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怎么辦,他就是喜歡媳婦這種你給我挖一個坑我就給你蓋一座墓的手段! 晚飯前派去跟蹤的探子又來稟報了一次新的發(fā)現(xiàn),飯后兩人前情后事合計了一番,算是拼湊出了杜王妃她們的打算。白素錦不得不吐槽,設(shè)計人的伎倆能創(chuàng)新創(chuàng)新嗎,后世的宮斗劇里要用爛了的梗了! 念著第二天有場大戲要演,周慕寒很有良心地沒有折騰白素錦,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上元節(jié)免早朝,兩人起得晚了些,補足了睡眠,臉色自然格外好。 用過早飯后,白素錦跟著周慕寒先到宮里給太后請安,得知他們進宮,周慕寒被皇上召去了御書房,白素錦便在霍太后這邊陪著她說話兒,本想著稍后再去給皇后娘娘問安,沒想到皇后倒是先一步來了太后這邊,三人聊了小半天,午飯也就留在霍太后這邊用了。 午飯過后沒多久,周慕寒就到霍太后這邊接走了白素錦。宮中上元節(jié)有晚宴,本來王族世家也要出席,但先帝在世時喜好清凈,不愿鋪陳排場,況且每年還有一次年宴,索性就免了他們出席宮中的上元節(jié)晚宴,各自在府中過各自的。文宣帝即位后也將這一做法沿襲了下來。 兩人從宮中出來后直接回了王府,雖然素日不在府中住著,這回卻沒再怠慢,聽竹苑內(nèi)早早就掛上了各式精美的花燈,幾處穿堂廊下還掛著蟠螭燈,夜幕初垂,花燈早早被點亮,白素錦和周慕寒踏著滿院的燈光走向芙蓉苑,太白樓的席面已經(jīng)準時送了過去。 周慕寒難得沒有給臉色看,甚至還耐著性子同榮親王有一搭沒一搭聊了會兒,整個席間榮親王興致頗高,竟然在散席后也加入了王府外出賞燈的行列。 闔府的人整裝之后浩浩湯湯往著門口走,剛出了二門,正趕上門房的伙計來報,說是汝陽王府側(cè)夫人帶著表少爺和表小姐到了。 杜夫人恍然,看了看走在一側(cè)的白素錦微微笑著說道:“汝陽王府的太夫人潛心禮佛,這兩年上元節(jié)各房各院都是自行結(jié)伴賞燈,往年她們娘三個都是同咱們府上同行,我也是忙暈了頭,一時沒想到,竟忘了提前和世子妃說,若是有什么不便的話,不如就讓她們自行去吧!” 白素錦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豁然說道:“王妃多慮了,哪有什么不便的,人多也熱鬧些,還是如往年那般一起吧?!?/br> 說罷,白素錦暗下扯了扯周慕寒的衣袖,當然,雖然她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動作了,大家還是沒有忽略到她的動作,以及周慕寒明顯拉下來的冷臉。 杜王妃報以感激的笑意,回手暗下掐了身旁周嬌的手臂一把。周嬌察覺到杜王妃的警告,垂眼斂去nongnong的敵意。 白素錦毫無所知一般跟著杜王妃上了馬車,一行人速度緩慢地繞過永寧大街,直奔城南十三橋。 十三橋,顧名思義就是由十三座橋溝通的一處街肆,京城內(nèi)有名的經(jīng)營古玩墨寶商鋪的聚集地,街肆建筑古色古香,如今被璀璨多姿的花燈裝扮,岸上的一片火樹銀花與橋下的緩緩流動的河水相映成影,宛若天上宮闕墜入凡塵。 城南十三橋備受京中望族世家女眷們的鐘愛,不僅燈景輝煌,更重要的是這一區(qū)域基本上被劃定為相對獨立的專屬賞燈區(qū),避免了貴婦貴女們被三教九流之輩唐突。 燈會之時,十三橋的古玩鋪子如白日一般照常營業(yè),女眷們在街上賞燈,男人們就在鋪子里把玩古物墨寶,各得其樂。 榮親王府一行人在十三橋附近下了馬車,而后女眷們相攜游賞,男人們則跟著榮親王進了常去的博古閣。臨分開前,周慕寒尤是不放心地叮囑了白素錦幾句,惹得旁觀的幾個人不禁眼紅。 “世子妃當真是好福氣,能博得世子爺如此歡心?!标懼逭罩棠负湍赣H耳提面命的交代懇誠地和白素錦道過歉后,感慨地說道。 白素錦無視她手下緊扯著帕子,赧然笑道:“大將軍此前婚事多有波折,是以這才對我多加照拂,我這也是平添來的福氣。” 聽到白素錦這么一說,想到周慕寒早前赫赫有名的“克妻”傳聞,再想到自己的膽怯,陸知棋一顆心悔恨得宛如被扔進了guntang的油鍋里翻炸。如果當初不聽信傳聞,如果當初能毫不顧忌地邁出那一步,那么即使這個表哥與姨母之間再有嫌隙,自己在那般情境之下毫無芥蒂地同他在一起,那么,今天能享受他關(guān)愛和擁有那尊榮身份的人便是自己了! 一步錯,百步錯! 可惜,這世上并沒有如果,幸而還有機會彌補! 寬大的衣袖內(nèi),陸知棋雙手絞緊帕子,咬著牙鼓勵自己。 饒是那一世看過再多記載古時上元節(jié)燈會的資料,也不如此時置身其中來的形象生動,各式各樣的花燈巧奪天工,寬敞的街頭有舞龍、舞獅等百戲節(jié)目,戲臺上更是生旦凈末丑各角輪番登場,登橋而望,裝飾著花燈的游船緩緩行駛在河水中,水面上的河燈隨著水流緩緩而動,依稀還能聽到撐船人悠悠的小調(diào)聲。 鬧中有靜,光影斑駁。 可惜,若是沒有身邊這幾個心懷叵測之人,白素錦倒真想好好享受一番這良辰美景。 為著今晚之行,周慕寒假托白素錦身邊兩個丫頭身體不適為由從鎮(zhèn)北將軍府內(nèi)借了兩個身手不錯的大丫環(huán)隨行,白素錦同杜王妃幾人站在世安橋上眺望花船駛遠,轉(zhuǎn)身之際忽然覺得身體被擦肩而過的人用力沖撞了一下,而后被一雙手牢牢扯住,腳步堪堪站穩(wěn),只聽得撲通一聲,身邊一個藕色身影陡然從橋上栽了下去。 耳邊乍響起杜夫人、杜王妃和周嬌尖銳的呼叫聲。 兩個大丫環(huán)一左一右將白素錦護在中間,后退幾步站到橋中間,剛看清杜王妃三人蒼白的臉色,又一道人影緊隨其后也落入了橋下水中,白素錦剛想探頭瞧瞧,身體就被緊緊攬入了熟悉的懷中,頭頂傳來男人明顯帶著擔憂的低語聲,“沒事吧?” 白素錦安慰地拍拍他寬厚的背,“放心,我沒事。只是......剛剛跳下去的好像不是......” 周慕寒將頭埋在白素錦頸間,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是父王。便宜大哥離得有些遠,我的腿不夠長。” 第94章 敗露 淺淺的聲音裹著熱氣響在耳邊,白素錦條件反射猛然抬頭看向前方,顯然此時杜王妃等人已經(jīng)看清了跳到橋下“救人”之人的真容,杜王妃身形一趔趄,幸得身旁的嬤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察覺到被人盯視,白素錦偏過頭,就這么直接同周嬌滿含憤怒與仇恨的雙眸對視上。 多半張臉被周慕寒的肩膀遮擋住,白素錦露出的雙眼里滿含著驚魂未定與無辜,而掩在肩膀下的唇角則扯出一抹諷刺的嘲笑,被周慕寒抱在懷里的身體微微輕顫,看在旁人眼里是驚嚇未定,實際上,是被周慕寒所作所為弄得抑制不住憋笑憋的! 眾目睽睽之下,陸知棋終于被救了上來,幸得榮親王身子骨硬實,不然被求勝心切的陸知棋緊緊攀附著,估計等不到護衛(wèi)們出手,就被扯著一起沉入水里了。 榮親王將陸知棋用護衛(wèi)遞過來的大氅緊緊裹住,自己也披上干凈的大氅圍個嚴嚴實實,而后抱著還在滴著水的陸知棋邁開大步匆匆朝馬車??康姆较蚣毙?,隨行護衛(wèi)在前面開路護送,杜王妃一行人也緊跟其后。 這個時候除了榮親王,旁人接手抱著陸知棋都是不合適的。 白素錦和周慕寒走在最后,不禁嘆了口氣,古代女子就是這般,任憑你身份再尊貴,同外男有了身體上的親密接觸,結(jié)局就定了:要么嫁,要么死,要么孤身一輩子。 同情陸知棋? 白素錦黔首低垂戴上兜帽,唇邊涼薄的笑意一閃而逝。 若不是周慕寒早有防范,那么今天下場悲慘的人就是自己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下場自負! “二哥,剛剛你分明是和父王站在一處的,為何你不下水去求知棋,而是袖手旁觀!”榮親王府馬車旁,周嬌不顧身邊嬤嬤的阻攔,奔到周慕寒身前滿臉怒色質(zhì)問道。 正要上馬車的杜王妃和杜夫人等人聞言俱是一愣,不約而同看了過來。 白素錦抬腿就站在周慕寒身前,雙眸緊緊盯著周嬌,冷聲道:“當時和父王站在一處的可不止世子爺一人,你又憑什么來單單指責世子爺?!世子爺救得的人,王爺為何救不得?其他人又為何救不得?三小姐這般區(qū)別對待,是刻意針對,還是別有所指?” 周嬌臉色愈發(fā)蒼白,雙唇微微顫抖著不知該如何反駁。 杜王妃心中暗道不妙,正想開口替周嬌解圍,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得周慕寒凜冽的聲音嘲諷無比地冷哼了一聲,利刃般的視線掃視了一圈最后落在周嬌慘白如紙的臉上,“我就是要冷眼旁觀,你又能拿我如何?” 周慕寒唇邊浮現(xiàn)的笑意冷漠而殘忍,毫不放低音量,幾輛馬車邊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莫說有金書鐵券在上,就是沒有,我周慕寒的后院里,也就只能容得下錦娘一人。今日陸知棋落水,我即便出手就她,也絕對不會抬她入門,左右最后也是個死,倒不若直接死在水里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