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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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這30年的人生,易童覺得自己一直都很幸運。降生在一個普通人家的家庭,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易萱萱是一個好mama,她的溫柔、堅強、開朗也影響著易童;雖然她的成長階段缺少了父親的角色,但也不乏周天煒還有舅舅易學銘這樣品德優(yōu)秀的男性陪伴自己。自己很幸運了,起碼能吃飽穿暖有房子可以住有書可以念,還算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和青春期。但或許運氣也是一種守恒的存在,讓她遇到了李易然這么完美的男友,所以為了平衡讓周天煒和李國平之間發(fā)生不可扭轉的悲??;讓她遇到趙蕊這個貴人在職場上提攜她、讓她能夠接近顧清之還叁番四次逃過他的追究,許是運氣都在不知不覺中用盡,所以現在要她來償還了。 絕望了一陣子后,易童很快就調節(jié)好心態(tài),至少在表現上扮演出淡定的姿態(tài)。心里雖然沒底,但是也只能強打精神告訴自己應該還不是中晚期,還有救的。但李易然的狀態(tài)就沒那么好了。從醫(yī)院出來,他像具行尸走rou一樣緊緊牽著易童的手不敢放開。他無法接受、不敢想象以后再一次面對自己愛的人離去。為什么?他究竟做錯了什么?老天爺要一而再地要帶走他最重要的人?他想不透,是因為他的運氣太好了,上天眼紅所以要能量守恒帶走他最珍視的寶物作為等價交換嗎? 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易童也著實擔心。擔心在自己倒下之前他先倒下,她沒想到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那么大。 “易然!易然!”易童連聲呼喚了幾聲,“我們回家吧。” “好。” 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著,易童不知道李易然在想著什么,反正她什么都想不出,腦袋空空如也的。抱著他的腰坐在小電驢的后座,任由風穿過她空蕩蕩的腦殼,響起回聲。 因為沒有確診,所以醫(yī)生也不敢開什么特效藥,只是開了點止痛藥和治療腹瀉、嘔吐的常規(guī)藥給易童。雖然只是做了個檢查,吃了點藥,但感覺整個人都筋疲力盡,易童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而李易然已經打了好幾通電話,里面還有越洋電話不知他在和誰聊天,好像在聊著一些專業(yè)的名詞,她聽不懂。隨便吧,也不想去靠上下文去翻譯解讀了,沒那個心情做聽力題。 “童童!” 聽到他興奮的聲音,易童抬起頭看到他向她跑來,半跪在她面前和她說話,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沒有聽到她可能患癌時那樣陰霾低落。 “怎么了?” “我剛剛聯(lián)系了我的博士導師,他的愛人是研究肝病的專家來的,我們出國治病吧。一定能治好的!” “啊?真的嗎?” “對!我?guī)熌刚f讓我們先去做PET - CT和病理活檢,看看國內的醫(yī)生怎么說,然后就去找她。不過現在她在別的地方學習得下個月才結束,那我們下周先回去做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后就飛過去找我?guī)熌赴?!?/br> 被李易然的興奮感染到,易童也沒有理由拒絕,有生的機會沒有人能夠拒絕的。 “好,那我們收拾一下,先去掛個號下周回去做檢查?!?/br> 許是看到希望,在距離回去還剩下這五天里,李易然收拾好心情又恢復到如常一樣,仿佛易童只不過是患了一次重感冒??粗钜兹挥志衿饋恚淄睦镆埠馨参?,他能夠打起精神來,那么她就能安心離開了。其實,她的期待和高興都是裝的。倒不是說她不相信李易然的師母,也不是不相信醫(yī)學技術,只是患了這個癌癥能醫(yī)好的幾率有多大、復發(fā)的幾率有多大,她心里有數;畢竟家里有兩個前車之鑒。或許會有奇跡發(fā)生,但會不會發(fā)生、會不會降臨到她頭上,一切都不好說。她其實很無助、很絕望、她想放棄,但她不敢告訴李易然,就不要再讓他傷心了吧。為了不辜負他的期待,她也只能強打精神,只有在每個深夜,聽到他熟睡發(fā)出平穩(wěn)的呼吸聲,她才敢松懈下來默默流淚。 為什么是我?我為什么要遭這種罪? 她還不想死啊,她還想和身邊這個男人一起走下去。 算了,要不就這樣放棄吧,不要束縛著他了,反正我很快就會死。 每晚,易童都在這樣矛盾掙扎里哭到累極才能睡著,真的好累。 深夜里頭喪歸喪,白天的時候易童還是偽裝得很好的。圖書館那邊她已經辭職,奶茶店那邊李易然也辭職了,搞得老板還大赦天下下午僅限叁個小時買一送一優(yōu)惠大酬賓,依依不舍送走他的招財狗?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收拾幾件衣服就行了。這個房子他們打算留著,反正房租還能支付得起,等檢查完回來養(yǎng)病也是好的。 這兩天,都能看到易童坐在飯桌上伏著身體看著手機在寫寫畫畫著什么,李易然好奇走過去看看她在干嘛。 “童寶,你在寫什么呀?” “嗯?我在寫情侶間100件要打卡的事情?!?/br> “哦?那么好玩的?為什么要100件呀?” “就是。?!?/br> 就是怕我不剩多少時間,所以要羅列出100件必須和你做的事情。易童心里默默想著,但沒敢說出真心話。 “。。。就是好玩嘛?!?/br> 看到她敷衍地打哈哈過去,又怎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以為他不知道她的偽裝嗎?起床的時候,摸到她的枕頭是濕的,他留了心眼晚上裝睡睡到半夜能聽到她克制的哭泣聲。背對著他蜷縮著,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也一下一下地抽痛著他的心;他也難受,但是他不能倒下、不能放棄,他要做易童的支柱。 李易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便走開了。易童繼續(xù)專心致志地寫著清單,還有10件就完事。 還有5件、寫到剩下3件、2件了!最后1件事寫啥? 就在她苦思冥想間,聽到李易然在背后喊她。轉過身,看到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手里舉著一個小盒子,一枚設計簡單點綴著一圈碎鉆的戒指靜靜地躺在酒紅色的天鵝絨布里。 “易童,嫁給我好嗎?” 瘋了,李易然一定是瘋了。 他在想什么啊?。〖藿o他?他是瘋了嗎?她一個不知道還剩多少壽命的癌癥病人!是覺得還不夠拖累他嗎?干嘛???是在可憐我嗎?他以為他是超級英雄非得要拯救一個人才安心嗎?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易童心里亂成一鍋粥,李易然突如其來的求婚讓她措手不及。高興還是會高興的,但更多的還是、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傷心。她不敢答應,她怕拖累他。治病的費用是一個無底洞,更別說如果讓李國平知道他偷偷回國找她還要幫她治病,李國平會同意嗎?而且,她也不想讓他負擔那么重,他還有大好的年華重新開始,找一個優(yōu)秀的女性過完下半生,就不要和她這么一個累贅結合了。 易童努力地擠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但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要。我不答應?!彼龘u搖頭?!袄钜兹唬阒档酶玫?,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你就是那個更好的?!?/br> “不是,我不是?!?/br> “你是。” “我不是!” “是,你是。你就是我那個更好的?!崩钜兹谎凵駡远ǖ乜粗碾p眼。 受不了了,她要破防了。 “易然,我真的。。我是真的不值得。我。。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你知道嗎?治這個病要耗費很多精力和錢,我、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所以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闭f到最后,都已經忍不住哽咽,眼圈都紅、眼淚在眼里打轉。 “我有的是錢,你擔心什么?!崩钜兹怀冻鲆粋€笑,不以為然地說。 正要落下的眼淚猛地剎住腳,瞬間被噎得無語,在這么煽情的氣氛里突然來了這么句,要她怎么回答? “不是。你!哎!真是的。?!倍疾恢酪f什么好,這是新型炫富的方式嗎? “童童,所以不要多想,我們一起去克服這次難關好嗎?” 可是、可是會連累你的啊。易童咬唇不語,掙扎著。 “可是。。也不是一定要結婚吧?!?/br> 因為一旦結婚,他就徹底和她捆綁在一起逃不開的了。他就要擔起贍養(yǎng)她、照顧她的義務。 “我。。你可以借錢給我,然后我會還你的?!?/br> “我不要你還,我只要你嫁給我。我想照顧你一輩子,我想我們一起到老,一起變老太太老頭子拄著拐杖跳廣場舞然后去吃雪糕喝奶茶?!?/br> “可是。可是我活不到那么長命呢?” “能活到。一定能?!?/br> “不能!” “能?!?/br> “萬一呢!”易童鉆進牛角尖里“萬一、萬一我死了你就要當鰥夫了!你不能再娶了!你再娶、再娶就是不守男德!不許進祠堂!” 還起耍小性子了呢。 “那就不娶。還讓村里給我立一個貞節(jié)牌坊。易童,我這輩子就守著你了。” 撲哧——易童忍不住被逗得破涕為笑。從醫(yī)院回來后一直縈繞在心上的陰霾似乎掃開了些,終于見到久違的陽光一樣,暖暖的。 “易童?!崩钜兹怀脽岽蜩F往她再靠近一點,抬起頭深情地看著她,“嫁給我,好嗎?” 受不了他這番認真的表情??v使內心還是在掙扎著,但她還是伸出手,由著他把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上。 給她戴好戒指,李易然站起來悠悠地開口:“老婆?!?/br> 嘖,這個家伙,改口還改得挺快的。 “干嘛?!币淄づつ竽蟮貞艘宦暋?/br> “后天我們去西郊的老君山吧,那里有一座姻緣廟很靈的,據說和里面的菩薩祈求說和愛人永遠在一起就不會分散?!?/br> ???她沒聽錯吧?他堂堂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接受過唯物主義熏陶的新時代理科男青年竟然相信菩薩的力量? “你是擔心我跑路,所以要請菩薩來作法捆著我嗎?”易童覷了他一眼。 “也不是擔心啦,就當是為咱倆祈個福唄。然后。。就順便讓菩薩給你做做思想工作,讓你盡早放棄不應該有的念頭,一心歸順李易然同志的懷抱?!?/br> 好家伙,還讓菩薩給我做思想工作?還一心歸順李同志的懷抱? 易童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無語。 瘋了,顧清之真的要瘋了。 窺視他們的生活已快叁個月,仿佛中了毒一般,每晚都要看看易童在干什么,然后把自己代入李易然的角色里,仿佛易童愛的是他。然而,每次合上電腦,又重回現實,他又是那個不被愛的顧清之,不甘心的念頭涌上心頭像毒癮發(fā)作一樣折磨著他;但也該是時候做個了結了。原本計劃看完今晚最后一晚就停止,停下這么變態(tài)的行為,和易童了斷。打開電腦看監(jiān)控,就看到李易然單膝跪在地上向易童求婚,她還伸出手接受了他的戒指。 她答應了。 她竟然答應了他的求婚?! 崩潰了。顧清之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像海嘯一樣鋪天蓋地向他撲過來。拼命撲騰,也抵擋不住痛感緊緊地攥住心臟,呼吸不過來。 她生日那天晚上,他送了她一枚戒指,他不信她不知道這是一枚訂婚戒,她是知道的,她也收下了,不過也僅僅是收下,在小指上試戴了一下就說太大了戴不牢,等她增肥了就能戴進去。拙劣的說辭,一聽就知道她在敷衍、她在回避,還裝出一副愛他的樣子和他親熱。由始至終被耍得團團轉的只有他。 想到她會穿上潔白的婚紗走進禮堂里嫁給西裝革履的李易然;想到她在一段時日后懷上寶寶,肚子一天天被撐大;想到她會為李易然生下寶寶,一家叁口、甚至一家四口手牽手去散步;他只是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她幸福、快樂地生活,她的未來徹底沒有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塌。 艱難地喘著氣,身體里那頭猛獸又要破籠而出,要把目及所有東西都要撕碎。 “呼——呼——” 漆黑的房間里回蕩著顧清之粗重的呼吸聲,電腦屏幕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了他猙獰的面孔,紅著眼死死地盯著屏幕里的兩人在卿卿我我,壓抑不住心里的狂躁。 給我、還給我! 易童,你是我的。 ———————————— 要發(fā)瘋啦(′?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