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穆流年一聽就懵了,這大冬天的,在外面吹冷風(fēng)?那怎么能成? “乖,我們?nèi)チ碎w樓,將窗子打開就好?!?/br> “不要!我就要在外面,我要去亭子里坐。我不要進(jìn)屋子,太憋悶了?!?/br> 沒辦法,穆流年看著淺夏小臉兒皺在一起,眼睛還有些水盈盈的可憐模樣兒,這心就狠不下來了。只能抱著她去了亭子。 幸好之前他讓人在這里垂了幕簾,將三面的簾子落了下來,有了厚重的錦簾,這亭子里的風(fēng),倒是小了許多。 淺夏在這里歇了一會兒,覺得舒服多了,連晚膳也不肯進(jìn)屋子吃了。 無奈之下,也只能在這兒用了。 穆流年擔(dān)心她會受了寒氣,讓人在亭子里燃了兩個炭爐,又在她的懷里塞了一個手爐,連她的腳底下也讓人鋪上了厚厚的羊絨毯子。 淺夏鬧著不肯回去,一直到她困了,倚在穆流年的懷里睡著了,青姑姑等人才松了一口氣,然后連忙輕手輕腳地準(zhǔn)備著,然后示意主子回房間休息。 青姑姑關(guān)好了房門,搖搖頭,“主子也太寵著世子妃了,這樣的天氣,若是再讓世子妃受了寒,豈非是劃不來了?” 妖月笑笑,“青姑姑放心,世子爺將世子妃看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哪能讓世子妃受了寒?您是沒瞧見,從進(jìn)了亭子到回去休息,世子可是給世子妃輸了三次的內(nèi)力驅(qū)寒呢?!?/br> 青姑姑一愣,一翻白眼兒,得,敢情她沒看見的地方,主子更寵著世子妃了! 自從那日花廳一起用早膳之后,王妃便囑咐他們,若是沒事,以后就一起用早膳。 淺夏與穆流年到了花廳的時候,只有王妃一人。 “怎么不見父王?” 長平王妃一臉愁容,“你父王去了璃親王府?!?/br> “嗯?”穆流年一挑眉,隱約察覺到了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昨天晚上,璃王妃遇刺,璃王世子為了救母,也受了重傷,這會兒,正昏迷不醒呢?!?/br> 淺夏微怔,璃王妃?一個內(nèi)宅女子,怎么會有刺客盯上了她? “那璃王妃如何了?” 長平王妃搖搖頭,一臉惋惜道,“可惜了。等人們都趕過去的時候,璃王妃已經(jīng)不行了。只是世子還有一口氣,能不能救得回來,還兩說呢?!?/br> 肖云航?那個不過是才見過幾次面的璃王府世子? “你們昨日不是去了璃親王府赴宴么?可曾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我聽說,頌寶郡主似乎是看到了刺客,受到了驚嚇,也昏迷在了當(dāng)場?!?/br> ☆、第八十七章 撲朔迷離! 一連幾日,穆流年和云長安都是頻頻進(jìn)出璃親王府。 而自那日之后,聽聞頌寶郡主整個人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總是疑神疑鬼,以為有人要害她。 肖云航自那日之后,便一直是昏迷不醒,璃親王急得一連幾日沒合眼,人都消瘦了一圈兒不說,頭發(fā)也跟著花白了大半兒,整個人就憔悴得不成樣子了。 而璃王妃的尸身雖然是停在了靈棚之內(nèi),可是因為死于刺殺,所以,自然是不能急于下葬。 要知道璃親王妃,可是這身分僅次于皇后的貴婦呀。 紫夜的親王妃竟然是于自己府內(nèi)就被人刺殺,那這梁城的治安如何? 整個兒梁城全都戒嚴(yán),不僅如此,連京兆尹也是忙得一連幾日,不曾回府了。 璃親王妃遇刺,淺夏身為晚輩,自然也是前往吊唁的。 只是現(xiàn)在她身懷有孕,長平王妃擔(dān)心這樣的事情會對淺夏腹中的胎兒有影響,一般來說,但凡是孕婦,都不會去這種有些喪氣的地方的。 就是怕沾染了晦氣,于孩子不利。 不過,現(xiàn)在淺夏有孕的消息并未散出去,而且璃王妃的死,引得皇上震怒,若是淺夏這個時候不去,只怕若是有人再嘀咕幾句,皇上一道旨意,就能廢了自己世子妃的身分,到時候,頂著一個對已逝親王妃不敬的名頭,她的日子焉能好過? 對于這種事,所謂的會不會犯沖,穆流年自然是不信的。 而淺夏身為秘術(shù)師,本身又是重生之人,自然也是不信的。什么犯不犯沖的,總比丟了性命,再引人質(zhì)疑的好吧? 去了璃親王妃,自然是要去探望一下頌寶郡主了。 安寧公主也在,璃親王府出了這樣的事情,皇后娘娘也親自過來了。不僅是她,還帶了其它的幾位妃嬪公主一道過來,就是為了能安慰府上的幾位郡主。 淺夏跟隨王妃一起到了頌寶郡主這里的時候,就看到了皇后和容妃、華妃和安寧公主也在。 皇后一臉的憂傷,“寶兒呀,你要快快地好起來才成。如今你母妃雖然沒了,可是你還有我這個嬸嬸,還有你父王和皇叔呢。所以一定要振作起來?!?/br> 頌寶郡主就只是嚶嚶地哭,聲音早已有些啞了,面色蒼白無血色,人的眉眼看上去懨懨的,坐在那里的姿勢,看上去都是有幾分的難受,可見這幾日已是傷心到了極度。 淺夏趁著眾人各自憂傷,則是快速地將頌寶郡主的閨房打量了一遍,果然是貴女的身分,這屋子里哪怕是隨意地拿出一只茶杯來,都得耗費數(shù)兩銀子了。 頌寶郡主雖然是一直在哭,可是淺夏就是有種感覺,她雖然傷心,可是這種傷心,卻似乎并未透進(jìn)她的骨子里。 面色雖然憔悴,精神也有些不濟(jì),可是淺夏仍然能從她的一些細(xì)微動作上感知出一些不同來。 一身素服的頌寶郡主,哭地可憐悲傷,而淺夏則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妝臺上,還擱著一截螺子黛! 淺夏的眼神微瞇,璃王妃已逝數(shù)日,頌寶郡主的妝臺上,竟然還能放著這個?身為郡主,她的閨房,自然是不可能會被人疏于整理了,所以,這定然是今天早上,剛剛用過的。 可是淺夏再細(xì)細(xì)地看向了頌寶郡主,她的眉眼,不像是被描過的。難不成,只是拿出來看看? 淺夏現(xiàn)在身懷有孕,即便是有心使用秘術(sh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不過,有些事,未必就只能是自己親自出馬。 淺夏輕咳了幾聲,引起了長平王妃的注意,“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沒什么,剛剛只是覺得胸口有些悶,無礙的?!?/br> “那就讓她們先陪你到外頭去坐一坐。若是不成,就讓流年先送你回去。” “不必麻煩他了,我到外面先坐坐就好?!睖\夏說著,沖著皇后等人行了禮,退了出來。 “三七,找到這院子里的幾個小丫頭,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話來。記得,要小心一些,別被人給看出來了。今日府上來的人多,記得將你們的蹤跡掩了。莫要引人懷疑。” “是,小姐?!?/br> 妖月扶著她在廊下坐了,“世子妃是懷疑頌寶郡主?” 淺夏搖搖頭,“你不覺得,這位郡主今日所現(xiàn)出來的傷心,太假了么?更多地,我倒像是覺得在做戲。而且,你有沒有注意到,她里間兒的床前蹬上,還放著一雙淺綠色的鞋子,她的母妃才剛剛過世,她怎么可能會有機(jī)會穿那樣的鞋子?” 妖月微愣,剛剛在屋子里待的時間雖然不短,可是她卻并未發(fā)現(xiàn)這些,可見世子妃的心思,果然還是細(xì)膩得多了。 “那依世子妃之見?” “先看看吧。頌寶郡主是被人從靈堂里扶回來的,說是人哭暈在了那里??墒俏覀儊砹诉@么久,她的面色雖然有些白,卻不像是一點兒精神沒有的樣子。只怕,也是在裝暈?!?/br> “璃王妃是她的親母,她何故如此?” 淺夏輕嘆一聲,“這個問題,只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肖世子那邊如何了?可醒了?” “沒有。聽說大公子昨天晚上極晚才回去的。今日一早,又被皇上一道圣旨給宣進(jìn)了府。這會兒至少有五六名太醫(yī)也守在那兒呢?!?/br> 肖云航是璃親王唯一的兒子,若是肖云航一死,那么璃親王這一脈,只怕是就要斷了! 璃親王自然也有側(cè)妃和一些小妾,可是除了兩個庶女之外,誰也不曾生下兒子。更確切地說,之前有過庶子,只不過,也沒養(yǎng)成罷了。 如今,肖云航昏迷不醒,眼瞅著自己就無后了,璃親王豈能不急? 皇上多年來對于璃親王放心,一多半兒的原因,也就是因為他府上的子嗣并不繁茂。 如今肖云航也跟著出事,皇上雖然是心里頭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畢竟,之前大皇子出事,到現(xiàn)在才時隔不久,如今又有肖云航,他們可是堂兄弟,換言之,都是紫夜皇室之人,接二連三的出事,果然就只是巧合么? 事實上,如此想的,也并非只有皇上一人。 長平王與穆流年就曾在王府密議過此事。總覺得這事情有幾分的蹊蹺。如果說當(dāng)初皇甫定濤是為了幫助桑丘子睿,所以才會出手對會大皇子,那么這個肖云航和璃親王妃的事,又是什么人做下的? 肖云航亦是皇室血脈,皇上的親侄子,身分尊貴自不必說,而且他為人向來是行事謙卑,待人溫和有禮,從不曾聽聞過他在這些貴族子弟中有過什么囂張跋扈的名聲。 這樣的人也跟著出事,總歸是讓人們心里頭覺得有幾分的遺憾的。 淺夏心里頭恨著皇上,可是不代表了她恨所有的肖家人。 至少,這個肖云航給她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不多時,三七回來了,在淺夏耳邊低語了幾句,淺夏輕蹙了一下眉,看了一眼一旁的點心,白糖糕,一看就是那種甜膩膩的感覺。 淺夏拈起一塊兒,吃了兩口,很快,就開始嘔吐不止了。 她的反應(yīng)自然很快就驚動了屋里頭說話的長平王妃,“這怎么又吐了?唉,不是說昨日已經(jīng)有好轉(zhuǎn)了么?” 這會兒,長平王妃自然也就顧不得遮掩了,扭頭看了一眼跟出來的皇后,笑道,“娘娘恕罪。這孩子實在是,臣婦還是先行告退,先將她送回去吧?!?/br> 皇后心中了然,點點頭,“這日子還淺吧?” 長平王妃輕笑,“是呀,這才兩個多月?!?/br> 皇后一皺眉,“既然是有了身子,怎么還來這里?你就不怕再給她腹中的孩子帶來不便?” “娘娘說的是。都是臣婦考慮不周?!?/br> “行了,先帶她回去吧?;噬显疽彩怯辛酥家?,要讓這京中的貴婦們?yōu)槠涫仂`呢。一會兒本宮自會與皇上去說,免了她的?!?/br> “多謝娘娘?!遍L平王妃心中暗道慶幸,若不是剛好讓皇后看到了這一幕,果真讓淺夏也跟著守靈的話,只怕這孩子真能就這樣給折騰沒了。 婆媳倆上了馬車,長平王妃才自責(zé)道,“早知道我就該攔著你們,不讓你也跟來的。” “母妃莫要自責(zé),都是兒媳的不是。不過,今日來了一趟璃王府,倒是讓兒媳看出來了一些問題。母妃,說句不中聽的話,您還是就讓父王和元初過去罷了,您就以我身子不適為由,不放心,也盡量少去?!?/br> 長平王妃一愣,“為何?” 淺夏將自己在頌寶郡主那里的發(fā)現(xiàn)說了一遍,又讓三七過來將她打聽到的重復(fù)了一遍。 “你說什么?三七,你確定你是從璃王府的人嘴里打聽到的?” “回王妃,奴婢確定。那人還說,頌寶郡主一連幾日惶惶害怕,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實際上,她昨天晚上還換了衣服,悄悄出了一趟府。若不是因為有個值夜的丫頭去凈房的時候遇上了,也不可能會看到的?!?/br> “頌寶郡主大晚上的出府做甚?” “只怕璃王妃和肖世子的事,與這位郡主也脫不了干系。我之前在她的屋子里待了一會兒,嗅到了她竟然是這幾日還在使用薰香?一個剛剛喪母之人,怎么還會有這個心思?再說了,即便是下人點上的,可是那薰香卻也不一般?!?/br> 妖月聽罷,倒是嘻嘻一笑,“奴婢看到世子妃往香爐里瞄了一眼,所以,奴婢就趁人不備之時,取了一塊兒未燃的香料,另外,還悄悄地拿到了一些香灰?!?/br> 淺夏聞言倒是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機(jī)靈?!?/br> 傍晚,穆流年和長平王回來,淺夏讓他仔細(xì)地看了看那香料,很快,就得出了結(jié)論,那香料之中,含有一種名貴藥材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