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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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在家里可是眾所周知的“女兒奴”,一有空就圍著女兒打轉(zhuǎn)。女兒要學畫畫,他跑前跑后地幫她買畫筆、買顏料。老師布置的美術(shù)作業(yè),尤曉鶯都沒那份耐心陪著小孩子涂鴉,他即使再忙都會陪著,看彥彥涂涂畫畫,再把寶貝女兒所有大作,用一個個相框裝裱好,掛滿了一整面墻。 “我聽彥彥的意見!”在這場上學大戰(zhàn)里,方遠雙方都不想得罪。 尤曉鶯如醍醐灌頂,“對,要上學的是彥彥,我們也應該尊重孩子的意見?!迸畠合矚g什么尤曉鶯最清楚不過,只要自己循循善誘,還愁彥彥不答應。 “彥彥,mama問你你想不想每天跟mama一起去上學呀!mama學校里會有好多哥哥jiejie陪你玩的?!庇葧扎L趕緊把女兒抱進懷里,笑瞇瞇地湊近她的小腦袋,俯下身子小聲咬耳朵,“彥彥,要是乖乖地聽mama的話,我就托干媽給你寄最新的一整套芭比娃娃,能給芭比換小衣服的那種,還有彥彥以后的壓歲錢,mama都交給你自己保管?!?/br> 小丫頭低頭思考了好一會,小嗓子細聲細氣的,“那mama要保證,不能再把巧克力藏起來,要全都放在我的小箱子里?!睆┎粌H是個小財迷,還是天生的小收藏控。尤曉鶯給她準備了一個帶小鎖的箱子,她就養(yǎng)成了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全放進箱子了。她還格外嗜甜食,吃完糖果連那些亮晶晶的糖紙都要收集起來。 尤曉鶯咬牙這鬼精靈還學會和自己討價還價了。“不行,你忘記你上次吃多了巧克力,晚上牙疼得在床上打滾了?!?/br> 見小丫頭回憶起牙疼的經(jīng)歷,小臉露出怕怕的表情,知道她也是心有余悸,尤曉鶯在心底偷笑,臉上作出“我已經(jīng)很大方”的神情,“每天最多吃兩顆巧克力,小心蟲蟲把你的牙齒全吃光。” 彥彥瞪大眼睛,兩只小胖手驚恐地捂住嘴巴,但很快就神氣地偏著小腦袋,奶聲奶氣道:“mama騙人,爸爸說了只要彥彥每天跟著他一起刷牙牙,蟲蟲不敢吃彥彥的牙牙?!?/br> 盡在女兒面前給自己拖后腿!尤曉鶯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了方遠一眼,立馬就收到他不明所以的表情。 “那彥彥要怎么才肯答應跟mama一起去學校?”尤曉鶯咬牙。 鬼丫頭笑嘻嘻地伸出了一只五指張開的小胖手,在尤曉鶯眼前晃了晃,意思很明顯——每天供應五顆巧克力。 尤曉鶯深覺她是自己挖了個坑,又自己給跳了進去。但彥彥正當換乳牙的年紀,前幾天尤曉鶯就發(fā)現(xiàn)她的兩顆大門牙有松動的跡象了,她又酷愛吃巧克力,那抱著糖罐子就不想撒手的德行。尤曉鶯狠狠心把女兒的巧克力全禁止了,又鄭重警告了家里的女兒奴,不能偷偷地給彥彥吃糖。這陣子小丫頭正和她鬧脾氣呢!現(xiàn)在自己都退讓一步了,再讓?真把女兒的牙不要了? 尤曉鶯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三顆——你要再鬧性子,以后就別想再吃巧克力了,不要以為有你爸爸護著你,我照樣能收拾你!你如果不答應,干媽那的芭比娃娃也別想?yún)?,我統(tǒng)統(tǒng)沒收。” 彥彥癟癟小嘴,小身子一扭一扭地,不情不愿伸出最小的一根手指,“那我們拉鉤,mama要是騙彥彥,就變小狗?!?/br> “成交——” 尤曉鶯也孩子氣地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住女兒的小手指,又碰碰大拇指,蓋了個章。 丹桂飄香的九月,方彥小朋友背上尤曉鶯為她精心準備的漂亮書包,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小紅領(lǐng)巾。 不幸的是方彥小朋友在上學的第一天就鬧了笑話。 明橋小學一直延續(xù)著一個傳統(tǒng)。為了了解每一為一年級新生的學習基礎(chǔ),會在發(fā)書本后的第一堂課上,針對學生出幾道加減算數(shù)以及默寫。要知道有些一年級學生連握筆的知識都不正確。 畢竟是開學第一天,什么事都找到了尤曉鶯頭上。等她忙完了回到辦公室,就看見彥彥背著小書包,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晃悠著她那兩條小粗腿,一面吃糖,一面悠悠達達地看連環(huán)畫呢! 尤曉鶯剛還奇怪這還不到上午放學時間呢,女兒怎么出現(xiàn)在這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急匆匆地推開。 來人是彥彥所在班級的班主任李明麗,去年才招聘進學校的老師。她滿面急色,氣喘吁吁,一見尤曉鶯就脫口而出,“尤校長,彥彥不見了——” 尤曉鶯同李老師大眼瞪小眼,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的李老師,順著尤曉鶯的目光,同樣發(fā)現(xiàn)了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連環(huán)畫的彥彥同學。面上的表情,一瞬間凝滯住,說不出地滑稽。 小丫頭卻完全沒感受到氣氛的詭異,一副乖寶寶的表情同李老師打招呼,“老師好!”想了想又偏頭道,“李老師你布置的作業(yè),我都寫好交在講臺上了?!?/br> 過了片刻,尤曉鶯似乎明白了什么。轉(zhuǎn)頭問李老師道,“小李,你布置作業(yè)的時候都說了什么?” “我把題寫在黑板上就說了句,‘同學們,把黑板上的題目抄寫下來,全部做完了就可以回家了?!憋@然李老師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上嘴皮直哆嗦,“這、這怎么可能?好幾道算術(shù)題二年級的學、學生都不見得做得出來呢!” 尤曉鶯同情地看著李老師,輕吁一口氣,解釋道:“三年級的一部分算數(shù)題,彥彥都已經(jīng)會做了。” 李老師:“……” ☆、第8章 .21 “mama,老師教我們畫了小紅旗,你看漂亮嗎?”一進屋彥彥就掙脫方遠的手,蹬蹬蹬地撲向尤曉鶯,左手揮舞著面小紅旗,一副求夸獎的模樣。 湊上去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從不遠處丈夫那既無奈又帶著溫和的神情中,尤曉鶯能猜到他一路上肯定沒少應付女兒嘰喳的炫耀。她早養(yǎng)成習慣了,凡是彥彥在美術(shù)老師那學會點東西,一回家立馬求獎勵。夫妻倆也很是鼓勵這種行為,其實小孩子的好勝心更旺|盛,父母的表揚是他們努力堅持最好的動力。 “那讓我看看,彥彥今天學會什么?”待看清小紅旗上的圖案,尤曉鶯不禁一怔。盡管孩童的畫筆帶著幾分生澀稚|嫩,但也能辨別出那紅底旗面上的五片白色花瓣,這分明是一朵洋紫荊花。最近在電視新聞與紙面報道上頻頻出現(xiàn)帶著這圖案的紅旗,這是一面——紫荊花旗幟! 是呢,再過兩天的七一建軍節(jié)就是香港回歸祖國懷抱,舉國歡慶的大日子了! 尤曉鶯穩(wěn)了穩(wěn)激蕩的心神,柔聲道:“彥彥知道這面紅旗象征著什么嗎?” 五歲多的小姑娘說話條理還算清晰,“老師都教過了,這朵花叫作紫荊花,是香港區(qū)花,代表香港;這一大|片紅色代表著祖國,象征香港永遠是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對不對?” “對、對,彥彥真乖!”尤曉鶯“吧唧吧唧”響亮地在女兒的左右臉頰親了兩下。小丫頭撅起嘴用帶rou渦的手背抹臉,似乎是在嫌棄mama留下了口水。“彥彥拿上這個小旗子,跟mama下樓去找外公外婆好不好?” 在尤父尤母面前,彥彥又在將剛剛說的話復述了一遍,贏得了兩位老人開懷大笑。一向?qū)号畤绤柕挠雀福矂尤莸貙┍г谙ド蠝蕚浣o她一個大大的吻。 有了尤曉鶯先前的偷襲經(jīng)歷,小丫頭這回學精靈了,兩只小手撫在尤父臉上,圓|滾滾的身子往后一仰,表示拒絕,“不要嘛,外公的胡子好扎人喲!” 祖孫三代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六月三十日的午夜,萬家燈火通明。即使是安縣這樣的小縣城,推開窗也能看見全城一片燈海。今夜無人入眠,無論是耄耋老人,還是牙牙學語的孩童,無數(shù)雙含|著熱淚的眼睛,無數(shù)自豎起的耳朵,全副心神都牢牢被面前的電視熒屏畫面或是收音機的廣播聲鎖定。 十一時四十二分,交接儀式正式開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見證著護旗手入場,象征兩國政|府對香港政權(quán)交接的降旗、升旗儀式開始。凌晨前的最后一分鐘,在m國國歌樂曲聲中“米字旗”緩緩降落。,m國在香港一個世紀的殖民統(tǒng)治宣告結(jié)束。緊接著零點鐘聲敲響,激動人心的神圣時刻到來了:伴隨著軍樂隊奏起雄壯的國歌,五星紅旗和紫荊花旗一起徐徐升起。 熒屏內(nèi)外都沸騰了,尤家客廳里男女老少,濟濟一堂,無數(shù)人眼睛里噙滿激動的淚花,壓抑在嗓子眼里的歡呼聲宣泄而出,雷鳴般的掌聲經(jīng)久不息。 窗外響起了煙花爆竹聲,小縣城在下一刻變成了歡樂的海洋,比過年還熱鬧。尤家一大家子,兒子媳婦、女兒女婿,攙扶著老人、抱著孩子,全家簇擁在陽臺上看煙火。 頭頂炸開璀璨的煙花,尤母感嘆道:“記得九三年,我被單位抽調(diào)到深圳開會,在分界的中英街逛過街,那時候香港還是外國人的地方我們過不去?,F(xiàn)在都回歸了,不知道還有不有機會踏在香港的土地上看看?。 ?/br> “媽,肯定有機會的。等學校一放假,我就陪你和爸一起去。不僅香港,我還帶你們?nèi)グ拈T呢!”尤曉鶯挽住母親的胳膊。 “那好,曉鶯說的大家可都聽見了啊!你們都是證人,她要是反悔,可幫著我聲討她。”尤母手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姑姑,姑姑——”大侄女尤涵扯著尤曉鶯的衣角,“也帶上我吧,我也想去。聽我們同學說香港有海洋公園呢!” 尤涵早出落成大姑娘了,今年初中畢業(yè),她神情里混雜著興奮與渴望,卻沒半分羞怯。 氣氛有些凝滯,眾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尤曉鶯帶著無形的壓力。一旁的的哥嫂都沒出聲喝止,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湊熱鬧哪都不嫌多,其他幾個小鬼頭見狀嚷嚷著也要去,彥彥跟在其中附和著。 尤曉鶯還真有點騎虎難下了,她帶父母去旅游散心是為了孝順,滿足老人家的心愿??蓭е蝗喊氪蠛⒆映鲞h門,不說麻不麻煩的,萬一有個閃失她承擔的起嗎? 下一秒方遠站出來解圍,他基本能領(lǐng)會尤曉鶯的顧慮,“涵涵,你姑姑就這么一說,具體什么時候去香港,還早著嘞!” 方遠三言兩語地將幾個鬧騰的小鬼安撫好。仿佛剛剛的尷尬沒發(fā)生過一般,大家伙又繼續(xù)樂呵呵地看煙火。 夜深人靜,尤曉鶯在床頭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心里有些堵。這些年同哥嫂住在一個屋檐下,她自問對家里人不薄,從不吝嗇。哪怕是方遠出差給彥彥帶回來的玩具零食,她都會想著勻出幾份給娘家的侄男侄女。三個嫂嫂張口要護膚品,她也痛快地托馮露寄來,花費都是自己掏腰包。她始終覺得他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妹、一家人,談錢傷感情,可時間久了,是不是在下一輩眼里她這個姑姑就是個耳根子軟、有求必應的冤大頭呢? “怎么睡不著,心里不痛快啦!”看煙花時,方遠就察覺到妻子的情緒低落了。這種滋味他深有體會,你越是把血緣之情看得重要,就越容易受到來自親人的傷害。他們把你的付出視作理所應當,甚至會變本加厲地要求更多。 回想起與父母最近的一次談話,母親眉眼帶笑提起弟弟方航,他現(xiàn)在在深圳的某家貿(mào)易公司上班,頗受老板器重,可謂順風順水。如今也算站穩(wěn)了腳跟,他打算年后就把父母接過到深圳……如果僅是這些,自己做哥哥理該感到欣慰,畢竟最浮躁的弟弟變踏實了??赡赣H話風一轉(zhuǎn),提到方航一個人打拼多么艱辛,在外面這些年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為了節(jié)約點錢湊合住在地下室里,方父要真跟過去,他那傷腿可受不了地下室的潮濕云云。 當著父母的面,方遠一直壓著火氣。他早聽相熟的暗示過,父母隔幾個月就會匯些錢到深圳,究竟寄給誰的不言而喻。自家有多少家底方遠心知肚明,父母早年還年輕力壯時就沒有攢下什么私房。這些年是他掏錢為父母翻新舊屋,按月孝敬父母生活費,落在他們口里還不如小兒子寄回家的一堆零碎貼心。父母拿他與阿茹的孝敬貼補小兒子是他們的自由,他也沒法管。但母親一個電話打到鄰市的大妹家里當著妹婿的面,讓阿茹借錢給小兒子買房子是什么意思?阿茹才剛懷孕,婚后還一直住在婆家看公婆臉色行事呢! “恩,有點膈應?!蹦X袋蒙在被子里,尤曉鶯聲音悶悶的,她在反省,自己一開始把兄弟姊妹拴在一起的想法太一廂情愿了??赡茏约恒@牛角尖了,但她也不是沒見識過三個嫂嫂妯娌間的機鋒暗戰(zhàn);當面討好,背地里說自己酸話的事,她也撞見幾回。明明是一家人,和善的面具下卻都有各自的算計。這些她知曉卻不去理會,不是她麻木,只是看在父母的情面上,懶得跟他們斤斤計較,但今天連看著長大的侄女都學有樣學樣了,纏著自己要這要那! “誰惹你不開心了,離他們遠點不就的了?!泵髅嫔戏竭h這話是在安慰老婆,其實也是在說服自己。父母現(xiàn)在這樣攪合得大妹一家不得安生,還不如就如了他們的意,他們想去深圳跟著小兒子過日子,就讓他們?nèi)グ桑?/br> “大家都住在一起,意思有什么近的、遠的……”說著說著,尤曉鶯就覺著不對勁,一下掀開被角,轉(zhuǎn)身對方遠怒目而視,“你說清楚,這話是什么意思?” 方遠好脾氣地換著尤曉鶯的腰,“你還記得四月份公司開盤的商品房嗎?” 尤曉鶯有些印象,幾年前遠鷹在清江西岸圈了一片荒地,隨著市區(qū)的西遷以及順應居民的住房剛需,前年公司就著手開發(fā)的商品樓。一經(jīng)推向市場就大受追捧,半個月之內(nèi)就賣空了。 “那個小區(qū)地段不錯,所以開盤時我就留了兩套,本來準備以后在市里有個落腳的地方。上個月就已經(jīng)裝修好了,家具電器什么都有,帶兩身衣服就可以搬進去?!狈竭h翻身下床,從床頭柜的抽屜里取出一串鑰匙交道尤曉鶯手里。 鑰匙捏在手心,硌得尤曉鶯生疼,好一會兒才明白方遠的意圖,“你的意思是搬出去???”這念頭一升起,尤曉鶯豁然開朗。對呀,兒女終將長大,會有脫離父母獨立生活的一天,她貪戀著父母的安撫,就必須忍受著與姑嫂處得不自在的受閑氣嗎?安縣畢竟太小了,前年遠鷹的總公司就遷到了市區(qū)尋求發(fā)展,如今方遠每個月要在青山與安縣之間跑十幾趟。看他這樣來回辛苦折騰了,自己又有什么好執(zhí)著的呢?難道他們一家三口選擇搬出去住,父母就不是自己的父母了嗎? “下學期你們學校大部分師資不是計劃要遷到市里嘛。我到過新校區(qū),那里距離這個小區(qū)只要十分鐘車程,以后我接送你和彥彥上下學也方便?!狈竭h見尤曉鶯沉默以為她是在猶豫,又再接再厲到。 尤曉鶯嬌嗔地斜了他一眼,“你行啊,趁我不知道的時候還在外面安了家!說,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方遠一般不愛同人玩心眼,可他要是算計起來,十個尤曉鶯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方遠嘿嘿笑,“我就是不提前說,下半年你還是得搬。不然,隔兩天就青山安縣來回跑,你受得了?” 新學期開學的前一個星期,尤曉鶯就開始張羅著搬家。 她事先到新居考察過,一百三來平的四居室,他們一家三口住剛好,臥室、書房、房間里的各個角落,方遠都布置得井井有條。特別是彥彥的小臥室,滿屋子都是粉紅色,完完全全滿足了小丫頭的公主夢,一進屋就撲到粉嫩的小床上高興地直打滾。 正如方遠說的那樣,尤曉鶯只收拾一些用慣了的日用品及衣物,放在汽車的后備箱與后座里,輕裝啟程。 尤曉鶯在父母面前準備了一套說辭,兩位長輩也對他們年輕人打拼事業(yè)的心情表示理解與支持。可方遠發(fā)動汽車的時候,尤母還是追出門來,送了又送,不住地叮囑尤曉鶯在外好好照顧身體,有空就回家看看。連尤父都跟出來對方遠囑咐了幾句,那場面跟生離死別一般。 前世今生,這還是尤曉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離開父母的懷抱。尤曉鶯眼眶微澀,但還是在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爸媽,不弄得我好像出遠門多久不回來嘛,市區(qū)離安縣多進,方遠開車路上也就一個多小時。我們平常還是會帶彥彥回來過周末的。再說,你們要是想我了,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你隨時一個電話,我馬上就回家!” 尤父道:“曉鶯,你要記得這里永遠是你的家,家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恩——”尤曉鶯強忍著淚水點頭,又低頭對女兒道,“來,彥彥跟外公外婆說再見。” “外公再見,外婆再見,彥彥一放假就回來看你們?!?/br> 尤母輕輕外孫女的小臉蛋,“彥彥乖?!?/br> “爸媽,你們放心吧,曉鶯和彥彥我會照顧好的?!狈竭h攬著妻女對岳父母作出屬于男人的承諾。 一家三口上車。一直注視著后車鏡里站在家門口目送的父母親,汽車快要駛出巷子口的時候,尤曉鶯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 方遠坐在駕駛座,目視前方,一只手卻悄悄握住妻子了的手。尤曉鶯懷里的彥彥也抬起小手為她拭淚,軟軟道,“mama,別哭!” “mama,沒哭。是灰塵落進眼睛了。” “那彥彥幫mama呼呼,好不好?!毙⊙绢^立刻鼓起了粉嫩的腮幫。 “好——” 車輪飛轉(zhuǎn),熟悉地街景在車窗里倒退,帶著這一家三口通往一個嶄新的天地…… ☆、第8章 .22 這幾年,學校里最早那撥返聘的元老都相繼退休回家含飴弄孫、安度晚年了。跟隨尤曉鶯到市里新校區(qū)任教的大多是青壯教師。安縣的重擔也在新學期正式移交給魏海,他將作為明橋小學安縣校區(qū)新的校長。 咋到新環(huán)境,新的問題更是層出不窮。不僅疲于應付地方各級領(lǐng)導的視察,各種各樣的難題也接踵而來,尤曉鶯每天過得忙碌而充實。 “篤篤——” 尤曉鶯頭也沒抬,神思專注在最近一次教務會議的總結(jié)文件上,“請進——” “校長,市里的考察團來了,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來人是夏文文,小姑娘剛走馬上任成為新校區(qū)的教務主任??梢哉f整個校區(qū)都是新鮮血液,充斥著年輕人的活力與朝氣。 摘下度數(shù)不高的眼鏡,尤曉鶯按了幾下脹痛的眉心,“不是安排了你和劉堯配合接待嗎?”自從校區(qū)搬遷到市里,各種規(guī)模的考察團,有時是市縣區(qū)的各路官員,有時是慕名而來取經(jīng)的臨近小學。學校一年光是接待就不下幾十撥,早就習以為常了。劉堯是學校教研組的青年骨干,夏文文對學校的各方面也是了如指掌,接待工作交給他們倆,尤曉鶯很放心。 “可考察團的領(lǐng)導指名道姓要你陪同?!?/br> “還有這事?”尤曉鶯滿心疑惑地起身出了辦公室,夏文文落后半步跟了上去。 行至走廊時,站在三樓遠遠望去能將大門口的情形一覽無余。尤曉鶯腳步一頓,眼睛微瞇,她留意到常與學校打交道的市教育局實權(quán)張副局長都在隨行人員的第三排的位置,落后最前面的三人兩三步的距離。以官場上的論資排輩看來,這次考察團的陣仗不小呀,也不知道領(lǐng)頭的三人是什么來路! 一行考察人員正迎面走來,談笑風生。打頭的三人里還有一名年輕女子,初時尤曉鶯只以為她是秘書一類隨行人員也沒太在意。待一走進,目光逡巡在女子秀美的五官上,尤曉鶯不禁瞳孔一縮,幾乎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花了眼。怎么會是她?眉目依稀還有幾分記憶里的模樣,但女子的高雅氣質(zhì)與價值不菲的穿戴上,尤曉鶯又有些不確定了。這大千世界,人有相似、物有相仿,應該只是長相相似吧!算算她也有十來年沒聽到那人的音訊了,不會這么巧和吧? 腦中思緒不斷,尤曉鶯適時地露出了社交性質(zhì)的熱情笑容。便見相熟的張局長跨步而出,語氣恭敬對前排的三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明橋的校長,尤曉鶯尤校長!這所小學就是她一手創(chuàng)辦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