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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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幽頭低得更低,更加的無措。良久,沒有聽到水清漪的響動,偷偷的看著她,水潤的眸子閃過慌亂,卻又有一絲的倔強?!癹iejie,幽兒餓?!?/br> 水清漪紅唇微啟,忽而頓住。莫寅的神色,因他這句話,變得微妙。一雙陰邪的眸子里,瞬息萬變。 “你先回去?!彼邃羰栈匾暰€,低聲問道:“記得路么?” 龍幽委屈的搖頭。 “水小姐,這位是?”莫寅聲音低沉,眸光探究的盯著水清漪,又淡淡的掃過龍幽,深色莫名。 “一個遠房表弟。”水清漪素手撫摸著他滑膩的青絲道:“這孩子自小就燒壞了腦子,家里四處求醫(yī),卻沒有半點起效??汕皫讉€月里,忽而會說話認人了。他父母有了希望,送到帝京想請求太醫(yī)給醫(yī)治一番?!闭f到最后,水清漪低嘆了一聲:“小時候在母親那兒倒是見過一回,那時口齒伶俐,都說樣貌長得好,日后有出息。如今這般模樣,倒是可惜了。” 莫寅眼底的邪氣更盛,如一團化不去的濃墨,越發(fā)的深沉。忽而,開口笑道:“確實惋惜。” 龍幽突然氣息一變,將手中的碟子砸在莫寅身上。 莫寅神色微變,腳步一錯,避開碟子。糕點卻砸在他的額頭上,一個深紫色的血印霎時出現(xiàn)。 水清漪捏緊了娟帕,面色猶自鎮(zhèn)定,可心里卻是掀起了驚天駭浪。 “jiejie。”龍幽輕輕的扯動水清漪的衣袖,清澈干凈的眸子里,再不復方才的戾氣。無辜而執(zhí)拗的說道:“他,該打!” 水清漪眼皮子一跳,歉疚的看向莫寅。他頭上的紫印仿佛充血一般,慢慢的腫脹成一個包,暗紅的血液緩緩的滲出。眸光微閃,命丫鬟地上干凈的娟帕:“莫公子,他只是個孩子,你莫要與他計較?!毙睦飬s認為他極為暴戾,鐵鏈能鎖住么? 莫寅渾身散發(fā)出的煞氣,一瞬便斂去??粗堄牡哪抗?,驚懼、敬畏、怨恨交織。伸手摸了摸額頭,無所謂的說道:“不妨事。”頓了頓,笑道:“只是個……孩子。” 將小幾上的楠木盒拿在手中,遞給一旁的丫鬟,對水清漪道:“這個才是姨奶奶準備送給你的禮物,當時我的寵妾誤以為是給她準備的,便帶回了屋子。昨日里她把玩著里頭的物件,恰好被姨奶奶瞧著了。” 水清漪為難的說道:“很不巧,莫姨奶奶送來的楠木盒,里頭的東西太過貴重。我屋子里放著極不安全,便已經(jīng)送出去了做人情。”從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擱置在小幾上:“這是我的小小心意?!?/br> 莫寅斜睨了錦盒,低聲笑道:“水小姐客氣了?!?/br> “你若無事,我便先退下?!彼邃粑⑽⒁恍?,后退了一步,轉(zhuǎn)身帶著龍幽離開。 莫寅目光深沉的望著水清漪的背影,忽而開口道:“在下今日來,還有一事與水小姐相商。” 水清漪挑眉,示意他繼續(xù)。 莫寅看了眼水遠琪,水遠琪神色不變,轉(zhuǎn)身離開。 “永盛坊商鋪全都被水小姐收購,有一些陸續(xù)開始經(jīng)營,但是西邊的那一排卻毫無動靜。莫某有個提議,咱們可以合作?!蹦讲娇拷邃簦堄母蓛羟宄旱捻永?,逐漸蓄滿了戾氣,如一頭蟄伏的雄獅,兇狠的盯著莫寅。 莫寅腳步一滯,停頓住。 水清漪茫然的說道:“莫公子說什么呢?我一個女子,怎得在外經(jīng)商?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誤會不成?” 莫寅見水清漪不承認,眸子里閃過晦暗的光芒,呵呵笑道:“水小姐見諒,莫某隨口說說罷了。”說罷,從袖中掏出一張宣紙:“這是莫家酒樓的配方,莫某覺得,水小姐需要?!?/br> 水清漪眸光微閃,上面寫的正是火鍋配方。 心中微動,看著他的手一動不動,將配方展開。睨了幾眼,婉拒道:“多謝莫公子一番好意,我怕是用不上?!?/br> 莫寅也不堅持,收回懷中,便告辭離開。 水清漪朝后院走去,龍幽默默的跟在身后,保持了幾步遠的距離。 到了大夫人的院子里,恰巧李mama端著湯盅從小廚房過來,看到水清漪眼角堆滿了笑意。在瞥到水清漪身后的人時,微微一怔,笑著說道:“小姐,夫人方才還在念叨著你,看看你昨日可有被驚擾到。老奴見夫人身子不好,便阻擾了。您今兒個倒是過來了,夫人這提著的心該要落下了?!?/br> “有勞李mama了?!彼邃魷\笑著走進屋子,大夫人正在繡小孩子的肚兜,上面的福字繡了三分之一,將要完工。 “夫人,小姐來看您了?!崩頼ama將湯盅擱在大夫人的桌子上,舀出一碗雞湯,散熱了放在大夫人面前,收走她手中的針線。 “母親,昨日里那些人可有擾了您清靜?”水清漪在大夫人對面坐下,接著大夫人的活兒,給另外一個虎頭帽繡眼珠兒。 大夫人溫柔一笑,見到龍幽磨蹭到水清漪的身側(cè),眉一皺:“清兒,他是……” “母親,我想要留下他。您若相信我,便什么都別問,旁人若是說起,您就說他是清兒的遠房表弟。”水清漪神色嚴肅,毫不躲閃的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忽而笑了:“你這傻孩子,要留下他也不是不可。只是,莫要靠得太近。” 水清漪見大夫人高興,心里很歡喜,大夫人終究沒有讓她失望。對她算是極為的信任了! 說了一會子話,大夫人叮囑了她一些為婦之道,又教了一些為人處事,輕嘆道:“當初你不與我交心,便也沒有認真的教過你一些東西。倒是你自個爭氣,琴棋書畫學得樣樣精細。在東齊國除了皇室,就數(shù)王府了門第高。里頭的規(guī)矩怕是極大,我就擔心你如今的性子,會吃了大虧?!闭f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龍幽。 水清漪學了女戒,自然明白。可心底到底是沒有從小灌輸這種禮教的人看得重。 “母親,清兒知曉?!彼邃粜牟辉谘傻恼f道。 大夫人輕嘆,臨門抱佛腳,哪里敵得過十幾年的生活習俗?她是親自去小漁村相看她的,那里的習俗,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極為的窮困,基本都是靠捕魚為生。男子劃船出海打漁,女子便在家耕種,cao持家務(wù)。若是喪偶的女子,為了拉扯孩子,也得咬牙出海打漁。若是不能上海,只有靠織漁網(wǎng)。 而她那個時候到了漁村,她并不在茅草搭建的屋子。打聽了才知道她跟著人出海打漁,那夜她便在茅草屋住下,卻遇到了暴風雨。呼嘯的風聲中,茅草屋搖搖欲墜,雨水如注的漏進屋子里,被褥被淋濕,根本不能睡。濕冷的海風無孔不入,她無法適應。 到了第二日下午才遇見她,從海上回來。渾身濕透,袖子挽到手臂上,褲腳一高一低。身上皺巴巴打滿補丁的衣衫上,一搓便掉下粗鹽粒子。滿頭都是,一片花白。 當時她便覺得這個絕對不可能是清兒,打消了心思,但是看到她純凈的笑容,一時便怔住,跟著她進了屋子,收惙著被雨水浸泡為數(shù)不多的家什。幾個打著赤膊的男子,只穿著一條褲子,提著一籃子魚進來,大夫人嚇得背轉(zhuǎn)了身子。待人走后,才問道:“你怎得穿成這樣?不怕敗壞清譽?”當看到她眼底的茫然時,大夫人意識到她說錯了話。 可下一刻,她卻說道:“夫人,我們這里都是這樣穿,方便干活賺錢糊口?!?/br> 大夫人聽后,竟有些面紅耳赤。不一會兒,便說出了自己的目地,她兩眼的亮光暗了下去,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道:“我還以為您是我母親,來接我回家呢。” 大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心里有些酸澀??粗帐案蓛舻哪?,想要帶她回府。卻遭到拒絕,直到晚上村里傳來悲慟的哭聲。昨日里出海的人,遭到了暴風雨,在海上喪生了。她坐了一晚上,眼圈發(fā)紅的找到她,小聲的說道:“您真的不是我母親么?那為什么我們那么像?……我和你們走?!?/br> “為什么?” “可能我父母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找不到我了,那我就自己去找他們?!?/br> 大夫人眉心微皺,想要說什么,看著她無聲的說了幾個字,她看懂了,想到了自己女兒去世時對世間的眷念不舍,便咽下了到嘴的話。 我想要活著。 或許沒有海難身亡的幾個人,她不會隨著自己回侯府罷。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的大夫人忽而心生感觸,撫摸著水清漪的面頰,她們長得這樣相似,就是緣分,老天爺對她的補償。 她剛剛?cè)敫€是極為的依賴自己,卻不知何時,漸漸的疏離。好在她們修復了關(guān)系。 水清漪感受到臉上的溫軟,心里一陣熨貼?!芭畠簳斏鳌!?/br> 大夫人欣慰的笑了,看了眼龍幽,待水清漪嫁到王府,這些男子自然就遠離了。 從大夫人的院子里出來,水清漪停頓住步子,回頭望著亦步亦趨跟隨在身后的人。帶著他去了屋子,繡橘將準備好的鎖鏈鎖著他的手腕。鐵鏈的另一端,綁著屋內(nèi)的基柱上。 龍幽看了眼手腕上的鐵鏈,眼底有著好奇,在地上敲打了幾下,發(fā)出‘嘩啦’的聲音。手臂驀地一張,鐵鏈斷裂。 水清漪離開的步子一頓,怔怔的看著他捏碎了手腕上的手銬。 “jiejie,不好玩?!饼堄难郯桶偷耐邃簦稚吓踔殒?。 “……” “jiejie?”龍幽無辜的看著水清漪,拿著另外半截完好無缺的鐵鏈,朝手臂上繞,天真的笑道:“好了,jiejie,不氣?!?/br> 水清漪深吸了一口氣,示意繡橘拿著鐵鏈在他的雙腕上纏繞幾圈鎖住,然后蹲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沒有讓人打開鎖,你不許自己打開?!?/br> 龍幽點了點頭。 水清漪嘴角微揚,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水清漪將火鍋的配料寫了下來,然后從床底下揪出藏著的雪貂,將錦囊綁在它的脖子上,摸了摸它的腦袋:“給你主子送去?!?/br> 雪貂‘吱吱’兩聲,電閃般離開。 日子平靜的過去了,莫家那邊毫無消息。水清漪手指毫無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子,皺眉凝思。 龍幽留下的珠寶,都是極為精美華貴,極受女子喜愛。皇宮里的刻印,她讓牧蘭拿著去溶了。沒有見過皇宮里的東西,他們自然不會知道那是宮里頭的東西,定會佩戴。而若當真是他們將皇宮里的消息偷出來,陷害了她,那么便不會有動靜。 而如今,沒有絲毫風吹草動,難不成當真是莫家構(gòu)陷她? 就在這時,繡橘神色凝重的掀簾進來:“小姐,奴婢方才將布料送到夫人院子里,聽到鎮(zhèn)國公府里有人來傳遞口信。喬常在趁皇上例行去她的宮殿,點燃了迷/魂香,偷走了皇上隨身攜帶的國庫鑰匙,偷竊了國庫?!?/br> “哦?”水清漪詫異的挑眉。 “聽說是她偷了幾樣珠寶,怕被人識出來,便熔了刻印,換了其他的字眼。當時被皇貴妃給識出來了,當場綁了審問,她還不肯松口,說是從珠寶閣買的。當真是個蠢的,宮里的細軟內(nèi)務(wù)府都是有登記,失竊的自然也清點了一番。宮里頭的東西,外邊自然沒有,一對上名號,喬常在當即就傻愣著。”繡橘忍不住的幸災樂禍,活該! “什么字眼?”水清漪心底咯噔一下,難道這些珠寶沒有入莫姨奶奶的手?被莫寅轉(zhuǎn)手送進宮? “多寶閣?!?/br> 水清漪一怔,當真是。據(jù)她了解,喬夢語因為毀了容貌,并不受皇帝的待見。莫寅為何要陷害喬夢語?若是要連累鎮(zhèn)國公府,可這罪名只扣在喬夢語的頭上。 沒有等她多想,冷傲倏忽出現(xiàn)在水清漪的屋子里,冷聲道:“水小姐,永盛坊香料出事,主子不在帝京?!?/br> “出了什么事?”水清漪眸子里閃過暗芒,花千絕不在帝京,永盛坊便出事。怎得那么巧?心里瞬間想到了一個人,沉聲道:“出了什么事?” “孟菲兒買了香料,用了之后,滿臉膿包,如今孟府里的人來討公道?!崩浒令D了頓,繼續(xù)說道:“孟府無懼?!?/br> 水清漪自然知曉孟府成不得氣候,權(quán)相認為孟津?qū)?quán)夜雪賣到了紅樓,命人綁了,削成人棍扔在孟府府前。孟津是孟府唯一的嫡子,被相府明目張膽的弄死,許多官員都拉開與孟府的距離,聲勢大不如前。 可是要憂心這是有人刻意為之。 難道,莫寅是為權(quán)夜雪辦事? 畢竟,她是永盛坊的東家,很隱秘。孟菲兒的事,就怕是拋磚引玉。 繡橘擔憂的說道:“小姐,這件事您斷然不能出面。經(jīng)商是最下等的事,更何況您還是女子,傳出去旁人怕是會瞧不上您。”看了一眼四周道:“三夫人雖然日子過的舒坦,她也就在商賈圈子里吃得開,真正的世家,如何瞧得上眼?再說,靜安王妃極為厭惡商賈,您若暴露身份,在王府怕是會受盡冷眼,日子難過?!?/br> 水清漪知道是這么一回事,但眼下花千絕不在京中,她并沒有信得過的人。 “三夫人?!崩C橘建議道。 水清漪搖頭:“她有自個的產(chǎn)業(yè),這點事兒莫要勞煩她?!笔疽饫浒岭x開,喚出牧蘭,讓她換上一身紗裙:“你當成東家出面?!?/br> 牧蘭看著手中繁縟的紗裙,面部僵硬,看著自己的一身衣裳,冷聲道:“主子,牧蘭這一身并無不妥。” 水清漪搖頭道:“不適合。”看著牧蘭越繃越緊的面龐,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沉聲道:“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 牧蘭嘴角翕動,閃身離開道:“屬下自去領(lǐng)罰?!?/br> 水清漪輕嘆了一聲,看著桌子上紫色的紗裙,道:“繡橘,備馬車?!?/br> …… 永盛坊 孟菲兒戴著斗笠,身后跟著一群家仆,手上全都拿著木棍,保護她。 “快叫你們東家滾出來,否則,本小姐就拆了這永盛坊!”孟菲兒氣瘋了,都說永盛坊里賣的香料脂粉,都是從西越運過來,比其他的胭脂水粉要略勝一籌。她前幾日便買了去用,打扮著與靜安王府二少爺見面??烧l知她臉上長滿了紅色疹子,請了府醫(yī)吃藥,第二日全都變成膿包。膿包癢得破了幾顆,好了之后居然有一個坑! 掌柜的林嬌連忙安撫道:“孟小姐,東家待會便來了?!?/br> 孟菲兒手中的棍子揮舞出去,將柜子里的香料壇子打破,香味霎時溢滿室,濃郁清雅,并沒有因為量多而刺鼻。 “本小姐已經(jīng)等了半個時辰,再等一刻鐘,便莫要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抓你下大獄!”孟菲兒素來嬌縱慣了,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來討公道卻遭受怠慢,怎得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林嬌看了撒一地的香料,心疼的說道:“這香料脂粉并不只有孟小姐買了,旁人也是用過,沒有出現(xiàn)問題,偏就孟小姐有事,可是吃了什么需要忌口的食物?” 林嬌說的客氣,可聽到孟菲兒的耳朵里,卻是另外一種意思。暗指她吃壞了東西,誣陷永盛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