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這句回答至關(guān)重要,黎語很快給出了答復(fù):“如果我的話最后讓您失望了,就任憑您處置。” 將黎語抓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七爺揚了揚嘴角,“任憑我處置?” “當(dāng)然?!崩枵Z相信自己不會動搖,態(tài)度堅定。 “你會后悔的?!睂⒗枵Z扯開后,七爺漸漸走遠,只留給一個背影,還有淡得消散在空中的一句話,“黎語,我也是有忍耐度的?!?/br> 黎語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卻莫名感到從尾椎上升的灼熱。 見七爺?shù)纳碛耙呀?jīng)要消失在電梯門口。 黎語才突然加大了音量,道“絕不后悔!” 這行為很幼稚,但又如何,反正他在七爺眼里就是孩子,其實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這身份或許更容易再次接近,孩子有孩子的好處,七爺不會對他太過防備。 既然他一開始能讓七爺將他收在身邊放著,為什么就不能有第二次?而且不是有句話說,每個男人在遇到自己心愛男人前都以為自己愛的是女人。 七爺現(xiàn)在不喜歡男人,不代表以后。 就是有那么多對七爺打主意的男男女女,才是黎語最擔(dān)心的,他怕自己還沒長大,七爺就被那群餓狼叼走了,再說七爺現(xiàn)在還不讓他主動聯(lián)系。 不能聯(lián)系,他還怎么接近? 等一下,他還沒吻到人怎么就已經(jīng)想那么以后的事,所以,已經(jīng)不需要用那種方式確認了嗎? … 三十二瞥了瞥鄰座辦公的的嚴八,其余人都在處理瑟蕾娜的事,他們幾個留在這兒待命。 雖說是待命,但實際上一絲不茍的嚴八依舊在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頭就沒從文件中抬起來過,所以每次和這個悶葫蘆待在一起都能悶出病來。 頂層很空曠,只有他們兩個,三十二閑不住嘴,又開始嘮叨,“我說,你覺得黎少會惹七爺生氣嗎?” 嚴八繼續(xù)翻文件。 “七爺是不是把黎少當(dāng)兒子養(yǎng)了,你看大少那個樣子,連黎少一半孝順都沒有。” 嚴八眉頭都沒抬一下。 “怎么想都覺得好敬佩黎少,他是怎么有膽量抱住七爺沒被一槍斃了??!” 嚴八低頭打字。 “你就不能說幾個嗎?”三十二只覺得自己像對著團空氣說話。 嚴八終于拿正眼看了過去,三十二眼睛一亮。 “你很吵?!?/br> 三個字,讓三十二的表情龜裂。 叮。 電梯門打開,就見七爺走了出來。 兩人同一時間站了起來,一模一樣的面無表情,“七爺?!?/br> 七爺徑自走進了辦公室前,“辦事不利,自行領(lǐng)罰?!?/br> “是?!眱扇嗣嫒缤辽?,嚴家的懲罰,簡直就是煉獄,若瑟蕾娜居然用黎語來威脅七爺,他們何必受到處罰,簡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嚴淵并未回到辦公桌,反而進了浴室。 浴室里沐浴后的熱氣和香味早就散去,但那微微的潮濕卻侵入七爺全身毛細孔,只站著就能勾畫出少年洗浴時的模樣。 果然,少年換下來的衣服扔在了垃圾桶里邊。 七爺彎身,食指一挑就把一條藏藍色內(nèi)褲勾了出來… … 七爺那張禁欲冷清的臉上,泛著讓人發(fā)狂的欲念誘惑,浴室里充盈著男人性感至至極的低喘聲,黯啞磁性,“黎語…!” 完全釋放出來后,手掌心那白色的液體提醒著七爺他剛才對著什么東西發(fā)泄。 從他成年后,從沒有靠著自己雙手解決的時候,今天卻是破例了,猥褻著一個少年的貼身衣物。 七爺冷漠地一步步走向隔間里的溫泉,脫光了全身衣服,露出那身健碩的身材,全身沒有一絲贅rou,猶如雕像般肌理分明的身材緩緩沒入水中。 他緩緩睜開了眼,眼中似有血腥的紅光,像一頭失去理智的困獸,咆哮著將獵物撕裂,他正頻臨暴躁的臨界點,猛然一拳砸向池邊的大理石墻,那瓷磚像蜘蛛網(wǎng)般裂開,嘩啦啦掉落下來。 收回了拳,手背上的血跡在水中暈染出妖嬈的色彩。 “造孽……” … 黎語坐在回程的高鐵上,他走到兩節(jié)車廂中間,撥通了邵祺的電話,開門見山的把問題丟了過去。 “你家旗下是不是有一家咨詢公司,接受跟蹤的委托?” “是有,爺爺已經(jīng)交到我手上了,你要跟蹤誰?”邵祺也很直接的問。 “一個叫做瑟蕾娜.諾斯貝的女人,我想知道她在哪里,這件事情,一定要低調(diào),我希望能保密進行?!崩枵Z提醒道,他很想知道瑟蕾娜在車庫里,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讓他在意。 “諾斯貝,你別告訴我是意大利那個十大家族之一!你找死啊!”邵家也算百年世家,對國際上一些不能得罪的家族和人物,就是沒見過,但也總聽過名號,黎語一報出名號,他就猜到了。 “什么意思?”黎語一開始并不知道那外籍女子叫什么,只是從他們的對話中才拼湊出她的名字。但他沒有否認,直覺告訴他,能成為七爺身邊的女人,不會太簡單。 “字面上的意思,這樣的人物身邊重重把守,我那間小小的咨詢公司只會被吞得渣都不剩?!鄙垤鲗嵲拰嵳f,他沒能耐接他這個委托。 “那也不必勉強,我只是要見一面,沒別的,” “黎語,你最好告訴我,你怎么惹到對方了,如果是這樣我必須要第一時間保護你的安全?!彪m然是以卵擊石,但黎語可是他今生要保護的人。 “并沒有,別擔(dān)心,我只是有些話……必須要當(dāng)面問問她?!?/br> 必須要問,弄清楚。 “恐怕會很久,我可不想把我這米粒大的小公司賠進去。” “我知道,盡力就可以,我能等?!?/br> 唯獨怕的是,七爺那邊,等不了他長大。 … 黎語提前一天回到劇組,到是讓幾個工作人員一頓好夸,在幫忙跑了幾次腿后他將所有精力都在劇本上。 他知道七爺最不喜歡的就是“戲子”,上輩子就是這樣最愛唱反調(diào)的嚴成周才會義無反顧的當(dāng)演員。 所以對七爺,他是想暫時瞞著這個事,等到電影放出的時候再說。 為此還打了電話給順叔,希望對方保密。 或許他一輩子都做不成配的上七爺?shù)娜?,既然怎么努力都做不到,那他為什么不做他自己?/br> 他想成為這個領(lǐng)域最強的人。 七爺這人,就是再不喜歡一行,但他非常理智,將個人喜怒和評價分開,如果在某個領(lǐng)域能夠到達巔峰,他一樣會認可。 就像上輩子,嚴成周的某一部電影,聽太子說他家老頭去捧場,甚至評價了“尚可”兩個字。 “看這么入神,想到了什么?”徐導(dǎo)下了戲,就看到黎語埋頭還在研究劇本,那眉頭都快皺在一起了。 “徐導(dǎo),我覺得這里有些不理解……”指著劇本上的某處。 對黎語的勤奮好學(xué)徐元朗一直很欣賞,聞言也不介意教導(dǎo)一下,“有什么你就說,我給你講講戲?!?/br> 徐元朗不是那種獨0裁的導(dǎo)演,這也是黎語最慶幸的一點,不會因為演員一點問題,就暴怒或是全盤否認,覺得演員指手畫腳。 “宋朝因為女友的死亡,而陷入生無可戀的境地,甚至因為她而一度迷茫不想活下去,后來也與男主的隊伍分開行動,遭到多次死亡威脅,中途遇到殺人不眨眼的舒承后,將其陷害殺死,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類,在走完這條支線后就沒有他的戲,直到最后和主角等人匯合沒多久,就為了救其他隊友而死亡,這些都是劇本里的安排,但我總覺得這并不像宋朝會做的事情……” “繼續(xù)說下去。”看出黎語的猶豫,徐導(dǎo)又說道。 換成任何一個導(dǎo)演都不會像他這樣,對個完全的新人這么照顧,但也正是他這樣事無巨細的仔細認真,才能最終擠入一流導(dǎo)演的行列。 “設(shè)定中,宋朝超高的智商和冷靜都是團隊中的翹楚,但女友是他唯一的弱點,他失去她以后才變成這樣,但我覺得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從其中一段回憶里面,宋朝從小就看到母親和許多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看到母親被毒打致死后,他親手殺了那個毒打她的男人,卻因為未成年,并且在法庭上表現(xiàn)的懵懂無知而被判無罪,最后送入孤兒院。 但從人性的角度來說,這已經(jīng)超出一般人的心理承受力,他在年幼時對殺人的態(tài)度不是恐慌,也不是無知,而是為自己脫罪,那從這點來看,他就是明知故犯,并從不把人人命當(dāng)回事。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對一個女孩子全心信賴,甚至深深愛著,他恐怕經(jīng)常疑神疑鬼,對男女關(guān)系方面有非常嚴重的潔癖,他深愛她是因為她干凈,但最后毫不猶豫的殺了她,而是他早就懷疑她臟了…,若他真的那么愛她重如生命,不會任由她的尸體放在學(xué)校里被喪尸啃咬,如果換做我是宋朝,我至少會將她的尸體放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有機會過來給她做人最后的尊嚴,焚燒了她?!?/br> 黎語也是在一次次的過濾著人物性格后推敲分析的。 聽著黎語的話,徐元朗的目光漸漸有些認真了起來,點了點頭,示意黎語繼續(xù)說下去。 宋朝在劇中,的確沒有再管女友的尸體,而是直接和過來救他的男主等人分道揚鑣。 “他后來與男主他們分開,并非是受到女友死亡的打擊而生無可戀,這樣從小就是智慧型罪犯的人是不可能這么感性的。他只是故意表現(xiàn)的‘哀莫大于心死’,目的是為了擺脫主角這一行累贅,他獨來獨往才能占據(jù)更大生存的優(yōu)勢,這是個看似面冷心熱,實則冷面冷心的人……至于最后為了救人而犧牲自己,或許在他看來,只是因為‘舒承’這個唯一的對手死亡,活著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所以在死前,他選擇了用最‘偉大’的死來祭奠自己的人生… 本來只是一個平面化的人物,為了襯托主角而衍生而來為悲情而悲情的存在,典型的撒狗血,賺眼淚。這樣一番另辟蹊徑的理解好像將整個人物都給填充上缺憾色彩。 見徐元朗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黎語有些心虛,他只記得三號以前夸他領(lǐng)悟力特別好,所以試著發(fā)揮看看,“徐導(dǎo),我只是隨口分析下,這個人物肯定不是我說的那么膚淺…” “等等,我晚點給你答復(fù)?!毙煸逝d匆匆的就跑去打電話,好像和電話那頭正激烈的探討著什么。 … 一個坨狀物體在床上團成了一顆球,在大床上格外醒目。 拉姐一進這間房子,就看到了這個喜感畫面。整個天昏地暗的屋子,所有窗簾都拉上,將這里變成了密室一般。 怒火飆升,她走到窗臺邊,一把拉開了窗簾,陽光鋪灑進來。 “裴琛,你給劇組突然請假,就為了在賓館的床上窩兩天呼呼大睡?” 床上的一團:…… 拉姐走近,抓住被子就開始抖,“你給我出來,半死不活的給誰看!” 那團動了動,好像抓住被子在里面翻了個身,似乎想繼續(xù)。 拉姐抖被子得更厲害,直到里面的人被sao擾得無可奈何,從白團里探出了一個腦袋,“拉姐,今天是我的休假日?!?/br> “休假個屁,今晚必須到劇組報道,不然你明天哪趕得及拍攝,別忘了董導(dǎo)的戲馬上就要開拍了,那邊不能耽誤!” “哦,”有氣無力的應(yīng)道, “你這么副失戀的樣子做給誰看!” “我是失戀了……”裴琛低聲道。 “要臉不,這世上誰有本事讓你失戀!戀都沒戀過,哪來的失戀,懂什么叫做戀愛嗎?” 裴琛拍掉身上的被子,盤腿坐在床上,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誰說沒戀過,暗戀不是戀?。∏撇黄鸢祽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