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節(jié)
“很簡單,他們不會幫著蒼溟來對我們出手。換言之,他們不會選擇落井下石!” “靠!這是什么鬼條件?你不是一向擅長謀略的嗎?你的口才不是好到了暴?怎么會答應了這樣無理且無恥的條件?橫豎無論我們是贏是輸,北漠都不會吃虧唄?” 桑丘子睿被他猛然說的這句粗口給惹怒了,一雙明目瞪著他,“你若是有本事,你為何不自己去?穆流年,我告訴你,你別以為就你能說。北漠皇如此打算,自然是站在了他們的立場上。我拜托你動動腦子,若你是北漠皇,你會選擇打沒把握的仗嗎?” 穆流年呲了呲牙,也是怒瞪著他,一雙眼睛里,似乎是燃燒著熊熊怒火,兩人間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迅速地膨脹開來,似乎是只要有人輕輕一戳,這東西就能爆掉。 淺夏看了看他們兩個,眉眼間卻全是笑意,一點兒也不擔心他們兩個會打起來。 “元初,這個剝不開?!?/br> 很簡單明了的話,沒有什么撒嬌的成分在,也沒有刻意的討好,語氣很是平靜淡然,似乎就只是在訴說著一個很簡單的事實。 然后,穆流年的眼神從桑丘子睿的身上轉(zhuǎn)移了過來,再拿起了一顆松仁,慢慢地剝開,“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這種東西,要吃就吃去了皮的。剛剛有沒有把手弄傷了?” 說著,便拉過了她的手,仔細地看了看。 “沒有,我只是弄不開,并沒有傷到自己?!?/br> 桑丘子睿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兩個交纏在一起的手,眸光中,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但是很快,他便垂下了眼瞼,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總算是將二人的尷尬氣氛給打散了。 淺夏看向了桑丘子睿,“這一趟,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是不易了。北漠民風彪悍,聽聞他們的騎兵,著實厲害。只要是能換得他不對我們出手,讓我們腹背受敵,就已經(jīng)是很劃算了。這一趟,辛苦了?!?/br> 桑丘子睿的唇角彎了彎,他本就是生的比穆流年更儒雅一些,此刻看起來,他更是多了幾分的溫和氣息。 “淺夏,能得到你的認同,還真是不容易?!?/br> 淺夏抿唇笑笑,“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哥哥那里,桑丘烈軍中的瘟疫,始終不曾徹底地解決,這么長時間了,也才只是做到了勉強控制。只怕,至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他們那里才能真正無事?!?/br> “淺淺不必擔心,現(xiàn)在最嚴重的也就是他那里了,其它地方,如今一切安好。” 得知桑丘子睿暫時會留在遼城,穆流年有些不大高興了。 “我說,你確定不去允州看看?” “有云長安在,我放心的很?!?/br> 穆流年哼了一聲,攔著淺夏起身,“若是無事,我們先走了。對了,這遼城積壓了不少的公務,雖然有若谷幫著你打理,可是有些事他是沒有權限的。接下來,有的你忙了?!?/br> 桑丘子睿自然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說破,只是笑了笑,眼睛卻是看向了淺夏,“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的那個通靈血玉嗎?” 穆流年的心思一緊,淺夏則是眸中帶光。 “你又尋到了一塊兒?” 桑丘子睿點點頭,之前的那一塊兒血玉,已經(jīng)給她了,不過,他們都知道,即便是那東西有用,也是不可能一直就這樣用著的,而且,那東西陰氣還是有些重的,而女子原本就屬陰,若是佩戴得久了,只怕是對身體無益。 “這一次,找到不是血玉,而是暖玉。說來也巧,是北漠皇見我答應了他的條件,一時高興,便命人將底下獻上來的一些玉器都呈了上來。然后,我便選了這一塊兒?!?/br> 桑丘子睿說著,自懷中將那塊兒暖玉取出,然后直直地伸了過去。 穆流年手快,一把搶了過去,拿在手里看了看,“的確是好東西!只是可惜了,北漠人,并不偏愛玉器,也不懂這個,若是他知道,將一方價值連城的玉器就這樣送了人,只怕是會后悔死了?!?/br> 桑丘子睿不語,只是笑看向了淺夏。 淺夏注意到這是一方暖玉的原石,雖然是片狀的,可是看大小,可以做成玉佩,也可以做成手鐲,還可以做成了玉牌。 這樣的好東西,就這樣平白地受了? “桑丘公子,此物價值連城,你我都是精通秘術之人,此物,對我的確是有大用處的。這樣吧,我命人將這塊兒玉石打磨好,再掏出一塊兒玉佩,回頭將玉佩送上,另外,桑丘公子還想要什么,只要是淺夏有的,定然是會雙手奉上?!?/br> “你有心了。此物,對于修習秘術之人,的確是有用。也好,這塊兒原石,想來也是可以做出一副鐲子來的。你日夜戴著,正好是可以與那方血玉相生相克,對你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多謝你了。” 穆流年有些不太高興了。 這兩人若是一人一件兒都是從這塊兒石頭上做出來的東西,那豈不是表明了他們很有緣分? 當然了,對于淺夏有利的東西,他不可能會不要的。只是想想桑丘子睿也能得到一塊兒玉佩,這心里頭就難免冒酸氣。 “淺淺,我那里還有些上好的翡翠,回頭也給桑丘公子送過去吧。總不能平白地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這也正是淺夏不想的,遂點點頭,桑丘子睿倒也沒有推托,他明白淺夏在想什么,也不想讓她為難。 兩人出了茶樓,淺夏的眼睛仍然是盯著那塊兒玉石看。 穆流年縱然是心中不悅,也是不敢沖著淺夏發(fā)脾氣的。 “淺淺,這東西做一副鐲子,再做一塊兒玉佩,是不是還有得剩?” 淺夏愣了一下,再看看那玉石,“應該是吧。我不太懂這個,總要交給懂行的人來做才是?!?/br> 穆流年心中一喜,“那就交給我吧。我會著人盡速打造好的?!?/br> 話落,他又有些急切道,“淺淺,這暖玉,對你們來說,有什么用處?” “我們是修習秘術,而這暖玉,乃是玉中的極品,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這種玉石的靈性極好,若是能配戴在身上,自然也是能給自己增加幾分靈氣。而對于我來說,我不敢說它能幫我延長壽命,可是至少,會讓我的身體越來越好?!?/br> “果真?” 淺夏點點頭。 “你為何不早說?我好讓人去找?” “此物也是要看機緣的。據(jù)聞,這暖玉的存在,原本就是極奇稀少。因為其珍貴,所以這市面上,也便涌現(xiàn)出了不少的假貨。尋常人不知道暖玉的好處,只以為只是觸手生溫便是暖玉,那是騙人的。” “難道不是?”穆流年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事實上,他也是這樣以為的,看來,還真是有些沒見識了! “暖玉主陽,血玉主陰,如今我身上只有血玉,若是再有了暖玉,那么,我身上的陰氣便會弱一些,我的身體也會趨于更為穩(wěn)定的一種狀態(tài)。你能明白嗎?” 說實話,穆流年沒聽明白。 兩人一路出了城門,他們出的可不是與陽州聯(lián)合起來的那個城門,而是反方向的。 一行人到了一大片的麥田里,此時,地里正有不少的百姓們,在收割著小麥。 “怎么想起到這兒來了?” “元初,你看那里?!?/br> 穆流年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里有一大片的荒地,看樣子,不知道是荒廢了多少年了。 “我之前問過了,那里原本是種植著一些藥材的。后來不知何故,那家人遭了難,那地也就荒了下來。之前有人在那塊兒地上也種過糧食,可惜長的太差,還不及這里糧田的一半兒收成,所以就荒了下來。” “這地方可不小呢,得有上百畝呢?!毖驴戳丝矗@么大片的地荒著,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你想說什么?” “你不是也懂醫(yī)么?我的藥材行,回頭會有不少人因為關門兒歇業(yè),到遼城來,我想著,讓他們在這里種植藥草,反正這塊兒地也是不怎么長糧食,你說呢?” “想法倒是不錯,不過,也得看你的那些伙計們愿意不愿意了。再說?!?/br> 穆流年的話沒說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然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是想著有自己的藥園?” 淺夏點點頭,“云家做了多年的藥行生意,可是真正屬于自己的藥材莊子,卻是極少。這里地勢不錯,最重要的是,離鳳凰山近。所以,我才有了這個想法。既然我們是守在了遼城,總要想辦法,讓所有的東西,我們都能自給自足才好?!?/br> ☆、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 這話聽著有些怪,穆流年看了她幾眼之后,總覺得她今日的表現(xiàn)有些奇怪。 等到陪著她一起又圍著這處荒地走了走之后,他才驚覺,剛剛話中的深意。 “淺淺,你說遼城要自給自足?你這是什么意思?” 淺夏倒是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元初不知道嗎?我以為,元初應該也是在早在打算了的?!?/br> “淺淺,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又或者,你又擅自動用秘術,占卜到了什么?” 淺夏輕笑,“元初,其實,很多事都是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你千方百計地想要讓蒼溟無暇顧及我們紫夜,讓他們沒有那個實力,趁著現(xiàn)在的機會來攻打紫夜,雖說是對紫夜有利,可是對于我們,未必就全是好事了?!?/br> 穆流年沒出聲兒,因為淺夏現(xiàn)在所說的一切,其實他都是明白的。 出于一名軍人的直覺,他當然知道,他現(xiàn)在的處境并不是那么好,至少,對于蒼溟來說,他是勁敵,對于肖云放來說,他是一根刺! 現(xiàn)在如今,自己這根刺只怕是要將肖云放扎的不舒服了,他還能忍,若是再疼了,說不準,他就能對自己下手了。 “淺淺,其實,有些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糟糕?!?/br> 穆流年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知道這一切的,至少,現(xiàn)在來說,還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他不想讓自己的妻了跟著擔心,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兒,為了將來的日子,而擔驚受怕。 “我知道。有你在,事情永遠都不會變得糟糕。可是,我們可以將它變得更好一些,不是嗎?” “淺淺,你看到了我的將來?” 淺夏抿唇笑笑,搖搖頭,“元初,不要總是以為我擁有了秘術,我的腦子就是很糊涂的那一種。如此明顯的事情,我還不至于看不出來。雖說現(xiàn)在肖云放不會騰下手來對付我們,可是難保紫夜太平上一兩年后,他不會有這個打算?!?/br> “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是未雨綢繆?” 淺夏挑眉看他,“事實上,你一直都在這樣做,不是嗎?” 穆流年不語,他的心事被她一語戳中,他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娶的妻子,不是一個尋常人,雖然是手無縛雞之力,可卻絕對不會太嬌作,現(xiàn)在看來,他的感覺,一直都是沒錯的。 “你打算在這里種什么藥材?” “這里的地勢偏干,土壤也并非是很潮濕細膩的那一種,你是大夫,對藥草應該是有比較精通的,你覺得呢?” 穆流年無奈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對藥性比較熟悉,可是怎么種,我可是真不會?!?/br> “沒關系,我自然是會找人來種,你只需要幫我看看這里適合種植哪一類的藥草就是了。另外,若想自給自足,僅僅是這些,還是不夠的?!?/br> “你還有什么打算?” “還有一些紡織的器具,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打造了,這個倒是不難,什么斜織機和立機子等等,這里不能說是家家都有,也差不多。只是若是供將士們用,只怕是不夠的。所以,我們得先做出這樣的器具來?!?/br> “幾十萬將士的衣裳,若是朝廷不再給予,的確是個麻煩事?!?/br> “現(xiàn)在還好一些,若是到了冬日,朝廷不給我們過冬的衣物,那才是真的慘了?!?/br> 穆流年扁了扁嘴,墨色的眸子里,煥發(fā)出了一種讓人留戀的光華,來回地旋轉(zhuǎn)著,讓人更是生出了一種迷戀的感覺。 “至少今年的衣物,朝廷是不敢不給的。” “是呀,我們?nèi)松伲圆乓崆皽蕚?。還要去大量地采購棉花等一些御寒之物,這些,到處都是要用銀子的?!?/br> “淺淺,這方面需要用的銀子,就從咱們穆府里出,你知道的,我有銀子?!?/br> 淺夏輕輕一笑,“我當然知道你有,放心,我現(xiàn)在還沒想著給你們穆家貼銀子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