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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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揣著暖兜下了車,踮腳張望的蕭桐笑得兩眼彎得快看不見,兩步上前挎著謝安的胳膊撒嬌,“好姊姊,姐妹們等你許久,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答應(yīng)好的事當(dāng)然要來了?!敝x安亦言笑融融,隨著蕭桐往里走,邊走邊不時看看蕭桐,挺正常的和往日并無不同啊。 蕭桐側(cè)眸一笑,眼睛亮亮的:“姊姊看我今日裝扮得可好?” 她這么一說,謝安才留意今日她的打扮,石榴紅的灑金大袖衫,淺絳色綾羅襦裙,配著鬢角一朵半綻的牡丹絹花,嫵媚艷麗得叫人挪不開眼來。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莫非這蕭桐喜事臨近,請大家過來給她看看未來的新郎官?謝安琢磨,看新郎便看新郎有什么值得小心的? “挺好?!敝x安夸人翻來覆去就那么兩句話,“還行”“不錯”,得她一句“挺好”已算是不低的評價。 蕭桐高興不已,拉著謝安穿紗帳,入了桐花臺。堪比殿室寬闊的臺閣內(nèi)四角立著半人高的青銅爐,里面擱足了銀絲碳,烘得里面暖如濃春,中間有兩三同樣衣飾美艷的女子拿著銀勺調(diào)香,甜膩的帳中香隨著煙氣徐徐散開,濃而不嗆。其余早就入座的女官們分散在四面,見了謝安入內(nèi)紛紛起身行禮,鶯鶯燕燕一時不絕于耳。 比不得前朝女帝當(dāng)政時女子入仕的盛景,大秦的女官們一屆僅有十來個,大不多數(shù)做不了兩年官就嫁人生子逐漸淡出朝野,故而剩下的女官們格外珍惜彼此情誼,來往走動也比其他朝臣們親密一些。 今日是蕭桐主持桐花宴,她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嘴又甜,最適合主持這樣的差事,三言兩語間就將氣氛調(diào)動得熱烈歡快,這點(diǎn)令謝安也自愧不如。與往昔一樣,宴上酒令、投壺、競技香藝,一巡酒后有不勝酒力的年輕女官酡顏微醺,拿著調(diào)香的長邵互相嬉鬧。 謝安酒量淺,一注酒在她那只去了小半,大多時候裝模作樣地端著清茶走來走去,投投壺,吹吹牛,礙于她的官位高他人有賊心也沒賊膽敢去鬧她。不敢鬧謝安,只能去鬧好說話的了,在朝為官七八年的吏部主簿崔馨子敲著香爐高聲叫道:“蕭meimei,每次聚在一起總是玩這些怪膩味的,有沒有新鮮的讓大家開心一下?” 崔馨子是朝中少數(shù)嫁了人還一心投入在政事上的女中豪杰,她一開口,年長些的女官們各個臉色詭異,互視一眼竊笑不語。 蕭桐臉一紅,笑起兩酒窩似羞還羞地看向謝安:“有是有,就是不知尚書大人準(zhǔn)不準(zhǔn)了?” 謝安自不會做這個掃興人:“都是相熟老友,有什么你只管上便是了?!?/br> 蕭桐就等她這句話,頓時精神一震,雙掌重重一拍,脆生生地朗聲道:“上來吧?!?/br> 下一瞬,淡定喝茶的謝安一口險些噴了出去。蕭桐上的不是菜,也不是玩意,而是……男人。 ┉┉∞∞┉┉┉┉∞∞┉┉┉ 有了男人,宴上氣氛馬上就不一樣了。大秦民風(fēng)開放,女帝時期更是有彪悍女子比著和男子養(yǎng)外室的。但女兒家到底面皮博,哪怕真有縱情聲色的也不好帶到明面上來,除了蕭桐與崔馨子兩個心知肚明的人以外其他人莫不羞中帶怯又好奇地打量上來的一行男子們。 蕭桐早聞謝安初入官場之時便流傳出的風(fēng)流艷名,由她帶頭其他人自也放得開了:“姊姊你先挑個合眼的吧?!?/br> 挑什么挑啊!謝安艱難將口中茶水咽下去,她總算明白了柳子元的話中帶話了,這個蕭桐!當(dāng)初是看著她知書達(dá)理才一手將她提拔進(jìn)了禮部,哪成想竟是個食rou成性的豪放女! “這個……不太好吧?!?/br> 蕭桐只當(dāng)她恪守身份,咯咯笑道:“這有什么不好,崔詹他們每回行酒作樂總少不了貌美娘子們相陪,大家同朝為官,我們怎么就不能找男人相陪了呢?”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謝安扶額偷眼瞧著中間那群容貌各異的少年郎,一個個穿著,敷粉抹臉,媚眼橫飛,看著比她還柔弱嬌美。想起自己在金商鎮(zhèn)時不堪回首的遭遇,謝安按著痙攣的胃部:“這樣吧,難得相聚,就別分什么官位高低,自行取樂便是。” 話說到這份上,謝安只盼著別人將這些男子盡數(shù)挑完,千萬別落一個在自己身上。 謝安這么說了,其余女官們自便無所顧忌,很快每人身邊便多了一個陪酒調(diào)笑的男子。 “這個……”蕭桐為難地看向謝安。 謝安忙不迭擺手:“無妨,無妨!你們高興便是!” 蕭桐暗想這謝姊姊并非放不開之人,聽聞不僅有沈家公子這么一個情人,家中還養(yǎng)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男寵,想必是今日這些男色入不了她眼。于是心中有了計較,滿腹心思想著如何脫身的謝安沒有注意到蕭桐招來個仆婢耳語兩句后露出的胸有成竹之色。 這些小倌是蕭桐從教坊中千挑細(xì)選出來的,姿色不說取悅?cè)说谋臼麓蛐≌{(diào)教出來,很快閣內(nèi)吟語靡靡,處處可見相依相偎的身影,曖昧之情隨著愈燃愈濃的帳中香熏得人意醉情迷,連飲著清酒的謝安也逐漸感覺五心煩躁得竟生出一層層薄薄的汗來。 瞧著堂下調(diào)笑勾搭的場景,謝安看看杯中酒又看看四角的香爐,恍然大悟!她哭笑不得,這個蕭桐,真是劍走偏鋒,為了讓她們盡興,竟然連催情香霧都用上了! 此地不宜久留,謝安趁著自己尚留著理智,倏然站起來與蕭桐低聲道:“meimei對不住,我想起府中尚有事務(wù)須處理,先行一步,改日我請客向姊妹們賠罪?!?/br> 喝得半醉的蕭桐并未阻攔,嬌笑著朝謝安揚(yáng)揚(yáng)手:“謝姊姊路上小心?!?/br> 落荒而逃離去的謝安沒有聽到她最后一句:“好生享用??!” ┉┉∞∞┉┉┉┉∞∞┉┉┉ 逃出桐花閣,謝安抹了一把額上薄汗,風(fēng)一吹清醒了不少回頭看了一眼人影交疊,絲竹靡靡的暖閣,搖搖頭。蕭桐說得不假,同是朝官,男官可做之事女官也可做,并無不妥。但她師父童映光打小耳提面命,切忌縱情聲色,要是被他知道在風(fēng)流女官人的艷名又公然狎妓,非得拔了她皮不可! “回府?!敝x安撐著昏沉的腦袋爬上馬車,才進(jìn)去立即覺得不妥。 “官家,慢些?!焙诎抵幸浑p手扶住謝安的腰,半摟半抱地將她按在了車上。 “你是誰?”謝安竭力保持冷靜。 “小人是蕭娘子叫來服侍官家的?!蹦侨诉呎f邊呈上一盞清茶,“官家喝了酒怕是頭疼,先醒醒酒吧?!?/br> 謝安額角跳得越來越厲害,那人見她久不動只當(dāng)她害羞,得寸進(jìn)尺地倚在她胸前,瓷盞抵著她的唇,呵氣如蘭:“官家是不是想換個別的法子來喝?哦,我知道了,官家是想小人來喂……” 謝安忍無可忍地舉起手時,半閉著的蜀錦簾霍然被一柄長劍挑開,一人似笑非笑立在車下,冰冷的寒氣從他嘴中吐出: “好像,我打擾到兩位了?” 謝安和陌生男子同時傻眼,一個腦子轉(zhuǎn)不過彎:李英知現(xiàn)在不是還在來西京的路上嗎? 一個漸漸面露不滿:“哪來的放蕩子!可知這是兵部尚書大人的車……架……” “噹!”出鞘的利劍在男子如雪的肌膚上劃過一道血痕,躍上馬車的李英知一笑勝春,目光挪到那只扶在謝安腰間的手上,慢條斯理道:“滾,還是死?” 男子咕咚咽下口口水,識時務(wù)地滾了…… 須臾后,車中謝安與李英知默默相對而坐。所謂的醒酒茶擱在一旁,李英知端起一嗅,冷笑一聲翻手要倒掉,這時仿佛才緩過神來的謝安哎地一聲叫住他,揉著暈乎乎的腦袋:“別倒啊,給我醒醒酒?!?/br> 李英知手一頓,嘴角挑著習(xí)慣的淺笑,眼里卻冷得慎人:“你真要喝?” 謝安身上的酒氣與香氣沒有發(fā)散掉,此時腦子里半邊水半邊面粉,和在一起遲鈍地壓根沒聽出李英知話中的異樣,不假思索地點(diǎn)頭:“真的?。 ?/br> 李英知捏著酒盞冷冷地看著醉醺醺的謝安,等了半晌他不動,謝安頭暈得更厲害了:“給我呀!” 蕭桐給她準(zhǔn)備的酒是陳年清酒,初嘗不烈,里面又兌了一些助興的藥酒,后勁全憋在后頭。這時候酒勁發(fā)了,謝安醉得聲音都變了,軟軟綿綿中夾著一絲憨意,像剛熬出的糖,甜得李英知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想喝就過來自己拿,還要本君伺候你不成?!?/br> 本君,本君,她就知道這人回來要仗勢欺人了!中書令,邵陽君,官位爵位樣樣壓在她頭上!四年前任他拿捏,四年后怎么還在他下面! 謝安憤懣著暈乎著,十分有骨氣地挺直脊梁伸手過去。也不知是她眼花,還是李英知故意使壞,那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一會左一會右,就是落不到她手里! “你,你別動!”謝安一把緊緊攥住他的手。 指尖撓過他的手背,李英知嘶了聲。 一只撓人的醉貓! 看不下去她迷糊的模樣,李英知一手穩(wěn)穩(wěn)將她托住。 謝安的身體不易察覺地一顫,想離他遠(yuǎn)點(diǎn)奈何腦子不做主,反而腳一軟直接歪在他臂膀上,按著太陽低聲咕噥:“頭好痛。” “好痛還喝酒!”李英知罵她,一想到剛剛那一幕他就來火。緊趕慢趕地趕到西京,尚書府里沒尋到說是去了桐花臺喝酒!喝酒便喝酒,找來時,好的很哪!沈家公子,府中男寵,現(xiàn)在又多了個教坊小倌,她嫌自己名聲還不夠浪蕩是嗎? 不夠?再不夠,他一點(diǎn)都不介意幫她再敗壞一些! 李英知喜怒不定地低頭看向懷中醉成的那坨爛泥,這一低頭被謝安逮著了空子,橫空奪去那碗覬覦已久的“醒酒湯”,仰頭一飲,一氣呵成地將它喝了個干凈! “……” ☆、第四十四章 謝安喝得豪放,等李英知劈手奪回來,碗底滴水不?!?/br> “好難受……”湯水下去和火堆里澆了一瓢滾油上去似的,不僅沒能紓解謝安的悶熱,反倒燒得她全身如火如荼似的難耐,手心脖子里全是汗水,“難受?!?/br> 為了赴宴出皇城前她特意換了身窄袖長襦裙,斜云髻白玉梳,櫻草色的蓮紋裙,比不得蕭桐明艷動人,但襯得她膚色如玉,添了幾分少女的清新可愛。眼下鬢角微濕,雙頰因燥熱透著抹紅暈,橫生出一抹嫵媚叫李英知心頭微是一晃,攬住她的手不覺緊了幾分。 他出身名門,年少雖不與那些紈绔公子哥們廝混,但難免與同族子弟宴飲之時碰見過他們用些上不得臺面的藥物手段取樂助興。謝安剛剛飲盡的湯水里散發(fā)著的濃郁香氣,光是聞就引得他丹田躁動,一個不防備竟讓她全數(shù)喝了下去。 這可有她受的了! 李英知好氣又好笑,命人驅(qū)車回他的邵陽君府,他可沒忘記著謝安府中養(yǎng)著個史思明,現(xiàn)在送她回尚書府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嗎? 謝安的神智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不清醒的,記憶似回到了四年前初遇時,目光迷離地望著李英知喃喃喊著:“公子,我難受?!?/br> 懨懨的小獸般的聲音,叫的李英知心又晃了一晃。他見過很多種模樣的謝安,大多時候她是討好的,隱忍的,倔強(qiáng)的,孤勇的……不可否認(rèn),那樣的她與其他姑娘有種截然不同的風(fēng)韻,她樣貌不是極好的,勝過她的姿色佼佼者在世家中大有人在,可她身上的某些特質(zhì)卻是世間其他女子所罕見的。 如果說謝安是一本書,她的開篇平淡而無味,翻開她后卻讓李英知難以釋手,因?yàn)橹蟮膬?nèi)容他難以預(yù)料,可能是驚喜,也可能是致命的危險…… 但李英知也很樂于接受如此時的謝安,懵懂香軟,可口得讓人忍不住啃上一口…… “公子作甚么咬我?”藥力與酒力齊齊發(fā)揮,謝安根本不堪一擊,潰不成軍的理智讓她辨識不出李英知咬上她嘴唇的不妥性,只覺得有點(diǎn)疼,她不喜歡疼,便捂住嘴隔開了李英知又想貼上來的唇,委屈得不行,“別咬,疼。” 她那一聲細(xì)細(xì)的疼,叫得李英知心里一蓬火倏地就上來了。幾乎是控制不住,撥開她的手指,他又一次吻了下去,這一次沒有上一次作弄她的惡意,急急切切地落下,撬開唇齒,盡情掃去殘留在她口中辛辣又苦澀的液體。 吃不住力的謝安緊緊攥著他袖子,單薄的身體按向他的胸膛,少女的身軀柔軟而美好。李英知細(xì)細(xì)密密地吻盡她唇上每一寸蜜脂,兩人紊亂的氣息交融在一處,寒夜里的風(fēng)滲入仿佛都被烘得烤人。 輕輕按住她的唇,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角,溫潤柔軟讓人流連難舍,李英知誘哄著她:“這回不疼了吧?” 謝安扶著腦袋定定看他:“嗯……” “頤和真乖?!崩钣⒅p了她一個吻。 輕容紗的披帛在兩人糾纏間委頓在了謝安腳邊,連帶著袖衫衣角也被拉扯了下來,露出光裸的肩頭,甚至連累得襦裙前的綢帶松動,胸前一抹春雪若隱若現(xiàn)。 謝安一絲涼意都沒有,她反而覺得熱,真是太熱了。 口干舌燥的李英知覺得此刻自己再無動于衷,這定力應(yīng)該可以入深山參佛修道了??伤莻€男人,還是個曠了許多年的大齡單身男。如此活色生香,他忽然恍悟,這哪是在煎熬謝安,分明是在煎熬自己的良心! 不過,良心這東西他好像也沒有多少…… “頤和……”李英知握住她的肩,掌心下的溫度燙進(jìn)了他心里,他忍不住將唇輕輕貼上,來回摩擦“我若要了你,你會怨我嗎?” “嗯?”謝安迷蒙地歪頭看著,模樣十分可愛。 李英知忍不住笑了起來,湊上去親了親。 謝安沒有抗拒,甚至牢牢抓著他的臂膀全身依偎進(jìn)了他懷中。 李英知一喜,閑著的那只手不覺挑入衣內(nèi)。 謝安無力靠著他,難受得翻天覆地的胃終于禁不住抽搐,哇的一聲全吐了出來…… “……” ┉┉∞∞┉┉┉┉∞∞┉┉┉ 馬車悠悠晃晃到了邵陽君府前,趕車的白露面目深沉,動也不動。這一路上雖然一層格門,一層厚簾擋得嚴(yán)實(shí),但憑他打小訓(xùn)練出來的過人耳力,車中動靜聽得一清二楚,自家公子那禽獸般的循循善誘?。≈x家女郎若有似無的呢喃低吟啊,想一想就知道里面是怎么一個春意盎然的景象了。 太虐狗了?。?!單身狗也是狗,愛護(hù)動物好嗎!??!白露心酸得仰望天上繁星,從西市的桐花臺過來也沒多少時間,算一算,這個時候怕正是情濃意熱時,貿(mào)然去打擾公子非得一劍砍了他不成。 他不打擾,自有人打擾。 阿肆在尚書府門口伸長脖子等了許久不見謝安來,好容易看見一輛紅木車輛噠噠而來喜不自禁迎了上去,一細(xì)看愣了。馬車差不多,但掛著的卻是邵陽君府的燈籠,趕車的人也不是十五…… 邵陽君是聽說要回來了,但應(yīng)還有段時日,隔壁府邸空了四年多,這深夜歸來的是哪位貴人? 阿肆納悶著,馬車的格字們吱呀一聲響動,白露一怔趕緊躍下馬車,放好踩凳。阿肆探頭看去,只見著個深衣男子懷中抱著個人款款而下,男子面如珠玉神情卻陰冷得嚇人,看也沒未看兩旁,徑自大步入了邵陽君府。 懷中人裹著件長斗篷,拖拖拉拉看不出面目來,露出的一片云煙似的裙角繡著淺淺蓮紋。等邵陽君府大門合上,阿肆醍醐灌頂醒了過來,今日小姐入朝時不正帶著一件蓮紋襦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