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當(dāng)然,她莫說是見一見云長安了,便是連府門,也是進不去的! 宋佳寧見到這守門人竟然是如此死板,一點兒也不能通融,頓時就惱了! “你們瘋了?我告訴你們,我娘也是云家人,她可是云蒼璃的親meimei,若是我舅舅得知你們?nèi)绱藢Υ夷赣H,定然是不會饒了你們的!” 這守門的護衛(wèi)對視一眼,壓根兒就不理睬她,那樣子,好像她說的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宋佳寧更氣了!而云敬麗的臉色也有幾分的不好看。再怎么說,她也是姓云的!雖說當(dāng)年之事,讓她被嫡母給遣出了云家,可是這些下人,也不能一點兒也不知道開眼吧?自己好歹也是盧府的姨娘,那可官家! 注意到四處的百姓越聚越多,云敬麗咬咬牙,“算了,佳寧,許是你表哥不在,我們改日再來?!?/br> 淺夏聽完了下人的稟報,唇角微微一勾,改日?云敬麗,你還真是不死心呢!不過,醫(yī)者父母心,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了哥哥,救救你的寶貝兒子的! 次日,云敬麗一行人又來了,這一次,云敬麗還將她的那個病弱的兒子也一并帶來了。當(dāng)然,這也是盧少華的意思! 將一個病弱的小孩子帶上,他云長安若是果真不救,豈非是枉擔(dān)了一個神醫(yī)之名? 他們盧家一家人,便是篤定了,云長安不可能會罔顧了自己的名聲的。 淺夏聽到這個消息時,眉心倒是動了動,而云長安則是仍然冷著一張臉,根本就沒有在意的意思。 “哥哥,你說,若是讓他們將孩子帶到了方大人府上去醫(yī)治如何?” “嗯?”云長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倒是穆流年聰明,很快就明白了淺夏的意思?!俺闪?,這事兒我去辦。長安,你該去方府了。走后門吧!” 穆流年戴了假面,到了院門口,只見已是圍了不少的百姓了。 “這位可是盧府的小公子?” 云敬麗見有人出來了,看其穿戴皆是不凡,又見兩側(cè)的下人對其態(tài)度恭敬,自然而然地,便以為這就是云長安了!當(dāng)下心中一喜,“正是。你可是長安?我是你的姨母呀!” 穆流年的面上一怔,眼神有些奇怪道,“這位夫人,你認錯人了吧?在下姓元!” ------題外話------ 你們說,云長安會不會救那位小公子呢?還有哦,淺夏又會是什么態(tài)度呢? ☆、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 云敬麗一呆,表情瞬間就有些僵硬了起來。而四周的百姓們一看,則是紛紛掩面而笑!眼神里的嘲諷,不言而喻! 自稱是人家的姨母,卻是連人也不認識!這臉丟的也實在是夠大的! “那,那長安可在里面?”云敬麗雖然是也知道丟臉了,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xù)問,希望能見上云長安一面,或許,她的兒子還有救! “云兄昨日去了方大人府上,昨晚上才回來。聽聞了盧小公子的事,囑托在下,若是小公子再來,直接去方大人府上就是。因為今日要為方大人針炙,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的?!?/br> 要說云敬麗也實在是倒霉。當(dāng)年云長安陪著云蒼璃一起到允州來時,云敬麗受罰,壓根兒也不過才見了云長安一面,而且還是匆匆一眼,哪里還記得當(dāng)年他的模樣? 如今看到了一名青年男子出來,且穿戴不凡,自然就以為是她的外甥云長安了。 云敬麗看著周圍的百姓們指指點點,真恨不能找個地縫就鉆進去!可是一想到了自己兒子的病,又不得不低了頭,一咬牙,就吩咐了人去方府門外等了。 雖然是云長安留了話讓她直接去方府,可是那方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刺史府!莫說是她一介婦人了,便是盧少華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沒法子,云敬麗只好是連人帶馬車,都等在了方府的大門口。 淺夏看到穆流年一臉壞笑地晃了回來的時候,便知道這廝定然是整人成功了。 “她去了?” “去了?!?/br> “她倒是好騙!” 穆流年一甩衣袖,直接就在淺夏的身旁坐了,“不是她好騙,而是我瞧著那個小孩子怕是真的有些不太好?!?/br> 淺夏的表情微怔,“你還懂醫(yī)?” 穆流年淡笑著以手肘撐在了長幾上,然后支了下巴,“我以為你會先問我,是否看到了那個小孩兒?” 淺夏挑眉,“原來你竟是一直深藏不露?只是不知道,你與哥哥相比,誰更厲害一些?” 穆流年搖搖頭,“我怎么可能與他比?我不過就是學(xué)了些皮毛。你也知道,穆家世代都是武將。我要學(xué)一些處理外傷的基本手法,另外,在野外,總要知道,什么東西能碰,什么東西不能碰吧?” 淺夏莞爾,姑且就當(dāng)他說的是真的吧。 “你呀!我說過,從不騙你的?!蹦铝髂曛浪恍牛行o奈地笑了笑,“對了,淺淺,你說他們今日能不能等到云長安?” “天知道!” 穆流年一愣,沒明白。不過,大概一個時辰之后,他便明白了。 因為原本還算得上是晴朗的天空,竟然是突然就陰云密布,大雨突降了! 因為天氣突變,淺夏和穆流年二人坐在了水榭里,看著外頭的狂風(fēng)大作,一時心情大好。 “你說,云敬麗會不會還繼續(xù)堅持等他?” “不可能!除非她是真的傻!這種天氣,若是她還帶著孩子繼續(xù)等,那就是真的不想要她兒子的命了!” 淺夏的眉心一動,側(cè)臉看他,“如此說來,你的醫(yī)術(shù)也著實不差。雖不一定能及得上哥哥,卻是明顯比尋常的醫(yī)者要強?!?/br> “我可以把這當(dāng)成是對我的夸獎嗎?”穆流年挑眉一笑,伸手便將淺夏擁入了懷里,“淺淺,我對醫(yī)術(shù)的確是算不得有多么精通。我只所以會肯定那小子身體不成,主要還是朱雀搜集來的資料。對了,今天那個宋佳寧倒是挺聰明的,沒有出府?!?/br> “嗯,她也是怕被盧府的人懷疑了。幾年不見,這個宋佳寧,倒是越來越聰明了?!?/br> “淺淺,你想對付盧家的人?” 淺夏輕蹙了一下眉頭,要對付他們嗎?她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的,畢竟前世的仇,前世她已經(jīng)親手報了!只是這一次,宋佳寧不該自作聰明地來招惹自己! “盧家的那個孩子叫什么?” “盧子榮。這名字,還真是俗氣地可以!”穆流年輕笑了兩聲,察覺到了淺夏周身的氣息有些不對,低頭一看,她竟然是濕了眼眶。 “怎么了?可是想起了從前的事,難過了?”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睖\夏的聲音哽咽,身子也往他的懷里縮了縮,似乎是在尋求著一種庇護一般。 “淺淺!”穆流年低喃一聲,再不說話,兩手緊緊地抱著她,似乎是想要通過了自己的擁抱,能讓她感覺到了自己強大的保護欲,以及對她無底限的寵溺。 水榭里四面通風(fēng),最主要的是被建在了荷塘之上,這里是夏季避暑的最佳之地。 外頭急如湍流的大雨,大力地沖刷著所有阻礙了它們墜落的一切障礙物! 淺夏從穆流年的懷里抬起頭的時候,眼睛微微有些紅,不過倒是沒有腫,看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哭的太狠。穆流年甚至是懷疑她根本就只是象征性地落了兩滴淚! 畢竟,在他的眼中,淺夏從來就不是一個軟弱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感情用事的人!當(dāng)年盧家人對她的傷害,她可以選擇淡漠,卻絕對不會選擇了遺忘! 更何況,如今是那些人再刻意挑起了她的怒火,想要悄無聲息地就此過去,怎么可能? “你想讓云長安去幫一幫那位盧子榮?” 淺夏點點頭,“我只是不希望哥哥的名聲受損!再者,孩子是無辜的。即便是她有一雙無恥的父母,只要是他的本性還不錯,那便值得救?!?/br> “你如何就肯定他的本性不錯?” 淺夏緊緊地抿了唇,就在穆流年以為她不會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的時候,想不到,卻聽到了她低低地回復(fù)。 “人之初,性本善。他還是個孩子,世間萬物,皆有其降臨且存在的道理!當(dāng)然,也會有其痛苦甚至是消亡的道理!” 微微有些清冷的聲音,伴著那外面的雨滴敲打在了窗欞上的聲音,都流入了穆流年的耳朵。 雨雖然是來的有些急,也著實不小,可是這種急雨,往往也是去的較快。 等到云開雨歇,天色再度呈現(xiàn)出了蔚藍的晴空模樣。 淺夏看著那純凈的天空,再看看大雨過后,那更加翠綠的葉子,被大雨洗的干凈至極的屋檐,以及被沖刷地到處都是的花瓣,闔上眼,深深地嗅著這帶著幾縷濕氣的清新空氣,生機盎然中又微微帶著幾分的頹廢的氣息! 有那么一瞬間,淺夏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置身于仙境與魔境的交匯口,一面是慈愛的微笑,一面是帶血的尖刀。 微微有些失神的淺夏,是很難見到的,穆流年不愿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細微的表情。恨不能隨時隨地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淺夏給穆流年的感覺,始終都是有些清冷的,即使是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更近了一步,可是他偶爾仍然是會感覺到了淺夏的某種疏離。 不是某些舉動上的疏離,而是從心靈上,覺得淺夏離自己還有些遠。就像是晚上偶爾看到夜空上的星星,看著某顆很亮的星星,覺得很近,卻是怎么也夠不到。 穆流年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他也知道,淺夏的性子,便是如此。所以他也不著急! 即使是當(dāng)初在安陽城時,看到了風(fēng)華萬千的桑丘子睿,他也沒有覺得壓力有多大!因為他能感覺得到,淺夏對于那位桑丘子睿,是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純粹地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到某種答案。 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那個答案還是模糊的,甚至是說算是沒有找到??墒菧\夏很清楚,再繼續(xù)留在安陽城,會讓她陷入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所以,必須離開。 當(dāng)然,這是今天下午,淺夏才對他說過的話。她可以讓自己置身于危境之中,卻不允許自己被攪進了所謂的感情旋渦之中。 當(dāng)天晚上,淺夏與云長安說了好長時間的話,久到讓外面站著的穆流年,幾次都想沖進屋子,將云長安給拖出來! 云長安出來的時候,臉色是有些復(fù)雜的。 他與穆流年對視了一眼,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力道,“淺淺希望我能為那個孩子醫(yī)治?!?/br> “所以呢?”穆流年挑眉問他。 云長安的神情有些沮喪,“盧子榮的情況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些,雖然是還不能確診,可是看情況就是需要一些好藥才能治好他。而這些藥,你以為我會舍得給盧家?” 穆流年的嘴角抽了抽,“淺淺只說讓你為盧子榮醫(yī)治,又沒說一定要你來給他尋藥,你急個什么勁兒?” 云長安瞪他一眼,“我只是不愿意接觸盧家的人?!?/br> 穆流年看著有些不爭氣的他,搖頭道,“淺淺都能將這些是非分開,你為什么不能呢?別忘了,當(dāng)年的受害人可是淺淺和她母親,又不是你,你激動個什么勁兒呀?” “你不明白。盧子榮是云敬麗的孩子,這個女人可是可惡的很!我聽我母親說,當(dāng)年她們姐妹都未出嫁之前,她就曾故意設(shè)計了姑姑一次,還害得姑姑被祖父罰跪禁足呢?!?/br> “那又如何?你是醫(yī)者,云敬麗是云敬麗,盧子榮是盧子榮,若是這兩者你總是分不清楚,豈不是會影響了你的心志?” 云長安低著頭,有些煩燥,對于那個云敬麗,他最深的印象,便是在這別院里見她的那一次了。明明就是剛剛喪夫之人,卻是除了一身素服外,還滿頭珠翠,這樣的一個女人,如何能算是良善之輩? 對于那個素未謀面的表弟盧子榮,他卻是只要一想起那是云敬麗的兒子,便沒來由地一陣嫌棄,甚至是還有些惡心! 那是云敬麗在姑姑還未曾與盧少華和離前,便懷上的孩子! 上天真是不公,憑什么讓這樣一個齷齪又卑鄙的女人,竟然是還能生下了兒子?還能活地這般滋潤? 穆流年看到他的樣子,便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別再揪著不放了。連淺淺都能放得下,你又何苦?再說,現(xiàn)在云姨不是也過得挺好的?她與林世子不是也生下了兒子?所以說,云敬麗的插足,不見得是什么壞事。至少,加快了讓云姨離開那個渣男的步伐,如此,才能更早地一步地得到幸福?!?/br> 云長安愣了一下,細想想似乎也的確是如此!至少,姑姑現(xiàn)在與姑父過的很幸福!而且聽說這幾年來,姑父的身邊兒莫說是姨娘了,連個通房都沒有!可見是對姑姑動了真情的。 “你說的對,是我鉆牛角尖兒了。我明日不出去了,若是那云敬麗再求上門,我見一見便是?!?/br> 穆流年看了他半晌,才猶豫道,“淺淺可有說她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