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桑丘子睿的性格有些陰鷙,這一點,相信穆流年也看出來了,這樣的人,可是極難被人說服的。而淺夏可不認為,自己就有這樣的本事!而穆流年,就更是不成了。 淺夏想的太過投入,以至于穆流年是何時走的她都不知道。 一直到了傍晚之時,三七進來喚她去花廳用晚膳,她才驚覺,竟然是已經(jīng)這樣晚了。 淺夏到了花廳時,云蒼璃和老夫人都還沒有到。云長安將自己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直將程氏等幾人給樂了半天。 梅千方出了這樣大的一個丑,得意的,不光是桑丘家族,還有長平王府,還有劉家和云家。 云若奇冷笑一聲,“我早就看那個梅千方不爽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是有人比我下手還快!這下得了,沒我什么事兒了。估計他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是不會再出門了?!?/br> 云長安則是挑挑眉,有些不懷好意地摸了摸下巴,“meimei,你說這個時候,我是不是得出去躲些日子?” 淺夏搖搖頭,笑道,“哥哥不必刻意躲避。梅家二公子這病,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難不成,為了一個梅千方,你就不回府了?” 云若谷點頭笑笑,“meimei說的有理,大哥不必擔心。短時間內(nèi),梅家怕是不會上門來求醫(yī)的。你別忘了,咱們的meimei,可是長平王世子未過門兒的妻子,怎么可能會真心地幫著梅家人?那豈不是等于在打穆世子的臉嗎?” 穆流年今日在梅家鬧的那么一出兒,自然也讓不少人看了出來,這位梅側(cè)妃與王妃和世子的關(guān)系,顯然不是如她自己所標榜地那么好。甚至是還有些交惡,否則,那穆世子又何必要當著眾人的面兒,讓她下不來臺?說到底,還是不對盤了! “小夏呀,我聽說,今日有位小姐與你為難了?你有沒有受了委屈?”程氏記起今日一位下人提及,說是淺夏在梅府曾被人責難,一時有些不悅,這才問道。 “舅母放心,小夏不是那等逆來順受之人。區(qū)區(qū)一個賀蘭香,我還不放在眼里呢?!?/br> “那便好。你如今有了世子未婚妻的這個頭銜,是好事,也是壞事。特別是如今穆世子的身子大好,而且還生得如此俊美,嫉妒惱恨你的,怕是不在少數(shù)。以后若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盡量還是少出門的好。指不定,哪次就會有人要出手算計你了。”程氏有些憂心道。 “是,舅母。您放心,小夏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若是沒有什么特別要緊的事兒,我也不會再出門了。外頭的那些麻煩,可是委實讓人頭疼,還不如在家里繡繡花呢?!?/br> 程氏撲哧一笑,“你這丫頭,算你聰明!” 梅千方的事情,不出兩日,便在京城里頭傳遍了,當時那么多的賓客在,這梅家想要封口,也得封得過來呀! 等到梅遠堯得知事情已然是被傳得人盡皆知的時候,也是回天乏力了! 梅夫人除了擔心梅千方這個兒子之外,又聯(lián)想到了外頭此時傳他的那些閑話,自然是一日比一日憔悴,可是請了無數(shù)的大夫,梅千方的身體也不見好轉(zhuǎn),仍然是一有些癡傻的模樣,說不出話來。 最終無奈,梅遠堯也終于點頭同意夫人讓人去請云長安了,畢竟,如今玉離子不在京城,那京城現(xiàn)在最負盛名的,便是云長安了。 梅夫人讓人接連請了三次,云長安這才應(yīng)下。之前兩次的推托,都是以云長安去了長平王府為由。而從梅側(cè)妃那里也打聽到,他也的確是去了長平王府,而且每次去了,都是要再親自盯著配藥、熬藥,可見其盡心盡力。 直到第三次,這云長安正好在府上,這梅夫人派去的三次梅千韶和府里的管家,這才見到了他本人。一番說詞之后,云長安倒也沒有推辭,而是一口應(yīng)下,待次日便去,今日則是要準備一些必要的活計。 能說云長安答應(yīng)了,梅夫人自然是高興的,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云長安的身上,但愿能將自己兒子的這種怪病給治好了,千萬莫要讓她空歡喜一場了。 與云長安同來的,還有云若谷。 待云長安翻了翻他的眼皮,再探了探他的脈息,這才有些為難地在屋子里踱起了步。 見他如此,這梅家的眾人,則是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卻也無人敢出聲相問,以免驚擾了這位小神醫(yī)的思路。 好一會兒,云長安才到了桌前,提筆寫下了藥方。 “按此藥方服藥,連服七日,每日一劑,分早晚服用。” 梅夫人有些尷尬道,“云公子,您看,現(xiàn)在千方這樣子?” “梅夫人此話何意?”云長安是真沒聽明白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梅夫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可是為了兒子,也只能是硬著頭皮繼續(xù)問道,“我的意思是說,這服藥七日之后,他可會有所好轉(zhuǎn)?” 云長安點點頭,“這是自然了!雖然效果不一定很明顯,可是至少要比他現(xiàn)在的狀況好?!?/br> 一聽說能有好轉(zhuǎn),梅夫人就已經(jīng)很意外了!除了連連道謝之外,剛想著讓人去拿了謝儀過來,遂又想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旁人,那可是云家的大公子!他的身上,會缺了銀子? 梅夫人心思轉(zhuǎn)地極快,“不知云公子喜歡什么,我也好讓底下的人去準備一下?!?/br> “梅夫人太客氣了。不急,再等七日之后,看看效果再說也不遲。” 聽了這話,梅夫人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云長安之所以會這么說,自然是因為他心里頭是有把握的,如此,自己倒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梅千方的事情,倒是暫時告一段落了,只是他一出事,可苦了那個在院子里同樣躺著不能動的宋佳寧了。 宋佳寧那日被打的不輕,她本就是一名柔弱女子,多年來在盧府一直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雖說也經(jīng)歷了一番劫難,可是好歹也都過去了,又傍上了那位梅公子,可是哪里想到,這位梅家二奶奶的性子如此火爆,簡直就是個母老虎! 原本是想著等自己養(yǎng)好了身體,再去找梅家二奶奶算帳的,哪成想,這梅千方竟然是出了這等事,如此,誰還能顧得上她這里? 不過一介外室,而且還是剛剛被人家的正妻給教訓(xùn)了一頓的外室,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被梅家的人照顧? 宋佳寧養(yǎng)了多日,渾身的酸痛倒是好了一些,可是這臉上仍然是火辣辣地疼,她這院子里也是有幾名下人伺候的,自然是也為她請了大夫過來。 只是那大夫給出的結(jié)論,便是她這張臉是保不住了,落下疤是肯定的了。 宋佳寧急得就如同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了,母親死了,繼父也沒了,至于盧家的產(chǎn)業(yè)更是沒有她的一丁點兒,她現(xiàn)在還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所憑借的,自然也就是這張臉了! 如果若是連這張臉也沒了的話,那她的好日子,可就是真的到頭兒了! 淺夏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微微一蹙眉,然后再讓人去請了云長安過來,兩人嘀咕了一陣子之后,云長安便滿心疑惑地去了自己的藥廬。 次日,宋佳寧再讓人請來的大夫,便奉上了一瓶藥膏,據(jù)說是可以去疤無痕的。 ------題外話------ 感冒了,腦子有些昏沉沉的。妞兒們,今天就先更這些吧。另外,笑話也實在是沒有心情講了。這樣,給美人們布置個艱巨的任務(wù)吧,看在我這么痛苦的份兒上,你們每人準備一個笑話奉上來,看看誰的笑話能將本宮給逗樂了,重重有賞… ☆、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 淺夏自然是不會那么好心,給宋佳寧送什么袪疤的藥膏了。那里面,可是加了料的。 透過了她的皮膚,再慢慢地滲透到了她的肌理血液之中,慢慢地讓她對某一樣?xùn)|西上了癮,而不自知,這才是淺夏真正想要的。 淺夏知道自己眼下要緊的事情是什么,所以,自然是不會愿意放了更多的心思,在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上頭。宋佳寧到底也是有著云家的血緣的,再加上她還沒有試探出她的背后,是不是還有別的主子,所以,自然是不會動手殺了她。 而讓她暫時地安分一些,自然也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先清靜一下,同時,將她的臉治好了,宋佳寧才會有利用價值,否則,可是真保不齊,她背后的主子,會不會直接就將她殺了滅口了。 對于相貌美麗的女子而已,姿色,便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淺夏思索再三,也沒能拿定主意,到底該如何說服桑丘子睿,不過,二皇子的貿(mào)然來訪,倒是讓她的心思一動。 至少,目前而言,他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這里是梁城,桑丘家族的勢力,明顯是敵不過梅家的。這也正是皇上為何會三番兩次地提議讓桑丘子睿入朝的原因了。身為王者,必然是十分地精到于制衡之術(shù)了。 用桑丘子睿,來牽制勢力過大的梅家,皇上這步棋,走的還真是不錯! 淺夏再次拿出了自己的靈擺,她倒要看看,這一次,自己是不是能測算出梅家會有何動作了? 二皇子肖云放會出現(xiàn)在了云府,原因很簡單。 聽聞宮中的許妃近日胎氣不穩(wěn),而皇上又是對當初高僧的那道批言,極為看重,自然也是焦慮不已,唯恐許妃腹中的孩子不保,肖云放身為皇子,自然就是想到了要請云長安來進宮為許妃請脈了。 當然,這也是一種策略。 肖云放來云府,究竟是請云長安為重,還是為了拉攏云家為重,可就不得而知了。 皇子來請,云長安自然是不能推拒的,只得讓人備了藥箱,隨二皇子進宮了。 淺夏聽到消息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走了多時了。 心中隱隱有些擔心,二皇子倒不一定會對云長安有什么壞心思,可是這深宮之中,卻是未必就是二皇子一人能應(yīng)付得來的。特別是那位許妃,她本就與長平王府離了心,此時若是再被梅貴妃給拉攏,或者是利用了,那云長安豈非是送上門去,給人欺負? 淺夏思來想去,也只能是讓妖月給穆流年送了消息,看看他是否能在宮中幫上忙,至少,能保得云長安的周全。 宮里頭的情形如何,淺夏并不知曉,只是,數(shù)日前便曾占卜到了云長安會有一劫,如今看來怕是今日就要應(yīng)驗了。 淺夏知道,身為秘術(shù)師,即便是有著偷窺先機之能,卻也是不可逆天改命的。如今她能做的,就只能是相信穆流年的本事了。 只是,自那日之后,穆流年再未曾來過云府一步,淺夏想到了那日自己將一切坦白,只怕,現(xiàn)在他的心里頭,也是有了幾分的膈應(yīng)了。 云蒼璃自然也推算出了今日這一出,只是,他卻始終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靜靜地待在了自己的書房里。 直到將近亥時,云蒼璃才一臉肅穆地進宮了。 淺夏本要與他同往,奈何云蒼璃不同意,在他眼里,云淺夏是云府的下一任繼承人,而他們兩個,自然是不能同時出事的。 除了淺夏外,云老夫人和程氏也都很擔心,一直等到了將近子時,云老夫人才被程氏給勸著去休息了。程氏和淺夏,則是在花廳里,一直等到了次日天明。 程氏的臉色已是極為憔悴了,這兒子進了宮,至今未歸,夫君去了,也杳無音信,這宮里頭,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舅母,您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想來,怕是許妃的情況不妙,所以,哥哥才會被留在了宮里頭?!?/br> “但愿如此吧?!背淌献焐先绱藨?yīng)著,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像是相信淺夏這樣的勸慰。 直到將近午時,云蒼璃父子倆才回來了。 看到兩人的身影總算是出現(xiàn)在了云府的院內(nèi),淺夏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當看清了他們兩人的臉時,淺夏的心里頭卻又是猛地一突突,僅僅是一夜,兩人又都是習(xí)武之人,何至于憔悴至此? 特別是舅舅,那臉上的病態(tài),太過明顯,是他想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怎么回事?”程氏早已迎了出去,在兩人的身上來回地打量著,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來,卻顯然是沒有什么收獲。 淺夏的眉心緊鎖,總覺得兩人的狀況不對,卻又說不上什么來。程氏看到兩人疲憊至此,連忙吩咐人將他們扶下去休息。 淺夏心中生疑,可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話的時候,總得讓他們先休息一下。 妖月過來時,便看到了淺夏正心不在焉地揪著那院子里的梅花,她的腳邊,已是散落了一地的花瓣。 “小姐,公子傳話過來,說是宮里許妃無事。倒是梅貴妃似乎是中了毒,所以才會將云長安請去了那邊看診。至于云老爺,則是被皇上叫去了御書房,兩人是在出宮前,才碰上的?!?/br> 淺夏心里咯噔一下子,“這么說,舅舅進宮一夜,竟然是未曾見到哥哥?反倒是天亮了,這才瞧見?” “是,小姐。” “那你家公子可知道他們二人在宮里頭到底是否受到了責難?” 妖月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公子說,他晚上會過來,具體的,您再自己問他吧?!?/br> 那一瞬間,淺夏知道,妖月定然是知道這一切的,只是不知何故,不愿意告訴自己。 從早上直到晚上,這一天的時間,對于淺夏來說,卻是比一年還要長,讓她忐忑難安,心焦如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不過是一夜之間,舅舅和哥哥全都是如此地萎靡疲憊,果真只是因為梅貴妃的身體不適么? 因為自己心內(nèi)無法保持平靜,所以,靈擺,也就等于是擺設(shè)了,根本就不可能會占卜出任何的消息。除了等穆流年,她已經(jīng)想不出其它任何的辦法了。 入夜,淺夏果然等來了穆流年,只是穆流年的精神狀況,看起來也不怎么好。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看到了他同樣疲憊不堪的樣子,淺夏意外之余,心里頭更多的,則是擔心。 “我沒事。只是昨晚上沒有睡好罷了。淺淺,你哥哥是被人算計了,雖說他最終還是被我的人想法子證實了清白,可是在那之前,梅貴妃已經(jīng)就讓人對他用了刑?!?/br> “用刑?”不能怪淺夏意外,實在是她沒有看出云長安的身上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至少,他回來時,那身衣裳也還是好好的。那所謂的用刑,又是怎么回事? “你放心,不是那種傷了他的皮rou的,只是給他下了藥,然后再逼著他說出你們云家這一代的繼承人,到底是誰?!?/br> 淺夏微怔,梅貴妃想知道這個?所以才會將云長安引進了宮?那這么說來,這一次,二皇子也是被人徹底利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