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節(jié)
“不能!” 得,直接就被封死了,許無忌也沒辦法,只能是小心地往他身后躲了躲,避免與淺夏有直接的眼神交流。 淺夏自然是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也不多說,只是笑笑,她若是真想算計許無忌,他焉能躲得過? “舅舅,咱們先入帳說話吧。” 許彥點了頭,瞪了許無忌一眼,有些事,的確是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 “梁城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舅舅,這次你能來,應(yīng)該是桑丘子睿一心要快速擊退敵軍。只是,若是等到肖云放的身體好了,再回到了那個位置上,我們就不可能如此地安順了。” 許彥明白他的意思。 梁城一戰(zhàn),紫夜皇室的威名,已是跌到了底谷。 現(xiàn)在別說是桑丘子睿在梁城指揮,就是換了他去,也一樣能擺平。 連紫夜京都的臣民們,對于這樣的一個帝王都不抱有了任何幻想,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浴血在紫夜第一線的將士們? “肖云航如何了?”穆流年突然又問出這樣一句。 “他?應(yīng)該是無事。沒有聽到他罹難的消息?!痹S彥不明白穆流年在這個時候,怎么會突然想起了他,難不成,他是想著扶持肖云航上位? “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護他一家周全,可是沒想到,我到底還是食言了。罷了,若是有機會,再當(dāng)面向他賠罪吧。” 穆流年還記得當(dāng)初他在梁城時,對肖云航許下的諾言,可是現(xiàn)在,璃王沒了,整個璃王府,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來獨自支撐了。 “流年,現(xiàn)在別想這個了,咱們還是想個法子,怎么能讓這些可惡的蒼溟賊子遠離我們紫夜為宜?!?/br> “舅舅,速戰(zhàn)速決,自然是最佳的,可我擔(dān)心的,就是不能。蒼溟的睿親王絕非等閑之輩,之前我的人能在敵方大營里得手,其實也就是在賭皇甫定濤的那份自傲。如今,他被圈了起來,這個睿親王太過穩(wěn)重,不好下手呀。” “那就只能是硬碰硬,正面進攻了?!痹S無忌開口,此時他的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那種無賴模樣,“表哥,我們現(xiàn)在的人手,對上蒼溟的大軍,單從兵力上來說,至少也有五成的勝算。” “話是如此,只不過,我擔(dān)心的是,我們極有可能會被蒼溟給拖上一陣子,畢竟,現(xiàn)在紫夜的情況不妙,這一次,比兩年前的情形,更加可怕。京都都亂了,我們還是先要穩(wěn)住軍心。” 淺夏想到他們也是通過了京中的探子,才如此快就得知了消息的。 而底下的這些士兵,只怕是沒有那么快知道。不過,若是睿親王有心拿這個大做文章,那么,他們可就是真的有些難了。 許彥也是一臉凝重,穆流年的擔(dān)心是對的。 可是,這種事情,要怎么穩(wěn)?畢竟梁城被人攻占,皇上棄他的子民于不顧,這也是事實。連大臣勛貴們都死了那么多,讓他們這些遠在邊關(guān)的將士,如何來安慰一同處于險境的同僚? “元初,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命遼城和陽州那邊,先快速地運過一些糧食來。如此,可以體現(xiàn)出我們并沒有被朝廷拋棄,只要有吃的,至少,可以讓他們安心。” 穆流年點點頭,“這的確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辦法。只是,僅僅如此,只怕還不夠?!?/br> “青龍,你去將咱們的餉銀搬出來,咱們現(xiàn)在只是讓他們看看,知道他們的將來是無憂的。將這些餉銀,先給那些受了傷,殘了的士兵發(fā)下去。每人先發(fā)五兩銀子?!?/br> “是,公子?!?/br> 淺夏粗略算了一下,現(xiàn)在完全失去了戰(zhàn)斗力的,估計也就是有五六萬人,那么,也就是說,這一次,要先發(fā)下去三十萬兩銀子。 另外還有先前遇難的那些,只怕,這一次他們準(zhǔn)備的銀兩,不一定夠了。 “去請穆恒將軍和徐澤遠請來,我們一起看看如何能快速地將對方擊潰,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毀了祁陽縣?!?/br> “是,公子?!?/br> 淺夏微微皺眉,她雖然不懂戰(zhàn)爭,但是她懂穆流年。 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畢竟,祁陽縣是紫夜的,一旦毀了,損失的,還是紫夜自己。 可是如今到了這等時刻,也顧不得許多,好在附近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jīng)撤離,慶縣和允州一帶,都恢復(fù)了生產(chǎn)和正常作息。 淺夏再次想到了桑丘子睿曾經(jīng)說過的話。 或許,她不應(yīng)該阻止穆流年成為那個最高位置上的人,畢竟,這是他的宿命。 不管穆流年是否愿意,紫夜,紫夜的子民,都已經(jīng)成了他的責(zé)任。 從三年前開始,這一切,便都是如此。 盡管他不是紫夜的皇,可是誰能說,他做的事,不是為了紫夜的江山社稷而為?如果沒有他,現(xiàn)在的紫夜,只怕是早已被人瓜分殆盡,何來其它州縣的安逸生活? 淺夏輕輕閉目,這一戰(zhàn),必須要贏,而且,還要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勝利。 這一晚,穆流年與幾位將軍們商議到了后半夜,才都沉沉睡去。 淺夏沒有察覺到穆流年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只知道在她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了穆流年衣不解帶地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淺夏看著他的下巴上,已經(jīng)開始有胡子在蔓延了,雖然很短,可是伸手摸過去,還是很扎的感覺。 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真的心疼穆流年了。 不是紫夜的皇室,甚至是處處受了紫夜皇室的迫害和打壓。 誰能想到,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反倒是他挺身而出,護住了紫夜,守住了千千虧虧的子民? “在想什么?” 穆流年略有些啞的聲音響起,淺夏的手微微一頓,復(fù)又撫上了他的面頰,“你太累了。元初,我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或許,可以讓我們能盡早地解決這一切。” “什么?” 穆流年用力合了一下眼睛,顯然,還有些沒睡醒。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可以將睿親王引出來。” 淺夏一看他皺眉,立馬說道,“你放心,我說的不是我出面。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們可以借助皇甫定濤,將睿親王引來。就算是殺不了他,至少也能將其重傷?!?/br> “你有把握?” “嗯。用暗衛(wèi)將皇甫定濤劫來,只要是安排地周到,應(yīng)該沒有問題?!?/br> 穆流年沉吟了一下,“有些冒險?!?/br> 淺夏輕笑,抬起了上半身,俯首看他,“若是我去,自然就不會冒險了。你信我一次。” 看著她明媚的一雙大眼睛,有多久了,他不曾看到她眼中的這種靈動。 “淺淺,若是由先鋒營出擊呢?” 淺夏側(cè)目,“你的意思是說,聲東擊西?” 穆流年點點頭,“只怕睿親王也不會想到,我們會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一個被他軟禁起來的皇甫定濤。” “這場戰(zhàn)事,原本就是皇甫定濤挑起來的,就算是結(jié)束,他也必須死!為了我紫夜的那些百姓,也為了兩國因為戰(zhàn)亂而死去的將士們?!?/br> 淺夏這話說的很是霸氣。 穆流年凝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輕挑了一下唇角,“我發(fā)現(xiàn),我的淺淺,越來越有將軍夫人的風(fēng)范了?!?/br> 當(dāng)天晚上,徐澤遠、許彥率軍猛攻祁陽縣的左翼。 那里的守衛(wèi)最為薄弱,選擇攻打這里,自然是最正常不過的。 睿親王下令將右翼盯緊了,同時,再從后方調(diào)派了大批的兵力過來,死守左翼。 玄武帶了先鋒營,直接開始襲擾他們的右后翼。 睿親王得知后,冷笑一聲,“果然是聲東擊西。傳令下去,所有將士,都打起精神來,我倒要看看,他們的這支強悍兵力,到底會有多強悍?” “是,王爺?!?/br> 睿親王親自帶人,去了右翼。 而此時,就在慶陽縣城最左側(cè)的一個院子里,皇甫定濤被數(shù)十名暗衛(wèi)所禁,根本就是出不了門。 親耳聽到了外頭的殺聲震天,他卻是無能為力。 皇甫定濤頭一次,恨上了這個帶給他榮華富貴的父親。 院子外面,同時還有三千的侍衛(wèi)把守,皇甫定濤想出去,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同樣的,外頭有人想進來,自然也不會是那么容易。 而偏偏,這一次,穆家與云家的暗衛(wèi)聯(lián)手,近千名暗衛(wèi),直接就逼近了這處院子。 幾乎是沒有聽到一丁點兒的打斗聲,門外的三千侍衛(wèi),已是全部倒地。 而正在屋中坐著拿茶杯發(fā)泄的皇甫定濤,這一刻,明顯地感覺到了nongnong的殺氣。 當(dāng)他一個箭步,沖到了院子正中時,便看到了無數(shù)黑衣人快速地涌了進來。 而同一時刻,他的身后也躥出了大批的暗衛(wèi),與對方交上了手。 他們這里一動手,很快,就有人去通知了睿親王。 皇甫定濤這邊只有幾十名暗衛(wèi),不到一刻鐘,便被剿殺殆盡。 皇甫定濤才出手不過數(shù)十招,便被人制住了。 一行人匆匆地沿著城邊兒快速奔走。 只是,他們走的雖快,可后面仍然是有了大批的暗衛(wèi)追上。 原來,皇甫定濤這里一出事,原本是跟在了睿親王這邊的人手,立馬就派了過來。 雙方很快進了一片林子,眼看著對方的暗衛(wèi)就要追上,他們雖然是不怕廝打,可這里尚且是祁陽縣,一旦交手,附近的大軍必然是會被驚動,到時候,饒是他們的身手厲害,也不可能會敵得過上萬的大軍。 青龍正有些犯難,就見眼前一花,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出現(xiàn),是他們的公子來。 “公子?” “快走!” “是,公子?!?/br> 青龍對于主子的吩咐,向來是順從的,這一次,也知道主子定然是做好了萬全的安排,否則,不可能會帶著世子妃來涉險。 沒錯兒,剛剛穆流年身邊的那個人,雖然著了黑袍,可是僅憑著身形,便能讓他斷定,那位是世子妃。 前面,就見許無忌已經(jīng)開始在接應(yīng)他們了。 青龍將人交給了許無忌,又帶了數(shù)十人,直接折了回去,打算接應(yīng)公子和少夫人。 那些黑衣人追到,卻只見一男一女立于林中,兩人面色平靜淡然,毫無慌亂,而女子更是彎起了眉眼,唇角還有著淡淡的幾許笑意。 淺夏將頭上的黑帽翻下,然后在跟過來的這些黑衣人身上簡單地環(huán)視了一圈,輕笑道,“幾位晚上不睡覺,卻在這林子里散步,辛苦了?!?/br> “你們是什么人?將我們世子擄去了何處?快快將他交出來?!?/br> 淺夏上前兩步,對方不知她是何身手,又是何用意,果斷地退了兩步,“難道你們看著我不眼熟嗎?你們仔細看看,可認(rèn)得我?” 那些人不約而同地全都將視線鎖向了對面的女子,只是這一鎖,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