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節(jié)
只怕等著他的,只有死路一條,而且,只怕死的還會是相當(dāng)?shù)碾y看! 可若是不送回去,將四皇子一直留在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再有人多心了,還以為是他穆流年要擁護四皇子為帝了,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鬧大了。 穆流年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等四皇子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地差不多之后,直接將他送到遼城,交給桑丘子睿比較合適。 他當(dāng)然知道,其實四皇子無論是落到了誰的手上,只怕日子都不會好過。 問題是,他若是留在了自己身邊,自己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要知道,自己可不僅僅只是一個人,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后,還有這么多跟著自己吃飯的兄弟呢。 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再害了大家。 穆流年站在了祁陽的城墻上,天色已是漸漸亮了。 看著東邊兒那火紅的天際,穆流年的心情,是格外地舒暢。 放眼向東望去,茫茫的天際彌漫著一層輕飄飄的白霧。再瞇了眼睛細(xì)看,天色有些陰沉,東邊的紅色,似乎是比先前更盛了些,可是卻始終未曾見到太陽的升起。 穆流年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伸出手來,手心向上,很快就看到了幾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再慢慢地化掉,成了一片濕氣,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下雪了呢! 不知道這個時候,遼城是否也下雪了? 他有多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了? 還有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妻子? 等到此戰(zhàn)結(jié)束,他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的淺淺了。 雪花飄落的速度似乎是比先前有些大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掉落在了城池之上、屋頂上,以及底下混戰(zhàn)的將士們的身上。 當(dāng)然,也有那個剛剛逃出去沒有很遠(yuǎn)的皇甫定濤的身上。 他沒有忘記,先前與皇甫定濤交手時,他對自己咬牙切齒的模樣。 顯然也是在恨自己打破了他的所有計劃。 只怕此役之后,他將成為了蒼溟上下的公敵,更成為了皇甫定濤頭一個想要暗殺成功的人了。 “穆流年,你等著,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就此罷手。紫夜,我勢在必得!” 穆流年一劍將他的攻勢給擋了回去,笑得有幾分的譏誚,“哦?我當(dāng)真是有幾分的好奇,沒有了四皇子這顆好用的棋子,你以為,你還能再來我紫夜囂張?” “不信?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穆流年的劍再刺過去的時候,皇甫定濤身邊的暗衛(wèi)上來直接將其護住,火速地往后退去。 穆流年也不急著追,反正,他現(xiàn)在的目的,只是想要將他們給逼出祁陽關(guān)。至于后面,他當(dāng)然不可能會讓他們一路太順風(fēng)了。 比如說,今天若是沒有找到了林少鋒和林少宏的尸體,他自然是不可能會就此罷手的! 叛國之賊,必將除之! 一夜的時間,祁陽縣城被破,祁陽關(guān)的所有將士死的死,降的降。 皇甫定濤的大軍,后退至祁陽關(guān)外二十里處,開始休整。 只有確定了身后沒有追兵,他才敢如此,看著自己這些手下的狼狽模樣,皇甫定濤的心頭,再次升起了想要殺死穆流年的沖動。 林少鋒與林少宏二人都受了輕傷,還好,并無大礙。 一刻鐘之后,將士們才剛剛歇下這么一會兒,正是全身最為疲憊之時,不遠(yuǎn)處的山頭上,出現(xiàn)了大批的將士。 皇甫定濤一驚,定睛一看,對方打著穆字旗號,為首者,正是陸將軍。 “怎么?在攻城的時候,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到,少了本將一個?” 皇甫定濤大怒,“你的膽子倒是不小,你別忘了,這里已經(jīng)不是紫夜的國土了!” “你說的不錯,不再是紫夜的國土了,可是,李世子,您也別忘了,這里也不是你們蒼溟的國土?!?/br> “哼!就憑你們這些人,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就能阻攔了本世子的去路吧?” “當(dāng)然!你們雖然是號稱三十萬大軍,再加上了林少鋒的十萬兵馬,可是數(shù)次戰(zhàn)役之后,你們現(xiàn)在剩下的,只怕連之前的一半都不到?!?/br> 陸將軍說著,還一手捋著胡子,煞有介事地看了看他們,“我瞧著,現(xiàn)在最多,也就是剩下了不到二十萬吧?嘖嘖,還真是可憐。不過,李定遠(yuǎn),我倒是很佩服你,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保全你們蒼溟的大軍,只是可憐了那兩個叛徒了,手頭上沒有了多少兵馬,你們到了蒼溟,算不算是兩顆廢棋?” 皇甫定濤冷哼一聲,“你以為你在這里挑撥離間,就管用了?全軍聽令,將這些紫夜的將士殺了,我們回到蒼溟,倒也可以給皇上一個交待了?!?/br> “是,將軍?!?/br> 對方的氣勢雖然是大震,可是卻沒有讓陸將軍害怕,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定遠(yuǎn),你是不是也太蠢了些?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就只有我?guī)Я诉@么多的兵馬來攔截你吧?你確定,你前面的路,會十分順暢?本將既然是早早地來此恭候了,不可能,會毫無準(zhǔn)備吧?” 他這么一說,皇甫定濤又猶豫了。 林少康上前道,“世子,只怕他們在此攔截,只是為了拖住我們,穆流年的大軍,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 “陸將軍,我們既然已經(jīng)撤出了紫夜,你們也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你的兵力最多不過才五萬,就算是我們的將士疲累了,可是對付你們,也是不在話下的。陸將軍,早就聽聞你愛兵如子,相信你也不會愿意看到他們無辜地死在這里吧?” “李世子的意思是?” “只要你讓開,回頭,李某定然是會著人送上金銀財寶?!?/br> 皇甫定濤說著,大手一揮,便有幾名士兵將幾輛馬車趕了過來,在這種箱子里裝著的,自然是一些金銀珠寶了。 “李世子是想著收買本將軍?” “陸將軍,你辛辛苦苦地打仗冒險,圖的是什么?不就是家人生活安逸,自己名利雙收?你就是不為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也得為了你身后的這些士兵們想一想?” 陸將軍猶豫了一下。 皇甫定濤看在眼中,回頭再看了一眼,立馬又笑道,“本世子可是聽說,你們紫夜,有兩個月不曾給你們大軍發(fā)餉銀了吧?瞧瞧你的這些兵,還真是可憐呢。” 陸將軍的眼神一凜,“李定遠(yuǎn),你休要挑撥!” “陸將軍,是不是挑撥,我以為你心里是很清楚的。這些珠寶,陸將軍不收,豈不是白不收?” 陸將軍遲疑了一下,“不是我不肯放你們走。只是,你要明白,本將是奉了穆將軍的命令在此攔截。軍令,不可違?!?/br> 皇甫定濤的眼睛瞇了瞇,隱隱聽到了后面,似有追兵到了。 “你的意思,是不肯放行了?” “這個,其實,穆將軍要本將在此恭候,也只是為了兩個人,李世子這樣聰明,想必也是知道的?!?/br> 皇甫定濤的眼珠子一轉(zhuǎn),自然就明白了。 林少康連忙上前,“世子!” 皇甫定濤輕笑了一聲,“你說的,便是這兩個廢物?既然你想要,直說便是,本世子,自然是不可能為了兩個紫夜的叛徒,而為難我的部下。” “世子?”林少康和林少宏兩兄弟,自然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們自然知道,事到如今,只有跟著世子,他們才有一條活路,到了蒼溟,若是能再一展拳腳,說不定,將來還有再問鼎朝堂的機會。 可若是到了穆流年的手上,不用想,他們二人,也是死路一條。 只可惜了,他們從一開始投奔了蒙天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的結(jié)局。 無論皇甫定濤是贏是輸,這兩個人,都不可能再有活路了。 穆流年是什么性子,這些日子,通過與他的對戰(zhàn),他們兄弟倆就已經(jīng)知道,他定然不會放過他們了。 林少康眼看世子打定了主意,也知道他們二人定然是再無活路,與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拼。 “兄弟們,咱們?nèi)羰腔亓俗弦梗彩撬缆芬粭l,不想死的,給老子沖!” 只可惜,林少康的話音未落,就覺得后頸一痛,直接倒地不起了。 陸將軍來此之前,就接到了穆流年的命令,對于這二人,直接斬首,不必客氣。 陸將軍也明白,只怕一旦將二人押了回去,林少康會多少有些余心不忍。 至于后頭的追兵,自然不會是真的。不過就是之前陸將軍讓人故意做出來的障眼法罷了。 當(dāng)然,如果皇甫定濤以為后頭的路就一切順暢了,自然也就是太過天真了。 再往前走上十余里,便要經(jīng)過一片樹林。 那里,可是昨天夜煞的人,精心為他們布置了大批的陷阱,也算是送他們離開紫夜的一個大禮吧。 卻說,祁陽縣城大捷,穆流年為了防止肖云放再有什么小動作,直接就派人一路高喊祁陽大捷,驅(qū)逐蒼溟這樣的號號,狂奔回京了。 也不知道穆流年是不是故意的,竟然還接連派出了三撥人直奔梁城。 當(dāng)然,他也沒忘了專門派人去遼城說一聲兒,他可不想讓淺夏再為他擔(dān)心了。 收復(fù)了祁陽,穆流年也不等肖云放的旨意,直接下令何少白鎮(zhèn)守祁陽關(guān)。 之所以留下他,也是因為目前為止,外人并沒有人知道何少白是他的人。 留下他,肖云放多少也還能放心些。 大軍稍做休整,次日,直接開拔回遼城了。 何少白這里原本就有十萬兵馬,可是穆流年不放心,又將陸將軍手下的三萬兵馬也給了他。 如此,十三萬大軍鎮(zhèn)守祁陽關(guān),短期內(nèi),應(yīng)該是不會再有強敵來犯了。 桑丘子睿聽到了祁陽大捷的消息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是穆流年出手,那么,平定祁陽,只是遲早的事。 不過,他倒是沒有想到,穆流年的心思竟然如此細(xì)膩,為了一個四皇子,竟然是遲遲不肯強攻祁陽。 雖然他知道,穆流年這么做,只是為了讓蒼溟難堪,讓天下人都知道,蒼溟的卑鄙無恥。 梁城,皇宮。 肖云放經(jīng)過了云長安的診治,身體已然好了許多,雖然體內(nèi)仍有殘毒,可是對于他的日常起居,已是再沒有了太大的影響。 當(dāng)他收到了睿親王世子送來的密信后,瞳孔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體內(nèi)的這種毒,到底是多么的能折磨人。 如果他愿意交出解藥,那么,讓穆流年退兵,自然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這位李世子的意思,也只是要求他們紫夜先退兵,然后他再交出解藥,隨后退兵,遷回蒼溟。 這對于他來說,就等于是一點兒影響也沒有的。 肖云放就從來沒有想到過,身為紫夜的皇,他應(yīng)該維護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有紫夜的臉面,紫夜的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