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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選夫記之侯門長媳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而后牧蘭見她倒地,便從內(nèi)務(wù)府拿了一支鳳釵出來,可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枕頭高低不平,掀開一看,有著意外的收獲,一并給送了過去。

    幸而,玉媚兮的手段,沒有令她失望。

    “主子不怕她知道么?”牧蘭有些詫異。

    “她知不知都不妨事,我和她之間也不會輕易的善了?!彼邃魮崞剿?,淡漠的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

    牧蘭卻不太樂觀,冰冷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凝重:“方才那女子進(jìn)來的時候,腳步輕盈,顯然是會武。而她是左手。”

    ‘轟’的一聲,水清漪腦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殺害龍幽的是玉媚兮?

    她怎么會知道龍幽的存在?不!或者是說她怎會知曉龍幽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似乎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大膽的推測國庫失竊恐怕是玉媚兮所為,為的就是要陷害她,順便揪出龍幽。可這一切卻被她的棋子喬夢語給毀了,安排莫寅借莫家姨奶奶的手送給她。倘若偷偷的塞進(jìn)她的府中,或許她會中計,可偏偏是與水玉蓮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

    她自然會提防!

    事情敗露后,總該有個人替死。而喬夢語便被推了出來,因?yàn)樗龑τ谟衩馁鈦碚f毫無用處。留著還會給她爭寵!但事情總有意外,喬夢語懷孕了,才活了下來。但玉媚兮心狠手辣,又生性霸道,遭到喬夢語的詛咒與皇后之位的威脅,只得利落的除掉喬夢語。

    方才一到府上,就聽到牧蘭回稟:“主子,鎮(zhèn)國公府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噬险诔两F妃有孕的喜悅中,并沒有惱貴妃動用私刑。鎮(zhèn)國公府問罪之時,皇上庇護(hù)貴妃,只草率的說喬夢語不甘寂寞,與人私通。在她的寢宮里發(fā)現(xiàn)了未燃盡的催情香,鎮(zhèn)國公府里的人無話辯駁,認(rèn)了這罪名?!?/br>
    水清漪搖了搖頭,鎮(zhèn)國公府里不罷休又能如何?‘證據(jù)確鑿’,那些催情香確實(shí)是出自喬夢語的手,只不過是陷害她,而不是留給喬夢語她自己罷了。

    眼底閃過一抹狐疑:玉媚兮當(dāng)真有孕?還是,她的手段之一罷了?

    “你將這件事去告訴母親,江氏若來了,什么都不要應(yīng),只管安慰便是。”水清漪留下這句話,回了院子,換下了一身衣裳。

    繡橘給水清漪卸下頭上的珠釵,將府中發(fā)生的事說給她聽:“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將藥罐子放了回去。見您沒有發(fā)作,二夫人又命丫鬟去熬藥。趁著她走開,奴婢在半夏里放了一味烏頭,當(dāng)即就中了毒,卻不知為何她渾身散發(fā)出惡臭味,二老爺嫌棄她晦氣,立即吩咐人將她移到了偏院?!?/br>
    “哦?可有人看管?”水清漪詫異的挑眉,效果比想的要好一點(diǎn)。

    “沒有,只是讓人吩咐準(zhǔn)備一日三餐和藥,其余并無人伺候?!崩C橘覺得這是個機(jī)會。

    水清漪同樣認(rèn)為,嘴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起身去休憩。

    夜色沉沉,彎月如鉤。

    整個侯府,萬籟俱寂。

    水清漪領(lǐng)著牧蘭與牧風(fēng)兩個人去了權(quán)夜雪所在的偏院,長久疏于打理,里頭雜草齊腰,只在中間開辟了一條小路。

    牧蘭攙扶著水清漪走了進(jìn)去,一股霉臭味撲鼻,水清漪皺了皺眉,推開門進(jìn)去。

    一直被疼痛折磨的權(quán)夜雪,聽到開門聲,警醒的望著門口。就著月光,看到是水清漪,面色驟然一變,朝床腳縮去。

    水清漪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緊緊捏成拳的手,微微淺笑:“很痛?”

    權(quán)夜雪臉色慘白,拼命的甩頭。

    “你別急,只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給你解藥。順便,通知相爺接你回去?”水清漪溫婉的笑著,笑得一臉的真誠。

    “不……不……”權(quán)夜雪嚇得語無倫次,她不相信水清漪發(fā)現(xiàn)她要毒死她,還會好心的放過自己。

    “你不是主謀,我憐憫你是受害者。只要你交代,是誰叫你嫁入侯府,我就放你走?!彼邃粽T惑著權(quán)夜雪,知道她心底最渴望的就是離開侯府:“你看,你如今不人不鬼,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若是那人知曉你的狀況,怕你被屈打成招,早先滅口豈不白白喪命?你父親是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這樣的年輕,還有許多的富貴來不及享受,難道你不眷念么?為了毫不相干的人,葬送了性命……或者在這里自生自滅,當(dāng)真甘心么?”

    權(quán)夜雪被水清漪這些話,挑起了心底深藏的*,眼底蓄滿了濃烈的不甘:“不……我不要……我要出去……”

    “是誰?”水清漪循循善誘。

    權(quán)夜雪突然驚蟄了一般,整個人像是撥開了迷霧,醒過神來,看著笑得一臉柔意的水清漪,冷笑道:“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在陰曹地府等著,等著他給我報仇!”

    水清漪見這一招無用,也便起了身,理了理裙擺,再次詢問道:“當(dāng)真不說?”

    權(quán)夜雪冷聲道:“你別白費(fèi)功夫,就算是死,我還有你墊背?!毙Φ酶裢獾年幧}人。

    水清漪眸光微變,示意牧蘭將她捆綁起來,好心的提醒道:“本來念著多年的情份,我想要給你一個痛快??赡悴活I(lǐng)情,而我又不想殺了你,便只好委屈你?!?/br>
    牧蘭將壺中燒的guntang的沸水,倒在了她的后背上,霎時間,凄厲的慘叫沖破屋頂,盤旋在水清漪的耳邊不散。

    輕薄的衣裳,緊緊的貼在權(quán)夜雪的后背上,散發(fā)著熱氣。

    “記起來了么?”水清漪再次問道。

    權(quán)夜雪貝齒咬破了唇瓣,依舊閉口不說。

    牧蘭拿著布,將冷水淋在她的臉上。

    “啊啊啊——”

    權(quán)夜雪的感官還殘留在后背的痛楚上,又嘗受到了溺斃的感覺,雙重的恐懼使她閉上眼尖銳凄厲的叫喊,最后卻是一個字也喊不出來。聲音嘶啞,顯然是被她喊傷了喉嚨。

    “你不說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還活著,我自是能知道?!彼邃艚议_紗布,她慘白的臉,指尖刮著她的臉頰道:“我將牛皮紙蓋在你的臉上,澆上沸水,然后將你整塊臉皮拓下來,易容在旁人臉上,頂替你的身份。你說,這個法子可好?”

    權(quán)夜雪心里頭狂跳如擂,想想便有剝皮刮rou的痛楚,嚇得昏厥了過去。

    “主子,接下來怎么辦?”牧蘭沒有想到權(quán)夜雪這般不禁嚇。

    “暫且先留著?!彼邃艨戳搜蹤?quán)夜雪,轉(zhuǎn)身離開。

    屋子里,又恢復(fù)了寂靜。只有外面風(fēng)吹草動的聲音,還有荒廢的屋子里窸窸窣窣動物爬行的聲音。

    權(quán)夜雪感受到有耗子在咬她的手指,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爬坐起來。撕扯到背后的燙傷,面色扭曲。支撐著一只手,便看到眼前出現(xiàn)一雙繡銀絲騰云的黑色靴子,眼底驟然閃過驚喜,抓住他的錦袍,啞著嗓音道:“救我,你快救救我。我不要留在這里,我會被水清漪那個賤人給害死!”

    來人一襲寬大的黑色斗篷,裹得密不透風(fēng),只露出的半截手指,蒼白的似不見天日。

    “她來審問我,我什么也沒有說。我給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現(xiàn)在立即兌現(xiàn)諾言,我不要得到花千絕,我要你殺了她!馬上殺了她!”說著,權(quán)夜雪搖著頭,喃喃的說道:“不,不,死了太便宜她了,你抓了她交給我父親,把她扔到軍營里當(dāng)軍/妓,我要把自己受的罪,千百遍的加諸在她的身上?!?/br>
    來人依舊不發(fā)一言,詭異的氣息,立即讓權(quán)夜雪從癲狂中清醒了一點(diǎn),發(fā)瘋的說道:“你不舍得?就算你不舍得,只要我死了,我留下的信就會落在我父親的手中。那個賤人,也休要好過!”只是可惜了,她不能親手對付水清漪,親眼看著她卑賤到塵埃。

    對!

    還有花千絕。

    她要他一同看著他喜歡的賤人,一雙手被千人枕,朱唇萬人嘗!

    來人墨袍微動,抬著金貴的靴子,輾踩在她的胸口。將她踹倒在地,落在她的喉嚨,力道慢慢的加重。

    “你不能殺了我,不能……”權(quán)夜雪大驚失色,沒有想到他當(dāng)真對自己下了殺心,瞪圓了眼睛,大聲喊道:“外頭有人,你殺我,我就喊你的名字。相信那賤人的兩個會武功的手下,能夠聽見?!?/br>
    喉嚨處的腳一松,權(quán)夜雪緊繃著的身軀漸漸松了下來。下一刻,喉嚨被重重的踩在地上,只要他稍一輾轉(zhuǎn),便會斷成兩截。瞬間,呼吸困難,權(quán)夜雪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腳。動唇想要喊出聲,卻發(fā)不出一個音。

    漆黑的屋子,霎時一道白晝的光閃過。黑衣人揮舞著斗篷,“叮——”的一聲,暗器落入炕上。

    牧風(fēng)閃身出現(xiàn),黑衣人看了權(quán)夜雪一眼,腳一轉(zhuǎn),‘咔嚓’一聲,脖子一轉(zhuǎn),便軟軟的扭頭側(cè)到了一邊,斷了氣。黑衣人飛躍出屋子,轉(zhuǎn)瞬消失在天際。

    牧風(fēng)窮追不舍。

    水清漪進(jìn)了屋子,看著眼睛睜圓的權(quán)夜雪。在她的身側(cè)蹲下,合上了她的眼皮。終究是晚了一步,這或許就是命。

    他們沒有離開,一直沒有動靜。是牧風(fēng)看出了草里有異動,里頭有人。且怕是武功很高,察覺到他們沒有走,便沒有出現(xiàn),適才離得遠(yuǎn)了些。直到聽見權(quán)夜雪的嘶喊聲,他們立即趕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

    看到她緊緊捏著的手心,扳開她的掌心,一塊撕下來的碎布。摩挲著手心的布料,眼底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態(tài)。

    看著原本叫囂的權(quán)夜雪,了無生氣的躺著。水清漪一陣惆悵,當(dāng)初與她相識在斗琴大會,她的出生讓她虛榮心極強(qiáng),只因自己奪了她的風(fēng)頭,便結(jié)下了仇怨。后來因?yàn)榛ㄇЫ^,處處與自己為難。

    而今,淪為旁人的棋子,也是為了花千絕。

    當(dāng)初她本以為權(quán)夜雪只是為了報復(fù)她,才一意孤行的嫁進(jìn)侯府。直到她在自己的藥里下毒,然后查出來,她吩咐丫鬟去的那個藥鋪有問題。隨后,又抓住了那個丫鬟,將權(quán)夜雪給的銀票搜了出來,果然她將暗號寫在上面?zhèn)鬟f出去。

    眼底有著凄清,人一旦被情迷了眼,越是得不到,便越是難以清醒,偏執(zhí)到喪失所有的理智,也不愿松手。

    “將她葬了。”水清漪起身,緩緩的離開。

    牧蘭一怔:“她若是憑空消失,怕是不好。”

    水清漪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若是放在這里,老夫人與二老爺若是顧忌相爺,就會扔到亂葬崗,并不會給她安息。若是沒有腦子,斷然會將權(quán)夜雪的丑事宣揚(yáng)出去,威脅相爺換取名利。而他們大房沒有與二房分開,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二人送了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制造她逃走的情形?!彼邃魝?cè)目最后看了權(quán)夜雪一眼,想著不知前世他們被砍頭后,是被埋了,還是集體被扔在亂葬崗暴尸荒野?

    搖了搖頭,甩掉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回到屋子里,將從權(quán)夜雪手中拿著的那塊布,放在桌子上,看著怔怔的出神。

    “叩叩——”

    門扉敲響,拉回了水清漪的思緒。

    “進(jìn)來。”將桌子上的布收回了袖中,就見水玉蓮?fù)崎T而入。眉頭輕皺,卻是沒有多說什么。

    “jiejie,這么晚叨擾你了?!彼裆徱荒樓敢?,在水清漪的對面坐下,一雙水眸笑如彎月道:“婚期一日一日的近了,到時候我要隨著jiejie一同嫁入王府,心里頭就緊張的輾轉(zhuǎn)難以成眠。方才做了噩夢,聽到府里有凄厲的叫喊聲,便再也睡不著。心里想著jiejie怕是比蓮兒更加心焦,所以便來瞧瞧,說一會子話?!?/br>
    水清漪扯出一抹淡笑:“你是害怕一個人睡,來這想與我同睡吧?!毙睦锖芾郏瑫呵也幌氩聹y水玉蓮的心思目地。

    水玉蓮似乎被戳到了小心思,臉色羞紅,嬌嗔道:“才不是,jiejie莫要取笑。雖然你是我jiejie,嫁到了王府你就是世子妃,身份尊貴,而蓮兒卻是去照料你。可沒有做過粗活,怕照料不當(dāng)?!?/br>
    水清漪明白她話里頭的意思,在暗示自己提了她的身份。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搭話。

    水玉蓮咬緊了唇瓣,低聲道:“祖母挑選了兩個美人兒,今日蓮兒去請安,鎮(zhèn)國公府也送來了幾個給母親挑選,母親留下了一個,自己也安排了一個,都是各有風(fēng)情的陪嫁。jiejie,都還有半個月,您心里頭得有數(shù),那些人終究不是自己人,隔了心。”

    水清漪臉上染著一抹淡淡的笑,卻不及眼底,欣慰的說道:“你有心了,通房我心里頭有數(shù),必定是自己人?!?/br>
    聞言,水玉蓮舒了口氣。見水清漪望來,訕訕的笑道:“jiejie,我這不是怕您沒有心眼,到時候姐夫被那些狐媚子勾了去?!毖壑樽娱W爍不定,望了眼天色,驚呼道:“呀!都快天亮了,蓮兒與jiejie一道睡,可以么?”

    “嗯。”水清漪頷首。

    翌日

    一大清早醒來,繡橘張羅著水清漪起身,嘴里絮絮叨叨的說道:“今兒一大早,靜安王府便來納采。王妃身旁的桂mama送了宮里的調(diào)教嬤嬤來教您禮儀。正巧您這幾日清閑,到出嫁也沒來得及折騰旁的。”

    水清漪任由繡橘念叨,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突然發(fā)現(xiàn)這輩子有一樣又改變了,她未來的婆母送人來調(diào)教她,不過也是不輕不重的敲打罷了。

    想到重生初見時,總覺的王妃不似看著的和善。經(jīng)過那場夢境,她才知曉王妃不是好相與的人。只是潛意識的想要忘記一些事,連帶著將王妃給忘了。隨著夢境,許多記憶也跟著復(fù)蘇。

    可宮宴的事,無論如何,她也記不起來。

    “jiejie當(dāng)真是好福氣,王妃這是給你臉面。”水玉蓮心里泛酸,暗嘆水清漪的好命。而她只因是個庶出,便天差地別。

    只是,她要依靠水清漪進(jìn)王府的門,也不敢有其他什么小動作。

    斂去眼底復(fù)雜的神色,笑意吟吟的說道:“jiejie,我與你一道學(xué)吧?到時候也不會丟了你的臉面。”

    水清漪心中冷笑,丟她的臉?

    水玉蓮對上水清漪似笑非笑的神色,有些心虛,絞著錦帕不安的說道:“jiejie若是不愿,我便不去就是?!?/br>
    “不妨事,你去也好,我便不會無趣?!彼邃粽f罷,用了膳,便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里。進(jìn)屋的腳一頓,看著老夫人也在,身側(cè)站著一位嬌俏可人的女子。

    只見她年方十七,身材苗條,體態(tài)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烏發(fā)如漆,美目流盼,一顰一笑間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風(fēng)韻。

    “雅雅略讀了一些詩書,平日里做些針線打發(fā)時光?!甭曇羟逄饍?yōu)美,如夜鶯吟唱。

    大夫人臉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夸贊了一句:“清兒若有你一半知事,我都要省心許多?!?/br>
    “表妹聰明活潑,伯母應(yīng)當(dāng)歡喜才是,我母親日日念叨著我若有表妹這般貼心討喜,她就是做夢也給樂醒了。若是與我一般,倒是顯得過于安靜古板?!辈粍勇暽g,又奉承了大夫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