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

    要保證。

    好，我保證。

    于是他笑了。

    童妍問他笑什么，他說不知道，說他特別踏實。

    他說：一想到你是我老婆，我就開心。

    和他抱在一起，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以及他頭發(fā)上，毛巾上洗發(fā)水的味道，童妍有同樣的感受，一想到陪她走過余生的人是阿遇，就心情愉悅，因為他很少惹她生氣，這一點很重要。

    讓你老婆再親一下么?

    親呀，怎么都行。

    那我想......

    嗯，我也想。

    .......

    早上。

    童妍起床，發(fā)現(xiàn)靠坐在床邊看書的江時遇。

    他沒有好好穿衣服，腰腹一下有被單遮掩，他手上拿的正是童妍昨晚看的《量子宇宙》。

    很久以前，童妍就被他安靜看書的樣子吸引，只是不一樣的是，當(dāng)時的他坐在高二一班教室的課桌前，而此時的他光/裸上身坐在她的床上。

    從書桌到她的床，其中有太多被省略掉的愛意，此時此刻，他只坐在她身旁，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手里捧著一本書。

    早，阿遇。童妍揉了揉眼睛。

    她伸一個懶腰，就聞到他常穿的那件T恤，帶有汗味的T恤，那是她喜歡的。

    隨后拿起那件T恤放在鼻子間，童妍仔細(xì)辨認(rèn)這其中細(xì)微的氣味。

    看到她又開始聞衣服了，江時遇把書放下來，他拎起衣服的衣角聞了聞，除了酸臭還是酸臭，算了，不說她了，她的奇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妍妍，跟你說一件事。

    他睡下來，讓童妍睡在他臂彎里。

    繼續(xù)聞他衣服，童妍：嗯。

    之前沒跟你說，是因為還不確定，今天早上看到信息了，所以才打算跟你說。

    他的語氣有點嚴(yán)肅，童妍把衣服拉下來，同樣回以嚴(yán)肅的目光。

    我老師邀請我和其他學(xué)者做一個項目研究，研究內(nèi)容暫時保密，這是國家級的項目，叫1016計劃，所以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童妍愣怔：要......離開多久?

    為期半年。

    童妍沉默。

    輕撫她濃密的黑發(fā)，江時遇輕聲哄道：沒事的嗯?我們隨時可以見面，你想我了，我就請假回家。

    要去哪里?

    合州。

    哦。

    見她悶悶不樂，江時遇親了親她的額角：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

    她很認(rèn)真地回答他，眼睛在他臉上掃過，一寸一寸。

    對視了一會兒，江時遇突然拉起被子蓋住了兩個人，他們像一條蟲似的在被單里蠕動了起來。

    阿遇，我沒辦法呼吸了!

    不管了，再來一次嗯?

    不是，等......

    讓你感受我多一點，多了，就不會舍不得了。

    ......

    離開的時間最終定下，是星期天下午的飛機(jī)。

    童妍漸漸接受這個事實，其實也沒什么，當(dāng)他去出差就好，就是時間久了一點。

    他是去做國家項目的研究，這是光榮的使命，未來還那么長，他們來日方長。

    江時遇這幾天忙著和梁歡幾人做交接工作，晚上五點，他會去接大寶，然后去超市買菜，給工作一天的童妍準(zhǔn)備晚餐。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五天，終于到了分別之時。

    童妍，大寶，江mama，還有豆豆一起送江時遇去機(jī)場，童妍開車，江時遇坐在副駕駛座上。

    媽，妍妍有時候工作很忙很累，脾氣會不太好，您別生她的氣。江時遇回頭跟江mama說話。

    江mama笑著點頭：我知道，你就安心工作吧。

    偏頭看童妍，江時遇：妍妍，我媽有時候啰嗦，你別跟她計較，還有你跟她的消費(fèi)觀不一樣，花錢的細(xì)節(jié)不要跟她說。

    感覺江校草在交代他的遺言，他似乎要一命乎乎了。

    童妍：收到，收到。

    叮囑了mama，叮囑了老婆，還剩下一個大寶。

    江時遇用剩下的時間，教導(dǎo)兒子該怎么做，他要大寶聽mama和奶奶的話，如果惹她們生氣了，或者發(fā)現(xiàn)她們不開心了，一定要給他通風(fēng)報信。

    車子停在機(jī)場停車區(qū)，江時遇下車拿行李，童妍、江mama、童大寶、豆豆一起下車為他送行。

    機(jī)場外人來人往，各色各樣的人推著行李匆匆穿行，打扮時尚的都市麗人，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士，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沉默寡言的中年人......

    周圍的人很多，他們都是陌生人，唯獨眼前人才是他們的家人。

    就送到這里吧。

    停下腳步，江時遇回頭。

    眼前他愛的人，都在安靜注視他。

    給mama一個擁抱，摸了摸童大寶的頭，江時遇站在童妍面前：老婆，我走了。

    童妍點頭。

    靜靜凝視片刻，江時遇準(zhǔn)備離開之際，童妍拉住他的手。

    送你一個禮物。她輕聲道，笑容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