了嘴角,“那我再告訴你們一遍,狐魄兒是我中天紫微北極太皇大帝嫡傳大弟子只有唯一沒有其二!” “聽明白了?”一聲怒喝,“聽清楚了嗎?”這一聲霸氣的狠厲不容置疑。 有人小聲道:“可她剛才明明喚你帝神……”話還沒說完,就被北帝一個冷眼給瞪了回去。 沒有人再敢說話了。 北帝的睫羽微垂,笑意淺淡又寒涼,他說:“既然玉帝有想法卻又不開口,那我就再來問問玉帝,你毀我徒兒這筆賬,咱們該怎么算?” 北帝的口氣又冷了幾分,寒意也都寖沒在了唇齒間,抬眸看去,似是隨意又狠戾的開口,“是不是也該清算清算了?” 玉帝有些猶豫,滿目皆是難色,他說:“狐魄兒她、她犯天規(guī)多條,難獨善其身,弒神屠佛誅仙,你不也是看到了嗎?已被貶下凡不得返回天界。” “她狐魄兒返的是我大羅天,跟你們天界有何關(guān)系?”北帝眸光忽凜,冷哼一聲:“犯天規(guī)戒律,弒神、屠佛、誅仙?” 他挑了挑眉,不屑之意盡顯,他說:“試問,她到底是犯了哪一條天規(guī)戒律?是此孽畜魅惑北帝,有悖人倫?還是其他的那些廢話!這些就是你們所謂的天規(guī)戒律嗎?” 他忽而大怒,威震四座,“一派胡言!” “若不是你們的自以為是,毀她仙根仙脈,又怎會有她今日的弒神、屠佛、誅仙?” 北帝幽深的眸子滿滿的怒意,他周身也在頃刻間寒意四起,說道:“紫微垣若無要事,從不待客,更何況是內(nèi)堂?夜游神鬼鬼祟祟擅闖我大殿,已犯我大戒!殺他已經(jīng)算是便宜了他,倒是你堂堂天界主宰,不看好你的天兵,為一戴罪之神擊殺我弟子,逼得她不得不弒神、屠佛、誅仙,以致殞命至此,我還想問問玉帝可應(yīng)還我個公道?” 玉帝何曾有過一臉的難為情的模樣,但他卻只有憤怒的份,畢竟毀狐魄兒仙途,卻是有著一己之私的。 北帝冷聲笑道:“看來,玉帝是有意與我為難了?將對我的怒氣牽連到了狐魄兒的身上是嗎?” 電母立刻忙著出來解釋道:“不是的,是狐妖魅惑北帝在先,有悖人倫在后,天界都知道的,影響不好,遂天規(guī)降至。” “都知道?”北帝英眉一挑不怒自威,“誰看見了?還是說她,跳了個笨腳的舞就讓你們誤會了?” “這———”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有膽大包天的直言道:“剛才她明明就在、”北帝冷眼一瞪,那人又不敢說了。 北帝冷聲喝道:“既然如此,那你們?yōu)槭裁床恢苯诱椅夷???/br> 他渾身寒風四起,吹亂的發(fā)絲在空中狂舞,怒氣也漸濃,他唇角勾起,笑的似邪似魅的開口: “你們又是怎么下的結(jié)論是她魅惑的我而不是我魅惑的她呢?” 聽到北帝這么一說,四下更是要炸開了鍋…… 北帝的嘴角直接邪魅的勾起,啞聲笑著問道:“怎么了?吃驚了?驚訝了?我就是動情了,也給我下到天諭墮仙???” 太上老君拂塵一甩非常嚴肅的看向他,“北帝痛失愛徒,心情可以理解,但帝君休要妄言!” 他又轉(zhuǎn)身對著玉帝說:“天界卻是欠北帝一個交代,不如就讓北帝把狐魄兒的一魄帶回去吧,若魄之本源不在了,那天地間所謂的氣魄也就形同虛設(shè)了?!?/br> 玉帝正了正身子,咳了咳說:“那就如老君所言,北帝將那一魄帶回大羅天自行處置、” 他又咳了一聲更正道:“自行安排吧,如若今后在天地人間如遇其魄,我天兵神將定當護其周全,膽敢忤逆者,交由北帝任憑發(fā)落,可、可好?” 太上老君對北帝點了下頭,北帝卻將七星劍甩到了他的身前,冷聲道,“別再讓我看見它!” 他反身、疾步的反回到紫微垣。 云依立刻迎了上來,北帝忽然怔愣,突然間怒火中燒,便燃起一團火焰,云依便化作一張人形紙片很快消于無形。 隨后,他看了看握緊的拳頭,顫抖著、輕輕的、慢慢的無比溫柔的松開了…… 狐魄兒蜷縮在他的掌心處,見他松手,她終于可以伸直身子站了起來,一轉(zhuǎn)身便跳到了地上。 得到自由的瞬間,她便活蹦亂跳的活動了下四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看到了之前云依給她搬的椅子還在,便大搖大擺的坐了上去。 她笑的陽光燦爛,北帝確是一臉的落魄。 她大大咧咧的說道:“謝啦北帝?!?/br>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兩根手指頭放在一起點了點說:“這轉(zhuǎn)眼間就是一千多年了,還真是飛快呢!” “嗯、”她想了想又說:“那個時間如梭光陰似箭,您這副貌美的皮囊還真是更勝從前了呀。” 她回憶了回憶,繼續(xù)感嘆道:“這千年來,我給您惹了不少的麻煩,不過、您不會和我計較的是不是?” 她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翻自己的靈體,雖只是靈體,但終有了形狀,她轉(zhuǎn)了個圈,笑道:“怎么樣?還不錯吧,我好看嗎?那個、之前你看到的我也是這個樣子的嗎?驚不驚喜?激不激動?” 北帝勉強的嗯了一個字。 狐魄兒來到他的身邊,微微彎下了腰看著他低垂的雙眸有些躲閃的意思,那微微上揚的睫毛既長又好看,她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北帝突然一抖,睫毛也隨之顫了顫。狐魄兒又湊近了半分,這好看的睫毛再配上這一張十分落寞的臉…… 她嘖嘖一聲便嘲笑道:“怎么?你還真心悅于我嗎?” 她頓了頓又更正道:“就是之前的那個我,喜歡你就直說嘍,我們這么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幾秒后,北帝又如她初見般眉眼間浩然正氣,很是威嚴的樣子,和剛才的落寞根本就完全沾不上邊了,他淡然的說:“現(xiàn)在你可以去完成你的心愿尋找你的心之所念了。” 她心里重復了一句:心之所念?是‘氣?’ 她回眸看向北帝,眉毛一挑,“你不高興?” 北帝冷漠如是:“與我何干?我有什么不高興的?!?/br> 她笑的得意,便應(yīng)了一聲,“也是,與你不相干。但、我找的著實辛苦,勞神又費力,這大起大落的,找個人而已,就要了我好幾次的性命,你說,他現(xiàn)在到底是干什么的,這么能禍害我?你覺得我找到他以后,他當罰不當罰?” 北帝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隨你心意?!?/br> 她傲嬌的揚起了嘴角,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格外的眉飛色舞了,她說:“那自然是當罰!那你說他會甘心領(lǐng)之嗎?” “不知?!?/br> 狐魄兒又湊近了一點,輕著聲音問道:“那如果是你呢?你會甘心領(lǐng)之嗎?” 北帝抬起頭來看了她半天才又別過頭去,冷聲冷氣的說:“不會是我?!?/br> 她唇角一彎,笑的邪魅,很是開心,撩撥的碰了碰他的頭發(fā)繼續(xù)輕聲的問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北帝又轉(zhuǎn)頭看她,語氣也軟了半分,猶猶豫豫的問道:“他、他是滄旬嗎?” 四目相對,狐魄兒越笑越開心,她就這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笑,笑了一會兒又繼續(xù)輕著聲音問道:“這個問題,在你心中是不是糾結(jié)很久了?” “突然想到的而已?!彼目诓灰坏拇瓜铝隧?,不再看她。 狐魄兒心情更加的好,如同膏藥似的又往他跟前湊了湊,眉眼含笑的問道:“若是呢?你會怎么辦?” 他的身子微微一抖,眉毛皺起的看著她,像是被天雷劈了一樣,隨后又厲聲喝道:“那你倆就是有緣無份了,我不可能放他出來!” 她笑意更濃,眼底的笑意也近乎的快要溢了出來,她手拄在他的書案上,慢慢的傾身,靠近了他的耳邊后,便貼著他的耳骨輕輕的叨咕了一句。 北帝微微閃了閃身,有些惱怒的道:“什么?” 狐魄兒笑笑,站直轉(zhuǎn)身,裝的哀婉嘆息的模樣,“哎呀,沒聽清楚呀,那就算嘍!” 她背對著他揮揮手,“我就先走了?這千年來,找個人可真是太不省心,好個勞神又費力,我要回去好好的補個覺?!?/br>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北帝,睫羽微顫,笑著問道:“畢竟叫了你這么久的師父,以后我也叫你師父可好?” 北帝頭部抬眼不爭的冷冷的丟給她三個字,“你隨意?!?/br> 她嘴角上揚,眸光微聚,又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便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下了天界,她便抬頭望向天空,陽光有點刺眼,但灑在身上卻是暖洋洋的。 她凌空寫了一個“氣”字。 這是她第一個認識的朋友,在他們分開之前,他也是她唯一接觸過的伙伴,這天底下,她只識得氣的氣息,即便去尋找,也會往有氣的氣息的地方靠近。 北帝身邊一呆就是千年,千年的相守,并不是無緣無故。 她又歪著腦袋想了想,可他怎么把自己給忘了呢?遂又搖了搖頭,沒想明白便不想,掠起便向拜仙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