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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選夫記之侯門長媳在線閱讀 - 第115節(jié)

第115節(jié)

    “清兒,過一段時日再說。”長孫華錦看著她水盈盈的眸子里沁出了水霧,握著她的手道:“母親如今的身體也不容許舟車勞頓,待她的病情穩(wěn)定再說。”

    水清漪臉色稍霽,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松開他的手:“你陪陪我?!?/br>
    長孫華錦沒有拒絕,在她身后坐下。水清漪著實是累了,靠在他的胸膛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睡著了。

    長孫華錦抱著她嬌軟的身子,疼惜的將她放在床榻上。

    小凳子來傳喚長孫華錦,爺在外頭候著。

    長孫華錦去了亭子里,龍幽自酌自飲,一雙精致的鳳眸里流溢著悲涼。抓著白玉桌上的酒壇,甩給了長孫華錦。

    長孫華錦穩(wěn)穩(wěn)的接住,滴酒不漏。

    “父王一旦確認了身份,本王會將她帶去西越?!饼堄南胍獜浹a這些年對jiejie的虧欠,不想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而她在東齊國,顯然是不能夠享受這個待遇。

    長孫華錦雖然羽翼豐滿,卻因為些許的原因,一直在隱忍。不能讓她無憂無慮。

    “她是我明媒正娶?!遍L孫華錦淡淡的說道。

    “你娶的不是本王長姐,而是長遠侯府的嫡長女。”龍幽冷不丁的提醒他這個事實。

    “與我拜堂的是她,我一直清楚我娶的是誰!”長孫華錦眼底閃過一抹輝芒,清雅如風的說道:“我是你姐夫!”

    “你不配!”龍幽狷狂邪肆的大笑,仿佛聽到了好笑的笑話。忽而,面色沉靜道:“當你能不讓她陷入危機,遭人暗算,取締東齊皇室。本王,姑且認你!”

    長孫華錦嘆道:“這又有何難?!比嗔巳嗝夹?,揚聲道:“只怕她不喜這樣的生活?!?/br>
    龍幽笑而不語,飲盡了杯中酒,倒扣在白玉桌上。“你先解了她的毒,其他再議?!?/br>
    清風拂面,亭中氣息陡然冷寂,仿佛話題不經(jīng)意間觸犯到了二人的禁忌。

    的確,胭脂紅已經(jīng)奪去了攝政王妃的性命,不得不令龍幽忌肆。

    “你解了她的毒,我便認你!”龍幽意味深長的說完,便揮手送客。

    長孫華錦倒也沒有在意,心中不由得失笑:這渾小子,在與他玩文字游戲。他認可了,不一定攝政王會讓清兒留在東齊。

    龍幽冷嗤:“你倘若當真心底有她,她離開東齊,你為何不追隨她一同去西越?而是強制她留在東齊?”

    長孫華錦眼底閃過一抹幽芒,宛如醍醐灌頂。

    ……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便過了四五日,大夫人的情緒漸漸的穩(wěn)定下來。

    長孫華錦卻越來越沉默寡言,寸步不離的守在水清漪的身旁。

    水清漪心中雖覺奇怪,卻也喜歡他伴在身旁。

    喂大夫人喝了藥,水清漪按慣例在庭院里小坐,曬曬太陽。

    繡橘替水清漪分線,而后看著水清漪做衣裳,便坐在一旁打絡子,亦或是做鞋子。

    就在這時,門仆過來,將一封書信遞給水清漪:“靜安王世子妃,方才有人自稱是水府三夫人,將這封信遞給你?!?/br>
    水清漪拆開信,看完之后,眉頭擰成了結。三老爺在任上原本做的極好,可近來卻在興建堤壩防秋汛。誰知卻是豆腐渣工程,江南下了幾場大雨,積水沒有及時排出去,沖垮了堤壩。而后被人上了折子,交到了御史手中。

    看來三夫人這回進京,是想要在御史參奏的時候,將奏折攔截下來。

    “世子妃……”繡橘覺著除了大夫人,水府里沒有一個好人。發(fā)生這樣多的事情,真不想世子妃再管這些個糟心事。

    水清漪豈會不知繡橘的心思?可到底三夫人是幫過她的人,她不能忘恩負義。

    “走吧?!彼邃魧⑨樉€放在簍子里,拍了拍起皺的裙擺,出府赴約。

    水清漪到了永盛坊酒樓,掌管親自引著水清漪上了二樓的雅間。推門進去,水清漪微微一怔,沒有料到花千絕也在。

    花千絕見水清漪眼底的詫異,面上浮現(xiàn)了復雜的神色,琉璃眸子喜怒莫辯,輕挑劍眉,淡淡的道:“今日我來巡查?!?/br>
    三夫人察覺到二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笑著打圓場,活絡氣氛:“正是。我到了酒樓,便碰上了花公子,邀他坐一坐。”頓了頓,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清兒不會介意吧?”

    水清漪嘴角翕動,三夫人倒真是長袖善舞!就算她介意又能如何?豈能將他趕出去?淡漠的笑了笑:“不妨事?!彼邃艨戳艘谎刍ㄇЫ^,他卻一臉若無其事,在他身旁坐下。

    花千絕手一頓,嘴角微揚,悠然說道:“若我在此不方便,便回避一下,恰好還有一些個賬沒有算清?!痹掚m然這么說,卻是動也沒有動一下。反倒是微瞇著眼朝水清漪舉杯,淺抿了一口擱下酒杯。

    水清漪一怔,端著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叭龐?,我在信上只了解了大概。你仔細將事情說清楚,我還給你想對策。”

    三夫人臉上的笑容斂去,眸光暗淡:“堤壩本就年久失修,你三叔赴任后,便宴請鄉(xiāng)紳與一些世家家主,提議重新修建堤壩??啥疾豢铣鲢y子,最后有一個鄉(xiāng)紳說服了眾人捐銀子,但是他們有一個要求,便是由這位鄉(xiāng)紳督促修建。你三叔放心不下,每日都跟在后面監(jiān)工,可還是材料出了問題,一場洪水便沖垮了?!?/br>
    她得到了被上告御史的消息,便第一時間趕回帝京。打點了不少的銀子,且與當初一起做生意的人奔走,希望能幫助一二。不由的心里冷笑,誰都將她拒之門外,不然就是冠冕堂皇的尋理由拒絕她。實在沒有辦法,便尋上了水清漪。

    “那些材料我都找人跟蹤,且在夜里檢驗,都是合格的?!比蛉四樕珮O為難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聲不響的將材料給換了,看來是早已算計好的。

    “御史陳大人他剛正不阿,卻也極為的迂腐,油鹽不進。凡是他遞交的奏折,都會被發(fā)落了?!彼邃粲X得此事極為棘手,她聽聞后,便知是那些人設的局。

    倒也是,三叔一到任上,并沒有與他們拉好關系。一開口便是要銀子,剝奪他們的利益,卻沒有將利益捧到他們的眼前,他們自然是不樂意。

    “三叔太急功近利了,想干出一番業(yè)績?!彼邃舫烈鞯溃骸拔視敕ㄗ尤フf服陳大人,叫他寬限一些時日,讓三叔重新修建好堤壩,將功折罪?!?/br>
    三夫人為難道:“說是這么一回事,可哪里有這么多的銀子?他們目地就是將老爺給拉下馬,又如何肯出力相助?”

    “嬸嬸是糊涂了,您自個是商人。商人重利,豈會做賠本的買賣?修建堤壩,眼前看到的是三叔得利,他們損失銀子,卻沒有半點的好處,誰會做?倘若三叔將一些礦產(chǎn)、鹽田、濕地租賃給他們,讓他們心甘情愿掏出銀子來,豈不是皆大歡喜?”水清漪覺得當務之急是快些補救,這么一個爛攤子擺在那里沒有處理好。即使御史沒有進諫,也遲早會捅出婁子來。

    三夫人眼前一亮,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上面來。濕地、礦產(chǎn)、鹽田如今都還掌握在地方父母官手中。是商人想要拿到手的經(jīng)營權,如今一算,的確放出去的鹽田與濕地期限將要到了,成了他們眼中的肥rou,若是拿出來,怎會沒有人愿意掏出銀子?那賺取的利潤可是極為可觀!

    但是……

    “可拒我所知,濕地、鹽田、礦產(chǎn)的經(jīng)驗權一直都是在極大世家手中。每回到期,都只是繼續(xù)續(xù)租。如今要拿回來,恐怕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比蛉顺蠲季o鎖,心里愈發(fā)的焦急。

    “一直是他們在經(jīng)營,其他的人怕是心里早已有了意見。其中斷然是不乏有勢力與他們抗衡的人,您可以與三叔召集大家商議?!彼邃粢馕渡铋L的說道。

    三夫人聽出了水清漪的意思,讓他們爭斗!反正不管誰敗誰勝,自個總歸是不會吃虧!

    水清漪見三夫人已經(jīng)明白,心里卻覺得此事怕不會就這么輕易的平息了。關鍵時刻,還得看三叔與她的手段如何。

    三夫人捧著瓷杯,沉吟道:“清兒,三嬸初到江南,生意沒有帝京這邊好做,虧損了許多銀子。如今,怕是得自己先掏出銀子修建堤壩,到時候等他們掏出銀子,還不知猴年馬月?!?/br>
    水清漪知曉三夫人是拐著彎兒想問她借銀子,轉(zhuǎn)頭看向花千絕。

    “永盛坊這半年來,盈利大約一萬兩?!被ㄇЫ^將賬本扔在桌子上。

    “這永盛坊本就是三嬸盤下來,后來便宜了我。如今,你手頭緊,就將這一萬兩拿去用?!彼邃裟弥X莊的存票,遞給三夫人。

    三夫人看著一萬兩的存票,臉上感激的一笑。心里卻更加的愁苦,修建堤壩一萬兩不過是杯水車薪,且這一萬兩銀子本就該是屬于她的。原以為水清漪會借她幾萬兩,以她如今的身份,不可能拿不出來。

    “我手上的陪嫁莊子都是一年一結,身邊還有幾千兩。王府那邊的銀子,我是動不了?!彼邃綦S即差繡橘回王府將她的體己銀子給拿來。

    水清漪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三夫人到嘴的話是說不出口了。緊緊的捏著存票,覺得當真是世態(tài)炎涼。當初她是怎樣幫她?如今,卻是這樣將自己給打發(fā)了。

    水清漪看著三夫人的臉色微微變了,眼睫顫了顫,她的能力也只有幫到這個份上。

    花千絕不期然的將一塊玉牌扔在桌子上:“這里頭有十萬兩。”喚住了繡橘,散漫道:“你也就這點體己,自個留著,以免日后有用處卻拿不出?!?/br>
    三夫人面上一喜,聽到花千絕的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莫不是她錯怪了水清漪?

    仔細一端詳,這才發(fā)現(xiàn)水清漪臉色透著病態(tài)的白。倏然想起水府出的事,心里羞愧,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清兒,這一萬兩你拿著?;ü咏o的十萬兩應當夠了?!比蛉藢⒋嫫比o了水清漪,轉(zhuǎn)而對花千絕說道:“待我籌集了銀子,便還給你?!?/br>
    “不急?!?/br>
    三夫人心里頭松了口氣,幸而將花公子請到了雅間。否則,怕是此事還沒有著落。便提出宴請二人用膳致謝,水清漪婉拒:“三嬸心里放心不下三叔那邊,您還是快回江南,解了那燃眉之急。”

    三夫人也不再客氣,行色匆匆的走了。

    雅間里,瞬間只剩下花千絕與水清漪二人。

    “你該如何謝我?”花千絕嫵媚的眸子里光彩一盛,流轉(zhuǎn)著星光,勾人攝魂的灼灼盯著水清漪:“否則,你方才險些又得罪了你三嬸?!?/br>
    水清漪失笑,這個人!

    左手捋著右手寬大的袖擺,替他斟一杯酒:“我敬你一杯?!?/br>
    花千絕臉色一沉,將兩杯酒水全都飲盡了。杯子哐當扔在桌子上,欺身逼近水清漪。下頷幾乎抵在她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膚上,上面泛起了細小的疙瘩。

    感受到她顫栗,驀地抬頭,看到她眼底閃過隱忍。忽而將她給推開,冷聲道:“你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

    水清漪長吁一口氣,看著喜怒不定的花千絕,淡淡的說道:“日后你若有難,我定會竭力相助?!?/br>
    花千絕哼笑一聲:“送我回府?!?/br>
    “……”水清漪沒有拒絕,與他一前一后的下了樓梯,便瞧見文菁帶著丫鬟護衛(wèi)迎面走來。

    當真是冤家路窄!

    文菁憤恨的剜了水清漪一眼,沒有料到這個賤人福大命大,鬧得這樣大的事兒,都被壓制了下來。原本好好的心情,在見到她之后,壞到了極致。

    “真晦氣!”文菁卻沒有退讓,反而拾階而上,身后跟著七八個護衛(wèi),將整個樓梯都全部擋住。這是在逼水清漪退讓!

    水清漪不知那兒得罪了這姑娘,讓她如此的記恨她。處處與她做對,甚至將她身世的謠傳透露給宮里頭的那位。

    她不曾做什么回報,不代表她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今日門口怎得沒有擺告示?”水清漪皺眉詢問著掌柜。

    掌柜一頭霧水,不知老板說什么。

    花千絕搖著羽扇,眸光瀲滟的說道:“畜牲不得入內(nèi)?!?/br>
    “你——”聽到被人如此羞辱的話,文菁面色扭曲,驀地看向花千絕,謾罵的話卡在了喉中。呆滯的盯著花千絕的臉,驚為天人。面頰羞紅,怦然心動。

    目光倏然一頓,他與水清漪在一起,他們二人是什么關系?

    珍兒見小姐癡癡的盯著一個男子看,偷偷的瞥了眼,霎時臉紅心跳。悄悄的說道:“小姐,他是西越大皇子?!?/br>
    文菁心神一動,西越大皇子可是未婚。剎那間,心里有了主意。裝聾賣啞的說道:“公子說的玩笑話可真好笑,這里哪有什么畜牲?”上前走了幾步,橫在了水清漪與花千絕的中間。

    見狀,水清漪遞給花千絕一個眼身:你自求多福。

    花千絕臉上的笑容一臉,面色緊繃,覆上了一層寒霜??粗D(zhuǎn)眼消失在門口的水清漪,冷不丁的說道:“還想被打成豬頭你再說一句試試?!?/br>
    文菁一怔,看著花千絕一抹紅轉(zhuǎn)眼消失在酒樓,追隨著水清漪。眼底閃過怨毒,當日將她當成豬頭的人是他?

    眼底幾乎要淬出毒來,定然是水清漪那個賤人煽風點火!

    “小姐……”珍兒小心翼翼的喚著文菁,生怕大聲一點會驚怒了她。

    “回府!”文菁眼底閃過一抹勢在必得,她定要嫁給花千絕為妻!

    文菁回到府中,按耐不住的去尋了文成侯夫人,將要嫁給花千絕的決心告知:“母親,您要為女兒說親,女兒要嫁給花公子!您明日去請媒人上府去說親?!?/br>
    文成侯夫人臉色陰沉,瞧著文菁沒有一點兒女兒家的矜持。壓制著怒火道:“你一個女孩子,怎得能上趕著去求親?說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話?”何況,天底下哪有上趕著的買賣?

    那個花千絕成日里在靜安世子妃面前轉(zhuǎn),明眼人一眼便瞧出他的心思來。就算文菁嫁給了他,恐怕也不會幸福!

    何況,老爺早已安排好了她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