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男方退回了女方的庚貼,這等事情,怕是會給許幼蘭的后半生,蒙上了一層陰影。 任何人都知道,被退了婚的女子,再想要尋個好人家,可是難上加難了。 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這一支的許家,已經(jīng)不再是世家的支系,其它的貴族名門,自然是不可能會再看上他們家的女兒了。 不止如此,但凡是京中哪個府上有什么宴會或者是茶會,都沒有人再給趙氏送貼子了。 在她們看來,與這樣的人家來往,只會失了自己的身分。 就算他們曾是許妃的父母,那又如何?一個沒有了家族支持的小支系,根本就是不可能再有什么良好的人脈關(guān)系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因為許志堅與許年被許氏本家兒逐出族譜,在眾多的文臣們看來,那定然是做下了十惡不赦之事!這等人的人品,可是足以引人質(zhì)疑了。 一個人品差的朝臣,你又怎么能讓臣民們相信,他會為國效力,為民謀福祉? 沒有了朝臣們的信任,許氏父子在朝堂上,卻是步步維艱。 來自朝堂重臣的質(zhì)疑,使得皇上也不得不下旨將他父子二人的官職暫撤,暫且回府自省,以觀后效。 許府內(nèi),許年又氣又惱,一腳將一張椅子踢翻了出去,“父親,怎么會這樣?趙家人為何也不肯再幫我們說話了?這一次的事情,明明就是趙家人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我們才會這樣做的。說破天了,我們也是奉旨辦事,他們怎么能這樣對待我們?” 許志堅此時是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 “年兒,算了,這里頭的利害關(guān)系,不是你能懂的?;噬系闹家??呵呵,只怕是不待我們將這個說出去,我們合府上下,就都沒有命在了?!?/br> ------題外話------ 許家主能有這樣一番做法,可見一個極其明理果斷之人。親們,你們期待他? ☆、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 皇上對于許志堅父子,只是暫停其官職,命其自省,若是在京多年的老臣們,自是能看出來,皇上這對他們父子,已經(jīng)是格外地開恩了。 可是他們父子對于皇上的脾性并不了解,只以為這便是他們的末日了。 現(xiàn)在他們自省,說不定哪一日就會下令對他們永不錄用了,甚至是有可能會對他們殺無赦! 有了這樣的認知,許府上下,自然是惶惶不可終日。 若是他們做的是一些小事,或許長平王不至于如此動怒,更不會將親筆信送到了淮安許家。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竟然是直接就算計了整個兒長平王府,如果當初不是穆流年多了個心眼兒,留了一手,只怕那日在宮中,長平王根本就不可能證明出,那枚玉佩并非是出自長平王府,否則? 上頭所謂的長平王府的標記,外人看不出來,可是長平王自己自然是能看得出來的。 玉的成色不錯,可惜了,標記卻是明顯地不對。當場指出之后,不僅僅是立刻洗脫了長平王府的嫌疑,長平王還當場痛罵,指責這背后之人居心叵測,意圖挑起長平王府與皇上之間的事端等等。 在場的眾位大臣們,自然也是十分認同長平王的說法,而皇上和趙家人,卻是有苦不能說。明明就是他們在背后設(shè)計了這一切,如今,卻是被長平王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長平王的這番說詞,自然是既氣憤,又委屈。 皇上也知道這一次事情弄成了這樣兒,總不能一點兒表示也沒有,接連兩日賞賜不斷,一是為了安撫,二來,也是做給了其它的臣子看的。 鳳凰山附近的精兵撤回,而玄武之前拿住的那名頭領(lǐng),也是被他好好地招呼了一夜之后,又給放了。 當然,他有十成的把握,他是不敢將自己被擒的消息給散出去的,否則,不僅僅是他的性命不保,只怕皇上為了掩蓋自己的丑行,還會將他的家人盡數(shù)斬了。 既然是為皇上當差,自然是早就有了這等覺悟。所以,既然玄武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生擒了他,那么,他自然也不會蠢到主動將這一切坦白了。 大不了,就是被玄武就此盯上,加以利用罷了。好歹,還能保全了一條性命。 再說梁城這邊兒,其實,朝中那些精明的老臣們,哪個心里不明白?只怕這一次,又是皇上授意的某個朝臣所為。原本還是不明白這一次皇上到底利用了哪一個蠢貨。 現(xiàn)在許家主的族令一出來,眾人都明白了。 敢情那個傻的徹底地,竟然就是出自淮安許氏的一支。不過,現(xiàn)在,似乎是不能再稱其為許家人了。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許家主一封告世家書,可是徹底地將許家父子推向了深淵。 僅僅是被皇上勒令在家自省,自然還不是最慘的。 最讓他們無法忍受的,是所有世家勛貴們的排斥和漠視,那讓他們感覺到了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生活在了一個籠子里,然后供這些世族大家們玩笑取樂。 而偏偏這個籠子,還是由他們自己來打造的。 簡直就是可笑又可悲! 對于這些,他們卻是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待在家里,似乎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趙氏和其它的一些女眷倒還好,反正他們也是不可能經(jīng)常出門。只是可苦了許志堅父子,身為男人,卻是連門也出不得了。即便是去了酒館茶樓,聽到的,也全都是在嘲笑他們這對背棄了家族的父子。 當初曾以為自己是憑自己的真本事才能走到了這一步的許志堅父子,頭一次深切地體會了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沒有了家族的庇佑,原來一切,就都不復存在了。 許志堅有些頹敗地靠在了自己的太師椅上,當初自己天真地以為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拼搏來的,可是現(xiàn)在呢?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似乎并不是如此簡單。 如果自己不是淮安許氏的族人,怎么會有了這么廣闊的人脈? 如果自己不是出自淮安許氏,又怎么會在自己的官途之上,一路平坦? 沒有了家族的庇護,甚至是連自己女兒的婚事,都不再是由著他來做主了。 這一切,還不足以說明什么嗎? 許志堅后悔了,后悔自己當初不該聽信了婦人之言,錯投了趙家。如今雖然是自己有趙家這個岳家在,又能如何? 趙家一己之力,焉能對抗得了京城諸多的世家勛貴? 再則,如今,就連趙家也被京城的一干世家開始孤立,畢竟,趙家可是許志堅的岳家。 趙家總不能說是許志堅背叛了許家,只是為了與他們聯(lián)手一起對抗長平王府吧?更不能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替皇上效力。 許志堅這一回,算是吃了啞巴虧了。 不僅如此,這一次,皇上對于許年,亦是十分惱怒! 當初信誓旦旦地說這是出自長平王府,絕對不會有問題,現(xiàn)在呢?有問師了吧?根本就是一點不費事,就被長平王給挑破了,這玉佩分明就不是長平王府的信物。 現(xiàn)在京城內(nèi)的輿論幾乎是全都向了長平王府一邊兒倒,人人痛斥那等存心陷害長平王府的惡人,皇上自己亦是自顧不暇,更不可能會再有心思來搭理一個小小的許志堅了。 而淺夏與穆流年得知鳳凰山的危機解除,自然是都松了一口氣,可與此同時,京中仍然是在緊張地搜查著嫌犯,京中的戒嚴,卻是未曾松緩半分。 可想而知,皇上的目的,一是想要證明他是有多惱怒,多心疼這位小皇子,同時,也是不想讓云、穆兩家的人有機會離京。 這一次,從皇上的戒嚴中,淺夏似乎是看到了他的些許害怕。 只是,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云、穆兩家聯(lián)手會反了肖氏的天下?這等想法,會不會太可笑了些? 若是兩家果真有心聯(lián)手反了肖氏,何至于等到了現(xiàn)在? 當然,越是簡單明白的道理,上位者永遠都越是覺得那是不可能的,是另有玄機的。 五日之后,城門大開,御林軍抓到了所謂的兇犯,只是可惜了,在抓捕過程當中,兇犯自盡了。當然,這樣的說法,淺夏與穆流年自然是不信的。 無非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罷了,皇上這樣的心思,他們還是能看明白的。 而城門大開之后,云氏三兄弟,誰也不曾離京,一方面是因為鳳凰山的危機已除,另一方面,這也是淺夏的意思,這個時候離京,只會更讓皇上疑心,說不定,路上就會派了暗衛(wèi)擊殺。 淺夏的孕吐似乎是又厲害了一些,不知何故,仍然是吃不得面食,上次吃了兩個小花卷后,原本都以為她的癥狀會慢慢減輕,可是沒想到,只是緩了幾日之后,又厲害了。 云長安為她把了脈,一切正常,就只是普通的孕吐,不會影響身體的狀況,只是若吐的次數(shù)太多了,怕是會對她的腸胃不好,也會影響她的食欲。 眼瞅著明亮了幾天的小臉兒,這幾日又慢慢地黯淡了下去,三個月多的身孕了,肚子卻是一點兒也不見長,臉色也總是透著幾分蒼白無力,這可把穆流年給心疼壞了。 穆流年可以說是想盡了一切辦法,把民間演布袋戲、皮影戲、雜耍等一些班子一一請到了府里來,就專門演給淺夏看,只是為了能讓她散散心,解解悶兒,轉(zhuǎn)移一下她的視線,減少孕吐。 這法子的效果,倒也還算是不錯。 只是,這京城的玩藝兒,總共也就這么多,這法子,也是治標而不治本。若是淺夏的癥狀不能減輕,這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哪能總是如此? 時間過地飛快,一晃,已是到了三月,春暖花開,天氣倒是不冷不熱,也適合人們外出游玩了。 淺夏已經(jīng)是五個月了,肚子已經(jīng)是稍顯隆起,穿上了稍有些肥大的衣裳,還真是看不出來。 云氏和程氏,隔三差五地就過來一趟,陪她說說話,有時還帶些補品過來。 淺夏自有孕之后,便從未出過府門,如今五個多月的身孕了,也算是已經(jīng)比較安穩(wěn)了,所以,云氏的意思,是建議她出門走走,總是悶在了府里,也不是好事。 現(xiàn)在的淺夏偶爾仍然會吐,只是吐地不那樣厲害了。不過這嘴巴挑食卻是挑的厲害。 淺夏自己也琢磨著,除了琳瑯別苑和那次去了九華山,她還真是等于沒有出過門。因為去的這兩處地方都是穆家的產(chǎn)業(yè),說白了,還是等于在自己家里頭轉(zhuǎn)了一圈兒。 而云氏一說出了這個意思,淺夏的心思就開始活泛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得出門走走了,不然的話,自己豈不是得悶成了一個大傻子? 云蒼璃始終不曾回京,倒是時常會有家書而至。 淺夏自從得知了上一次鳳凰山之危后,倒也更主張讓舅舅留在鳳凰山,以備不時之需。 有他在,淺夏的心里頭,還能稍稍放心些。 而桑丘烈的大軍,再度耗時兩個月,平定了沙澤國的大半部分,可是因為有諸多小國的介入,桑丘烈的大軍面臨著小股敵人的不斷偷襲和挑釁。 一開始桑丘烈并未當回事兒,可是日子長了,這樣的行為越來越多,而且他們每次損失的兵丁也是越來越多,這才引起了桑丘烈的重視。 桑丘烈的奏報回國之后,皇上自然是急召大臣們共議。同時,再派了幾名精通小國語言的文官前往做使臣,如今兩方僵持的局面,對誰也沒有好處。 而桑丘烈出征的三個月的時間內(nèi),已經(jīng)是耗費了巨大的財力和物力。 這個時候,皇上才想起了云家在大軍出征前,可是單獨捐給了朝廷二十萬兩白銀的。 如果沒有這二十萬兩白銀,只怕現(xiàn)在的皇上,還得為了軍餉而發(fā)愁了。這個時候,不知道皇上思及自己之前派去了鳳凰山的精兵,會不會心有羞愧之感? 用淺夏的話來說,這就等于是拿了一個rou包子打狗,它吃飽了,卻偏還盯著你的口袋不放,自己不去尋食覓糧,反倒是盯上了救助了它的恩人。 穆流年聽到這話時,只是連笑不斷,這比喻雖然是有些貶低了那位皇上,卻是如此的生動形象,讓人忍俊不禁。 淺夏對于前面的戰(zhàn)況也沒有了多大的興趣,很明顯,用不了多久,桑丘烈就會撤兵。如今已經(jīng)收服了一個部落,一個小國,而像是沙澤國這樣的,也等于是損失了大半的國力,也算是戰(zhàn)功赫赫了。這個時候搬師回朝,并不會影響我紫夜的聲威。 穆流年回到了初云軒時,云氏和程氏才走沒多久。 “元初,我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br> “好呀,我陪你出去走走?!蹦铝髂昀斫獾氖?,她要去外頭的園子里走走,這個季節(jié),迎春花等不少的花兒都開了,五顏六色,倒也是賞心悅目。 “不是,我天天去園子里走,也沒什么可看的了。我想出門?!?/br> 一聽這話,穆流年臉上的表情立馬就緊張了三分,“你要去哪兒?你現(xiàn)在大著肚子呢,可不能隨便出門。萬一再被人撞著了,磕著了,那怎么是好?” 淺夏的臉一黑,她現(xiàn)在的肚子還沒有大到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讓自己再也看不到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