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這就是對了!皇后早知皇上的心思不在二皇子身上,就算是在梅家如此聲名狼藉的情況下,竟然是還愿意扶植大皇子,可見皇上的心,是長的有多偏!皇后跟皇上夫妻多年,豈會看不明白皇上的性情?” 穆流年接過了話茬,“皇后的這番試探,說白了,既是為了讓自己死心,也是為了給自己,以及桑丘家族一個奮起而搏的理由!” 云長安的思維跳躍這一回似乎是有些太快了,直接就驚道,“你的意思是說二皇子會逼宮?” 三人頓時全都僵住,眼神也都是直直地掃向了云長安,倒是讓他給看得有幾分的發(fā)毛了。 “哥哥,二皇子不會逼宮。聽聞江南有一部分流民已經(jīng)開始鬧事了,似乎是因為皇上撥下去的賑災(zāi)的糧食沒有送到。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苗頭,相信用不了多久,此事就會鬧大。屆時,只怕頭一個被千夫所指的,便是大皇子了!” 淺夏說完,不免有些傷懷道,“皇權(quán)之爭,到底,還是拿了無辜百姓們的性命做賭注?!?/br> 云若谷很快想明白了這里面的彎彎繞,輕蹙了一下眉,這個局,布地還真是夠大的! ------題外話------ 看到你們強烈要求的份兒上,我會盡快安排大婚…我乖吧?夸夸我吧…。 ☆、第五十章 愛的告白! 等到穆流年和淺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又細說了一遍之后,云長安總算是聽明白了,敢情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而且還是一個無解的連環(huán)局! 無論皇上做什么樣的決定,都勢必會落入到這個迷局之中。 若是皇上重懲梅妃,那么,大皇子勢必不會得到重用,而戶部,也必將落入二皇子的囊中。如此一來,皇后與桑丘家族可能倒不再著急,反而是會靜下心來,慢慢琢磨,如何徹底地將梅家擊垮。 而如果皇上沒有重懲梅妃,那么,皇后也不會多說什么。就像是現(xiàn)在梅妃死了,卻能得到了風光大葬,而且還讓皇上重用大皇子。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么大皇子,也就落入了一個早就備好的圈套之中!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一旦江南的事情鬧大了,這最終要負責任的人,又會是誰? 相信憑著桑丘子睿的本事,負責此事的相關(guān)的一些時間、人手,定然是早早地就安排妥當了。只怕是連相應(yīng)的公文,都是做了手腳,只等著這個大皇子往戶部這個火坑里跳了! 如此一來,大皇子的下場,便可想而知了。也就是說,如果皇上自己動手,那么皇后和桑丘家族,或許不會對大皇子窮追猛打??苫噬蠀s是選擇了扶植這個梅家的外孫,那么,皇后也就再沒有繼續(xù)縱容梅家的理由,既然如此,還何需再為他們留什么情面? 到時候,大皇子一旦出事,這一巴掌,就等于是打在了皇上自己的臉上! 既然是布下了這樣的一個局,那么,桑丘子睿定然是早早地就讓人去江南籌備了一切。 何時鬧事?何時鬧大?何時再捅到了梁城來等等,這一切,勢必是早就做好了算計的。 皇上的心思難測,皇后的心,也不見得就那么好猜! 淺夏搖搖頭,“皇上在懷疑皇后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他既然娶的是桑丘家的女兒,又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無用之人呢?論起心機手段,這位皇后,只怕是還在皇上之上了!” “行了,我現(xiàn)在只是讓你知道一下接下來事情發(fā)展的動向,沒有必要為了他們?nèi)ao心。還是想想我們自己為妙,今日是十五了,再有二十天,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淺淺,你還是應(yīng)該想想,是不是應(yīng)該親手為我做件兒衣裳更為合適?!?/br> 云長安白他一眼,“我meimei是什么人?豈能俯首做針線?穆流年,你是故意的吧?” 淺夏淡淡笑了,這幾年,她的確是未曾碰過針線,可是不代表她就不會了。要知道,前世自己之所以能夠嫁給了徐澤遠為妻,一大部分的原因,也是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一件繡品博得了徐夫人的好感,再后來,再慢慢地與自己有了接觸的。 “好?!?/br> “什么?”三人一時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是穆流年最先明白了她的意思,竟然是輕輕地笑了起來,“淺淺說的可是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淺夏說著,再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你先站起來,轉(zhuǎn)個圈兒,讓我看看你的衣長和袖子?!?/br> 穆流年依言而行,眉眼間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又或許,壓根兒就沒想著要遮了。 云若谷倒還好一些,眸底的笑意甚濃,也不知是因為看到了他二人相處的如此愉快而高興,還是因為看到了他們?nèi)绱?,便想到了以后自己與心上人相處的情景??傊?,他的笑里面,暗含了幾分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云長安則是咬著牙道,“哼!穆流年,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告訴你,我meimei親手為你做衣衫,你給你meimei做什么?別再弄那些個什么金銀珠寶來糊弄我meimei!我告訴你,我們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說說,你想親手做什么?” 穆流年一挑眉,似乎是一點兒也不意外云長安會如此反應(yīng)。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東西,我自然是會送給淺淺,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哼!你少誆我了。你就是看我meimei好哄,故意在這兒說大話呢?!痹崎L安就是看不慣穆流年囂張得意的樣子,擺明了就是要給他找不痛快了。 “我是不是說大話,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穆流年也不含糊,反正就是不給他一句準確的回話,云長安干著急,也沒辦法。 “行了,似乎是起風了。咱們還是到前面的小榭里去賞花吧。之前我有注意到,那里面似乎是也種了不少的花卉。我瞧著怎么這會兒了,竟然是還有菊花在開?” “這有什么稀奇的。走吧,我們直接去花房,那里可是我讓人特意改建的。正好讓你們也看看,是不是冬天開的是不是只有梅花?” 穆流年口中的花房,是他自己命人建的一處溫室。然后四處的門窗都封嚴了,等到他們進去的時候,淺夏還注意到,竟然是過了兩道門。 這兩道門還不是在一個方向! 先進了一道門,然后拐了一個彎兒,穿過了一個小廳,再進了一道門,這一次進去,入目便是開得五顏六色的各類花卉了。 淺夏等人,當真是意外! “你這是如何弄的?竟然是連海棠都開了?元初,我竟不知道,你于這養(yǎng)花一途上,倒是還頗有天分了?!?/br> 穆流年揚揚眉,自得一笑,“這花房原就是為了你建的。如今自然也是為了讓你開心了。這花房大著呢,前面還有處門,再往里走,仍然是有著不同種類的。定然是有你喜歡的。” 穆流年說著,已經(jīng)動手替她將身上的斗篷給解了下來?;ǚ康臏囟扔行└撸铝髂旯烂?,怎么也得有個十二三度。在這里面若是穿著斗篷,實在是有些熱的。 穆流年看她除下了火紅色的狐貍毛斗篷,里面一身四喜如意云紋錦緞的衣裳,沒有了火紅色的艷麗,倒也是比平時著的衣裳有了幾分的人氣兒,不再似早先那般,給人冷淡疏離的感覺。 轉(zhuǎn)身又自一位丫環(huán)手里頭接過來了一件兒暗紋蜀錦的披風,給她輕輕套了,“穿這個剛剛好。” 幾人繼續(xù)賞花,對于朝政及后宮之事,只字不提。 待幾人從花房里出來,天色已是暗了下來。 淺夏一出門,便笑道,“你這別苑里,可有適合賞黃昏景致的好地方?” 穆流年想了一下,“有!走吧,我?guī)銈冞^去。難得你有這樣的雅興,說什么也不能讓你失望?!?/br> “失望倒是不至于。只是覺得今日的天色好,這夕陽西下,景色定然是十分地誘人的。我這個人懶,看不上日出,總也能看上個日落吧?” 聽著她幾分自我調(diào)侃的話,穆流年笑了笑,“夕陽美景,懂理欣賞的人并不多。走吧,我?guī)闳デ懊娴拈w樓,那里的位置好,賞夕陽的時間也能長一些?!?/br> 幾人上了三層的閣樓,沒有再多說什么,特別是淺夏,站在了欄桿邊,看著那紅得似火的太陽,一點兒點兒地西沉,似乎是讓她看到了一個人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消逝,最終魂歸地府。不同的是,落下去的太陽明天還能再升上來,可是死去的人,是再也不可能看到次日的太陽了。 明顯感受到了淺夏的情緒有些不對,除了有些感傷之外,似乎是還有著一種略為悲傷的情緒開始流露出來。這讓穆流年有些不悅,今日是上元節(jié),也是一家團圓的節(jié)日,難不成,她是想念她的母親了? 可是這所謂的團圓,指的大多數(shù)都是那些長年在外的游子或者是被人販賣為奴的人。淺夏與家人本就生活在一處,與云氏也是三不五時地相見,怕不可能是因為想念親人,而有些傷感了。 “淺淺!” 穆流年輕喚了她一聲,然后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這里風大,我們到里面去吧。” 淺夏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籠,這才注意到,那太陽幾乎是已經(jīng)完全地沒入了黑暗之中,只余一點點的火紅色,將小半邊天給映得紅彤彤的,雖然已無先前的壯觀景致,不過現(xiàn)在看來,更讓人會感嘆時光的流逝飛快。 “淺淺,你這樣,讓人看了心疼。” 淺夏垂眸,她自己也知道,這一段時間,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是越來越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只是有一點,她能肯定,若是她不能再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只怕自己是重瞳之事,遲早是會被別人給窺探到的。 要知道,當初在安陽城的一切,雖然梅千洛手底下的人沒有完全探查到,可是這些日子,通過了她跟那些人的接觸,才知道有大半兒的消息,都被這些給人查到了。 由此可見,梅千洛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而這里是京城,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云家,盯著她云淺夏呢! 知道云家是傳承了千年的秘術(shù)師的人,不止是只有皇上,那么,盯上了云家的人,也就不可能只有皇上了。 雖然明面兒上看,是她云淺夏高攀了穆流年,可是實際上有多少的大人物,只怕都是借著他們兩家的聯(lián)姻,看到了長平王府的將來,只怕,就等著看長平王府會支持哪位皇子了。 說句毫不夸張的話,如今她和穆流年站在了一個陣營里,就等于是云家和穆家是一體的,那么,無論是哪位皇子贏得了長平王府的支持,他們的勝算,將會比其它皇子,要大得多! “元初,你說,梅千洛到底是個什么樣兒的人?他手底下的勢力著實不凡,我不明白,他既然如此痛恨梅家,為何不肯自己動手毀了梅家?親手為他自己的母親報仇,才來得更痛快一些,不是嗎?” 穆流年的神色也慢慢凝重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他另有所圖?” 淺夏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對于他留下的七星門,我暫時也沒有重用的打算。既然他們所擅長的也就是收集各類的消息情報,那就依然如故罷了。只是,對于七星門送過來的消息,我們還是要慎重一些,再確定一次較好?!?/br> “你不相信七星門?” 淺夏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再度瞄向了外頭,“我不是不相信七星門,我是不相信梅千洛!他有本事創(chuàng)建這樣厲害的勢力,卻為何獨獨對我拱手相讓?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桑丘鳳?我不信!” “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何還要放他走呢?如果他不走,或許,你能問出你想要的?!?/br> 淺夏沉默了,對于為何將梅千洛放走,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每次與梅千洛見面的感覺,就像是很親切的老熟人一般。她甚至是能感覺得到,梅千洛對她毫無防備,沒有一絲的惡意。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生疑! 這世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有人對你好,也沒有那種無緣無故的恨! 就好像她和宋佳寧之間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宋佳寧一開始就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那么她們兩人之間,也不一定會弄成了現(xiàn)在這樣。 “當初宋佳寧和盧淺笑突然離奇失蹤的事,可有眉目了?”淺夏一想到了宋佳寧,便再度想到了那起離奇的失蹤案。連穆流年的勢力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難不成,果真是還有另一股隱秘的勢力,在盯著他們? 不想穆流年輕挑了一下眉,然后眸中有些不屑道,“查到了。只是那個人,你未必就有好感。” 淺夏的身子微微一頓,明眸流轉(zhuǎn),爾后有些試探道,“桑丘子睿?” 穆流年聽罷,苦笑一聲,“淺淺,我真不知道你這是太了解他,還是太了解我了!就是他的人動的手?!?/br> 淺夏一皺眉,“他動用了暗堂的勢力?!?/br> 穆流年注意到,是肯定的語氣,而非疑問句。當下心中有些酸澀,不過面上卻是宛若輕風拂面,很是松懈道,“應(yīng)該是。否則,我們一開始就能查得到。那次的事情,他做的很隱秘,也很干凈。目前為止,只有我查到了這個消息。另一支一直在查這件事的人,查了許久未曾得到準確的消息后,便似乎是放棄了?!?/br> “另一支人脈?會是梅家的人嗎?” 穆流年點點頭,“應(yīng)該是。要知道,當時,盧少華可是梅家很好用的一枚棋子。而且,在允州,許多的事務(wù),也都是指著他來完成的?!?/br> 穆流年說完,便將她拉進了屋子里,此時,淺夏才注意到,云長安和云若谷二人,不知何時都出去了。 “他們呢?” “去做事了?!?/br> “呃?”淺夏狐疑地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我只是邀你來賞燈的,可不代表是讓他們兩個也來玩的。他們自然是有他們要做的事,你放心,沒有出這別苑,安全得很。他們是你的哥哥,我自然是不會讓他們?nèi)ッ半U的?!?/br> 淺夏瞇了瞇眼睛,“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沒有!我做的這些事,舅舅和你的三位哥哥應(yīng)該是都知道的。至于你,目前我只是不想讓你太累了而已。你若是不信,待會兒用過了晚膳,賞完燈,我?guī)氵^去看看?!?/br> 淺夏半信半疑地點了頭,似乎是又想起來了什么事,“不對!既然是桑丘子睿的人做的,那么宋佳寧?” “他若是不放,她如何能逃得脫?而且,偏偏還是逃到了梅千方的面前,被他英雄救美了?”穆流年說著,眼底有了幾分輕蔑的笑意,“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為了利用宋佳寧來套取一個接近梅家人的機會了?!?/br> 淺夏怔了一會兒,“那梅千方,是你出手,還是他出手造成的?” 穆流年立馬有些傲嬌了起來,“本世子看起來像是喜歡行這等的齷齪手段的人嗎?說實話,若不是因為他當時看你的眼神太不入流了,只怕桑丘子睿也不可能會急于出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