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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選夫記之侯門長媳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無雙冷冷的哼了一聲,讓小童守著水清漪,徑自去了藥房。

    長孫華錦去了驛館,并沒有走正門,而是飛掠墻頭,落在了龍幽的院子里。

    龍幽將濃艷的玫瑰花瓣碾成汁,徐徐涂抹在書案上的畫像上。聽到屋中動靜,并沒有抬頭看一眼,心無旁騖。

    長孫華錦并沒有出聲,等著他收工。

    大約過了半柱香,龍幽拿著拿著薄如蠶翼的蠶絲織錦輕輕按在上面,吸干了多余的水漬,舉起手,小凳子端著玉盆給龍幽凈手。

    長孫華錦遠遠的瞧見畫像上是行走少女的背影。一襲水紅紗衣,濃墨般的青絲如瀑散落在身后,步伐輕盈,畫的栩栩如生,仿佛要躍出紙上。

    龍幽斟了一杯茶,推到長孫華錦眼前,將畫卷收起來?!爱斦媸窍】汀!?/br>
    “你手中有胭脂紅?!遍L孫華錦道出來意:“我娘子中了胭脂紅,當年攝政王耗盡人力財力,都不曾研制出解藥。卻自創(chuàng)一套針法,能將毒素壓制腹部,延長半年性命。”

    龍幽低低一笑:“本王為何要相助?”

    “你會救她。”長孫華錦幽邃的眸子里有著篤定,從懷中一根鳳翎。

    龍幽面色驟變,緊盯著他手中的鳳翎,繩索上一顆琉璃珠,里面用朱砂刻著一個芙字。冷聲道“就憑這個?”一雙鳳眸里逼人的寒意幾乎沁出冰來,紅絲涌現(xiàn)。

    “你當清楚鳳翎的含義?!遍L孫華錦將鳳翎收回懷中,沒有再強迫于他,淡淡的說道:“她只有三天期限?!闭Z氣里流露出悲絕傷痛。

    龍幽望著長孫華錦的背影,驀然開口道:“鳳翎。”

    長孫華錦并沒有理會,轉(zhuǎn)眼便消失在驛館。

    “嘭!”

    龍幽手下的桌子四分五裂,眼底墨色翻涌,仿佛要將所有令他不痛快的人給吞噬絞碎。

    長孫華錦一到,龍幽后腳就到了。

    小童見著長孫華錦來了,脧了龍幽一眼,匆匆去喚無雙。

    龍幽淡淡的睨了長孫華錦一眼,率先進了屋子。

    長孫華錦失笑,再如何殘忍暴戾,終究還是十四歲的少年。性子與她極像,別扭!

    長孫華錦讓龍幽在屏風后等著,將她的外衣褪去,翻轉(zhuǎn)身子趴在床榻上。薄被搭在她的腰際:“進來?!?/br>
    龍幽拿著無雙的銀針,食指按了按幾個xue位,確定位置精準,快速的下針。水清漪渾身抽搐,龍幽冷著臉道:“按住她?!?/br>
    水清漪在睡夢中,意識極為的飄忽,整個人如身置云霧間。倏然間,似有人扎刺她的后背,劇烈的痛疼席卷全身,靈魂仿佛被抽離*。

    “痛……”水清漪想要掙脫,躲開那一針一針的扎刺,身子卻被按住,動彈不得。

    長孫華錦眼底光華一盛,看著她已經(jīng)有了意識,按住她的手竟是微微顫抖。

    龍幽手一頓,扎針的動作慢了下來。

    長孫華錦用內(nèi)力替她緩解疼痛,水清漪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松,陷入了昏睡。

    “這毒壓在腹部,你莫要讓她有孕,否則你就節(jié)哀順變!”龍幽目光復雜的看著水清漪,嘴角隱有一抹苦笑。她長得與母妃極為相像,身上又有母妃的鳳翎,極有可能是他的jiejie。

    怎奈造化弄人,竟中了與母妃一樣的毒!

    就在這時,常德將文成侯府的資料調(diào)查了過來。龍幽眸光一閃,嘴角有著淡淡的譏誚,冷聲道:“胭脂紅出自宮廷,卻也不是人人都有。全都由太后掌管,除她之外,也只有當朝長公主?!?/br>
    長孫華錦頷首,翻閱了資料,眉頭緊緊的蹙著,文晉……一個紈绔子弟么?

    ……

    倚香樓

    一襲墨綠色錦袍的少年,手中摟著兩個身著薄紗的美人,袒露一半的胸口中間,夾著一個酒杯。少年低頭就著酒杯飲盡杯中的酒水,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故意磨蹭了美人的渾/圓,愉悅的大笑道:“好!好酒!”

    吟月掩嘴咯咯嬌笑,整個身子都軟軟的偎近少年的懷中:“文少爺,奴家為您跳一支舞?!闭f罷,素手推開文晉,翩然起舞。

    吟霜端著酒水遞到文晉的嘴邊,不依的說道:“文少爺,您偏寵jiejie,怎得不喝奴家的酒?”媚眼流轉(zhuǎn),突然將文晉嘴邊的酒杯撤回,盡數(shù)灌進嘴里,吻上文晉的唇瓣,以口度酒。

    文晉邪笑,抬著她的下巴,霸道的將加深了這個吻。

    吟霜面頰羞紅,靠在他胸膛喘息?!拔纳贍敚宜藕虻媚蓾M意?”

    文晉笑而不語,三指提著酒杯,食指與中指指著體態(tài)輕盈,翩躚起舞的吟月道:“你得有你jiejie的舞姿,本少爺就將你抬進府。”

    吟霜嗔笑著推開文晉,褪去身上的薄紗,盤膝坐在古箏前撫琴。

    文晉微瞇著眼,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第三杯的時候,忽而擱下酒杯。一揮手:“你們退下?!?/br>
    吟月、吟霜相互看了一眼,雖然心里不甘,卻也不敢忤逆文晉,翩然退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從窗而入:“主子,小姐闖了大禍?!?/br>
    文晉眼底閃過一抹嫌惡:“她又做了什么好事?”

    “今日參加踏青,得罪了靜安王世子妃,沖撞了靜安王世子?!焙谝氯藢⒙錀鞴鹊氖虑橄?shù)說與文晉聽,凝重的說道:“有一股不明的勢力在探查咱們的底細,依屬下之見,極有可能是靜安王世子。”

    文晉頷首,那個女人沒有腦子的沖撞了靜安王世子,不足以令長孫華錦查探??吭谝伪成希荒蜔┑恼f道:“她又干了什么好事?”

    “落楓谷里只有小姐接觸了靜安王世子妃,靜安王世子妃中了胭脂紅?!?/br>
    “啪——”

    隨著黑衣人的話落,文晉手中的瓷杯碎裂。

    “主子……”黑衣人覺得此事極為棘手,文成侯府出來帝京,并沒有站穩(wěn)腳跟,便將在朝野只手遮天的靜安王府里的人得罪了!

    雖然前一陣子靜安王妃被斬,削弱了靜安王府的勢力。可他們調(diào)查了一番,覺得此事頗為蹊蹺。

    果真,是靜安王世子動的手腳。如若不然,以靜安王府盤根錯節(jié)的人脈,朝廷想動都要格外三思。

    文晉擺了擺手,薄涼的說道:“將人送到靜安王世子手上,讓她吃點苦頭,以免日后生事?!?/br>
    “是?!?/br>
    文晉頗為頭疼的捶著腦門,屋子里的裊裊香氣,令他心底一陣厭惡。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興致,給老/鴇扔下一錠銀子,將吟月帶回了文成侯府。

    文成侯府的門仆,對文晉三兩日的從窯子里帶女人回府司空見慣。

    吟月卻極為的好奇,以往有客人將她們帶走,都是用一頂小轎子從側(cè)門抬進一間空房。頭一回從正門進,且這些個奴才都沒有驚訝,顯然他并不忌肆家里的人。臉上的笑意更深,若是她抓著今日的機會,定有可能留下來做他的姬妾。

    東張西望的打探府里的景致擺設(shè),拉扯著文晉的袖口道:“文少爺,您堂而皇之的將奴家?guī)е鴱恼T進,不怕老爺夫人責罵么?”

    文晉摸了一把她水靈的臉兒,假正經(jīng)的說道:“本少爺帶你回府,敬獻給父親大人,盡孝心。”

    “討厭!”吟月迭怪的說了一句,再也不敢多舌。心中暗暗驚嘆:果真如傳言一般浪蕩不羈。

    文晉帶著吟月穿過畫壁,到了前廳,便聽到文菁撕心裂肺的哭聲:“母親,我不要!不要去!那個丑八怪會將女兒打死!”

    文成侯夫人也不知兒子搞什么鬼,雖然菁兒得罪了靜安王世子,可靜安王世子卻沒有追究菁兒的過錯,怎得他不知心疼小妹,將她往火坑里推呢?

    “母親,您去給大哥求情,我不要去給那個丑八怪賠罪!他算什么東西?大皇子妃茶水滴在我身上都跪在地上賠罪,何況他一個犯了謀逆大罪的亂臣賊子?”文菁口無遮攔,嚇得文成侯夫人臉色煞白,連忙捂著她的嘴。

    “你活膩了!當心禍從口出!你也知靜安王府謀逆,卻相安無事,足以見得他的手段。若他要你的命,你父親也不敢如何。”文成侯夫人恨鐵不成鋼,心里悔不當初,若知老爺要回京述職,她定不會如此嬌縱她,讓她如此無法無天!

    倘若老爺有些本事,在帝京只手遮天,她倒也由著她。

    文菁冷笑道:“我可全都聽說了,靜安王府能夠幸存,多虧了靜安王世子妃拿了她外祖用命換來的圣旨救了他們的命!”陰陽怪氣的嘟囔道:“老鎮(zhèn)國公倒真死的值當,一條命抵百來條性命?!?/br>
    “啪——”

    文成侯夫人一巴掌刮向文菁刻薄的臉,氣得渾身發(fā)抖。這個煞星沖撞了靜安王世子,如今竟是口無遮攔的譏諷鎮(zhèn)國公府!她是要害死文成侯府么?

    文菁捂著臉,錯愕的看著文成侯夫人,眼淚奪眶而出。

    文晉走進屋子,看著狼狽不堪的文菁,冷笑道:“你看你這副模樣,可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言行舉止,簡直就是市井潑婦?!?/br>
    文菁不甘示弱的說道:“你言行不端,有何資格辱罵我?這又是哪家娼/妓?”

    吟月臉一白,垂著頭盯著腳尖。

    “帶走!”文晉俊秀的臉上帶著薄怒,看著欲言又止,想要為文菁求情的文成侯夫人道:“你若想文成侯府給她毀了,你就護著她吧!”

    文成侯夫人別開臉,不忍看文菁。

    護衛(wèi)拖攥著文菁離開。

    文菁尖銳的叫喊掙扎,文晉拿著吟月手中的錦帕,塞進了文菁的嘴里:“你若不向靜安王世子賠禮,我明日就將你送給鐘大人做繼室!”

    文菁立即住嘴,陰狠的目光就像看著仇人,恨不能將文晉給撕了。

    文成侯夫人看著兄妹倆這般模樣,傷心的垂淚??戳艘谎垡髟?,回了院子。

    文晉摟著吟月去了后院,看到坐在涼亭。一個長得頗為漂亮的女子身穿水藍色衣裳,鬢角別著一朵開得正艷的粉菊,彈奏著琵琶。

    聽到丫鬟的請安聲,亭子里的女子側(cè)頭望來,看到文晉臉上漾著一抹淺笑。當看到他身旁的打扮妖嬈嫵媚的女子,笑意未達眼底便散去。

    盈盈起身,屈膝見禮:“文公子。”

    文晉抿緊了唇,半晌,目光露在她低垂的容顏上,輕蔑的說道:“日后見著本少爺你便躲開?!毖矍暗呐釉谒难壑?,仿佛是沾染在他袍擺間的灰塵。

    女子站在盛開的秋菊旁,艷麗嬌嫩的花瓣映襯著她的美麗的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我是來向你辭行,多謝你這些時日收留了我?!迸犹ь^直視著他,清冷的眸子里如夜色下的湖泊,深幽無瀾。

    “伏箏!”文晉低吼,咄咄逼人的說道:“尋到新主子了?”

    “是!”伏箏淺淺一笑,將所有的愁緒掩蓋。清麗出塵的容顏,宛如出水芙蓉。舉止優(yōu)雅有禮的福身,退了下去。

    文晉被她的笑容刺痛,忽而推開吟月:“滾!”

    伏箏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小小的包袱,里面是一套換洗的衣裳。什么也沒有帶,從后門出府??粗即蟮牡劬鄣子兄H?。詢問一名路人:“請問靜安王府往哪邊走?”

    “去去去?!甭啡舜掖易吡恕?/br>
    伏箏被推的向后退了兩步,心知是問不到路了。攤開掌心,白皙的手掌上躺著一兩碎銀和幾個銅板,這是她全部的盤纏。咬了咬唇瓣,雇了一輛牛車,去了靜安王府。

    看到在門口哭鬧撒野的文菁,伏箏一怔,押著文菁的是文晉的護衛(wèi)。眼底閃過一抹深色,沒有打算接近王府?!芭椤狈~吃痛的捂著鼻子,來人穿著火紅色的錦袍,妖冶的容顏雌雄莫辨。

    花千絕一雙桃花眼瀲滟,透著一絲疲倦,看著眼前的女子眉梢微挑:“抱歉?!?/br>
    伏箏搖頭:“我自己也沒有看路?!?/br>
    花千絕錯過伏箏,朝王府里走去。門口的門仆認識他,并沒有阻攔。

    伏箏小跑著追上去,清脆的喚道:“你等等?!?/br>
    花千絕側(cè)頭看她,眸子里透著不耐。

    “你能帶我進府么?我是來找靜安王世子?!狈~覺得她有些強人所難,畢竟兩個人素昧平生。

    “你是誰?”花千絕眼底掠過一抹暗芒。

    “我……”伏箏難以啟齒,若不是她被逼無奈,也不會背井離鄉(xiāng)來認親。寄人籬下的生活,她很不喜歡。她本是靠做針線糊口的人,哪里敵得過知縣?可與嫁給欺男霸女的知縣之子,她才決定上京。

    花千絕眼底閃過厲色,他才離開這里多久,長孫華錦養(yǎng)外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