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是,老夫人?!?/br> 一刻鐘后,王嬤嬤捧了一套還未曾完全做好的紫色的浮光錦的料子進來了。 “回老夫人,這是在三小姐的院子里找到的?!?/br> “三小姐?淺柔?”老夫人著實有些意外,那個孩子,不是一向膽小的很?怎么有膽子做出這種事? “母親,淺柔的性子向來懦弱,會不會是有什么誤會?”云氏也向著淺柔說道。 老夫人也是有些糊涂了,怎么這一件事兒接一件事兒的,就不讓人消停呢? 不過,睨了一眼一旁正在發(fā)愁的云氏,老夫人大概也明白了,就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太過寵愛那幾房妾室了,竟然是讓她們都爬到了當(dāng)家主母的頭上,這才會接二連三的出狀況! 不成!這樣可是不成的,眼瞅著接下來就是兒子要往上爬的最好的機會了,絕對不能在這會兒出什么岔子。若是讓人知道他盧少華寵妾寵的沒邊兒,竟然是越過了正室去,豈不是有損他的官聲? 于是老夫人下定決心,要將這盧府的后院兒先整治干凈了。卻是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一旁云氏的眼底,閃過的那一抹歡喜! 云氏的心里頭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果然還是女兒說的對,有些事,僅僅是依靠她們,是不成的! 如今老夫人的心性被挑撥了起來,想要再讓她靜下去,可就難了! 而她之所以會選擇了在今日動手,也就是因為不想將女兒給牽連進來,雖然是計劃得周密,可若是萬一敗露,頂多也就是自己被罰,不會讓淺夏也跟著受罪了。 老夫人的雷霆手段,向來都是很厲害,也很干脆的! 靳氏手中的所有權(quán)利被收回,后宅的所有大權(quán)都交到了云氏的手上,無論是大小庫房,所有的鑰匙也都交給了云氏。 云氏雖然是接過了鑰匙和帳本兒,不過她也清楚著呢,老夫人之所以放心地都交給了她來管,一是因為自己本就是出身富商之家,從小見慣了銀錢,對這些東西,壓根兒就瞧不上眼,自然是不會起了什么別的心思! 二來,自己好歹也是盧少華正經(jīng)的夫人,自己執(zhí)掌中饋,也是再正常不過! 而三嘛,則是因為這庫房也好,二門也好,到處都是老夫人的耳目,她才是真正掌握著實權(quán)的人呢! 雖然以前也一直是自己管著這些,可是實際上,有些地方的鑰匙卻交給了盧少華,而他這個當(dāng)家的老爺,則是直接就丟給了靳氏! 老夫人看著淺柔哭的一臉委屈的樣子,心里煩悶不已,連忙讓人都打發(fā)了回去。 盧淺柔一口咬定了這是二小姐讓人拿到了她的院子,說是要她給做出一套衣裳來。而且還十分不客氣地要求,一定是要讓她自己一針一線地做,還不許假手他手! 這在老夫人聽來,根本就是盧淺笑這個當(dāng)jiejie的,在故意為難meimei了! 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個小官家出身,就了不起了?還是說,盧少華在暗地里頭,應(yīng)承了那個靳氏什么了?竟然是讓靳氏母女,如此地得意忘形了? 老夫人早先因為了盧淺笑敢跟淺夏搶那樽琉璃盞,就已經(jīng)是對她不滿了。在她看來,既然是淺夏應(yīng)承了孝敬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東西了。可是盧淺笑竟然是還敢跟她搶?分明就是不將她這個老太太放在眼里了! 再加上了后來靳氏母女還敢吃了她的雪鴿的事兒,心里頭早就對她們母女有了厭惡之心,如今看到了盧淺柔哭得可憐,自然就會偏聽偏信,任靳氏母女如何地解釋,也是一個字都不肯信了! 云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著那些帳冊和鑰匙,苦笑一聲,“還是女兒的計策有效!看來,我這個母親,果然是當(dāng)?shù)锰^懦弱了!” ☆、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 淺夏自劉府回來,未上馬車之前,便察覺到了有些不妥,因為來的時候,那車夫是母親的一名陪房,可是這會兒,卻是換成了馬房的另外一人,淺夏雖是認得是府中的下人,卻是叫不上名字來的。 “我要去前面的點心鋪子看看,順便幫祖母買一些回去。你先回去吧?!?/br> 那車夫聽了,略有些意外,“小姐,您還是上車吧!您身分尊貴,豈能步行?” “那點心坊離此不遠,有何不可?” 淺夏說完,便笑盈盈地走了,三七在一側(cè)跟了,身后另外還跟了四五名的護衛(wèi),那車夫見此,亦是無奈,只得是駕了馬車,回府了。 淺夏買了幾樣點心,跟三七一路上就這樣閑逛著,然后再到了一家茶樓進去用茶,順便歇歇腳。 三七倒是有些興奮,“小姐,奴婢好久都沒有出府了呢?!?/br> “嗯,這外頭好?” “自然了!小姐不覺得外頭熱鬧新鮮嗎?” 淺夏搖了搖頭,開始小口地啜著茶。 突然,門聲一響,淺夏的頭才轉(zhuǎn)過去,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少年鉆了進來! 淺夏正欲出聲,只見那少年就將一把利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許出聲!” 三七嚇得連忙兩只手都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再尖叫出聲,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淺夏的臉色倒是未變,雖然是最初有些意外,不過,倒也是與驚嚇二字無關(guān)。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來劫持我?靳氏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竟讓你來取我的性命?” 靳氏?劫持? 少年愣了愣,似乎是這位姑娘將自己當(dāng)成了她的仇家派來的殺手了! “只要你們不出聲,我保證不會傷害到你們?!鄙倌暾f完,便看了一眼那屏風(fēng),一把將淺夏拉起,一陣風(fēng)似的,就繞到了屏風(fēng)后頭。 三七這才敢將手從自己的嘴上拿了下來,此時,門外已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小姑娘,你該知道如何應(yīng)對吧?”少年刻意壓低的聲音,卻是讓三七很清楚地聽出了威脅之意,點點頭,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自己的腿給挪動了一分。 門被推開,還不算是特別無禮,至少不是撞開的! “你們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三七臉色發(fā)白,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大批的官兵,三七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們是來搜捕一名刺客的。這位小姑娘,你可曾看到有人進來了?” 三七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然后突然就機靈了起來,“胡說什么呢?我家小姐正在里頭小憩呢。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我家小姐可是盧少尹的嫡小姐,若是識相地,還不趕快退了出去!” 外頭的這些官差,倒是被她給唬住了,可是淺夏卻苦笑了一聲,這個死丫頭,沒事兒自報家門做什么? 果然,感覺到了少年的視線暗了暗,淺夏心里頭暗自揣測,莫不是與自家有些關(guān)聯(lián)? 少年的長劍始終是抵在了淺夏的脖頸之上,淺夏注意到,他雖然是一直用劍抵著自己,可是自己每次只要一動,他的劍也會跟著,不像是害怕自己出聲,倒更像是怕會傷了自己! 這樣的一個人,會是壞人么? 淺夏眨眨眼,前世的識人不清,讓她這一世更是多了一分的謹(jǐn)慎小心。對于任何人,都是多了一份的警惕! 想想也是,這世上最親的人都能出賣你,利用你,甚至是想要毀了你,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淺夏不敢出聲,便抬頭開始細細地打量起了這名少年,他的臉上略有些臟,看不清楚他的本來面目,不過,那一雙墨色幽深的眸子,還是讓她眼前一亮! 有著這樣一雙眸子的人,其長相,定然是不差的吧? 少年許是察覺到了她打量的眼神,微微低了頭,與她清澈且略有些試探的眼神相撞,只是那么一瞬,淺夏就覺得腦子里微微一空! 好一會兒,淺夏才將自己的視線移開,這樣的眼神,可不像是一個刺客該有的。 聽得外頭似乎是有一名官差認出了三七,也未曾進來查探,便直接就走了。 這些底下當(dāng)差的人,大部分也不過就是為了謀個生計,既然是遇上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主兒,自然也就不會再執(zhí)著著,跟自己的前程過不去了。 聽到外頭的門再關(guān)上的聲音,三七繞過了屏風(fēng),淺夏這才笑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兒可真是重!若是再不包扎,怕是你就真的無處藏身了。” 少年一愣,推窗看了一眼下面,然后再左右看過后,直接輕輕一躍,從二樓就直接跳了下去。 三七一愣,忙探出身子一瞧,哪里還有那個少年? “小姐,我們快走吧,若是一不小心,再被他給纏上,我們可就死定了!” “閉嘴!”淺夏輕蹙了下眉,低喃了一聲,“估計府里頭也折騰地差不多了,行了,我們回府吧。” 只是讓淺夏沒想到的是,三七的烏鴉嘴,還果真就應(yīng)驗了! 淺夏讓三七出門租了一輛馬車,雖然是有*分,可是也總比被那靳氏給算計了強吧? 只是她才上馬車,只覺得眼前一黑,那名先前威脅她的少年,再次與她面對面了! 三七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真說中了! 淺夏輕嘆了一聲,“行了,你先坐吧,我不會出聲叫人的。” 少年也是一呆,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在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里,接連兩次遇到了這對主仆! 馬車略有些巔,少年本就是受了傷,雖看不清他的臉色如何,可是他的一雙嘴唇,顏色卻是越來越淺。 淺夏猶豫了一下,還是吩咐人直接就帶他去了母親名下的一處醫(yī)館。 少年直接就是一愣,原本他就覺得這位姑娘好生冷靜,實在是不像一個小孩子,可是現(xiàn)在再次相遇,他才發(fā)現(xiàn)這位小姑娘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最終那少年也沒有撐到自己下馬車的那一瞬,直接就身子一栽,暈倒在了馬車?yán)铩?/br> ------題外話------ 妞兒們,你們說,他是不是男主呢?是不是呢?是不是呢?哈哈! ☆、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 淺夏剛一回府,就聽說了靳氏母女被斥責(zé)的消息,略一擰眉,直接就去了母親的院子。 只是人才剛進了院子,就聽到了父親與母親的爭吵聲。 “你身為正室,怎么能這般的小家子氣?不過就是匹浮光錦,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至于鬧到了老夫人那里去嗎?” “老爺,那可是小夏的東西,既然在老爺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那靳氏又何必偷偷地拿去做了衣裳?要知道,這可是劉夫人送給小夏的,而且還言明了要在妾身壽辰那日,與劉小姐一起穿的。” “那又如何?淺笑生得漂亮,穿上了浮光錦,更為俏麗一些。到時候劉夫人若是問起來,直接就說是小夏送給meimei的,不就好了?如此,小夏這個做jiejie的,豈不是還落了個大度的好名聲?” 云氏聽了,輕嘲道,“我竟是不知,老爺為了小夏還打算到了這等地步了!只是那東西是小夏的,盧淺笑一介庶女,竟然是敢肖想了嫡姐的東西,這真要是傳了出去,老爺就不怕這成了一個笑話?” 盧少華一聽她提到了庶女,這心里就窩起了一團火! 他本來就是應(yīng)了靳氏要抬了她做平妻的,只是沒想到這些日子,靳氏屢屢出錯,不得已,這才給耽擱了下來,再加上靳氏主要是惹到了老夫人那里,他怎么可能一點兒老夫人的面子也不顧? 盧少華這幾日,早被靳氏又給哄的忘了自己當(dāng)初是如何應(yīng)承老夫人的,此時再被云氏一激,直接就怒道,“庶女,庶女,你眼里就只知道嫡庶之分!我告訴你,回頭我就擇了日子,抬靳做了平妻!” 云氏雖然是早已不再對盧少華抱有什么幻想,可是此時聽到了他竟然是如此口無遮攔,竟然是一點兒面子也不再顧及了么?這算什么?徹底地跟自己撕破臉了? 云氏氣得胸前一起一伏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后,復(fù)又想到了什么,竟然是輕輕一笑,“好呀!既然是老爺有這份兒心思,那不妨明日就擺宴行禮呀!不過,老爺似乎是忘了,我紫夜的規(guī)矩。若是嫡妻不同意,老爺若是想抬了平妻,只怕是不做數(shù)的。老爺若是不介意成為整個允州城的笑柄,妾身也無所謂。” 盧少華臉上的驚訝之色頓現(xiàn)! 他是真沒有想到,向來溫柔好說話的云氏,竟然是這般大膽了!不僅僅是敢忤逆了他的意思,竟然是還敢出言頂撞他了! “你!”盧少華上前一步,面上兇狠,手也作勢直接就高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