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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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在帝京最繁華的地段,極為的奢華。圍墻有近乎兩米高,正門矗立著華麗威嚴的玉石獅子,左右兩邊各站了兩名佩刀侍衛(wèi),戒備森嚴。 曲明峰因憤怒而額角青筋鼓動,等著侍衛(wèi)通報。 不一會兒,沉重的朱漆鉚釘大門打開,一個侍衛(wèi)出來,恭敬的說道:“曲大人,請隨屬下進來?!鳖I(lǐng)著曲明峰一路到了相府書房。 曲明峰弓身給權(quán)相行禮,慍怒的說道:“相爺,王府簡直欺人太甚!誰人不知曲家是您手下的人?今日竟上府尋茲挑事,羞辱于我。如此也就算了,卻拐彎抹角的將您也給拉扯進來!” 曲明峰想到方才的事,便滿肚子的火氣。那群奴才竟是一副開恩施舍的模樣,將女兒嫁進王府,曲家闔府上下都要感恩戴德的嘴臉?!蕖贿^是個閹人,偏生還妄想娶他的女兒,莫說是嫡女,就算是庶女也休想! 更可恨的是王府擅作主張?zhí)媲覍⑵付Y歸還給鎮(zhèn)國公府,這親事黃了,相爺這邊難以交差,適才急匆匆的趕來。 權(quán)相坐著沒動,端端望著眼前茶湯里沉浮的茶葉,空氣中流轉(zhuǎn)著一抹詭異的氣息。 氣氛緊繃,曲明峰額頭上滲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看了看權(quán)相,沉聲道:“相爺,阮馨她遣人說屬下是您的走狗,您的女兒都只是嫁做他人續(xù)弦,屬下的女兒能嫁進王府,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行了!”權(quán)相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厲聲喝道。此時臉上的表情不甚嚴厲,卻極有震懾力。 曲明峰噤若寒蟬,不敢再多嘴。心里懊惱得恨不能甩自個幾嘴巴子,明知權(quán)夜雪是權(quán)相心里的禁忌,偏生哪壺不開提哪壺! 權(quán)相掃了曲明峰一眼,淡淡的說道:“王府權(quán)勢滔天,在帝京誰人能蓋其鋒芒?進宮覲見皇上,都免去行跪拜之禮,氣焰如此囂狂,不將爾等放進眼底也在情理之中。”話雖是如此說,眼底卻是布滿了陰霾。 曲明峰心一沉,權(quán)相這是要避其鋒芒?又覺哪里不對,權(quán)相素來便與王府不和,雖然是新晉權(quán)貴,卻深得太后器重。當年協(xié)助太后將亂黨清除,暗中收復了一些勢力,順道將自己人安插進朝堂。只府中根基不如王府深厚,勢力卻是旗鼓相當。 想通此節(jié),曲明峰單膝跪在權(quán)相面前:“盛極必衰!王府早已是太后喉中刺,只是苦無王府把柄,適才遲遲未能動手。據(jù)屬下所知,王府并非固若金湯。”臉上云開霧散的露出一抹笑。 “哦?”權(quán)相眼底精芒閃爍。 “玉妃?!?/br> 權(quán)相微微一怔,瞇了瞇眼,不動聲色:“說說看?!?/br> “玉妃是以靜安王妃侄女的名義送進宮,實則是她安插進后宮的眼線??伸o安王妃千算萬算,沒有預料到玉媚兮是個有野心的人。被她捧到高處,便生出了不甘的心思,不想這一輩子受制于人。適才暗中與相爺您合作,想要跳脫王妃的掣肘。可惜是個蠢物,不善謀略。依仗著有您與王妃撐腰,又有皇帝的寵愛,便目中無人,將太后得罪狠了,適才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痹捓镱^不無可惜,只是玉媚兮能夠背叛王妃,又怎得不會對他們陽奉陰違呢?幸好她腹中的孩子未能保住,否則一朝羽翼豐滿,怕是他們的勁敵。 “她如今對王妃是一顆廢棋,對我們卻還是有用的棋子,只要利用得當,王府湮滅不過吹灰之力。”曲明峰眼底閃過一抹狠絕。 “她有何利用價值?”難道玉媚兮的身份另有隱情? “王府收留穆雪國皇室遺孤,罪當如何?”曲明峰直起身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權(quán)相眼底精光一閃,眸子里霎時風云涌動,低沉的笑了幾聲。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此事莫急,須得慢慢籌謀!” …… 煙雨樓 水清漪坐在一葉扁舟上,纖纖素手在水里貪涼,隨著扁舟游行,激起小小的水浪,濺在她皓白的手臂上,如珠如玉。 “你還是這么喜歡玩水。”李亦塵盤腿坐在她的對面,目光溫潤,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澳銥楹伪苤也灰姡俊痹捓飵е唤z感傷。 “我若避你不見,今日便不會赴約?!彼邃舻恼f道,冰涼的水驅(qū)散了心底的燥熱,一陣沁心的涼。舒服的喟嘆了一聲,倘若這里不是人來人往,她想像以往在海邊一樣,褪掉鞋襪將雙腿擱在水里。 心念如電,水清漪記起了在云景山的溫泉池。她見四下無人,便褪掉了鞋襪將雙腳浸泡在泉水里嬉戲,最后卻是將病發(fā)作的長孫華錦踢得吐了血。 柳眉微擰,心亂如麻。她刻意避開不去想他,卻滿心滿腦都是他的身影。 昨日在二房的那番話,給她帶來了沖擊。他從小便被人下毒謀害,卻沒有想到王妃更為的陰毒無情,早早的便給他下了絕子藥!是這樣,所以前世他不喜與她親熱?她哀求著要替他生一個孩子,他沒有答應。被她逼迫到無奈,適才將另一個男人推到了她的床榻之上? 手慢慢的揪緊胸口的衣襟,里面猶如針扎,細細密密的疼痛朝四肢百骸蔓延。 “你已經(jīng)不如當初,還是莫要貪涼?!崩钜鄩m掏出一方錦帕,遞至水清漪的跟前。見她走神,臉色蒼白。目光微斂,輕輕的替她拭去她手臂上的水珠。 水清漪側(cè)身避開,顧自抽出腰間的錦帕,匆匆抹去水漬?!敖袢漳銓の襾碛泻问??” “衣兒,你對我是否有誤解?”李亦塵思索了良久,輕嘆道:“你我?guī)啄甑那檎x,竟是抵不過她對你的幾面之緣?讓你這般不信我?” 水清漪看著眼前清雋秀逸的男子,如鄰家大哥哥一樣平易近人。可這一切的表象,是他偽裝出來。即使被他騙了,可在漁村的那些年,到底是他救濟了她。 若是沒有他的出手相救,便沒有如今的生活?;蛟S,她早已不在了人世。 “我不是當初的百衣,你也不是以前的你。我們少見為好,我感激著你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日后你若有所求,我力所能及之處,必定會幫助你!”水清漪臉色清淡,沒有了初見時的熱忱。 李亦塵感覺到她的淡漠疏離,眸光微微黯淡:“珮兒嫁給我會害了她,鎮(zhèn)西侯世子會好好待她?!?/br> 水清漪知道蕭珮嫁給鄭一鳴是最好的選擇,可李亦塵既然知曉他不能給蕭珮幸福,又為何要毀她清白,讓她在夫家難以做人? “珮兒已經(jīng)嫁做人婦,過得極好?!彼邃艉苄牢?,目前二人過得很和睦。雖然時有爭吵,卻不過是小打小鬧。 李亦塵點了點頭,目光悠揚的望著河岸延綿起伏的高山,懷念著當年在漁村浩瀚的大海。而今,正如她所言,都回不去了! “他……待你可好?”李亦塵眷念的看著她熟悉的眉眼,擱在腿上的手,漸漸的收緊。良久,似譏似諷的說道:“你比以往豐腴了一些,想來他待你不錯?!闭f罷,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淺笑道:“這是火蓮果?!?/br> 水清漪目光平靜無波的盯著錦盒,當日他脅迫長孫華錦,可長孫華錦并沒有拿走火蓮果而娶了她。她并不認為李亦塵會看在往日的交情,輕易的將火蓮果給她,必定是有所求。 “我拿著也無用,你得到這個也破費了一些心神,自個留著罷?!彼邃羝鹕?,清風吹拂著她身上的輕紗飛揚,立在這碧水晴天下,清絕如蓮。 李亦塵眼底閃過幽光,并不勉強她,搖曳著竹篙靠岸。 水清漪回到王府,太陽西下,如血殘陽籠罩著府邸,散發(fā)著灼灼紅光。 王府近日來比較平靜,長孫儀醒來,脾氣格外的暴戾。王妃全副心思圍繞著他,今夜曲家小姐便會抬進門,長孫儀總算是消停了一些。 “世子妃,今日賢王與你說什么了?”繡橘瞧著水清漪氣色不佳,臉色蒼白,憂心問道。眼見著到了竹園,打起門簾。 水清漪進屋,看到長孫華錦靠在屏風處,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塞進嘴里。 擰緊眉頭,水清漪走過去,看著他臉色蒼白如紙,唇泛著淡淡的烏紫,握上他的手透骨的涼。心中一沉,伸手去拿他手中的瓷瓶。長孫華錦率先一步收納袖中,輕聲道:“回來了?快些去洗漱,我?guī)闳ヒ粋€地方?!?/br> 水清漪一動不動,執(zhí)拗的盯著他。 長孫華錦伸手撫上她的眉眼,清澈透亮的眸子里,蘊含著倔強。輕輕嘆了口氣,冷硬的面容柔和了幾分:“老毛病犯了,無妨?!笔嬲沟拿加罹o皺,抿緊了唇。 水清漪幾乎是靠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震動,便知他在隱忍著咳嗽。不由分說的握著他的手,伸手去摸他的內(nèi)袋。 長孫華錦手指微動,水清漪握緊了他的手指,瞪了他一眼。 長孫華錦無奈的放棄了躲閃,手扶著屏風站立。 水清漪打開瓷瓶,嗅了嗅,清雅藥香與她上回在書房拿到的藥丸是一樣的。目光微閃,搖晃了一下瓷瓶,里面沒有幾粒藥,蓋上塞子,放回他的袖中:“當真無礙?可要喚無雙來瞧一瞧?” 長孫華錦搖首:“無雙方才回京,在藥房鉆研丹藥,不見人?!?/br> 水清漪點了點頭:“你身子不適,多休息為好。等你好了,在帶我出去?!?/br> 長孫華錦美如清輝的眸子閃過一抹流光,手指拂過她略有些潮濕的袖擺,清雅笑道:“今日是賞蓮節(jié),百姓請荷花仙,整個長安街都點滿了蓮花燈,極為熱鬧?!?/br> 水清漪一怔,莫怪回來時,許多人都提著蓮花燈。 二人用完晚膳,便乘坐著馬車去了長安街。 長安街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水清漪掀開簾子,看著擁擠的人群:“馬車進不去,我們在這下馬車?!?/br> 長孫華錦看著她回眸淺笑,瀲滟生輝。喧囂非凡的長安街都似失了色彩,獨她一人風華灼灼。 “你快下來!”水清漪站在掛著宮燈的樹下,催促著長孫華錦。小心翼翼的避開來往的人群,生怕被沖散了。 長孫華錦含笑的走到她的身旁,一道道聲浪涌起,扎堆的人群朝他們這邊涌來。長孫華錦將她護在身前,輕聲道:“我們來的剛剛好,現(xiàn)在請荷花仙。許多女子將愿望裝進錦囊,扔在荷花仙身上,來年荷花節(jié)前便會實現(xiàn)?!?/br> 水清漪好奇的看著人潮涌動的地方,果然許多人朝坐著荷花仙的轎攆上扔錦囊。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是給人留有派頭罷了,求仙倒不如求靠自己?!?/br> 長孫華錦心神一動,帶著她走到一個鋪子前,吩咐掌柜的拿來筆墨紙硯,輕輕推了她一下:“既然出來了,你便也湊湊趣?!?/br> 水清漪倒也沒有矯情,行云流水的寫了一行字,裝進他遞過來的錦囊,恰好荷花仙經(jīng)過二人,水清漪將錦囊扔出。 “放一盞蓮花燈?!遍L孫華錦變戲法一般,手中出現(xiàn)一盞蓮花燈。 水清漪微微一怔,伸手去接,驀地整個人被一股力道推著朝后退,撞到墻壁才堪堪沒有跌倒。 “轟隆” 震耳欲聾的炸裂聲在耳畔響起,水清漪捂著耳,抬頭便看到荷花仙的轎攆一陣沖天的火光。她方才所站的位置,一片哀嚎慘叫聲。 百姓驚惶亂跑,被擠壓跌倒的人被踩踏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水清漪心中慌亂,踮起腳尖,目光四處搜尋都不見那清逸身影。焦急的下來,水清漪被人擠著險些栽倒,后背涌來一堆人將她向前推動,適才沒有倒地。 “長孫華錦!”水清漪呼喊的聲音被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掩蓋,攥緊掌心,無措的退回了原處。心里擔憂長孫華錦出了事,今日他身子不適,倘若是平時他斷然不會將她推開。 “長孫華錦!” 水清漪目光落在方才的店鋪,咬緊了唇瓣,一步一步的擠著人群,爬上了柜臺。 有人看到水清漪站在上面,蜂擁而上,水清漪的腳被人抓著,跳著躲開。倏忽,不遠處有一抹白影向這邊靠近,眼底閃過異樣的光彩,揮手道:“長孫華錦……”話音戛然而止,水清漪瞳孔縮成一點,看著那抹白影被撞擊推搡著倒下。霎那間想起了方才在屋子里,他靠在屏風上的虛弱模樣。心口一滯,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攥著心臟。 來不及多想,跳下柜臺,焦急的朝長孫華錦走去。心里祈禱著他無事,可腳下卻有幾個被踩死的百姓,臉色愈發(fā)的蒼白。向前擠了幾步,又被擠了回來。 水清漪急的幾乎要落下淚來,心里后悔沒有堅持讓他帶著常德一同前來。驀地,看著那抹皎白的身影側(cè)倒在地上,掙扎著起身,卻又被踩倒。水清漪心臟緊縮,不知哪里生出來了力氣,將人大力的給推開,伸手想要拉起他。 “嘭——” 背脊被人重重的一推,水清漪不穩(wěn)的跪倒在地上。伸手不斷的推開要踩在長孫華錦身上的腳,一手護著他的頭,自己被來往的人擠壓得心肺都幾乎要爆裂??伤齾s無暇顧忌,心知這樣是沒有辦法,水清漪托著他的頭,臉上帶著一副銀白面具,臟污不堪,辨不清樣貌。 水清漪沒有了力氣,頭上玉釵被擠落,墨發(fā)如瀑的散落,不知被誰用力的一拽,水清漪仰倒在地上。腳踝一痛,眼睜睜的看著幾只腳落在身上。 忽而,手臂被人一拽,一股大力將她拖起身來,跌進旁人懷中,熟悉的清冷暗香縈繞在鼻息間,水清漪的淚水決堤一般的落了下來,緊緊的抱著他?!澳惴讲旁诤翁帲俊毕氲椒讲诺膭觼y,心有余悸。 長孫華錦目光陰冷的看著倒在地上被踩成rou泥的白衣人,抱著水清漪飛身而起,落在屋頂上?!按炭统弥鴦觼y行動,那白衣人是有人刻意喬裝成我的模樣,引你過去?!蓖仟N的模樣,心疼的撫順她散落的青絲。 水清漪看著黑壓壓的街道,動蕩已經(jīng)慢慢的平息了下來。想到自個方才中計差點被踩死,臉色慘淡:“荷花仙爆炸是針對 我們?” 長孫華錦眼底閃過戾氣,良久,才點了點頭?!暗纫幌鲁5逻^來,你先回府。今夜怕是不安寧!” 水清漪眼睫顫了顫,順從的點頭。暗中之人為了要他們的命,不惜禍及無辜之人。今夜本就人滿為患,怕是死傷慘重! “你自己小心一些?!彼邃裟抗饴湓谒氖直凵希律驯蛔茻?,怕是轎攆爆炸的時候,殘片落在他的手臂上燒的。 長孫華錦頷首,將水清漪送到馬車上,叮囑了常德幾句,便閃身離開。 水清漪揉著踩傷的腳踝,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沉聲道:“去永慶街。” 常德拉著韁繩的手一頓,目光復雜的盯著黑布簾子,看不見水清漪的神色。嘴角翹了翹,沒有半刻的遲疑,趕著馬車飛奔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自盡 馬車在永慶街尾深處停了下來,水清漪掀簾望了一眼四周。清清冷冷,并沒有行人,街道卻是灑掃得極為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