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哥哥,你怎么來了?” “二皇子就快到了,你怎么還四處亂跑?” “沒什么。迎接二皇子的宴會,可是由哥哥一手籌辦?” “自然!二弟如今重傷在床,這些事務(wù),自然是要由我來打理。難不成這等小事,還要累及父親及大伯?” “哥哥,那,宴會時,我獻(xiàn)曲一首,如何?” “你要撫琴?也好!”桑丘子赫點點頭,“如今二皇子選妃在即,姑姑自然是有心要在本家兒選出一位皇子妃來的。你要小心著些,莫要讓大房的人占了頭籌?!?/br> “放心吧,哥哥,二皇子愛琴,而這姐妹幾人當(dāng)中,我的琴藝,自是最好的。至于那個小桃,她不過就還是一個小孩子罷了!二皇子是斷不會看上她的?!?/br> 桑丘子赫的眉心微緊了一下,“可她是桑丘子睿的親meimei!” 桑丘華不屑道,“哥哥,便是他的親meimei又如何?沒有了桑丘家族,又何來他桑丘公子的名頭?” “meimei這話可要小心了。” “哥哥,如今二哥重傷在床,豈不是咱們下手的最好時機(jī)?” 屋內(nèi)的琴音越來越飄渺,越來越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云長安認(rèn)真地聽了一會兒后,才道,“這丫頭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地大!什么都敢彈?!?/br> “這是什么曲子?聽起來倒是很舒服?!蹦铝髂陠柕馈?/br> “這是攝魂曲。專門用來施展秘術(shù)的?!痹崎L安淡淡地說了,也沒有再繼續(xù)解釋的打算。 穆流年的眉頭輕蹙了一下,“會不會有損她的身體?” “這倒不會!只是會讓她過后有些累罷了?!?/br> 終于,一曲終了。 桑丘華笑著離開了聽風(fēng)居,留在了她的腦子里的,則是先前她與淺夏和樂融融地談話。 云長安和穆流年一進(jìn)屋的時候,便看到了淺夏正側(cè)倚在軟榻上,臉色倒是一如往常,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眉目間,漾著一抹疲憊。 “meimei,你剛剛可是套出了什么話?” 淺夏點點頭,罷闔了眼,“這個桑丘華的心,還真是狠呢?!?/br> 穆流年亦是有幾分的好奇,“她嫉妒了?” “不止呢!”淺夏的唇角彎起,“竟然是想要廢了我的手呢。真是可笑!” 穆流年的神色立刻便冷凝了起來,“她竟然敢起了這樣的心思?” 淺夏感覺到了穆流年的在意,睜開了眼睛,一雙明眸還略微地泛著濕氣,“無妨!便是做不成,也不能說就不允許人家想想吧!讓我最意外的,倒不是她的嫉妒心,而是她與桑丘子赫之間的秘密?!?/br> “什么秘密?”云長安按捺不住道。 “她與桑丘子赫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自然是知道了他諸多的秘密。只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桑丘家的嫡系,竟然是會與京城梅家有了勾結(jié)?!?/br> “梅家?”穆流年的神色一動,“梅貴妃?” “不錯!” 淺夏輕笑,“桑丘子赫也真是大膽,竟然是敢與梅家聯(lián)手,他就不怕一旦被桑丘弘和老太爺知道后,一怒之下,將其趕出家族?” “為了一個家主之位,竟然是連家族的利益也可以拋棄,果真就值得么?”云長安搖搖頭,“這樣的人,也不知是該說他們幸運,還是該說可悲了?!?/br> 頓了頓,云長安又道,“這個消息,可以告訴桑丘子睿?” 淺夏搖搖頭,“不急!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看看桑丘子睿的本事再說?!?/br> 穆流年輕笑一聲,“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絕非泛泛之輩,之前任家的事,便可看出此人的心狠手辣。瞧著吧,桑丘子睿這是在等機(jī)會呢?!?/br> “什么機(jī)會?”云長安有些茫然道。 淺夏與穆流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在彼此地眼中看到了了然,“等待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地殺了桑丘子赫的機(jī)會?!?/br> ☆、第六十九章 一場好戲! 安陽城因為二皇子的即將到來,數(shù)日前就已經(jīng)是開始戒嚴(yán),畢竟安陽城最大的世家,是桑丘家,而二皇子又是當(dāng)今皇上唯一嫡出的皇子,亦是桑丘家的嫡親外孫。是以,安陽城的守衛(wèi)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二皇子此行,雖是有心低調(diào),可是因為還帶來了皇上的慰問,自然是不能著了便衣常服進(jìn)城的。 桑丘老太爺和安陽城的刺史,率領(lǐng)了一眾官員,自然是都出城相迎,好不恭敬!當(dāng)然,這些恭敬的人里頭,自然是不包括仍然不能下床的桑丘子睿的。 桑丘府上的大小主子,基本上是全都出城相迎了,包括了府上的大小女眷,只能是能動的,都出城了。 如此,聽風(fēng)居這本就僻靜的小院兒,便更是清靜了三分。 “你說,這位二皇子會不會迎娶桑丘家的女子為妻?”云長安一邊兒逗著籠子里的一只鳥,一邊兒問道。 “不知道?!睖\夏回答地很干脆。 穆流年則是聳了下肩,落下一子,笑道,“難說?!?/br> 淺夏始終是未曾抬頭,只是一心專注于棋盤之上,仿佛那上面的黑白兩色,比起穆流年現(xiàn)在的這張臉來,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倍。 “怎么說?”云長安的興趣倒是被挑了起來,不再捉弄那只小鳥,倒是湊了過來。 穆流年看著正陷入沉思的淺夏,沒有催她快些落子,笑道,“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br> “皇上?” “皇子們的婚事,即便是皇后,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的!畢竟這與普通的大家聯(lián)姻不同,利益權(quán)勢的糾結(jié)更深,若是沒有皇上點頭,怕是只有皇后一人答應(yīng),也不成?!?/br>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這歷來為了維系母族那邊的權(quán)勢,不都是如此么?” “現(xiàn)在的問題是,皇上寵愛梅貴妃,自然也就是偏疼大皇子多一些,畢竟,那也是皇長子,而且還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br> “那又如何?我紫夜的嫡庶之別,看地還是很重的?!?/br> “再重又能重得過皇恩?別忘了百年前,我紫夜的一位帝王就是出身庶子。不也一樣是成為了紫夜的皇帝?” 云長安被他這么一噎,倒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不過,心底里頭,倒是對那位大皇子,有了幾分的不滿了。 “你言詞間已是流露出了對二皇子的偏信,我倒是想知道,那位大皇子之前曾得罪過你?” 云長安的臉色微窘,連忙否認(rèn)道,“沒有!哪里的事?我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那位大皇子?” 穆流年的眉毛一挑,倒也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淺淺,你可是想好了,要下在何處?” 淺夏這才抬起頭來,一雙黛眉,已是緊緊地蹙起,很是糾結(jié)懊惱的樣子。 “不下了!” 話落,使性子一般,直接就是伸手將棋盤一攪,整個兒棋局全都亂了。 許是使地手勁兒有些大了,還有兩顆棋子給滾落到了地上,落在了那地磚之上,倒是發(fā)出了清脆的丁當(dāng)聲。 穆流年的唇角彎起,顯然是心情不錯,彎腰伸手將落在了地上的一黑一白兩枚棋子拾起,然后再重新置于棋盤之上。 對面的淺夏似乎是覺得有些尷尬,臉色微微泛紅,嘴巴微微地嘟起,就像是一個正在鬧別扭的小孩子。 “不服氣?” 聽著他未加任何掩飾的好聽的聲音,淺夏的眼瞼輕輕垂下,“每次都是你贏,沒意思?!?/br> 云長安在一旁倒是樂了,“哈哈!meimei,原來你也有今天呀!以前在鳳凰山上,你不是很厲害?除了父親,誰也不曾贏過你。還記得你將海爺爺給氣得幾乎就要跳腳罵人了!原來,你也有輸棋的時候?!?/br> 淺夏氣呼呼地瞪著他,“什么叫原來我也有輸棋的時候?你不是也說了,我跟舅舅下棋的時候,不也輸了么?” “那不一樣!父親是棋道中的高手!這些年來,我還未曾見過誰能贏得了父親一局。況且父親的資歷深,贏你一個小輩,也沒有什么太值得炫耀的。倒是穆,倒是元二能贏得了你,我覺得有幾分的看頭了?!?/br> 云長安一高興,險些就將穆流年的身分給揭穿了,好在改口改地快,不然的話,說不定就又得吃穆流年的難聽話了。 “要不要我指點你一二?”穆流年有些招人恨地問道。 淺夏一點兒也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兒,身子再往后頃了頃,下巴微抬,有些不屑道,“哼!你?我的棋藝可是得自舅舅的親傳!你?不過是我不想贏你罷了。若是我果真用了心思與你下棋,你以為你能贏得了?” 這下子換穆流年有些錯愕了,細(xì)想她的話,不禁莞爾,若是她對自己用了催眠術(shù),那自己還真就是只能輸,不可能會贏了! “說的對,的確是你讓著我了?!?/br> 對于他的恭維,淺夏則是理所當(dāng)然地受用了。 “這二皇子來此,他們有必要弄地這么大的陣仗嗎?這是不是也太給他體面了?”淺夏對于桑丘家的做法,難免有些看不過去。再怎么說,也是桑丘家的外孫,是桑丘家主的晚輩,竟然是還要他親自出迎,這二皇子的架子,未免是擺地太大了。 “皇家之人么,自當(dāng)如此。這不單單是給了二皇子的體面,更是給了皇室肖家的體面?!?/br> 淺夏撇撇嘴,“空講排場,卻不知道為百姓們做些實事,有什么用!” “這便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了?!蹦铝髂暾f完,起身負(fù)手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個圈兒,好一會兒,才背對著淺夏道,“這次,倒是一個可以好好地了解一下這位二皇子的好機(jī)會。” “你是擔(dān)心會誤擁了昏主,到時候再后悔了?” 穆流年搖搖頭,“一國之主,豈是那么好當(dāng)?shù)??二皇子雖說是有幾分的才華,可也不過就是傳言,我們未曾親見過。再者,有才華,未必就是治國之明君?!?/br> “這倒是!若是此人的品性不佳,亦非國之幸事?!?/br> 云長安則是有些不耐煩道,“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我們能不能不談這些讓人倒胃口的事?一會兒三七端了好吃的過來,還能吃得下嗎?” 淺夏抿唇淺笑不語,穆流年的眼神閃了閃,“說的對,這個時候,的確是不該談?wù)撨@個?!?/br> “上次桑丘子睿所說的大業(yè),可是指輔佐二皇子登基為帝?” 沉默了好一會兒后,穆流年突然又拋出來了這么一句。 淺夏的身子僵了一下,復(fù)又搖頭,“不知。” “定然就是這個了!幫助二皇子,就等于是幫助桑丘家。桑丘子??刹簧?,總不會蠢到去幫助那位大皇子吧?”云長安有些鄙夷道,“我說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么明擺著的問題,怎么會突然問出這么一句來?” 淺夏的臉色卻是在這一瞬間就冷凝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地平復(fù)著心底的一抹狂涌,好一會兒,才有些疲累道,“他的身上,似乎是有著常人所不及的氣質(zhì)。我雖未見過皇子,可是我敢說,桑丘子睿的身上,有著強(qiáng)大的王者之氣。雖然他已經(jīng)是極力地掩飾了,可是這股氣勢,卻絕非是他想掩,就能掩得住的?!?/br> 此話一出,便是淡定如穆流年也不免有些心顫! 桑丘子睿?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的身上竟然是會有著濃郁的王者之氣? 而云長安的表現(xiàn)則是更為夸張,直接就是半張了嘴巴,一動不動了。 屋子里的氣氛,一時極靜! 淺夏將這些說了出來,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底輕松了不少,整個人的臉色,反倒是好了許多。 “淺淺,這話你是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