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只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歌聲怎么那么熟? 翻開之前從監(jiān)控儀上錄下來的歌,對照了下,雖然沒有在盧浮宮聽到的那么震撼人心,可聲音太像了! 作為一個音樂人,聲音是他的必修課,又怎么會聽不出來。 他幾乎顫抖著手,加上國際號,撥通了少當家之前給過的嚴成周電話。 “誰!”嚴成周心情很不好,他現(xiàn)在正在海灘上等著登船,周圍站著幾個父親派來監(jiān)管他的保鏢。 要被關進籠子里,他怎么可能有好臉色好語氣。 湯源頭一次面對太子爺,有些氣不順,但想到這事兒還是報上去比較好,把自己找到一樣聲音的事情報給嚴成周。 嚴成周眼睛多睜大了一厘米,“把網(wǎng)址傳給我?!?/br> 這時,保鏢走了過來,“大少,該登船了?!?/br> “叫什么叫,我人在這里也逃不掉,你們待會就可以和我爸交差了!特馬的別惹火老子,不然你們誰都別想交差!”他不耐煩的邊吼邊點開網(wǎng)頁,只是信號似乎不太好。 保鏢早就習慣這位大少的脾氣,要真惹急了還真可能撂擔子不干,只能靜靜的候在一邊。 七爺這般人物,怎么會有嚴成周這么不著調(diào)的兒子? 打了半天才打開,也沒時間聽,只點了個下載。 直到下載完成百分之百,才跟隨保鏢上了船。 等到順叔接到保鏢的電話時,嚴成周已經(jīng)登上了那所學校了。 掛上電話,順叔看了看墻上的時鐘。 鐘擺的位置正好是凌晨十二點,上了二樓果然看到書房的門內(nèi)透出光線,上前敲門。 “進來?!逼郀?shù)穆曇粲行鰡?,他點了一根煙,緩緩吐出,隱隱可見眉宇間的疲憊。 七爺不嗜酒也不嗜煙,沒什么愛好,只是最近抽的太頻繁了點?;蛟S這幾年全部精神都放在了肅清家族,發(fā)展嚴家,讓他看起來威勢更重,前些年還有因著老資格敢說兩句話,這些年死的死走的走,七爺說什么下面人快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了。 “七爺,我讓廚房頓了點粥,您先用些?”順叔知道七爺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前幾個鐘頭,醫(yī)生才剛出去。 “成周到了?”七爺摁掉手中的煙頭,抬起那雙黑沉沉的眼。 “剛才嚴八來的電話,說是大少已經(jīng)入校?!敝绖癫涣似郀敚樖逯荒芙又卮?。 輕嗯了一聲,七爺似無意間掃了眼手機。 那是七爺?shù)乃饺穗娫?,只是因為號碼知道的人不多,長期是黑屏的。 注意到七爺隨意的看了眼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順叔差點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一個絕對不可能的可能浮現(xiàn)在腦海中,七爺該不會有點期待那個小盆友打電話過來吧! 其實順叔并不覺得奇怪,那少年笑起來是有幾分像語少,語少若是長大估摸著也這歲數(shù),難免讓七爺觸景生情。 到底當年七爺痛失妻子,周少又被當做人質(zhì),老社的背叛,幾乎被置于死境,各方面來的壓迫都壓在了才二十不到的七爺?shù)纳砩?,七爺是夾縫中生存的,在那段時間唯有乖巧的語少爺陪伴左右七爺才能稍稍放松一下,語少又怎么能不特別呢! 只是,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陪著七爺一起當做一切沒發(fā)生過,找著“失蹤”的語少,也只是為了讓七爺留個念想。 七爺不承認,他們就當不知道。 在那場槍擊戰(zhàn)中,語少他早就死了??! ☆、第51章 part50:翻身仗 “七爺,就是沒胃口也多少用點吧,胃炎雖是小毛病但您這么折磨自個兒也會成大事,若是語少找到了,看到您這樣指不定要鬧您?!笨刹皇菃幔郧爸灰郀斵k公拖延了時間沒有吃飯睡覺,語少可不管,哭了再說。 語少那么小個人能懂什么,但生物鐘會提醒他要吃要睡,見爸爸不理自己,語少這個被寵壞的兒子就開始大鬧大哭。卻偏偏戳中七爺?shù)能浝?,服侍這個小祖宗,在外再怎么強硬冷血,七爺也不過是個十幾歲初為人父的爸爸,也有不得不服的鬧騰存在。 順叔想著當年的父子樂呵場面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嚴家氣氛再嚴肅,好像都有了一絲慰藉。 “那小家伙現(xiàn)在得多大了,哪里還會鬧,就是找到了也會嫌我這個老頭子煩?!逼郀斞凵裆陨匀岷土诵?/br> “您哪老了?和周少走出去,誰能相信你們是父子,周少可為這事私底下抱怨了好幾次了。”順叔說的可是實話,若不是七爺氣勢太盛,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與嚴成周更像兄弟。 “成周…終歸是我對不起他?!?/br> “七爺……”順叔又怎么不知道,死者為大,夫人的意外去世讓七爺一直覺得愧對大少。 但誰又為七爺處境考慮過? 七爺看著桌面上十多年前的老照片,拿了起來。 哐啷—————— 七爺?shù)氖滞T诎肟罩?,底下是并未摔碎的相框?/br> “七爺!”順叔猛然抬頭,看清是什么情況,差點眼淚奪眶而出,瞬間又逼了回去,酸意卻迷茫胸口。 七爺?shù)淖笫治⑽㈩澏吨?,竟連相片都握不住。 那是當年為了語少擋槍時受的傷,子彈打入七爺左臂,之后子彈取了出來,左手卻幾乎廢了。 左手神經(jīng)受了永久性傷害,平時雖看不出什么,但偶爾就會像這樣毫無征兆的無力。 曾經(jīng)的七爺是個左撇子,那之后就只用右手。 殘疾……這個骨子里從不示弱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讓人知道。 “無事。”七爺阻止順叔上前,深邃的目光看著那只不受控制的左手,不知在想什么。 等輕微的抽搐過后,七爺平靜的撿起地上的相框,上面正是一個圓滾滾的小男孩抱著七爺笑得燦爛的模樣。 “那孩子,叫什么?” 兩次巧合相遇,特別是后來連私人電話都給了,順叔就去稍微調(diào)查了下,有些事七爺不需要吩咐,他們也都會做周全,沒什么可疑的也就放下了這事,這會兒也沒想到七爺居然會問起這樣無關緊要的事,不過再反常的事都發(fā)生過了,現(xiàn)在只是提了這么句已經(jīng)算沒什么大不了? “叫黎語,是a市實驗五中的學生,家世清白?!?/br> “黎語……到是個好名字?!?/br> 七爺?shù)恼Z氣過于波瀾不驚,一時間順叔都拿不準七爺?shù)膽B(tài)度。不過順叔倒覺得,若真是巧合,都帶著“語”字,還能遇到兩次,那這孩子和七爺還真有點說不清的緣分在。 似乎是休息夠了,七爺站了起來走向文件柜。 “過些日子各校有個文藝總匯演,到時候所有學校都會出節(jié)目進行比賽,若您想散散心到是個不錯的去處。”順叔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只是那個勇敢問電話的小朋友讓他想到了請柬中一張不起眼的校方邀請函,每年都有。 自從語少不在了,七爺就開始捐贈學校,無論外界怎么評價七爺,但在教育界看來七爺就是個樂于投入資金的慈善家。 后來順叔有些猜到了,興許七爺只是覺得,若語少在上學的話,說不定就能為語少創(chuàng)造更好的教育環(huán)境。 只是這樣的猜測,有些太可笑也太可悲,語少早就不在了。 七爺以前也為了成周少爺去看過一次,只是也不知大少為了賭氣還是故意氣七爺,上了臺就把整臺演出鬧砸,不少師生都受了不輕不重的驚嚇,也導致當時嚴家家風在圈子里鬧了個大笑話。 七爺不置可否,話鋒一轉(zhuǎn),“把粥端上來吧?!?/br> 順叔喜出望外:“是!” 果然提到語少,就有效! . 這天晚上,當梅老師回到家里,用了飯就把那疊暑假作業(yè)搬了出來。 暑假作業(yè)大部分老師也只是過目下,其中不乏應付上來的,只是生為一個有責任感的老師,她還是想一本本看過去。 屋子里只有臺燈白色的燈光照在一本本冊子上,梅老師一頁頁的翻著批改。直到一本語文作業(yè)讓她反復看了又看,上面的字體落筆透著鋒利和氣勢,在一堆胡編亂造的暑假作業(yè)中尤為醒目。 “女兒啊,都半夜了,你該睡覺了!”門外,梅父敲門進來。 “爸,你看這本作業(yè)。”將這本暑假作業(yè)遞了過去。 梅父是有名的名校教授,書法也是有一定名聲的,是華國藝術(shù)協(xié)會的會員,在品鑒字畫上有一定高度,戴上老花鏡翻著這本暑假作業(yè),到是驚奇了一番,“這是你學生的字?” “是啊,以前寫的也不錯,但現(xiàn)在的進步未免太大了!”梅老師對黎語這個小胖子是有印象的,大部分老師都不可避免喜歡好學生,其次就是不惹事不鬧事的,黎語恰好是第二種。 雖然成績一般,但那手字在初中生里邊看得出是有基礎的,練了不少年的。 只是才一個暑假過去,進步大的讓她錯愕,特別是上面的認真的字體和解答顯然是有好好做的作業(yè),絕非抄誰的。 “這字,到是讓我想起你裴爺爺?shù)拇髮O子,那次書法大賽那孩子的字我也看過,這么看起來只是硬筆書法的話,這孩子反倒略勝幾籌,難得?!?/br> “爸,你給那么高的評價?”梅老師對裴琛有些印象,是個讓人過目難忘的少年。 “是個好苗子,有空帶來家里玩玩!你也別改作業(yè)了,明天不是還要當監(jiān)考老師嗎,熬夜還怎么有精力?”梅父本就看不慣裴老整日自家孫子長孫子短,搞得全世界就他孫子一個優(yōu)秀,現(xiàn)在好不容易看到個同樣很不錯的少年,就迫不及待想去打臉了。 從這幾句話中,梅老師就看得出自家甚少夸人的父親真的很欣賞黎語。 梅老師有些驕傲,這可是她的學生??! 第二天,她抱著一疊作業(yè)回到學校,在要開考前就提前到了教室。 學生們陸續(xù)根據(jù)考場號坐好,當黎語走入教室的時候,就看到了班主任對他溫和的笑了笑。 嚴肅刻板出名的老師,忽然笑了起來這讓其他注意到的同學無不覺得驚悚。 本來想作弊的,左看右看,不少都歇下了心思。 坐在黎語后排的同學,點了點黎語的后背。 “黎語,準備的怎么樣?”這準備當然不是說復習什么的,而是說作弊的方法。 “還好?!睘榱诉@次分班考,黎語也算是拼了一個暑假,但這說出去誰信。 這次分班,是按照成績的高低來分18個班級,最好的自然在1班,里面不但包括部分未來保送的學生,自然也不乏考上市重點以及省重點學校的,學生的好壞決定了學校師資力量的安排,至少在五中,就是這么現(xiàn)實。 “我昨天打魔獸打太晚了,小抄都忘記做了!!天要亡我!” “你和黎語說毛用,自作孽!”毛子聽到,轉(zhuǎn)頭笑得那叫一個云淡風輕。 “毛子,你禽獸!” 黎語無語的笑了笑,轉(zhuǎn)過頭就聽到身后這男生的悲慘嚎叫。 這樣的學生總是不會少的。 一些其他班的尖子生,隱約聽到這邊的吵鬧,發(fā)現(xiàn)又是這群“不學好”的,鄙夷的眼神望了過去。 一群垃圾!等著你們進八班! 輕哼著轉(zhuǎn)過頭。 毛天宇對這樣的目光并不陌生,見黎語望過來,做了個口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