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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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伯侯夫人一愣,往年她也有幸見過這王府里的梅花,卻不知如今滿山的荒涼,不免覺得惋惜。 當年鎮(zhèn)國公府的雙姝姐妹,最喜愛這滿山的梅花??傻降资情|閣女子,只有在前靜安王妃的邀請下來觀賞。而靜安王為了博美人一笑,便時常在府中舉辦詩會,場景便是在山腰的亭閣中。 而今,當真是物非人也非。 秦夫人看著這雜草叢生的梅林,緊緊的捏著拳頭,仿佛瞧見了當年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大火,將這滿山開得艷紅的暗梅吞噬。 靜安王猩紅著雙眼,在火山中穿梭,遍山尋找著喬若芙。 而她,對這突變失控的場景,嚇得藏在了亭閣頂層,秦老爺就是在那里將她尋到。他們被困在亭子里一天一夜,直到大火撲滅,被人尋到。可她的清譽卻已毀,第二日秦府便上門提親。 靜安王也不知為何,向靜安王妃求娶。 鎮(zhèn)國公府與靜安王府不相往來,而她也與曾經(jīng)最好的姐妹沈夫人撕破了臉。 一夕間,全都變了。 沈夫人看著神色恍惚,陷入回憶中的秦夫人,眸子里的透著冰封的冷意。走到她的身邊,幽幽的說道:“萬淑萍,不是所有搶來的東西都是最好的。饒是我的夫君是個不被所有人瞧好的浪蕩子,如今位高權(quán)重。而你不擇手段,奪來的狀元郎,如今也不過是正五品翰林院學士。你到如今該明白,草雞就是草雞,不管在哪里,都成不了鳳凰?!?/br> 她如何不恨?合德親王府與秦府素來交好,她自小與秦舒白訂親,親梅竹馬。而萬淑萍的父親官職不過是正七品,想要嫁入世家大族遠不夠資格。 萬淑萍被貴女嘲笑排斥,像條可憐蟲。是她將萬淑萍收納在羽翼下,自此在圈子里立足。她與秦舒白所有秘密,萬淑萍都知。而梅林起火的那一日,她與秦舒白拌嘴。她一氣之下就爬到了亭閣中,等著秦舒白來尋她??傻鹊降氖侨f淑萍,她說梅林起火,秦舒白四處尋她。當時看著滔天火海,失了冷靜信了萬淑萍的話,忘記了離開前對秦舒白說過‘我去亭閣里,你別跟著我’,他又豈會去旁的地方尋她? 她滿山的找秦舒白,所有人都說不曾瞧見她,火勢越來越大,她被濃煙嗆暈,醒來便聽到秦舒白與她退親,求娶萬淑萍。所有的一切,她又怎得會不明白? 嘴角掛著一抹譏笑,時隔這么多年,萬淑萍還是老樣子,依舊手段下作,愛搶奪他人的夫婿。 秦夫人最忌旁人說她的出生,當年她的父親的確是個小官吏,最后嫁進了秦府成了四品詹事府少詹事。她的jiejie卻是嫁到了寧伯侯府二老爺做嫡妻,即使沒有了她楚昕薇的庇護,也無人敢小瞧了她去! 可在楚昕薇的面前,埋葬在心底的自卑之感,破土而出。想著往日里自個如何巴結(jié),臉上便一片赤紅。訕訕的說道:“薇薇,你我之間有誤會。當年之事我想要與你解釋,奈何你不愿見我?!毙闹袇s是恨不得撕了楚昕薇,她今日一番言語,不難聽出為何這十幾年來,秦舒白一直是正五品。每每都要升遷,最后卻悄無聲息,恐怕是她在中搗鬼! “誤會么?”沈夫人喃喃的說了一遍,微微笑道:“秦舒白給我的定情之物,是秦老夫人給他的傳家之寶。你手中帶著的是他要送我及笄禮,可惜那時候我蠢笨,讓他在我及笄的時候親自給我,后面卻一直沒有了機會?!笨粗f淑萍臉色微微一變,輕嘆道:“當年咱們親密得不分你我,這鐲子戴在你手上也是不白費了秦舒白的心思。” 驀地,蔥白的手指遙指半山腰上的亭閣,微瞇著眼道:“你也莫要裝,相交這么些年,你了解我,我自然也了解你。當年尋我,恐怕是討要這祖?zhèn)魇骤C??上?,這鐲子那年我與秦舒白拌嘴,任性的將它藏在了亭閣中,原想他將鐲子尋出來,我就原諒他??勺詈笫Щ?,我走的匆忙,倒是忘記拿出來。日后,更是沒有了那份心情?!?/br> 秦夫人咬緊了牙關(guān),當真是可恨。她知道秦舒白將傳家手鐲給楚昕薇,只為了討好楚昕薇。后來出了那樣的事情,秦舒白自然沒臉見楚昕薇,那個傳家手鐲不了了之。她當年是去找楚昕薇,就是想要回那個手鐲,奈何楚昕薇不愿見她。 成婚后,秦老夫人見她沒有戴傳家手鐲,她只得尋理由搪塞過去,不想瞧著秦府妯娌異樣的目光,猜忌秦舒白不看重她。 因為傳家手鐲一直沒有到手,她的嫡長子訂了婚約,卻遲遲沒有成親。她想要以此逼迫秦舒白,取回傳家手鐲。 可現(xiàn)在,楚昕薇告訴她,傳家手鐲在靜安王府后山亭閣里蒙塵! 沈夫人眉宇間攏著一抹清愁,傷懷道:“當年靜安王說要將這里重新栽種梅樹,如今看來,是沒有再種?!?/br> 寧伯侯夫人與她的二弟妹不對付,自然也會不喜秦夫人。接過沈夫人的話說:“雖然這里燒毀了,可當年的盛景依舊存留在心中。如今十幾年后,咱們故地重游,倒別有一番心境?!?/br> 沈夫人點了點頭,帶領(lǐng)著眾人回去。 秦夫人落在了后頭,看著走遠的眾人,回頭望了一眼朱漆斑駁的亭閣,上面纏繞著藤蔓,顯然是大火之后,無人打理。 “夫人……”春柳明白秦夫人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知曉她有多看重傳家手鐲。 秦夫人心里猶豫不決,靜安王府她是不能夠常來,她已經(jīng)知道了傳家玉鐲在何處,斷然不會放棄。可是,亭閣失修,里面怕是破敗得緊。 咬了咬牙,對春柳道:“你去尋火把,我在這等你?!?/br> 春柳擔憂的說道:“夫人,許是沈夫人在戲弄您呢?” “放心,楚昕薇即使恨我入骨,她也不會誆騙我?!闭且虼耍胤蛉瞬鸥鼮橥春匏?,因為楚昕薇才是真高傲,不屑欺瞞她。 春柳磨不過秦夫人,便去了廚房。 眾人回到花廳,誰也沒有再提秦夫人。今日她們是過來替沈夫人接風洗塵,自然要分清誰才是主角。而沈夫人與秦夫人不對付,自然是要避免,免得得罪了沈夫人。 伏箏一直留意著,遞了眼色給桃紅,桃紅退了下去,匆匆去了竹園。 水清漪冷聲一笑,秦夫人竟敢獨自去后山? “你下去。”水清漪揮退了桃紅,手里拿著繡橘給她做的冬衣,目光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繡橘,你安心的睡吧!我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 夜幕降臨,眾人都已經(jīng)散去。 沈夫人疲倦的回了廂房,沈淺穿著一襲青色的紗裙,素凈緞面沒有任何的花樣。側(cè)躺在貴妃榻上,翻閱著野史秘聞。 沈夫人將書籍奪回,啪的扔在小幾上,蹙眉道:“你該多看看《女訓》,哪有正經(jīng)小姐,成日里看這些個書?” “你見著情敵了?”沈淺伸了懶腰,伸手支著下頷,杏眼一眨一眨的看著沈夫人,慵懶的說道:“母親這樣生氣,看來對秦大人是舊情難忘,此事可以修書稟告父親大人?!闭f罷,沈淺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信。 沈夫人怒道:“你要造反了!” “婚事由我自己挑選。”沈淺不冷不淡的說道。 “沈淺,明日我一抬花橋?qū)⒛闼偷綄④姼?!”沈夫人要挾著沈淺。 沈淺不為所動,擱下筆,吹干了墨跡。淡淡的說道:“母親私藏秦大人家傳手鐲,每到夜深便戴著此物慰藉相思。”說罷,又提筆添上這一句。 沈夫人怒目圓睜,可惜沈淺卻是不看她一眼,妥協(xié)道:“隨你如何,我不過是多養(yǎng)一張嘴罷了!” 沈淺見母親生氣了,將方才的寫好的宣紙,遞給沈母:“對著女兒又下得了手算計,怎得對著一朵白蓮花兒,卻是由著她糟踐您呢?” 沈夫人不滿的瞪了沈淺一眼,擠出了兩滴淚,憂心忡忡的說道:“母親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你?若是旁人瞧著母親是個厲害的,指不定如何造謠生事,豈不是連累了你,這都十八歲了,更是難嫁出去?!?/br> 沈淺一翻沈夫人的衣袖,果不其然,里面藏了一片生姜。 沈夫人訕訕的抹去了兩滴淚水,嘆息的說道:“你無事多去與水清漪走動,她是個好姑娘,沒得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br> 沈淺頷首。 沈夫人看著她敷衍的態(tài)度,拉著沈淺在身旁坐下,再三叮囑道:“這回我可是認真的,水清漪你就上點心。日后你照料好她,我便不逼你成親?!?/br> 沈淺一怔,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干脆的應了一聲。 沈夫人見她這樣,眼底的憂愁更濃了幾分,水清漪說得也對,這姻緣也是講究緣分,強求不得。 沈淺看著母親心事重重的離開,臉上的笑容盡數(shù)斂去。她的母親,可不是誰人都能欺負! 眼底閃過一抹幽光,隨意的拿著一根木簪將散落的青絲綰在腦后,出了門。 …… 水清漪洗漱后,坐在銅鏡前梳理濕發(fā)。 牧蘭神色凝重的稟報道:“秦夫人一直沒有下來,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上山去尋人。秦夫人身上有許多傷痕,倒在了血泊中。她身旁的春柳姑娘,身上沒有傷,昏厥過去了?!睆膽阎刑统鲆晃?,遞給水清漪:“這是在秦夫人身旁拾到的。” 水清漪接過來細看,這是一支梅花木簪,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何處見到。 “傷得如何?”水清漪可不想讓萬淑萍這么輕易的死了。 “似被獵物所傷,無性命之憂。已經(jīng)吩咐人,將秦夫人送回秦府。”牧蘭心想這定是人為,靜安王府住了那么久,都不曾有野獸出沒。怎得那么巧,秦夫人上去就被野獸撕咬了? “宣揚出去,靜安王府寶物丟失?!彼邃舸竭吢舆^一抹冷笑,萬淑萍在靜安王府受傷,斷然會興師問罪。 “是。”牧蘭匆匆的離開。 果然,如水清漪所料,秦夫人被送回秦府,秦老爺瞧見她渾身是血,有的地方傷口甚至深可見骨,立即喚府醫(yī)清理傷口。 “夫人在靜安王府赴宴,怎得傷這般嚴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秦老爺臉色陰沉,若是靜安王府刻意為之,太得寸進尺了! “沈夫人邀約眾人一同去靜安王府后山賞梅,不知為何,諸位夫人離開,秦夫人卻獨自去了亭閣?!被卦挼氖庆o安王府的小廝,將得到的消息如數(shù)說了出來。 秦老爺驀地一怔,再度問道:“兩江總督沈夫人?” “是她?!?/br> 秦老爺嘆息了一聲,擺了擺手,沒有在追究。此事過去已久,楚昕薇提議眾人去后山賞梅,他夫人獨自上了后山亭閣,怕也是楚昕薇為之,她還對往年的事情耿耿于懷。 想到此,心里也徒增了感傷,轉(zhuǎn)身去了書房,并沒有去看望萬淑萍。 秦玉瑤悲憤的從內(nèi)室出來,母親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難以想象她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對水清漪懷恨在心,定是她刻意刁難了母親。想要找秦老爺商量,替母親討回公道。誰知,父親看都不看母親一眼,便離開。心下一愣,問著一旁看守的婆子:“方才發(fā)生了何事?” “老爺詢問了王府小廝,夫人怎得受傷。得知是夫人在王府賞梅,與眾人走散受傷的?!笨撮T的婆子不敢隱瞞,在秦玉瑤冰冷的目光下,磕磕巴巴的說道:“老爺似乎很生氣,但是聽到沈夫人,便什么也沒有再問。” 沈夫人? 秦玉瑤隱約知曉母親的心結(jié),父親當年要升遷為吏部尚書,后來卻被旁人頂替了。她聽到母親含恨的怒罵父親,不知進取。轉(zhuǎn)而嗚咽哭訴父親心里始終愛慕著沈夫人,這才沒有心思在官場。當年為了得到沈夫人的傾慕,不過十七歲,便中了狀元,短短兩年從庶吉士爬到了大學士,前途光明,可最后卻止步不前。 莫不是母親口中的沈夫人就是兩江總督的夫人? 心里暗暗吃驚,沈夫人為何要針對母親呢? “小姐,雖然是沈夫人提議去賞梅,可到底是在靜安王府,難不成夫人不見了,她們便無人知曉么?又不是離開一兩個時辰,而是大半日。若不是夫人命大,豈不是讓她們稱心如意了?”晚秋提醒著秦玉瑤,誰才是真正的兇手。 “水清漪與母親無冤無仇,斷不會下此毒手。我倒懷疑沈夫人極有可能!”秦玉瑤并沒有昏了頭,水清漪不是如此蠢笨的人,會在她自己的宴會上對母親動手!何況,她曾經(jīng)聽母親說起過往的帝京,尤其是靜安王府后山的那一片梅林,母親眼底露出了羨慕,聽說是靜安王為了博美一笑,耗盡了整整兩年,才栽種了那一片梅林,可惜在一次宴會中燒毀了。 沈夫人身為郡主,靜安王府的宴會母親都去了,她自然也會去,定知梅林燒毀之事。而今她提議賞梅,怕是沒有安好心。 “小姐,春柳姑姑醒了。”晚霜從內(nèi)室出來,看著秦玉瑤在出神,看向晚秋。 晚秋搖了搖頭。 秦玉瑤去問春柳,春柳有所隱瞞,畢竟夫人搶婚的事情并不光彩,思索了一番,道:“夫人當年與沈夫人交好,老爺給夫人的傳家玉鐲,當年給沈夫人看。誰知突然起了大火,夫人去尋老爺忘記拿玉鐲。后來記起來的時候,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沈夫人。今日重逢,沈夫人說當年她將玉鐲遺落在了亭閣中。夫人上山去尋找,可誰知……誰知里面有幾條野狗,極為的兇殘?!被貞洶l(fā)生的事情,春柳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難道這只是意外? 秦玉瑤總覺得這個意外太過巧合了一些。 “母親走散了那么久,王妃怎得沒有立即尋人?若是她早些尋母親,也不會這般嚴重?!鼻赜瘳帉⒆镓熢构衷谒邃羯砩希吘顾侵髯?,有必要負責賓客的安危。 春柳面色大變,愈發(fā)白了幾分,咬唇道:“昨日來府里的繡橘姑娘去了,王妃病倒,臥病在床,并沒有招待賓客,而是替您正骨的伏箏姑娘。她不過是一個在寒門長大的姑娘,主持宴會終究是差了一些,手忙腳亂的恐怕也沒有顧上夫人?!?/br> 秦玉瑤心頭一緊,繡橘如何去了,她自然也是知情的人。 眸光閃爍不定,咬了咬牙道:“那伏箏也不是個好的,我的腳分明就沒有脫臼,她恐怕是替水清漪教訓我!今日母親不見了,她斷然視而不見,這才釀造了這樣嚴重的后果。左右母親在王府出事,王府里的主子豈能脫了干系?我定要替母親討了個公道!” “使不得,小姐,那伏箏可是攝政王的庶妹!”春柳明白秦玉瑤是想要借故生事,要了伏箏的命!若伏箏是個婢子不打緊,可若是王府里的主子就得另當別論了! “什么!”秦玉瑤霍然從輪椅中站起來,赫然忘記腳傷,這一下碰到了受傷的腳,痛得倒吸一口冷氣。卻又無暇顧及,一心想著伏箏可有將母親所說的話轉(zhuǎn)告長孫華錦:“你說的可當真?” 春柳點了點頭。 秦玉瑤頹然的坐回輪椅里,心里飛快的算計著。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的腳步聲,秦玉瑤望去,便見到祖母身邊的大丫鬟紫玉匆匆行來。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與夫人過去一趟。”紫玉行了一禮,面無表情的說道。 秦玉瑤心里咯噔了一下,母親回府動靜大,祖母斷然是知曉,可她遣人將母親與自個喚過去,眸光一閃,憂心道:“母親參宴在王府受了重傷,此時府醫(yī)在給母親包扎。不知祖母喚我們過去,可是有什么大事?” 紫玉想著秦玉瑤對她們這些下人寬厚,便也就透露了一些話:“老太爺在朝中舉薦門生,本勢在必得,可不知出了什么差錯,被攝政王駁了,提拔了江閣老的學生?!闭l人都知江閣老與老爺是對頭,攝政王這一出,便是警告秦府。 秦玉瑤臉色大變,耳朵里傳來一陣嗡鳴聲,老爺子恐怕怒極了!雙手絞著手指,想法子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