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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風(fēng)華夫君錦繡妻在線閱讀 - 第291節(jié)

第291節(jié)

    “那又如何?”

    桑丘子睿說的很是隨意,似乎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這一點。仿佛他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尋求到什么回報似的。

    “你不擔(dān)心?”桑丘子睿的表現(xiàn),讓穆流年感覺到了幾許的疑惑,當(dāng)然,更多的是,以他對桑丘子睿的了解,這不是一個會任由上天來決定一切的人。

    即便是身為秘術(shù)師有著不可違逆天意的規(guī)則,他也不相信,桑丘子睿會如此簡單地認(rèn)命了。

    “我為什么要擔(dān)心?就算是二皇子不上位,那又能如何?四皇子繼位就繼位,我不在乎。就算是他當(dāng)了皇上,這太后,也必然是我的姑姑。而且容妃的娘家勢力薄弱,就算是有了趙家和梅家在一旁支撐,又有何用?”

    穆流年聽他說的如此毫不在意,心頭的疑惑更甚,身為一個男子,若是他不貪戀權(quán)勢,那么勢必就將愛慕美色。

    而現(xiàn)在他一直鐘情的淺夏已經(jīng)嫁給了他,桑丘子睿難道不應(yīng)該去從權(quán)勢上來想辦法彌補心中的這絲缺憾嗎?

    為何他卻表現(xiàn)得如此淡定?是因為他早已料到了如此,還是說,他另有盤算?

    “這世上的真龍?zhí)熳佑泻芏?,已?jīng)死了的,現(xiàn)在仍然占著皇位的,還是即將登上皇位的。穆流年,你覺得,四皇子登基之后,就不會再有危機了么?”

    穆流年微詫,對于他的說法,心內(nèi)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這話里頭的意思,可是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桑丘子睿與穆流年兩人在小亭內(nèi)談了一個多時辰。

    直到淺夏睡醒了一覺,穆流年看到了下人們的暗示,這才匆匆結(jié)束了與桑丘子睿的對話。有些事,的確是該早做準(zhǔn)備了。

    穆流年一進(jìn)屋子,淺夏就神色凝重地坐在了榻上,看他進(jìn)來,眸光微閃,“元初,我有一種極為不妙的預(yù)感?!?/br>
    “怎么了?可是剛才做惡夢了?”

    淺夏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我的確是做了一個極其不好的夢。夢里面,有許多人闖進(jìn)了定國公府,他被人帶走了,母親和正陽則是嚇得抱在一起哭。后來,定國公府,一片火海。元初,我有預(yù)感,這不僅僅只是一個夢?!?/br>
    穆流年輕輕地抱著她,“別怕。乖,不會有事的。桑丘子睿今天后晌不是來了一趟么?他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了。桑丘烈的兵權(quán),可不是那么好奪的。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淺夏的情緒卻是仍然有些不太穩(wěn)定,顯然對于穆流年的說詞,還是有幾分的不信的。

    她深吸了幾口氣,然后小聲道,“元初,舅舅可有信來?”

    穆流年搖了搖頭,“怎么了?”

    淺夏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云風(fēng)!”

    云風(fēng)立即現(xiàn)身,“小姐。”

    “讓人火速去一趟鳳凰山,要親眼看到我舅舅,看到他好好的,然后讓他占卜一下有關(guān)紫夜的運勢,之后速來回我?!?/br>
    “是,小姐。”

    “你是擔(dān)心舅舅,還是擔(dān)心梁城?”穆流年對于她剛剛的吩咐,有了幾分的猜測。

    “舅舅養(yǎng)傷,怎么可能這么久仍不見回轉(zhuǎn)?之前皇上派往鳳凰山的大軍被撤了回來,顯然也知道是驚動了云家,短期內(nèi),他不可能再對鳳凰山有什么舉動??墒菫槭裁淳司藚s一直沒有回來?”

    “前幾天不是才收到了他的信么?你忘了,他不是說要幫著海爺爺煉制幾味藥?”

    淺夏搖搖頭,“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今天做了這樣的一夢,我就更加覺得不祥了?!?/br>
    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的胎氣已然穩(wěn)當(dāng),元初,我想用靈擺試一試,若是不成,我再放棄就是。”

    穆流年的眉心一擰,“不行!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嗎?淺淺,我以為一直都是很理智,很冷靜的,你今日怎么這般地沖動了?”

    淺夏的眼神有些閃爍,輕咬了一下嘴唇,心底那種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淺淺,你就不能試著相信我一次嗎?”

    這話聽在淺夏的耳中,似乎是帶了幾分的酸澀。

    猛地抬頭,看著穆流年一臉的期待,淺夏的眼角有些酸,“元初,我不是不在意自己和孩子。你該知道這個孩子是我執(zhí)意要的。我只是想要試一試,你不是秘術(shù)師,所以你不會懂。心底的那種不安,顯然是在預(yù)示著什么。如果不能找出讓我不安的緣由,我是無法安心的?!?/br>
    聲音中已是帶了幾分的哽咽,“你放心,我只是使用靈擺,并不會動用幻術(shù)。你自己也是精通醫(yī)術(shù),你就在旁邊看著我就好,若是發(fā)現(xiàn)我的臉色不對,你可以直接制止我。”

    淺夏的手緊緊地握著穆流年的手腕處,穆流年甚至是能感覺到了她指尖的每一次顫動,看著她眼底的那抹不安,穆流年最終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答應(yīng)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強撐著?!?/br>
    “好。”

    妖月和三七到門外守了,穆流年就陪在了她的身邊,看著她小心地拿出了靈擺,再取出了一張宣紙,然后在上面寫寫畫畫。

    片刻后,便端坐于桌前,深吸了一口氣,“元初,我要開始了?!?/br>
    “嗯,我陪著你?!?/br>
    看著淺夏開始cao控靈擺,穆流年縱然是有幾分的心疼,卻也是無可奈何。

    他知道,現(xiàn)在淺夏選擇了對他坦言,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支持。自己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總是守著她,再加上現(xiàn)在又是非常時期,一旦讓淺夏自己一個人在這里使用靈擺,他會更擔(dān)心。

    好歹,現(xiàn)在是在自己的監(jiān)控之下,但凡是發(fā)現(xiàn)一點點不對勁,他就可以制止淺夏的任何舉動。

    約莫一刻鐘之后,淺夏的額上已是有了一層薄汗。

    穆流年不敢打擾她,看著那些汗珠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也只能是強忍了為她擦一擦的沖動。

    很快,淺夏睜開了眼睛。

    此時,穆流年才注意到,靈擺,已經(jīng)停止了轉(zhuǎn)動。

    “淺淺,沒事吧?”連忙拿帕子為她輕輕地拭著汗,再起身為她端了一盞果子露過來??粗认拢倏雌淠樕珶o礙,這才放心。

    “如何?”

    淺夏此時,比先前已是沉靜了許多。

    眸底不再有不安,臉色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了。

    “鳳凰山那里,應(yīng)該不會有好消息傳來了?!闭f著,淺夏的眸光一暗,“舅舅已經(jīng)不在了。如果我的占卜沒有錯的話,年前,舅舅就已經(jīng)過世了。”

    “淺淺?”這個消息,對于穆流年來說,實在是太過震驚了。

    他想到了云蒼璃可能傷的極重,想到了可能他失去了一身的本事,可是卻沒有想到,云蒼璃竟然是不聲不響地,就這樣去了?

    這怎么可能?

    明明他們一直都有收到他的家書,而且這些家書的筆跡,也的確是云蒼璃的,為什么會?

    相對于穆流年的震驚,淺夏則是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舅舅許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大限將至,所以才會如此。這次云風(fēng)回來想必會帶來一件讓人意外的東西。”

    “淺淺?”看到她如此平靜,穆流年反倒是不淡定了。生怕她是將苦楚和傷痛埋在了心底里,這對她自己,可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舅舅本來是還有幾年的壽命的。這一次,舅舅定然是違背了天意,想要逆轉(zhuǎn)天機,所以,才會反受其噬。不過,從我剛剛占卜的結(jié)果來看,舅舅的心愿,應(yīng)該是達(dá)到了?!?/br>
    淺夏不知道,云蒼璃到底做了什么逆天的舉動,只是想著現(xiàn)在云家的家主歿了,她這個少家主,將要將所有的責(zé)任,一力承擔(dān),她的心里,又有幾分的沉重。

    淺夏又開始交待道,“這件事情,務(wù)必要瞞著所有人,也包括我的三位哥哥。尤其是外祖母,她年紀(jì)大了,若是在此時知道了舅舅的事,只怕她會挺不過去了?!?/br>
    “我明白,你放心?!?/br>
    很快,進(jìn)入了四月,天氣雖然是偏熱了些,可是梁城里辦喜事的,卻是一樁接著一樁。

    淺夏到底還是在某個夜里,抱著穆流年痛哭了一次,她活了兩世,舅舅都是對她最好的一個,她不可能不傷心。

    之前一直忍著,可是在穆流年的疏導(dǎo)下,到底還是將這份難過渲xiele出來。

    云風(fēng)從鳳凰山帶回來了一封信,說是海爺爺親手交到了他手上的,而海爺爺只說是云蒼璃正在閉關(guān),不見任何人。

    淺夏看過信之后,便一把火將信燒了。

    那一日,她站在了院子里,看著那些信寸寸成灰,而后幾個時辰,沒有動過地方。

    直到穆流年聞訊回來之后,才將她抱回了屋子,因為淺夏站得太久,腿竟是麻了。

    也就是那一晚,淺夏抱著穆流年,泣不成聲,除了哭,一個字也沒說。

    四月,云若谷和劉婉婷的婚事,也是漸漸逼近,程氏和云氏二人,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云若谷是云蒼璃過繼過來的兒子,他要大婚,云蒼璃這個父親,不可能不出現(xiàn)。無奈之下,淺夏想到了精通于易容之術(shù)的穆流年。

    總算是在云若谷成親前一晚,云蒼璃回京了。

    這一晚,他將云若谷叫進(jìn)了書房,簡單地交待了幾句,無論是口吻,還是聲音都與云蒼璃一般無二。

    云若谷的婚事,倒是準(zhǔn)備地很是排場,畢竟要娶的,可是劉家的女兒??v容不是嫡系,可也是世族大家的千金小姐。

    當(dāng)天晚上,酒宴過后,云蒼璃便再度消失了,走之前,先給老夫人磕了個頭,只說是鳳凰山有事,實在是分身不得。

    老夫人倒也理解這個兒子,對于之前有萬名精兵接近鳳凰山之事,她也曾有耳聞,下意識里,想到的就是族人的安危。

    總算是熬過了老夫人這一關(guān),云蒼璃這一次一走,應(yīng)該短時間內(nèi),就不必再露面兒了。

    桑丘烈率大軍回京,幾名使臣先回了京城復(fù)命,而桑丘烈接到了旨意,在城外五十里處暫時駐扎,等候皇上召見。

    這樣的旨意,之前也曾有過,只不過這一次,桑丘烈在城外駐扎了兩日之后,仍不見皇上下旨,心里頭,難免是會有些浮動了。

    桑丘烈這里還沒有什么舉動,桑丘家族也不曾派人來與他聯(lián)絡(luò)。又過了一日,皇上才下旨傳詔桑丘烈進(jìn)宮見駕。

    只是,這圣旨上所宣的,只有一個桑丘烈,至于與其隨行的將士,則是原地扎營,靜候旨意。

    桑丘烈才一入城,沒走多遠(yuǎn),便遇到了桑丘子睿。

    桑丘子睿簡單地與其說了幾句話后,便見一旁的侍衛(wèi)催促。

    桑丘子睿只是淡淡地一笑,在桑丘烈耳邊又低語了幾句。

    桑丘烈的臉色微變,不過看到了桑丘子睿一臉自信的樣子,又沖著他輕點了點頭,這才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快步進(jìn)宮了。

    皇上先是在御書房召見了桑丘烈,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褒獎,當(dāng)然,隨后對于大軍遭到了對方的偷襲,人數(shù)傷亡過重,也是略有不悅。

    天威難測,桑丘烈自然是不敢說一個不字。除了一句皇上圣明之外,不曾為自己辯解一句。

    皇上其實早讓人備好了圣旨,只是要尚未蓋璽,一切都是靜待桑丘烈的反應(yīng)。

    到了午時,皇上下旨命人擺膳御花園,并且是賜桑丘烈與其共同用膳。桑丘烈自然又是表現(xiàn)得一番感動不已。

    申時初,宮里突然傳來消息,桑丘烈因為滿皇上對其苛責(zé),有意罷免其軍務(wù),竟然是公然頂撞了皇上。

    因為桑丘烈是武將,又是得了皇上的恩賜,可帶刀入宮,一怒之下,竟然是當(dāng)場拔刀相向,使得紫夜皇,當(dāng)場命喪御花園。

    御林軍快速將其拿下,而后,璃王等人火速入宮,命人先將桑丘烈押入大牢,改日再審。

    靜國公府得到消息,自然是上下一片慌亂。

    若是果真是桑丘烈刺殺了皇上,那么,可就是謀逆重罪,桑丘氏滿門,將盡數(shù)斬首!

    桑丘弘自然也是有些害怕,明明他就已經(jīng)是靜國公了,這表現(xiàn)卻是尚不及桑丘子睿,就連府上的老太爺也是比他要淡定地多。

    桑丘烈被下獄,靜國公府迅速地被宮里頭派出來的御林軍包圍。不到傍晚之時,皇上駕崩,且是由桑丘烈刺死的消息,則是在梁城迅速地傳播著。

    桑丘子睿始終是十分淡定地執(zhí)棋,并沒有半分的慌亂,而與此同時,出現(xiàn)了混亂局面的,不僅僅只是宮外。宮里頭,更是亂做了一團(tuán)。

    長平王身為重臣,自然也是要火速進(jìn)宮的,這一次,穆流年與他同往。畢竟,皇上駕崩這樣的大事,他身為王府世子,沒有理由再不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