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jié)
當然,想要進軍營,這是好事,到了軍營,想試出他的身手,那可就是太容易了。 至于兵法方面,這個不急,若果真是個人才,他穆流年也不是那種容不下人的小心眼兒。 父是父,子是子,兩者自然是不可混為一談。 丁墨先父子走后,云若谷和云若奇二人從屏風后頭出來,兩人隨意地尋了位子坐下,只等著穆流年開口了。 “你們以為這個丁文寧如何?” 云若谷仔細地想了想,他在遼城的時間最久,對于遼城的一切人和事,自然也是比旁人更為了解。 只是,這個丁文寧? 云若谷搖搖頭,“這個丁文寧之前并不怎么惹人注意,我剛來的時候,他正在外求學(xué),回來遼城的時間,應(yīng)該也不會超過三個月。聽聞此人之前在遼城待的時間也不長,倒是沒有傳出過什么惡行來?!?/br> “按理說,丁文寧在梁城的時間,應(yīng)該是比較多的。畢竟,他的父親,曾任員外郎,那會兒,可是在梁城呢?!?/br> “那我這就派人去打探一下。”云若奇說完,便直接叫出了人,去梁城打探消息了。 “你打算先試一試這個丁文寧?” 聽到他先問他們對于丁文寧的看法,云若谷就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在打這位公子的主意了。 “嗯,先試試吧。畢竟是丁墨先的兒子,總是要對他有所防范的。另外,這個人的本事,我也是要試一試的,如果真有幾分本事,那也未嘗是不可用的?!?/br> “你不是打算要除掉丁墨先的?如此一來,這丁文寧你還能動?” “丁墨先,不急于一時。畢竟,現(xiàn)在還是動他的時候。如今整個兒紫夜幾乎就是亂做了一團粥。除了允州外,就連淮安、欒河等地,都出現(xiàn)了規(guī)模不一的反民。到底是受命于四皇子,還是只是因為被官府逼的,尚未可知呀?!?/br> “穆流年,這個時候,我看我們還是應(yīng)該加快修筑我們的工事。畢竟那道墻連起來之后,對于陽州和遼城都是極其有利的,這防備上,可以節(jié)省一些人力?!?/br> 云若奇提醒著,末了,又加了一句,“還有,陽州那邊兒宋刺史似乎是沒有什么反對的聲音,陸將軍明日就會派兵過來,與我們一起修筑城墻了。” “由士兵來做這些事,自然是比普通的百姓做起來,速度更快,修筑地也更穩(wěn)固。可是這個時候,我們絕對不能疏于防范,對于外敵,也要做好應(yīng)對的準備。” 穆流年挑眉,“若谷的意思是說,你擔心我們這邊內(nèi)部也有可能會發(fā)生動亂?” “我的確是有這樣的擔心,遼城這里,畢竟有一個徐統(tǒng)領(lǐng)在,不過,有你在此坐鎮(zhèn),應(yīng)該也不至于出太大的問題。最重要的是,丁墨先再不是個東西,他現(xiàn)在效忠的人是肖云放,應(yīng)該還不至于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說,你擔心陽州會有變?” 穆流年說著,便想到了那個宋天赫曾經(jīng)在大婚前去過兵營,他去那里做什么?難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穆流年不放心,還是再讓人給陸明浩送了信,讓他將陽州的軍營,從上到下,再仔細地過濾一遍,這等關(guān)鍵時候,陽州可是一點兒亂子也不能出。 宋天赫那個人,穆流年總覺得自己看不透,他看不透的人,要么就是單純地讓人難以相信他是如此地簡單,要么,就是一個心機深沉到了極點之人,比如說桑丘子睿。 這一刻,穆流年的腦中似乎是閃過了一抹光亮,可是那抹光亮來的快,消失的也太快。 穆流年派人去了陽州之后,仍然有些不放心,再給京城的人也去了消息,讓他們密切關(guān)注著整個兒靜國公府的動靜,特別是桑丘子睿。 雖然明知道憑著他底下人的身手,不一定能跟得住他,可是沒辦法,有些事,明知沒有用,也還是要去試一試的。 當天晚上,淺夏瞞著穆流年,借著陪母親說話的機會,私自占卜了一番。 得出的結(jié)論,還算是滿意,至少,短期內(nèi),他們這里,不會有大的戰(zhàn)事。 至少,在他們的城墻修筑完成之前,戰(zhàn)事,是不會波及到他們這里的。 淺夏回到了寢室的時候,看到穆流年正在哄小宗華睡覺。 “可睡熟了?將他放到小床上吧?你這樣抱著他,也不嫌熱?” 小宗華被穆流年抱著,頭就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嘴巴還微微張著,似乎是還有一些口水粘到了穆流年的衣服上。 “嗯,剛剛一直鬧,可能是嫌你這么晚了還不回來。才睡著。” 穆流年說著,就將小宗華放到了他的小床里。 青姑姑進來,再招呼了兩個人,將小床慢慢地抬了出去。 淺夏微愣,“怎么不讓他在這里睡嗎?” 穆流年嗯了一聲,“他快要一周歲了,這么大的孩子了,不能再跟我們一起睡了。要從小就讓他有獨立的性格?!?/br> 淺夏愣了一下,張口就問,“可是這也太小了吧?就算是想要讓他自己睡,也得等兩年吧?” “別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一生下來就跟乳娘睡的?他能得我親手伺候了半年,不錯了。再說了,他是男孩子,不能太寵了?!?/br> “你這意思,還想著要好好訓(xùn)練他是怎么著?”淺夏的語氣有些不悅了。 穆流年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淺淺,孩子的獨立性格,要從小開始培養(yǎng)。他是男孩兒,你就別管了,啊?!?/br> 淺夏本來是有些不服氣,可是一想到了他之前帶孩子的時候,的確是將一切都做的特別好,人家這個父親,可是比她這個母親當?shù)囊细褚恍?/br> “也好,隨你吧。只是,他現(xiàn)在可是小孩子,你莫要對他的要求太高了才是?!?/br>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數(shù)呢?!?/br> 穆流年待她沐浴完回來,便一直是盯著她看,直看得淺夏的心底發(fā)毛,想著是不是自己偷偷占卜的事情,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 “淺淺,這次的事情,我自己能應(yīng)付的來,所以,這次的事情,你答應(yīng)我,如果我沒有開口來請你幫忙,你不要再動用你的秘術(shù)了,成嗎?” 淺夏略有些不悅,“元初,我們是夫妻,本就是一體。有些事情,你明知道只要是我能介入,做起來會更加地事半功倍,你為何?” “淺淺!” 穆流年的聲音突然就拔高了一些。 “我說過了,戰(zhàn)爭,是男人們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是寶兒的母親,你要做好的,便是這樣的角色,至于其它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淺夏一時愣在了那里,也忘了挪動自己的雙腿往床邊靠了。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間穆流年對于她使用秘術(shù),就如此地反感了? 難道,是將她當成了怪物? 因為自己是得了桑丘子睿的相助,才能成功地打開了九轉(zhuǎn)玲瓏陣,從而得以重生? 可是,這事兒是他早就知道的,如果是要生氣,也不至于是拖到了現(xiàn)在呀? 還是說,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剛剛偷偷占卜的事兒? 穆流年似乎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重了,扭頭看了她一眼,腳才挪動了一點點,可是便又生生地停在了那里,再別開了臉,不再去看她。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軟了。 淺淺的命數(shù)究竟能有幾何,誰也說不好。而現(xiàn)在,他還沒有找到能延長她壽命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地讓她減少使用秘術(shù)的次數(shù)。 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可靠,反正,這是朱雀從蒼冥國帶回來的消息,說是秘術(shù)使用得越為頻繁者,其壽命,是愈短的。 為了他和小寶兒的將來,為了能讓淺淺陪著他一起慢慢變老,他必須要讓自己狠起心腸來,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生氣,讓她別再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 當然,這后面的話,自己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只能是讓她知道,自己不喜歡她總是動用秘術(shù),這是傷身體的事情,這便夠了。 “元初?” 淺夏有些不確定地,小聲地喚了一聲,認識這么久,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發(fā)過脾氣,更不曾用過這等兇狠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這一刻,她真的是有些懷疑,這個男人,還是不是她所認識的那一個。 “淺淺,你知道我擔心你的身體。我說了,沒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你不要再輕易地使用秘術(shù),為何你就是不肯聽呢?我知道有些事若是你能參與進來,或許會更順利,可是你想過沒有,如今形勢如此復(fù)雜,難道后面每打一場仗,都要帶著你?” 淺夏沒有出聲兒,這會兒,她是真的感覺到了穆流年身上的怒氣,也更肯定了,他知道自己偷偷占卜的事情了。 “上次偷盜金銀和糧食的事兒,看在你大多數(shù)是使用了一些藥物的份兒上,我不與你計較。可是淺淺,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一定要一意孤行?” 穆流年說到這里,心中更痛恨自己,為什么就不會秘術(shù)呢? 如果自己也是一名秘術(shù)師,就像是桑丘子睿那樣,那么,他的淺淺,是不是就可以不再使用秘術(shù),從而延長她的壽命了? “元初,我知道錯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br> 不得不說,穆流年在淺夏的面前,向來都是好性子的,這會兒突然這么一惱了,的確是將淺夏給嚇住了。 好在,這會兒淺夏是能感覺到了穆流年是在擔心她,否則的話,怕是又得胡思亂想了。 “你如何保證?”穆流年顯然是不相信她,這一連幾次她都是自做主張,根本就不曾聽話。 淺夏的表情一滯,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保證,只是單純地想著就這么一說就可以了。 看到她的樣子,穆流年就輕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分明就是不想聽我的。我知道你是一名秘術(shù)師,而且還是一名很厲害的秘術(shù)師。云淺夏,今日我就將話與你說清楚了。你自己說,是要當一名秘術(shù)師,還是當我穆流年的妻子?” 淺夏一下子就懵了! 不光是她懵了,外頭守著房門的三七也跟著糊涂了,世子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淺夏眨眨眼,突然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她不明白,自己身為秘術(shù)師,與是他的妻子,有什么矛盾嗎?他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分嗎? “元初,你到底怎么了?我從來沒有隱瞞你什么呀?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修習秘術(shù)的,不是嗎?難道說,我有這天賦,就不能做你的妻子了?” 淺夏的聲音也略高了一些,她不明白,好端端地,怎么他會發(fā)這么大的火氣。 “淺淺,是,你有天賦,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老天對你的恩賜??墒悄阆脒^沒有,到底是成為一名秘術(shù)師重要,還是做我穆流年的妻子重要?沒有了秘術(shù)師這個身分,就讓你很為難么?” 淺夏搖搖頭,一臉的疑惑,“元初,我不明白。這兩者從來就沒有什么矛盾的,不是嗎?你怎么會?” “夠了!淺淺,我知道無論我說什么你也是聽不進去的。我想,我們還是都好好地冷靜一下吧。我希望你能明白,秘術(shù)師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真的能憑一己之力來左右戰(zhàn)事,或者是局勢。而你,一定要去冒這個險嗎?” 穆流年說完,眸光有幾分熱切地看著她,顯然,是想著從她的嘴里,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淺夏完全就是處在了一種混亂的思維之中,哪里還能想到他的心思? “我冒什么險了?元初,我說過的,我使用秘術(shù),對我的心神體力,都沒有傷害的,你為何就不肯信我呢?” “你說沒有就沒有?你讓我怎么信你?所謂的天賦,當真就是恩賜么?淺淺,許多事不需要你的插手,我也一樣能解決,我這樣說的還不夠明白么?” 淺夏的表情凝固,除了時而還怱閃兩下的眼睫毛外,渾身上下,全都僵住了。 ------題外話------ 可憐的元初,其實吧,也是擔心淺夏… ☆、第五十章 這么心疼! 淺夏一個人看著外頭的陽光,似乎是極為強烈。 她不知道自己站在這里多久了,直到聽到了孩子的咿咿呀呀聲,她才回過神來。 “怎么在這兒站著?你看看你,都是當娘的人了,怎么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云氏有些責備的話,里頭卻是滿含著寵溺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