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許多,要是直起身來,轎子便是偏的,只能一直弓著背、彎著腰,看著就覺得委屈的慌。幾人一級一級的往上走,轎子一晃一晃的上下?lián)u。正值暮春時節(jié),絡(luò)繹不絕的香客都已身著單衣。太陽當(dāng)頭照,迎面逢暖風(fēng),轎夫和黎華不一會兒便汗流浹背。走著走著,打轎里突然丟出來一個手帕,李青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心領(lǐng)神會地快走幾步趕到頭里,替黎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黎華對他一笑,謝他,也是謝李輕煙。山路盤盤旋旋,時間過的異常的緩慢,山頂顯得十分的遙遠。李輕煙說的對,只有下了真決心的人,心里才能捱過這一級一級的煎熬,越過一個一個的心坎,一往無前而不遲疑,峰回路轉(zhuǎn)而不欲反,黎華不禁替李輕煙捏了一把汗。幾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這段山路好像走了有三年五載,人間已然滄海桑田,眼看著還有九級就要到頂了,黎華的心卻揪了起來。忽地,轎中傳來一聲“停轎——”唉——果然,他的心路尚未走完。李青湊上前去問:“怎么了爺兒?”李輕煙淡淡地說道:“回去吧?!?/br>“哎?!?/br>四人便又把轎子抬下了山,到了山腳,李輕煙轉(zhuǎn)乘馬車。黎華一身臭汗,怕他聞了難受,從他上山的那頂小轎里換了身兒衣裳才敢上了馬車。見李輕煙臉色不好,便不敢提今日之事,車里氣氛沉悶悶的,悶的黎華實在受不了,想著說個別的事兒轉(zhuǎn)移轉(zhuǎn)移李輕煙的注意力。突然想起扇子上茶凈緣的字跡,便問道:“蘇風(fēng)清和茶凈緣走了嗎?”李輕煙想了想,“估摸著這會兒已經(jīng)出城了吧?!?/br>黎華惋惜的唉了一聲。“怎么了?”“我爹有把扇子。”黎華停頓了一下。李輕煙奇怪地看著他,有把扇子還不稀松平常么,他還有一百零八把扇子呢。黎華繼續(xù)道:“扇面是茶凈緣寫的?!?/br>嚯,這就不平常了,茶凈緣的書畫天下聞名,除了極好的朋友,茶凈緣是不會輕易以字相贈的,黎榕堂和他不過點頭之交,怎么會給他寫扇面?李輕煙追問道:“寫了什么?”“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后相隨。”“哦——我想起來了,這是他送給皇上的。”“給皇上的?”事情真是越來越蹊蹺了。“那它怎么到我爹手里了?”李輕煙翻了個白眼,“我是消息閣閣主,又不是老天爺,怎么可能事事知曉?!?/br>不過,一提蘇風(fēng)清和茶凈緣,李輕煙又想起來一件事,前兩天忙的焦頭爛額忘了問了。“對了,蘇風(fēng)清怎么著你了,你怎么對他那么不客氣?”“他···沒怎么著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看見他就渾身難受,可能是因為你老夸獎他吧?!崩枞A心虛地說。李輕煙又翻了個白眼,“傻子,這叫做妒忌啊?!?/br>“哦——”黎華恍然大悟,“原來這就叫妒忌!”李輕煙哭笑不得,黎華真是空有身材高大,心智實未開化!黎華非常嚴肅地道:“那我要回去好好的查查書,妒忌要怎么才能破除?!?/br>“你個呆子!不在乎了才會不妒忌?!?/br>“嚯——那這和‘有了牽掛便會怕’豈不異曲同工?同樣無解?”李輕煙惆悵地說:“是啊,我害怕,你妒忌,咱倆一人平攤一樣,也算是扯平了?!?/br>黎華突然又想起一茬來,猶猶豫豫的不敢問。李輕煙看他這副欲說還休的樣子,豪爽地道:“有話直說便是?!?/br>“那——那個···”“哪個?!”“任盡歡上回二話不說就來給你做偽證,你們···”黎華斟酌著詞句,“是不是有一段復(fù)雜而又深刻的過往?”“嘶——”李輕煙叉著腰,瞇著眼看著他,像一條蛇曲起身子看著一只小老鼠,盯的黎華心里發(fā)毛。“以前沒看出來啊黎華,你他娘的還是個大醋壇子!我cao這都有孩子了你還整天瞎吃個什么狗屁飛醋!”黎華皺著眉頭道:“你是怎么把這么多的粗鄙之語雜糅到一起的?”“老子天賦異稟!”“哎呦你小點兒聲,別叫兒子聽見了!”李輕煙突然想起這茬來了,“呸呸呸!——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你干什么呢?”“漱漱口漱漱口?!?/br>“······”“對了,你什么時候走???”“怎么,趕我走?。俊?/br>李輕煙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他。黎華連忙答:“后天,后天走?!?/br>“哦——那你下次什么時候回來?”這句話倒是很是好聽,黎華道:“看情況吧?!?/br>“那你以后就要兩邊兒跑了?”黎華點點頭。“唉,辛苦你了!”“你也辛苦,我也辛苦,咱倆又扯平了?!?/br>黎華沖他咧嘴一笑,眉正眸清,神采奕奕。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第33章激流勇退(七)從那之后,黎華便令陽、萬安兩頭跑,修壩、建樓兩處忙。好去處又添了個買賣,在萬安令陽兩處開起了馬場,一應(yīng)馬匹,供黎華任意驅(qū)使。馮郎中開始了前所未有的cao心勞碌,有時候半夜黎宏就噔噔噔在外頭敲門,說黎侍郎家里又出事兒了。他馬上就得忙不迭的掀被褥、穿褲子、點著燈、仔仔細細完完整整的開始研究黎侍郎留下的千字囑托,一直研究到第二天天亮,便頭暈眼花、頭重腳輕、強打精神去壩上,開始全面貫徹落實黎侍郎的留書精神。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工地硬盯著,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放過。等黎華一回來,他馬上就像被挖空了內(nèi)臟的死魚一樣,直挺挺地在床上躺好些天不起來。他差使他的小廝天天去廟里燒香,希望黎大人家里闔家幸福、平平安安,只有黎侍郎坐鎮(zhèn)令陽,他才可以踏實又安心地尸位素餐。然而耿直的黎大人并不知道他的下屬如此關(guān)心他的父母,正勤勤懇懇地在壩上忙活。忽然,黎宏急匆匆地跑來,手里捏著一封信。黎華一看那信封就知是李輕煙。忙從身上抹把手,小心的接過,上下一晃。并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