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堯景帝說完又笑,笑完又冷了臉,一會兒又笑,一整夜沒睡,完全像傻了似的。 待到早朝的時候,一眾朝臣便看出皇上老了十幾歲似的,不少人望著皇帝,不停的猜測著皇上這是受了什么打擊了,怎么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不但如此,他整個人給人都是陰測測的感覺,這是為什么啊。 不但如此,早朝的時候,好幾個人上折子還被皇上怒罵了一通,搞得最后沒人再敢出來說話了。 總覺得皇上似乎一下子變了,變得陰沉古怪,變得暴燥詭異,尤其是那一雙陰測測的眼神,似乎看誰都不信任似的。 這讓大家很不安,不不少人暗自猜測著,難道皇上病了,要不然不至于這樣啊,但是沒人敢提這話頭。 一個早朝便在這樣壓抑又沉重的氛圍中過去了,待到退了朝,所有的朝臣都湊到一起議論這件事,不過最后誰也沒有得出結論。 堯景帝這樣的神態(tài),很快有人報到了宸妃的椒宸宮里。 宸妃一聽,心咯噔往下一沉,難道是她和淵兒的事情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 她給宣王下毒,同樣的宣王背后的蕭墨不可能不動手腳,他很可能讓宣王在宮中暗中動了手腳,把自己和九賢王的事情捅到了皇上的面前,所以皇上才會一夜之間變了個樣子。 一想到這個,宸妃心情無端沉重起來,這事被老皇帝知道,只怕他會收拾她們母子,收拾她她倒不怕,不過收拾淵兒,她絕不允許。 “娘娘。” 一側的青桐和紫竹兩個人看自家主子臉色變幻莫測的,不由得擔心起來。 宸妃醒神,望向她們下命令:“去,立刻去準備一些燕窩銀耳湯來,我要送去給皇上?!?/br> 她要試探看看老皇帝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這件事。 相信若是他昨夜知道她和淵兒的事情,今天絕不會見她的,因為他若見她,一定會親手掐死她的。 而老皇帝乃是一國的皇帝,絕不會希望自己這件事泄露出去,所以現(xiàn)在他是既痛又恨吧。 卻暫時還不能拿她怎么樣,他若想謀算她和兒子,也是暗中進行,總之她肯定一件事,老皇帝絕不會讓自己多少年被戴綠帽子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所以他若想殺她,也是找一個好理由殺她,絕不會愿意用她和九賢王私情的事情來處罰她的。 宸妃一直坐在椅子上想著這件事,直到青桐和紫竹把燕窩銀耳湯準備好了,她才起身:“走吧,聽說皇上身子不太好,我去看看皇上?!?/br> “是,娘娘?!?/br> 堯景帝因為一夜沒睡,身子極端的虛弱,所以早朝一下便進自己的宮殿去休息了,待到宸妃領著人到他住的宮殿門前,殿門前的安生伸手便攔了她:“娘娘留步?!?/br> “安公公,聽說皇上精神不太好,我親自熬了燕窩粥來給皇上。” “娘娘,皇上因為朝政上的事情,有些煩,所以昨夜沒睡好,早朝過后,他又回來補眠了,現(xiàn)在正在睡覺,所以請娘娘回吧,若是等皇上醒了,我一定告訴他。” 宸妃微瞇眼望著安生,安生不卑不亢的垂首,不過他的神容多少還是看出一些不一樣,少了往常那種恭敬,反而多了一些潛意識的不屑,這對于一直以來觀察別人神色的宸妃來說,一眼便看出了變化,所以昨夜確實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就是有人借著宮里宮女的嘴巴告訴皇帝自己和九賢王的事情了。 這就是說眼下皇上已經(jīng)知道她和淵兒的事了,所以他才會如此失常。 宸妃知道了這件事,立刻笑望著安生開口:“既然皇上睡了,那本宮就先回去了?!?/br> 她領著青桐和紫竹離開,一路回椒宸宮,待到一進椒宸宮,她便領著人從窗戶越了出去,一路摸進了定國公主君莫言所住的房間里。 “莫言,不好了?!?/br> 定國公主君莫言看宸妃一臉的黑沉,立刻翻身坐起來,她的身子服了藥后,已略好一些。 “發(fā)生什么事了?” “蕭墨讓宣王在宮里借宮女的嘴巴,把我和淵兒的事情告訴皇上了?!?/br> 宸妃沉聲說道,定國公主也大吃了一驚,她知道,這件事被皇上知道,皇上肯定不會放過宸妃和君淵的。 “蕭墨這個鄙卑不要臉的家伙,竟然做得出這種事來。” 定國公主罵了蕭墨后,又望著宸妃:“你確定嗎?” 宸妃點頭:“先前我領著兩個丫頭去探望皇上,被皇上的太監(jiān)擋了,你知道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若不是因為皇帝惱恨我,是絕不會讓太監(jiān)擋我的,所以我和淵兒的事情,肯定叫他知道了?!?/br> 宸妃說到這兒,忽地狠聲開口:“我不能留他了,不能再叫他活著了?!?/br> 她話剛落,定國公主卻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你什么都不要做,我已經(jīng)動手了?!?/br> 定國公主說完,忽地明艷一笑:“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好好的進宮來,就是為了要對他動手,雖然我身子不好,但還沒有那么容易得傷寒,我是自己受了涼又凍了半夜,所以才會病了,最后越病越重,得了傷寒的,若不這樣,我怎么進宮。” 定國公主輕笑起來,宸妃卻心疼至極的伸手握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定國公主開口:“我已經(jīng)做了這件事,沒辦法收手沒辦法回頭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做知道嗎?因為你有睿王,一定要保護好他,還有,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替我照顧好心菱?!?/br> 定國公主像交待遺言一般,宸妃心如刀絞,但是什么都沒有說,謀害皇帝的事情,若是被發(fā)現(xiàn),肯定是死罪。 可是她們沒辦法再讓這人活著,他活著,死的就是她們,所以她們不能讓他活了。 “莫言?!?/br> “以后你不要再來看我了,以防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連你也牽連在其中,你要做的是別的事情,皇帝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現(xiàn)在你只要想著保護好睿王和自己就行了?!?/br> 宸妃哭了起來,一句話說不出來,君莫言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去吧,送個信給睿王,讓他知道皇上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只怕接下來他會對他動手腳,所以讓他做好安排,千萬要保護好自己?!?/br> “好?!?/br> 這時候宸妃已經(jīng)說不出別的話了,莫言已經(jīng)動了手腳,她已經(jīng)沒有回頭之路了,所以她們不能兩個一起折損進去。 宸妃起身,往寢宮的窗戶走去,她走到窗戶邊的時候,忽地停住腳步回望過來,唇角璀璨明艷的笑意,像天邊的晚霞一般的絢爛,就像少年時候那般的明艷。 她柔柔的說:“若是你真的去了,請告訴奕哥哥,也許很快我也會去見他的。” 她說完轉身便躍出了窗戶,一路直奔自己的椒宸宮,待到進了自己的宮殿后,她趕緊的安排人手去睿王府送信給睿王。 容凜此時卻不在睿王府里,他去趙府了。 因為臻兒搬回了趙家,所以他有些想她了,便偷偷的避開別人前往趙府去找她。 趙府里,容臻正在房里陪秦灝在說話,秦灝手臂經(jīng)過休養(yǎng),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這讓容臻很高興,示意他抬手臂給自己給看。 看到秦灝的手臂活動如常,她總算放下心來了。 不過她想起宮里的定國公主來,不由得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盯著秦灝,秦灝在她的眼神中,心跳得很快。 雖然他一直不停的和自己說,臻兒是他的meimei,他是哥哥,可是每回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多想,尤其是她望著他的時候,那溫柔帶著一點嬌俏的眼神,他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他想控制,可是卻控制不住。 他知道自己病了,一種叫容臻的病,這一輩子,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秦灝努力的壓抑下自己的思緒,望向容臻明朗的笑道:“你笑得那么鬼做什么,說,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 容臻淡淡的說道:“她病了,你去看看她吧?!?/br> 她其實不想管這閑事的,可就是看定國公主太可憐了,所以才會開這個口的。 不過她一開口,秦灝的臉色就暗了,直接的一伸手扯了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往床上一躺,理也不理容臻,一會兒才僵硬的開口:“不去,你以后不要提這件事了,我母親還好好的活在別的地方呢。” 他這是不打算認定國公主的意思。 容臻本來想作罷,可是想到定國公主可憐巴巴的樣子,她就不忍心,也許從前她的心比較冷,可是在自己得到了蔣靜姝和秦氏的疼愛后,她忽地便要心善得多,總是容易同情別人,當然是那些值得同情的人。 容臻只要一想到定國公主可憐的樣子,她就不忍心,就想讓秦灝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 當初她之所以把秦灝放在秦王府里養(yǎng)著,一定是為了保護她,她怕開羅的老皇帝派人暗中動手腳去殺他,所以她才會這樣干的。 容臻起身走到秦灝的床邊,慢慢的坐下來,伸手去扯秦灝的被子,一邊扯一邊說道。 “秦灝,她當初那樣做,乃是迫不得已的,她是為了保護你所以才把你放在秦王府里的。” 秦灝忽地拉下了蓋住臉的錦被,望著容臻說道:“你以為我是因為她把我放在秦王府怪她嗎,不是的,我是恨她,為什么要害了大歷,我們本來都生活得好好的,可是因為她這么一搞,我們?nèi)闪送鰢?,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說不定所有人都想殺了我們,因為我們是大歷皇室中的人,若是被開羅的人知道,我們必死無疑,我恨她是因為這個?!?/br> 容臻黯然了,聽到秦灝說到這個,她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過很快就釋然了,因為這是國與國的較量,不是單憑某一個人就能改變的,而且天命如此,這些由不得她,就好像天命里,離兒要當開羅的皇帝一般。 “秦灝,你一一?!?/br> 容臻伸手拉秦灝,還企圖說服他,不想窗外忽地有一道身影飄了進來,旋風似的直往容臻身邊飄去,然后一道巨大的吸力吸住了容臻,便往自己的身邊帶。 秦灝一看,抬手便抓住了容臻,飛快的望向?qū)γ妫吹揭簧碜仙C金棠花的容凜,黑沉著一張俊美的臉,瞪著他,好像和他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秦灝順著他的眼光往下看,便看到自己緊抓著容臻手,正因為這樣,所以容凜的臉色才會如此難看的。 不過秦灝并沒有放開容臻的手,依舊冷冷的和容凜對恃。 “怎么了,睿王爺?” “放手,信不信我廢了你那只手?!?/br> “你倒是廢廢看,你若是廢了我這只手,我倒要看看臻兒還嫁不嫁你。” 容凜一聽臉色更黑了,眼睛里噴火了,咬牙切齒的怒吼:“她嫁我關你什么事?!?/br> “誰讓我是她哥呢”秦灝得意的笑了起來,其實他心里如小針刺著一般的疼,無數(shù)個聲音在心里吶喊著,他不想做臻兒的哥哥,那怕?lián)尣贿^容凜,好歹也能阻阻他的心,可是現(xiàn)在他倒好,直接成了臻兒的哥哥。 不過他還不能表現(xiàn)出來。 不過即便他這樣,容凜也受到了刺激,臉色黑沉陰森的抬手朝著秦灝一掌劈了過去,秦灝抬手便想接。 容臻趕緊的把自己的手從秦灝的手里抽了出來,然后飛快的拉著容凜退了一步,以防這醋男真的毀掉了秦灝剛好的手臂。 容凜一看容臻拉他退開,為防傷到容臻,他陡的一收內(nèi)力,緩緩的平息了心頭的氣息,然后望向容臻的時候,憂怨無比的開口:“臻兒,你和他這么親熱做什么?” 容臻睜大眼,無語的望著他:“我什么時候和他親熱了,我在勸他進宮去看看定國公主府,也就是你姑姑好不好,我看定國公主很可憐,想勸秦灝進宮去看看她,沒想到正好碰上你來,不問青好皂白的便要打架,眼下我們四周壞人很多,你有這精力,不如去和別人打,自家打自家的有什么意思?” 容凜一聽容臻這話更郁結了,狠瞪了秦灝一眼說道:“他算什么自家人?!?/br> 秦灝很*的開口:“我是臻兒的哥哥,對了,你若想臻兒嫁給你,還要過我這一關,若是你不好好的巴結巴結我的話,我肯定不會讓她順利的嫁給你,你以為你會那么順利的娶到她嗎?” 秦灝冷笑一聲,即便身為臻兒的哥哥,也不能讓這家伙隨便的娶到臻兒,如果這么隨便的便娶到了,他以后還會珍惜臻兒嗎?男人的骨子里都很賤,對于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往往鐵了心的疼著,若是輕易得到的東西,便不會珍惜,所以他一定不會讓容凜那么順利娶到臻兒的,這是他做為哥哥的權利。 秦灝陰測測的望著容凜笑,容凜一看他的笑,便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盤,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秦灝狂妄的說道:“你做夢,臻兒嫁我是我們兩的事情,有你什么事,還有她娘已經(jīng)答應這件婚事了,所以更和你沒有半點的關系。” “呵呵,那就看看和我有沒有關系了?!?/br> 秦灝冷笑著開口,容凜一聽,更怒了,周身攏上了戾氣,瞳眸騰騰的怒火,手指一握便待教訓教訓這家伙,他不是手臂受傷了嗎,他不介意把他的另外一條手臂也打傷。 容臻一看兩個人之間一觸及發(fā)的戰(zhàn)爭,趕緊的拉了容凜到一邊坐下來追問他。 “你怎么過來了?” 容凜立刻幽怨說道:“我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你?!?/br> 容臻聽到他的話,輕聲笑起來,眉眼都布上了嬌羞的光輝,容凜看到這樣的她,心里愉快很多,不過看到房里的秦灝,心情又不爽了。 “臻兒,我也要住到趙府來。” “啊,你住到這里干什么?” 容臻不解,容凜抬手便指了秦灝一眼:“他住在這里,我也要住在這里,要不然你住到我睿王府去?!?/br> 總之他是不叫臻兒和秦灝這混蛋再在一起的,這家伙若是賊心不死,對臻兒做出禽畜不如的事情怎么辦,所以他一定要守著臻兒。 容凜話一落,外面有人飛快的開口:“憑什么讓表妹住到你睿王府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