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從姍的“囂張”態(tài)度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王先生一行人一時間不敢妄動。 可從姍也不敢亂來?,F(xiàn)在她要是提出要走,會不會被他們認為是心虛?雖然她確實心虛,卻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來。 就在此時,從姍感覺手上一重,側(cè)頭一看卻剛好對上歐海的眼睛。 他低聲一嘆:“果真麻煩。” 從姍一驚,居然又變回嵐了! 她現(xiàn)在的心情也說不上是好還是壞,她不想看到嵐,可如果現(xiàn)在王先生他們要動手,嵐必定會出手教訓他們,也算是解了她和趙詩詩這一次的危機。 嵐反手抓著從姍的手腕,眉心一顫,無奈地笑了一聲:“行了,你就別再出來折騰了,我就如你所愿?!?/br> 從姍愣了愣,才意識到嵐這回說話的對象,似乎是歐海! 只見嵐看向王先生一行人,微微一笑道:“也算是你們運氣好。這場游戲就到此為止了?!?/br> “你、你是說……”對面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嵐道:“沒錯。你們不用斗個你死我活了,走吧?!?/br> 只見嵐抬手虛虛一抓,那一群人都不動了,隨即似乎有什么透明的東西從他們身上冒出來,而他們卻如同被定住了身形一般,連表情都僵住了。 從姍發(fā)現(xiàn),她也如同別人一樣,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被剝離,她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絲不舍,可那股強行剝離的力量太大了,她如同蚍蜉撼大樹般毫無反抗可能。 不過片刻,嵐收手一握,然后便是一個響指。 從姍感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她已經(jīng)回到了趙詩詩的房間之中。 趙詩詩跟從姍一樣也是一臉狀況外的表情。半晌她突然叫了一聲:“哎呀,異能沒了!” 從姍一愣,也連忙檢查自己這兒,可不管她怎么嘗試,一個異能都用不出來,甚至連系統(tǒng)都打不開了。她忽然回想起來,剛才嵐的那個動作,或許就是意味著,他將曾經(jīng)給予他們的系統(tǒng),一個個都回收了。 可是,嵐到底是什么人?他弄這些系統(tǒng),又是為了什么?小賤和小毛怎么辦?歐海呢?他不會有事吧? 這么多問題的答案,在從姍見到歐海之后,都有了回答。 歐海沒事,他告訴從姍,嵐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離開,不僅僅指的是離開這個星球,更指的是離開這個宇宙。 按照嵐的說法,他來自于多重宇宙之一,在他們的宇宙,“人類”并沒有rou體,一個個擁有的就只是精神體罷了。而嵐之所以弄出這些系統(tǒng)給選定的人,其實是為了回家。他是因為意外來到這個宇宙的,想要回去就需要強大的可以破開時空的能量。地球上并不存在他需要的能量,好在他作為精神體生命,可以將一定的精神能量轉(zhuǎn)化為他所需要的能量。所以說,他弄出這么多系統(tǒng),其實就跟養(yǎng)蠱差不多,一開始的前置系統(tǒng)是能力儲備階段,系統(tǒng)擁有者們在升級系統(tǒng)的過程中,將他們的執(zhí)著,堅持,不折手段等等一切強烈的能量儲存在了系統(tǒng)之中,而之后的異能系統(tǒng),這種能量開始轉(zhuǎn)化,再次積累,而最后的那場游戲,就是一種爆發(fā)。在生存壓力面前,他們會給系統(tǒng)輸送強大的能量,而最后戰(zhàn)斗而死的能量,就更是空前巨大,那就是嵐最想要的。 可惜歐海的存在干擾了嵐的行動?;蛟S是因為在歐海的身上待得太久,也可能是嵐本身在多次使用異能之后變得虛弱,這就給了歐??沙弥畽C。歐海成功跨越了同一身體兩個靈魂之間的透明壁壘,對嵐的目的造成了相當大的威脅。在計算過現(xiàn)在的能量勉強夠用之后,他只好放棄了一開始的打算,中途結(jié)束了他的原計劃。 從姍聽得久久不能回神,許久之后她才問道:“那嵐他,已經(jīng)成功離開了嗎?” “他走了,有沒有成功,我也不知道?!睔W海搖頭道,他抓住從姍的手,輕柔的,卻很堅定。差一點,他們就再不能見面了。 從姍反握住歐海的手,心情也有些復雜。從高一開始的一切,到今天為止是正式結(jié)束了。沒有了那些異能,她竟覺得有些淡淡的失落??上啾容^原先那很可能死于非命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這樣,真的已經(jīng)很好了。 只是……小賤和小毛,她這輩子大概就見不到了吧。 從姍和歐海是在咖啡廳見面的,兩人走出來的時候,正是暮色四合之時。 路上車子川流不息,人們行色匆匆,這個世界一如既往的平靜和繁榮。從姍猛然間多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從今往后,她的新生活就要開始了,不必再受制于系統(tǒng),而是完完全全屬于她自己的生活。 現(xiàn)在想來,她的重生恐怕跟嵐并無關(guān)系。從時間上來說,應(yīng)該是她先重生了,嵐的系統(tǒng)才隨機跑到了她身上。也正因為重生和系統(tǒng)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湊巧,才讓她一直以為系統(tǒng)跟重生是綁定的,才讓她從開始就疲于奔命。 不遠處,一頭健壯的德牧撒開四條腿歡快地奔跑著,越來越近,忽然一頭撞向從姍。這只德牧個頭不小,嚇得從姍趕緊往旁邊一躲,險險地躲過。 這只德牧并沒用鏈條拴著,剛才它這高大的身軀跑過的時候,街上不少人都嚇得躲開了。從姍抓著歐海的手緊張得不行,就怕它是有狂犬病的來咬她和歐海,她現(xiàn)在沒有了異能,連只狗都對付不了。這狗的主人也真是的,遛狗不栓鏈子,簡直是耍流氓! 從姍四下張望,想要尋找到這只德牧的主人,誰知它卻吐著舌頭搖著尾巴,歡快地繼續(xù)向她撲來。歐海立刻擋在從姍面前,警惕地望著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一時間便停下了腳步的德牧。 周圍已經(jīng)有人開始拍照,拍視頻,不過人們都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敢先上來跟這只大狗周旋。 這時,一只小小的鳥兒撲棱著翅膀落在了德牧的腦袋上,神奇的是那德牧居然也沒躲,自然地任由它騎在自己頭上。 從姍一愣,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越過歐海,沒顧他的阻攔,小聲叫道:“小賤?小毛?” 一狗一鳥立刻高興起來,驀地向前一撲。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們驚訝地看到,原本應(yīng)該血濺當場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人狗相擁的溫馨畫面。 從姍眼眶都有些泛紅,她已經(jīng)再也見不到小賤和小毛了,沒想到嵐居然還想得那么周到,替小賤和小毛換了個身軀,讓它們來到了她的身邊。小賤成了德牧,而小毛,現(xiàn)在似乎是一只麻雀。 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之時,從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嵐,似乎有那么一點點小小的感激。沒有嵐的話,或許她和歐海,也走不到這一步,她根本就遇不到小賤小毛,也不可能跟趙詩詩成為好朋友。 可嵐造成不少人死亡,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他。可事實上,他也用不著她的評價。他甚至不是這個宇宙的人,從地球人的角度來說,或許他根本就算不上“人”。 好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 從姍抱著小賤,摸了摸小毛的小身體,回頭看向歐海,露出了大難之后釋然的微笑。 歐海長身玉立,嘴角也掛著淺淺的微笑,英俊又令人安心。 一切都結(jié)束了,而他們的新生活,卻即將開始。 第89章 番外合集 嵐 嵐沒想到那一次爆炸所產(chǎn)生的能量竟然能打破平行宇宙之間的壁壘,將他送到了這個對他那個宇宙來說相對幼年的宇宙。 那時候他的精神體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或許一道輕微的能量亂流就能打散他的意識,好在他命不該絕,恰好不遠處就是個有著大氣層的溫和行星,他匆匆忙忙進入那個星球,在大氣層中又耗費了不少精力,險些消散。所幸他運氣尚在,地球上擁有的生命數(shù)不勝數(shù),他大致搜尋了一圈,找到跟他相容性最高的碳基生命,一頭扎了過去。 那之后就是長久的沉睡,等嵐稍微恢復了些,他便開始謀劃該如何回到自己的宇宙去。地球上沒有他能用的能量,他決定自己收集。那并非易事,好在時間對他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并不介意花上多個地球年來收集能量。等到了破開壁壘的時候,他最早可以選擇回到他離開的那個時間節(jié)點。 那之后的事情變得非常機械化,嵐四處搜尋合適的人選,然后將所謂的“系統(tǒng)”賦予他們,引領(lǐng)著所有被選中者一路向前。他本是機械地做著那些事,但沒想到其中一個被選中者竟近距離地來到了他的身邊。 那是個非常有趣的小姑娘,一靠近,他就忍不住逗弄她,這讓他枯燥的等待生活,變得相當生動。只不過他自己本身也要長時間休眠以回復能量,因此并不能總是出現(xiàn),這顯然令他少了不少樂趣。 他知道,所謂的第二人格,著實騙了這小姑娘不短的時間,看她被他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無計可施,他只覺有趣。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這個名叫地球上的支配者人類逗弄寵物一般吧。 也有時候,或許是她的單純逗趣令他生了惻隱心,他會提醒她進入失落的世界后小心點。 他清楚,這很虛偽。若真擔心她,就該將她的系統(tǒng)取走,免得她再受系統(tǒng)纏身之苦。但他并沒有那么做。說到底,地球上的人在他看來或許就如同這世界的歐洲人第一次進入美洲看到當?shù)赝林粯影伞D且稽c點好感,完全不足以讓他對她有太多的優(yōu)待。 然而最后,在送所有人進入最終游戲之時,他還是給了她一些“優(yōu)待”。甚至,心底的某一處,他是希望她能贏的。只是后來的發(fā)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所占據(jù)的這個身體原主,竟然趁著他動用能量構(gòu)筑這個最終游戲之時,沖破兩個精神之間的壁壘,窺探到了些什么,甚至還將身體控制權(quán)搶了回去。 其實,要對付原主,對嵐來說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然而當歐海百般抗拒時,他卻順從了心中的聲音,答應(yīng)了放所有人一馬。盡管,這令他的回家之路艱難上幾分,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多少不樂意。 說起來,他能來到這個宇宙,跟那小姑娘相遇,多少也算是種緣分了。既然是緣分,還是不要辜負了吧。 嵐最終冒著極大的風險,使用目前收集到的能量回到了他的宇宙。剛到的時候,驚鴻一瞥之下他察覺到自己那精神體的余暉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時間剛剛好,他安然回來了。接下來,就是復仇時刻了。 他悄然一笑,從背后向他的敵人們摸過去,他們還注視著“他”消失的方向,渾然不覺身后復仇使者正帶著血腥的火焰愉快地靠近。 從熙 從高中開始,每年的生日前一天,從熙都會做一個噩夢。 他夢見自己出了車禍,下身癱瘓,從此只能與輪椅相依為命。夢中他輟了學,整日待在家里不出門,他的jiejie天天想著法子逗他開心,他便做出開心的模樣,可無人處,終究忍不住哭泣的沖動。心中的痛苦和絕望,他沒辦法向家人發(fā)泄,只能獨自消化。他也知道,他的強顏歡笑在家人眼中如同透明一般,可是他沒辦法,他只能繼續(xù)偽裝下去。 噩夢醒來后,從熙總是一身冷汗,下意識地檢查自己的雙腿,確認那腿是好的,他才安下心來。 那夢太逼真了,他的心中忍不住涌起不安。然而就在他第一次做夢之后,他的那位雙胞胎jiejie,卻百般阻撓他出門。因為那個噩夢,他也就沒有堅持要出去。 那個噩夢一直纏著從熙,直到他大二那年的生日是最后一次,之后再沒有出現(xiàn)過。每一年生日的前夕,他都做著同樣的噩夢,被同樣逼真的恐懼驚醒。而直到噩夢消失的那一年里,他才突然回憶起高一時從姍拼命攔著不讓他在生日那天出門的事。 他隱約覺得,那些夢是種預言,而從姍一定也夢到了同樣的事,才會阻止他。他不信預知夢之類的無稽之談,然而在這件事上,他感激從姍那一年的堅持。 再后來,從熙就畢業(yè)了,畢業(yè)兩年后,他跟柳馨領(lǐng)了證。除了母親和從姍之外,柳馨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也是最重要的女人。 柳馨成為從姍同桌并不是從熙第一次見到柳馨。更早的時候,他就時常看到她了,她溫柔婉約,跟從姍是完全不一樣的女孩,每一次看到她,他總不自覺地放慢呼吸,只怕驚到了她。高中的時候,他的情愛意識覺醒得沒那么徹底,可那時候他也模糊地知道什么是喜歡。他坐在從姍和柳馨后座,經(jīng)常能看到二人笑鬧。從姍笑起來非常爽朗,那是毫無掩飾的愉悅,整個人都發(fā)著光一般,而柳馨,連大笑也是溫溫柔柔的,眉眼微微彎著,溫柔又可愛。 高三的時候,從熙和柳馨越走越近,兩人間雖并沒有挑明,卻形成了一種默契。誰也不說破,但誰也都明了。柳馨最后成為一匹超常發(fā)揮的黑馬,跟高三時二人的曖昧是分不開的,因為想要考上同一所大學,因為不想就這么無疾而終,所以一向溫溫和和的柳馨卯足了勁學習,最終還真被她考上了a大。 成績剛出來,估摸著自己能考上a大了,柳馨就頭一次主動把從熙叫了出來。不過在她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的時候,從熙身為一個男人,果斷將表白這事接了過去。兩人毫無懸念成了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