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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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這都交給我?!?/br> …… 工行的接待很是熱情,但與尤曉鶯之前想象中的不一樣,工行集資修建家屬院的事情竟然沒一個負責(zé)人出來和自己商量。 原因很簡單,這也算是第一次由職工集資蓋樓,和以往建樓都由單位領(lǐng)導(dǎo)拍桌子說了就算數(shù)不一樣。家屬院也關(guān)乎到每一個職工的切身利益,突然間每一個職工都能在這件事上發(fā)表自己的觀點,對怎么建房子說得頭頭是道了,這完全變成了一個全體參與的盛宴,連工行的領(lǐng)導(dǎo)都壓不下來。 工行會議室一屋子黑壓壓的腦袋,人聲嘈雜,尤曉鶯突然有種不妙的預(yù)感:事情不會和自己預(yù)期的那樣順利! 果然,有人開始發(fā)表意見。 “我是退休的老員工了,腿腳也不方便,能不能把底樓分給我們家啊!” “這樓不能蓋高了,聽說水塔壓力不夠,頂層的住戶基本都用不到自來水?!?/br> “還有能不能空出塊地,弄個小花園什么的,我們也能有個地散步?!?/br> “對啊,還有能不能……”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的尤曉鶯頭都大了,她明顯招架不住眼前的口水攻勢了。她就是給承包工程的,這家屬院怎么規(guī)劃、房子怎么分配都輪不到她決定好不好。 尤曉鶯清了清嗓子,放開了音量,力求讓屋里的人都能聽清楚自己說的話:“各位麻煩安靜一下,可不可以聽我說幾句,這家屬院怎么蓋,圖紙要建委出;房子怎么分,也得看各位的年紀和工齡。我只是負責(zé)蓋房子的,你們可以和我商量一下具體有什么要求?!?/br> 屋內(nèi)的嘈雜聲一止,沒過幾秒聲浪就更大了。 “那你能干什么?” “和你商量有什么用,白費功夫?!?/br> “我算看出來了,這個黃毛小丫頭做不了主!” …… 尤曉鶯咬了咬唇,這樣的議論她不是第一次聽到,大概是見她是個年輕姑娘,說話也就沒了顧忌了吧。干建筑這行的普遍都是男的說了算,很少有女人承頭的。在外包工程時,屋主看她是個年輕姑娘家,也難免會有輕視和不信任,輕易不會把工程交給她。 就今天這個情況來說吧,如果出面的是吳哥肯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局面,像吳哥他這種常年混工地的中年糙漢子,光憑氣勢都能唬住一大片人。 “你們可以和我商量交房日期,還有頭款比例,驗房時長?!庇葧扎L收斂住進屋后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用公事公辦的口吻,“你們這房工程量比較大,最快明年三月,才能完工統(tǒng)一交到諸位手里。按照行規(guī),一般會預(yù)支三成的工程款給建筑隊?!?/br> “這都要蓋到明年去了,你們磨洋工啊,建幾座樓要一年多?!闭f話的人明擺著是給尤曉鶯添不自在的,看她一個姑娘家好欺負吧。 很多時候就不能選擇退讓,這世界上永遠不缺少那種得寸進尺的人,你一旦松了口,他的要求就會沒完沒了。 尤曉鶯態(tài)度強硬地拿話把那人堵了回去:“你出去打聽打聽,去年安中給教師蓋的職工宿舍完工了沒有。這半年都過去了,也才剛起好地基?!?/br> “不是我自夸,我們建筑隊是全安縣出來名的蓋樓快,現(xiàn)在是四月份,建委的設(shè)計圖要下個月才能出,你去問問外面那個包工頭敢打包票,十個月內(nèi)能準時交房的!” 見尤曉鶯咄咄逼人的氣勢,那人也蔫了下來,退回到人群里。 尤曉鶯左右掃視了一屋子了,口氣淡淡的:“有什么不同意見的就提出來,如果沒有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明年這個時候大家就能搬進新居了!” …… 等尤曉鶯出來,一直等在會議室外的吳哥向她豎起了大拇指:“小尤老板,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說話這么有氣勢,這一屋子人都怵了。” “我剛在外面,和他們單位的領(lǐng)導(dǎo)聊天才知道,工行去年就準備蓋這個家屬院了,結(jié)果這些職工意見多多,你一言我一語的愣把事情拖到了現(xiàn)在才定下來。特別是里面有幾個刺頭,他們領(lǐng)導(dǎo)都不敢隨便去觸雷?!?/br>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尤曉鶯暗自舒了口氣,其實她在會議室里也是裝裝樣子的,這一百多號人,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了,沒想到還真有用。 不過,拿下家屬院的工程只是第一步,這交房的時候恐怕還更難應(yīng)對吧! ☆、第50章 余波 再一次見到方遠是蟬鳴的季節(jié)了。 工行家屬院的工程已經(jīng)破土動工一個多月了,這段日子正是工地上最忙碌的時間,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做決定,除了晚上回家休息,尤曉鶯已經(jīng)好久沒和家里人坐在一起閑話家常了。 這天,尤曉鶯在工地上監(jiān)工,有名工人突然跑到她面前。 “小尤老板,外面有人找你。” 尤曉鶯走出工地,就看見身穿白襯衫的方遠,遠遠地對著自己招手。 “你剛到安縣?”尤曉鶯用眼神打量了一遍方遠,見他手上還提著行李,便開口問道。 “恩,一下車就去你家了,你三哥他說你在這,我就一路找來了?!?/br> 此時的方遠和自己的形象應(yīng)該都差不多,他是一路奔波面帶疲色,自己是在工地上沾了一身塵土。不知道怎么地,尤曉鶯忍不住笑出聲來。 弄得方遠一頭霧水:“你笑什么?。俊?/br>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我們倆好奇怪,應(yīng)該沒有對象這么久沒見面,一見面就邋遢成這樣。” 方遠也反應(yīng)過來,撓了撓有些亂糟糟的頭發(fā),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就想早點見到你,也沒來得及回家洗漱?!?/br> 可能是心理年齡的問題,尤曉鶯對時下處對象那種黏黏糊糊的方式并不感冒,她對自己和方遠的相處模式挺滿意的。他們倆相處時似乎都默契地一下子跳過了情侶間扭扭捏捏你猜來我猜去的最初階段,同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不會在對方面前掩飾自己的想法,有一說一,展現(xiàn)的都是最真實的彼此。 尤母說她和方遠之間的相處與他們父母輩結(jié)婚幾十年了都差不多,少了一份激情,但尤曉鶯卻覺得激情這東西來的快、去得也快,自己和方遠相處溫吞,卻像細水長流一般,能夠持久,正是她渴望的那份溫馨的家的感覺。 “你這次回來是畢業(yè)了?” “對,前天剛拿到的畢業(yè)證?!?/br> 省城到安縣路上要走將近一天呢,看情況方遠回來趕得挺急的。 “最近省城那邊情況怎樣?我給你寄出去好多信你都沒回,事情有這么嚴重嗎?”其實,尤曉鶯見到方遠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即使臉上在表現(xiàn)地多淡定,一直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我們這屆好多畢業(yè)生的工作分配都暫時被壓了下來,我這種情況算好的了,分配問題學(xué)校早定了論,畢業(yè)后可以回原籍?!狈竭h的神態(tài)感嘆,省城這一個多月的動亂在他離開之前也接近尾聲了,可他還是有不少同窗卷入了這股洪流。 尤曉鶯這時才總算說出了藏在心底的安慰:“我爸說了,省城現(xiàn)在的形式太亂,x大更是省里重點關(guān)注對象,你能回家鄉(xiāng)工作也算是個好事?!?/br> 方遠輕輕點頭見,語氣帶著自嘲:“這么說起來,我還真得感謝那個寫匿名信的人。” “哎,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對了,你工作定了沒,分配在哪里?” “縣里的建委,不過具體做什么,還得等到單位報到后才知道?!?/br> 尤曉鶯因為自己是干建筑的,和建委打過不少交道,也有幾分了解,現(xiàn)在全縣油水足福利好的部門,建委也是榜上有名的。方遠要真能在建委工作,以他的能力肯定會闖出名堂的。她真心替方遠開心:“那以后說不定,我還得在方遠同志你手下混口飯吃呢,多多關(guān)照?!?/br> 方遠聞言皺了皺眉:“不要說得是官商勾結(jié)一樣,你也是知道的最近這些正是敏感話題?!?/br> 尤曉鶯吐吐舌頭,腹誹方遠還是這種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開不得半點玩笑:“你今晚要不就在我家吃飯吧,我爸前幾天還念叨你來著,你正好和他敘敘舊吧?!?/br> 見方遠不反對,尤曉鶯連忙道:“那就這樣說定,你在這等會兒,我回工地上交代一下?!?/br> 方遠主動提議:“我陪你一起去吧!” 尤曉鶯招呼來吳哥,簡單介紹方遠和吳哥認識后,就開始和吳哥交代起工地上的一些注意事項,雖然都是些小事情,但也很繁瑣。尤曉鶯估摸著方遠剛回來,自己這幾天不見得有時間回工地上,也就多說了幾句。 期間,方遠可能是在一旁聽得有些無聊,可能是學(xué)建筑的緣故吧,他耐不住好奇在工地里四下逛了逛。等他逛一圈回來,尤曉鶯這里才剛交代完畢。 從工地里出來,尤曉鶯并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帶著方遠去市場買了些食材,她打算為方遠做會接風(fēng)宴。這也算尤曉鶯的一種表達方式吧,即使她和方遠相處平淡,她也想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張羅一桌子好菜,展現(xiàn)出自己宜家宜室的那一面。 回到家里,樓上樓下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家里其他人都在上班,不過奇怪的是今天休假的三哥尤曉峰也不在。 “我剛剛來的時候,曉峰哥明明在家的。” 尤曉鶯想了想,說不定三哥又出去約會去了,這半年來都快形成常態(tài)了,他一休息就不見人影。 “我們不管他,到吃飯的時候一準能見到他人?!?/br> 尤曉鶯看了看客廳里的掛鐘,時間不早了,把食材都提到廚房里去,準備開始做飯。 方遠倚在廚房門口,看尤曉鶯在里面忙碌:“需不需要我做點什么?” “好啊,你會做什么?”方遠有這個心意主動要求,尤曉鶯可不會拒絕他的好意。 這問題還真把方遠給難住了,他老老實實回答:“我在家我媽就沒讓我進過廚房,你隨便派點活給我吧?!?/br> 安縣不流行讓家里的男人進廚房干活,用老話說就是“下廚房的男人沒出息”。 尤曉鶯可不會這么認為,至少尤家就不是這樣的。尤父尤母剛結(jié)婚的時候工作忙,他們倆都是一人一天在日歷上畫勾輪流著做飯的。大哥尤曉平也一樣,記得小時候父母不在家,家里的伙食都是他一個人張羅給下面的三個弟妹吃的,他婚后遇上了不會做飯的大嫂,也是他負責(zé)做飯。 尤曉鶯不覺得老一輩的思想是對的,提倡男女平等多少年了,憑什么廚房就必須是女人的天下呀!上一世,她當了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婦,雖然在潛移默化里烹飪成了生活里的一種樂趣,但她在潛意識里還是希望有一個人能和她一起分擔(dān)家務(wù)。這不是因為覺得做家務(wù)是勞累的負擔(dān),而是她對家庭生活的向往,可惜她沒找到那個對的人。 而現(xiàn)在既然方遠有這種覺悟,尤曉鶯就有決心把他培養(yǎng)成做家務(wù)的一把好手,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她十分不客氣的指揮方遠:“你就從最簡單的事情做起吧,擇菜洗菜吧!” 雖然方遠沒做過家務(wù),但據(jù)他說他也是下過農(nóng)田種過莊稼的,洗菜擇菜這點小事還真難不倒他,不到幾分鐘,尤曉鶯就滿意見他上手了。 廚房的空間不大,兩個成年人待在里面,一個眼神一抬手,都能明白對方的需要,即使一個轉(zhuǎn)身,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一時間,即使狹小的空間里并不熱,尤曉鶯都能清楚的覺察到房間里的溫度在上升,因為方遠的額角已經(jīng)微微地冒汗了,自己也一樣,她的心咚咚地直跳。 尤曉鶯面帶紅霞,開始不自在地找話題聊:“方遠,你回來之前去見過陶姜和馮露他們嗎?也不知道最近省城的事會不會對他們有影響?” 大概是沒想道尤曉鶯會問這個,方遠楞了一下,才答道:“沒有,你也知道這件事只要是在學(xué)生階層,陶姜他們在省城做生意即使受到點波及,也不會太嚴重的?!?/br> 尤曉鶯點點頭,其實這個她也清楚,事情傳到安縣,她就給馮露通過電話,了解過情況了。馮露也這么說,省城街面上戒(嚴后,她和陶姜就減少了出門,生意上是有點損失,但也不會傷筋動骨。 尤曉鶯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蔣薇。她和自己聯(lián)絡(luò)上以后,保持通信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到了五月底的樣子,卻又不見她的來信了。 “你知道蔣薇最近怎么樣不?”尤曉鶯沒有把她和蔣薇成為筆友的事情瞞著,方遠都清楚。 方遠也在一次來信里提到,他去看了蔣薇在x大辦得影展,在里面看到了尤曉鶯和明橋小學(xué)師生的合影。方遠的坦蕩也更讓尤曉鶯確定他和蔣薇沒什么瓜葛。 “蔣薇??!”方遠的表情有些復(fù)雜,說不出是遺憾還是什么,“她出國了?!?/br> “什么時候的事?”這個消息對尤曉鶯來說挺突然的,前幾個月和蔣薇通信,蔣薇還提到準備畢業(yè)就會被她父親安排進省報,成為一個記者是她的夢想,怎么會一聲不響地出了國? “就是那件事出來不久,你不知道蔣薇在省城辦了那個山區(qū)兒童的影展后,在學(xué)生中的反響很大,可以說一下就成了學(xué)生領(lǐng)袖?!?/br> “她選擇的時機不對,又遇上了敏感時期,被上面盯上了。我也是聽學(xué)校你的一些風(fēng)聲才知道的,據(jù)說她父親在省城里有些能量,急匆匆地把她送出國了……” 尤曉鶯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她能想象到蔣薇臨走前心中的不甘和不愿。她原本以為這次敏感事件,對自己而言就是一個聽聞,甚至是多年以后的談資,卻沒想到會有一個她視為朋友的人會因此遠走異國他鄉(xiāng)! ☆、第51章 約定 對于尤曉鶯來說,廚房是她專屬的領(lǐng)地,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弄出了六菜一湯,這樣的一頓晚飯對十來口人的尤家算是相當豐盛的了。 方遠在一旁嘖嘖稱奇:“還真沒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要是我媽看見了準把你搶回去做兒媳婦。” “你瞎說什么呢,吃的都堵不上里的嘴是吧?”尤曉鶯臉頰微熱,夾起一筷子涼粉就往方遠嘴里塞,“時間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你幫著把菜都端出去吧!” 方遠連連應(yīng)諾,在廚房和飯廳之間跑了好幾趟,端菜擺碗筷。 正在這時,樓下的門外有鑰匙開鎖的聲音,應(yīng)該是尤母下班了。 果然,尤母走了上來,見到飯廳里的方遠很是吃驚:“小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