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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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白羽疑惑地轉(zhuǎn)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嗯,說的就是你,人形電腦。現(xiàn)在你在輔助一方通行進行能力的演算吧。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 星野白羽愣在了原地,“什么……為什么?” “因為不是很奇怪嗎?你身邊站著的可是將你的克隆人殺死9639次的兇手啊,而且那些死亡的記憶你已經(jīng)通過能力得到了,現(xiàn)在你的大腦中同樣擁有著被一方通行無數(shù)次殘忍地殺死的記憶吧,嗯?!?/br> 菱形握住手中的棒棒糖,將它按在電腦屏幕上顯示出的星野白羽的臉上,不緊不慢地說道:“最后之作也就算了,雖然她也夠奇怪的,竟然也可以和殺人兇手和平共處。但畢竟她是剛獲得感情程序,像剛出生的小孩子一樣的個體,這樣一想,也不能說完全不能理解她。其他meimei們根本就沒被植入感情程序,也許都還不懂什么是仇恨。但是啊,你是什么情況?” 一方通行感覺只感到渾身僵硬,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了。那個他最不想去思考的問題就這樣被□□裸地扔在臺面上。 也許應(yīng)該說是他現(xiàn)在最不愿去思考的問題才對,因為這個問題他曾經(jīng)問過星野白羽。 在那天,在最后之作大腦病毒程序啟動之前他曾經(jīng)和星野白羽在超市中相遇,那個時候他說了些什么? [我可是將你的克隆人殺死近一萬個的殺人魔王啊,你現(xiàn)在竟然還可以這么平靜地和我溝通。前段時間你拼命地妨礙實驗進行,還通過能力得到了那些家伙所有的記憶,現(xiàn)在難道不恨我嗎?] [你有這份自覺倒是不錯,因為我對你可是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你不會是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可別惡心我。] 當時的一方通行對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少女沒有太多的感想,只覺得她是一個有些奇怪的人,也確實對她沒有一絲罪惡感,甚至都不在意她對自己的看法。 就算對方說討厭他又怎么樣?內(nèi)心里其實有一種‘你誰?。俊母杏X。 一方通行會拒絕繼續(xù)參與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的原因,也絕對不全是因為少女和他戰(zhàn)斗時的三言兩語。 如果不是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黑色刺猬頭少年將他打醒的話;如果不是那個少年令他感受到了rou/體上的疼痛的話;如果不是那個像英雄一樣突然登場的少年將他的幻想——克隆人只是沒有感情的人偶這樣的幻想粉碎的話。 如果沒有那個黑發(fā)少年的幫助,那么一方通行不可能會在最后答應(yīng)星野白羽不再參與絕對能力進化計劃。 當然啦!誰會只因為見過三面的陌生人就承認自己是殺了近萬人的兇手? 已經(jīng)殺了9639個克隆人了。不是幾十個、幾百個這種小數(shù)目。雖說生命不是可以用數(shù)字來衡量的,但是啊,他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地殺了9639個克隆人。 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沒有任何一個克隆體說不想再繼續(xù)戰(zhàn)斗了,甚至沒有一個人說他這樣子的行為是不對的。 就這樣殺了近萬個克隆人啊。 那時候,他心臟的某塊地方已經(jīng)壞死了吧,已經(jīng)麻木了吧,已經(jīng)快要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習以為常了吧。 就像是讓你每天吃你現(xiàn)在最討厭的食物,每天吃十幾次。如果你吃完了9639次后,別人再讓你去吃這種食物的時候,還會覺得抗拒嗎? 當然,沒人強迫一方通行去做這些事,沒人強迫他每天吃不喜歡的食物,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過,你還記得嗎,剛出生的時候人類最開始究竟是如何學會走路的? 不可能有人天生就是用雙腳走路的,所有人都是經(jīng)過大人們后天一次次地教導(dǎo)后,本來只會用四肢爬行的嬰兒才開始學會用兩條腿走路的。 那么現(xiàn)在反著來吧,你自從出生開始,周圍的人全部都在爬著走路。可能聽上去有點滑稽,但是如果真的有這種情況呢?從一開始就耳目熏染的你會不會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做法? 那么再做一個假設(shè),如果從一開始就生活在一個封閉式的研究所里。 每天面對血腥的實驗;每天往身體內(nèi)注入藥物;每天看見同齡的孩子們一個個被活生生地‘銷毀’。 這樣生活在一個理所當然地把所有的孩子們都當成實驗用的‘小白鼠’的環(huán)境中。 你會不會覺得這……才是正常? 如果當忘記關(guān)‘反射’,殺死了第一個克隆人的時,周圍的所有人都一副熟視無睹的態(tài)度;如果身邊的每一個大人都告訴你:“放心,不用客氣。因為對方是以藥物以及蛋白質(zhì)合成的傀偶罷了?!?;如果每一次實驗開始前嘗試與克隆人溝通卻都石沉大海的話。 你會不會覺得這……才是正常? 一直以來理所當然的事情被全盤推翻的時候,到底是什么心情??? 那個直到九歲才逃出特力研的孩子,第一次看見外面的世界時的心情,有人能理解嗎? 然而第一次看見的外面的世界并不全是煥然一新的光明。被特力研的白衣惡魔們所害怕的孩子被轉(zhuǎn)移到其他研究所,他徘徊于虛數(shù)研、睿智研、霧丘附屬等等,位于學園都市黑暗最深處的研究所。 同一個研究所他根本待不到兩個月,又是被轉(zhuǎn)移到下一個研究所。那孩子的心情有人可以理解嗎? 那個從小在人性扭曲的黑暗中成長的孩子的心情,真的……有人可以完全理解嗎? 想要遠離這無邊的黑暗,想要被當成一個人來對待,所以才去做的事情。 卻在驀然回望時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的身心早在這十幾年中被黑暗所玷污,連自己最后寄希望于的絕對能力進化計劃,他連這個計劃本身正是自己想要逃離的黑暗都沒有察覺到。 這種時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啊? 不過,以上其實全部都是廢話啦?。。?/br> 是的,無論是什么理由,無論有什么隱情,無論過去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這些事情都不是可以掩蓋他犯下的錯誤的理由。 一方通行殺了近一萬人的事實不會因此發(fā)生任何改變。正因為一方通行自身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如此痛苦。 那么星野白羽現(xiàn)在究竟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一方通行情不自禁地想著。 菱形疑惑地問道:“你是一個生活了十六年之久,擁有著正常人的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們兩個人才能像是正常人一樣相安無事地站在同一個空間,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一方通行暫時克制住了想要直接沖上去將棺材撕碎的沖動。這并不是代表著被菱形激發(fā)的怒火和心理陰影已經(jīng)消失了。 與之相反哦,現(xiàn)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像是一個被劇烈搖晃過的汽水瓶,現(xiàn)在只因為有一個瓶蓋堵住了出口,所以汽水才沒有噴涌而出。但是只需要一個契機,就可以一口氣爆發(fā)出來了。 他現(xiàn)在想要聽到星野白羽的回答,明明十幾天前都覺得星野白羽的看法根本無關(guān)緊要。 而且,就算知道了她的想法又能怎么樣?她也不能完全算作受害者。介于幫兇和受害者之間的最尷尬的身份,這是她的定位。 但是為什么?他現(xiàn)在特別想要聽到她最真實的想法。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而是這個少女的想法。 回想一下吧,之前少女溫柔地對待他的時候,具體都說了些什么。 [你受傷的事情,也有一部分是我請求你幫忙的所造成的結(jié)果。] [我就是想還之前的人情,行了吧。]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會負責的!我一定會找到治好你大腦的辦法。] 責任、人情。如果少女僅僅是因為這些原因而勉強地選擇待在他身邊呢?那么如果排除這些所有的客觀因素,少女最真實的想法是什么? 如果真的聽到少女說出,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因為感覺有所虧欠,其實和他待在一起就會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其實她內(nèi)心深處依舊擺脫不了對他的厭惡的話。 那個時候他要怎么辦? 從機甲中傳來菱形的聲音充斥著惡意的戲謔,“別告訴我,其實你是受虐狂所以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反而會感到特別興奮。這種應(yīng)該被稱作什么?。课蚁氲搅?,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對吧!我也不想對別人的性癖過多插嘴,如果你真的承認自己是受虐狂的話,我不在意你繼續(xù)幫著一方通行的啦。” 星野白羽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站在原地。 “不過。如果你現(xiàn)在就停止輔助一方通行進行演算的話,我一會就毫發(fā)無損地把meimei還給你,怎么樣?這個交易還不錯吧。” 星野白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單手撫著自己的額頭,像是很無語地看見棺材說道:“哎。本以為你想說點什么?我都閉上嘴聽你講到現(xiàn)在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全都是廢話?,F(xiàn)在你說完了嗎?接下來該輪到我說話了?!?/br> 少女蔚藍的眼眸中透露出對她而言極為罕見的冷意。 ※※※※※※※※※※※※※※※※※※※※ 我突然吹條,有一說一,只要看過新約9都會成為條廚的。但我還是最愛一方的啊啊啊,他超好的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