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殿下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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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殿下吃醋 唐青容心里在想,若是情敵是顧長歌,恐怕這世上的女子只能像袁湘琴這般,只能心里含恨,卻不敢與之抗衡! 低頭失落間,她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藏在人群中的姚庭生,猶豫了一下,邁步走過去。 姚庭生并未察覺唐青容的靠近,他是個警惕之人,平日里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皆能即刻察覺,可只要有顧長歌在,他無法注意其他,何況如今看到的是此等場面。 以前,顧長歌總是纏著他陪她練武,他們一起切磋武藝,英姿勃發(fā),彼此有情,長沙府都無人不為他們喝彩,無不認(rèn)為他們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那時候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神采飛揚,可如今疾病纏身,手不能提,這樣的他怎可能再與她相配?她是天上的太陽,他不過是地上的陰溝罷了。 唐青容叫喚了姚庭生幾聲,他絲毫沒有回應(yīng),只是目光發(fā)呆地看向顧長歌所在的地方。 看著他那張略顯蒼白的秀麗容顏,仿佛隱在云霧中,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唐青容明白他在為何而傷,為何而發(fā)木,便感觸地提議道:“其實你可以告訴顧長歌,她一直在等你?!?/br> 這回,姚庭生有反應(yīng)了。他驀然看向唐青容,有些意外,也有些淡然,木然的眼珠開始有些生機。 他追逐顧長歌的身影,痛苦而又無奈地說道:“在這世上,我最不愿的,便是讓她知道我的身份!” 她是那樣的優(yōu)秀,那樣的高貴美麗,他實在無法以這副丑陋的樣子去面對她,在她面前,他似乎變得更加的不堪,更加的痛苦了! 唐青容凝視著眼前這張總是帶著終年不化的病態(tài)倦容的臉,從那清絕的眼神中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絕望與黑暗。那是只有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才有的! 她不愿去觸碰他那用不可愈合的傷口,識趣地轉(zhuǎn)移話題:“你的身體怎么樣了?” 面對唐青容的關(guān)心,姚庭生驀然一怔,清絕的眼神波動了一下。 良久,他方淡然說道:“沒事,習(xí)慣了!” 千言萬語,抵不過這幾個字的沉重。 唐青容很難想象,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讓一個靜若風(fēng)中玉樹,泰然而若的男子變成這副模樣。 她想要了解他更多,卻又害怕惹他難受,不禁欲言又止: “你……” 姚庭生知道她要問什么,搶過話來: “你想問我是怎么變成這副鬼樣的?” 唐青容看他的眼神太熟悉了,自從他變成這副模樣,所有知情者皆如此看他,他知道他們是出于關(guān)懷,可他無法面對這樣的關(guān)懷,這會讓他深覺自己有多么地丑陋不堪。 他需要冷靜,需要回避,周圍的喝彩于他而言實在太糟糕了,于是他低頭轉(zhuǎn)身離去,遠離這些活在陽光下健康的人群。 唐青容見姚庭生苦澀一笑便轉(zhuǎn)身離去,回頭看了一眼臺上的馬希聲,便擔(dān)憂地跟隨其后。 她靜靜地陪姚庭生走了一段很長的路,看了許多樹葉飄零的場景,閑聊了許多話題,可姚庭生最終都沒有告訴她答案。 她想,也許她不該這么問! 臨別前,她將這些日子接觸唐半初jiejie那些男人的情況告知姚庭生,兩人認(rèn)真地分析了一回,覺得文昭公子馬希范、高歡離、怪盜夜留香、王世子馬希振這四人當(dāng)中,必有一人是唐半初jiejie的真愛。 高歡離為人內(nèi)斂忠厚,唐青容認(rèn)為他做不出殺死所愛之人之事,況且他已遠赴邊疆參軍,沒必要去試探他,而剩下的三人皆不是省油的燈,夜留香亦正亦邪,行蹤詭秘,根本無法接觸;王世子馬希振身份尊貴,世子府守衛(wèi)森嚴(yán),亦難近身,剩下的便只有馬希范能試探了,可唯獨此人,是她敬而遠之,不愿試探的。 唐青容覺得這樁交易自己著實虧,可念著唐半初待自己如此好,她無法置身事外。 回到帳篷,見小丫正板著臉等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上前露出討好的笑容,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小丫便站起來,將備好的茶水推到她的面前,客氣而又生疏地知會她到馬希聲的營帳伺候。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小丫離去,心里有些難受。 小丫待她的親昵態(tài)度,一日不如一日,她當(dāng)九等丫鬟時,小丫總是親切地喚她青容meimei,總是如親姐般教訓(xùn)她,吩咐她做事,可當(dāng)她成了通房丫鬟,小丫不再喚她做meimei了,開始變得客氣,如今更是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的,態(tài)度畢恭畢敬,讓人聽著很不是滋味。 她試圖找過小丫解釋,換了的卻是冷嘲熱諷,更多的誤會。 她想,反正她跟馬希聲是不可能的,時間能為她證明一切,無所謂去解釋,目前還是辦正事要緊。 如此想著,她寬心了些許,端起茶水往馬希聲的帳篷走去。 她邊端著茶水走著,邊思考如何試探馬希范,絲毫沒有聽見守衛(wèi)的喊聲,結(jié)果很隨意地掀起布簾,便瞧見了馬希聲整個人撲倒在袁湘琴的身上,曖昧得令人面紅心跳。 那一瞬間,她愣住了,腦子一片空白,心里隱隱有一絲絲的刺痛。 馬希聲見來人是唐青容,有些狼狽地站起來,厲聲怒喝:“出去!” 袁湘琴樂了,氣焰囂張地向唐青容怒喝:“你家主子叫你出去,聽到?jīng)]有!” 唐青容覺得很受辱,端著茶盆的手緊握著,青筋乍現(xiàn)。 她恨不得轉(zhuǎn)身離開,從此不再多瞧這對狗男女一眼,然而,她始終無法邁出一步,目光也無法從馬希聲的身上轉(zhuǎn)移。 就在此時,馬希聲不悅地蹙著眉,怒指袁湘琴:“你,出去!” 袁湘琴不曾料到馬希聲原來是要她離開,不可置信地瞪大那美麗無雙的眸子,委屈而又哀怨地盯著馬希聲喊了一句:“表哥!” 馬希聲不愿多聽她一句,語氣冷得不近人情:“同樣的話我不喜歡重復(fù)!” 袁湘琴深知這位表哥一向說一不二,不敢多言,只是擺出一副惹人憐惜的表情癡癡地凝望著,換來的卻是鐵石心腸,瞬間委屈得抱淚而去。 經(jīng)過唐青容身旁,她免不得怨恨地向她瞪眼,給足下馬威:“你別得意,等招親大會后,表哥就是我的!哼!” 唐青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馬希聲讓離開的人不是她,讓她有種莫名的高興。 她偷偷抬眼看向馬希聲,發(fā)現(xiàn)這貨正冷冷地盯著自己,令人悚然。 她想,sao男今日大姨夫來了,心情不好,得逃! 如此想著,她迅速放下茶盤,轉(zhuǎn)身離開,卻被馬希聲一手提回來。 “你想干嘛?” 當(dāng)坐在軟榻上,馬希聲欺近時,她驚慌地捂住重要部位。 馬希聲對此嗤之以鼻,轉(zhuǎn)身問道:“上哪去了?” 唐青容暗自松了口氣,思考了一下,謹(jǐn)慎地回應(yīng):“在附近跟朋友閑聊了幾句!” 馬希聲挑了挑眉,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哦?男的女的?” 唐青容覺得她跟姚庭生閑聊沒必要隱瞞,況且也瞞不過耳目眾多的馬希聲,便坦然交代:“就是府衙的姚庭生,我們……” “唐青容勾三搭四,罰一千兩,記上!” 可讓她嚇一跳的是,她還沒編造他們之間的談話內(nèi)容,已馬希聲冷漠地打斷。 “是,殿下!” 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小丫盡責(zé)地在本子上記錄。 唐青容盯著這主仆兩人,啞口無言。 許久,她方晃過神來,抓到了一個重點,她又被罰錢了。 訓(xùn)她事小,罰錢事大!她可不能增加債務(wù)了,況且馬希聲所指之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強詞奪理! 她不服氣,據(jù)理力爭:“我,我怎么就勾三搭四了,我就不能跟異性說話嗎?” 馬希聲見唐青容忍了如此久,如今為了姚庭生露出了本性,頓時怒火中燒,醋意橫飛: “你跟別的男人聊天,為何偏不跟我聊天?難道在你眼里,我不是男的嗎?!” “額……” 唐青容著實不知如何接這句話了,總覺得畫風(fēng)不對。 此時,帳篷外頭有士兵來報,吏部尚書求見。而隨著吏部尚書的到來,兩人之間的僵硬氣氛稍微緩和了些。 馬希聲向來甚少與朝中大臣往來,與這吏部尚書更是,如今吏部尚書居然前來找他,究竟有何玄機呢? 唐青容很是好奇,猜想著這吏部尚書是否實際上是馬希聲的黨羽,馬希聲表面上對皇位毫無興趣,其實野心勃勃呢? 她緊張地看向兩人,而當(dāng)吏部尚書開口向馬希聲訴苦喊窮時,差點摔了。 她以為摳門到家的馬希聲會斷然向吏部捐款,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馬希聲居然很大方地讓吏部尚書捧走兩箱金銀珠寶。 她盯著被吏部尚書的隨從懷揣在胸膛的珠寶,總覺得有些眼熟,可一時想不起來,而當(dāng)馬希聲讓吏部尚書前來感謝她時,她方想起來。 那是朱鳳來送給她的! 那錢她是冒著被認(rèn)出的風(fēng)險討來的,怎能如此拱手給人呢? 她已管不了那些狗屁繁文禮節(jié)了,慌忙喊住要離開的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大人,你不能拿走那些珠寶……” 然而,人早已溜走了,比馬腿走得還快。 她很是惱怒,深覺馬希聲太過分了,怒然質(zhì)問:“馬希聲,你太卑鄙了,你怎么可以拿我的錢財去做人情?” “我……” 馬希聲欲想解釋,在接觸到唐青容那憤怒的眼神時,卻止住了。 他轉(zhuǎn)身背對著唐青容,難受地閉上眼:“唐青容,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