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我要那塊,那塊上有雪寶寶?!眱蓚€孩子為了個小糖人拉扯起來。曾岑趕緊過去制止,兩孩子一個不小心將兩塊蛋糕都按到曾岑衣服上。闖了禍的兩熊孩子瞬間安靜了,“老師對不起。” 曾岑又好氣又好笑,“老師是不是跟你們說過要分享,要謙讓。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能這樣搶了知道嗎?” 兩孩子頭點得像雞啄米。 剩下的蛋糕交給保姆分,方嶠帶曾岑去洗手間。奶油沾上的面積太大,而且用水越洗越臟。 “曾老師。”方嶠在門口敲門,“上次你拒絕的裙子還在,你先換上吧?!?/br> 曾岑打開門,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麻煩你了。” 方嶠帶她去樓上臥室,房間擺了很多照片,曾岑驚奇的發(fā)現(xiàn)有一張是他戴律師徽章的。 “你……你怎么會有律師徽章?”她指著那照片。 方嶠從柜子里拿出衣服,漫不經(jīng)心看一眼,“是律師都會有?!?/br> 曾岑更驚訝,“你是律師?!” “曾經(jīng)。”方嶠將衣服遞給她,“我父親和大哥都是大律師有自己的律師事務(wù)所,所以我也被逼著做了兩年律師。最終發(fā)現(xiàn)還是商場適合我?!?/br> “那你現(xiàn)在還有在律所掛牌嗎?”曾岑都忘了接衣服。 方嶠皺眉想想,“應(yīng)該有,我父親一直希望我回去。” 曾岑的心情一半興奮一半憂愁,接過衣服,“我先去換衣服?!?/br> 這換衣服的幾分鐘里曾岑的思緒已翻覆了上千次,她需要一個可靠的律師,方嶠碰巧就是個律師,還是律師世家??墒秋L(fēng)險在于他是否可靠,倒不是擔(dān)心他會被秦易收買。而是,如果他幫她,他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 敲門聲又響起,“曾老師,孩子吃完蛋糕要回家了?!狈綅陂T外提醒她。 曾岑趕緊整好衣服出來,孩子都悉數(shù)被父母接走。方浩軒臉上都是蛋糕,保姆帶進(jìn)去洗澡。 偌大的客廳,一下只剩下曾岑和方嶠,曾岑有些抱歉的看了眼一片狼籍的客廳,“真不好意思,把你家弄成這樣?!?/br> “明天會有鐘點工來清理,天快黑了,需要我送你嗎?”方嶠拿車鑰匙。 “不用不用?!痹[手,“我……會把裙子的錢還給你,晚安?!彼叩锰貏e快。 方嶠站在落地窗前看她背影,微微皺眉,“難道猜錯了? ☆、第十一章 綠帽子 曾岑糾結(jié)了一路,遠(yuǎn)遠(yuǎn)看見宿舍有燈光透出來。王琳好像說今晚不回宿舍,她出于安全考慮,決定先敲門,王琳是有男朋友的。 曾岑敲了幾遍門,“王琳?!睕]動靜。 “我自己開門進(jìn)來了啊?!彼氐?fù)u搖鑰匙。 里面依舊沒動靜,她直接用鑰匙開頭,里面的情景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秦易坐在她的單人沙發(fā)上,手里把弄著一頂……綠帽子。 “你怎么進(jìn)來的!”曾岑發(fā)現(xiàn)鎖并沒有被撬的痕跡。 秦易從上到下掃她一眼,“裙子很漂亮,沒見你穿過,誰送的?” 曾岑莫名的有點心虛,“不關(guān)你的事?!?/br> 秦易手輕輕一拋綠帽子穩(wěn)穩(wěn)落在茶幾上,“應(yīng)該不用我提醒你,法律上我們現(xiàn)在還是夫妻關(guān)系?!?/br> “很快就不是了?!?/br> 秦易起身,她下意識后退躲。他笑,“你真以為偷個戒指就能打贏官司?” 曾岑手心都是汗,“能不能,要上了法庭才知道?!?/br> “找到律師了?”秦易明知故問。 “當(dāng)然!”曾岑挺直腰,“等著法院傳票?!?/br> 秦易眸色幽暗,“你去找方嶠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請你離開!”幾乎是她話音落,秦易就已經(jīng)近身,連人帶門一起拉進(jìn)來,逼近她,他眼底似有兩簇火苗,“你這件綠衣服倒是和他送我的這頂綠帽子很相配。” 曾岑被他牢牢釘在門板上,手反扭到身后,想掙脫使不上勁。 “放開我,你胡說八道什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不是?”他湊近她耳邊,“綠帽子都已經(jīng)送到我手里了?!辟N得這樣近她能感覺到他胸腔都在震動。 曾岑心慌得發(fā)笑,“那正好,你簽字離婚就能把綠帽子摘了?!?/br> 他背著光,深邃的眼望不見底,“你真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曾岑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勇氣,似笑非笑還帶著挑釁看著他,“愛一個人才會被那個人傷到,我已經(jīng)從你那里收回了這項能力?!?/br> 秦易手掌按在她心口上,“看著我,說你不愛我。” 曾岑真就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我不愛你?!?/br> 秦易卻笑了,手掌在她胸口按緊像是要抓住她心臟,“我怎么從你眼睛里看到的是,你愛死我了。” 曾岑揚(yáng)手,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打轉(zhuǎn)。半空被他扼住手腕,“同樣的錯,我不會犯第二次。所以,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曾岑看見他手腕上纏著繃帶,張嘴就咬上去。秦易痛得皺眉松手,曾岑趁機(jī)逃開他的桎梏,一直退到安全距離,“我承認(rèn)不該趁你喝醉偷你的戒指,更不該害你受傷。但是,比起你對我做的事是小巫見大巫,這次當(dāng)我們扯平。法律有規(guī)定夫妻分居滿兩年申請離婚,調(diào)解無效可自行判離。就算你能一手遮天,只要我想離,總能達(dá)成所愿?!彼f得斬釘截鐵。 秦易看出來她是鐵了心要跟他離婚,那他也得要動真格。 “你不要后悔?!?/br> 嘭一聲摔門巨響,門梁上的灰塵都震落。他走了,曾岑像被人抽走了主梁骨,身子跌坐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第二天,方嶠親自送方浩軒上學(xué)。 “老師早?!毙〖一锫曇敉噶粒蛱旌托』锇閭円黄疬^生日交了許多好朋友興奮一晚上。 曾岑勉強(qiáng)扯出笑容,摸摸小家伙頭,“早,快進(jìn)去吧。” 小家伙跟方嶠揮手,“爸爸再見?!?/br> 方嶠笑著點頭。孩子一進(jìn)去,曾岑就恢復(fù)冷漠臉色。方嶠看著她,“曾老師哪里不舒服嗎?” “方先生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又何必明知故問?”曾岑怒氣很重。 方嶠卻一頭霧水,“我不明白曾老師的意思?!?/br> 家長陸續(xù)送孩子進(jìn)來,曾岑壓著情緒不愿多說。方嶠雖在爾虞我詐商場浸yin多年,為人也算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 “曾老師,如果有時間我想我們得單獨聊聊。” “好?!痹膊皇遣刂粗娜?。 方嶠在車上等她,她從辦公室出來手里拎了個袋子。開車門上去,袋子扔到方嶠面前,綠帽子綠裙子掉出來。 “這是什么?”方嶠迷惑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 “送秦易綠帽子的人不就是你嗎?方浩軒過生日邀請我也是你計劃之中的事吧?!痹暵曎|(zhì)問。 方嶠也不急著辯解,只是平靜看著她。 曾岑倒是被他鎮(zhèn)住了,“你,你這樣看著我干嘛!” 方嶠淡淡笑,“這么拙劣的栽臟嫁禍你都沒看出來?” 曾岑一驚,“誰會這么無聊?!?/br> “那就要問你了?!狈綅龑?dǎo)她,“想想,誰不希望你和秦易好,甚至希望你們關(guān)系越來越差最好心生嫌隙?!?/br> 曾岑眼睛一亮,“是她!” “想起誰了?”方嶠問她。 曾岑搖搖頭,“不知道?!?/br> “曾老師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畢竟我在曾老師那里的信任值大概是負(fù)數(shù)。但是,這件事明顯是有人設(shè)計你和我,我希望曾老師能把事情說清楚?!?/br> 曾岑頭疼,不知如何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只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存在?!?/br> 方嶠斟酌了下,還是開口問她,“那個人,是個女人?” 曾岑點頭。 “和秦易有關(guān)?” 曾岑收緊手,“嗯?!?/br> “這就是你要跟秦易離婚的原因?!狈綅玫氖强隙ㄕZ。 曾岑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對不起方先生,真的很抱歉,今天我跟說的話你就當(dāng)沒聽過?!彼蘸脰|西開門要下車。 “等等?!狈綅焓志臀兆∷直?,“我可以幫你?!?/br> “不用,謝謝?!彼届o抽回手,又一次拒絕得干脆。 方嶠看著自己剛才握她的手,剛才那一瞬是真心想幫她。 曾岑這一天都過得心不在焉,想想有一個人可能就在某個角落窺視她伺機(jī)而動就覺得全身發(fā)寒。 “曾老師——”樓下老園長站在小cao場喊她。 她收拾思緒,趕緊下去,“老園長,有事兒?” 老園長一臉凝重,曾岑還從還沒見過他這樣。 “出什么事了?”曾岑又問一遍。 老園長未語先嘆氣,“我不應(yīng)該把方浩軒安排在你班上。” 老園長突然來這一句讓曾岑摸不著頭腦,“老園長……” 老園長擺手,“什么都別問,先跟我來?!?/br> “那我先去班上安排一下……” “不用了,我會讓其她老師暫代班主任?!崩蠄@長打斷她。 曾岑驚疑,“暫代班主任?” 老園長沒作聲,轉(zhuǎn)身往會議室去。曾岑真的是一頭迷霧,趕緊跟上。 會議室坐了三個人,兩男一女,曾岑認(rèn)得他們,教育局的人,來他們幼兒園考查過兩次。老園長在末尾的位置坐下。會議室中間擺了把椅子,像是審判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