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何西燭正愁的頭大,那邊就有人傳來消息說,那家主找上來了。 雖說三十多歲快四十了,但何西燭剛一見面時還真沒瞧出來,反正瞧著要比她那弟弟好看許多。 “草民段富安參見齊王。”她規(guī)矩地行了禮,何西燭也沒攔。 “令弟應(yīng)該是都跟您說了吧,我想從您那買個女人的事。”何西燭不緊不慢的,也沒表現(xiàn)出對夜雨時勢在必得的架勢。 “已經(jīng)說了,那個混賬東西還敢出言頂撞王爺,實是草民管教不嚴(yán),還望王爺海涵?!倍胃0舱f完,又繼續(xù)道,“若是一般下人,王爺喜歡自然是要雙手奉上才是,只是那夜雨時……那是草民弟弟喜歡,求著草民給他買回府的,只怕若是輕易答應(yīng)了王爺,他要跟我鬧呢?!?/br> “那您想怎么樣?”何西燭問,“要五百兩黃金?” “您應(yīng)該知道的,草民也不缺那些錢?!倍胃0捕似鸩鑵萘艘豢?,忽地笑了,“倒是有件東西,王爺身上有,草民又很稀罕?!?/br> “什么?”何西燭皺眉問。 “地契?!倍胃0舱f,“京都城上京街道的地契,草民可是稀罕的緊。” “不行?!焙挝鳡T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京都城上京街,那里所有商鋪都是由皇帝把控的,那么多皇親國戚,也只有何西燭,在臨走前得了皇帝給的一張地契。 若是把這個送出去換美人,不出一日,皇帝就能將自己的親王封號撤去,將她從封地趕回京都城挨罵。 再者,如果只是段福安此人,她就是要到了那張地契也不一定守得住,想必要這份地契的,多半另有其人。 會是那個想送自己上西天的皇叔嗎? 段福安一攤手:“那草民真是別無所求了?!?/br> 何西燭咬咬牙,突然抬頭問她:“你知道我小皇叔嗎?若是那他的消息跟你換,你換不換?” 這事可不是何西燭見她單身隨便問的,聽封茜說,段福安當(dāng)年考科舉去過京都城,結(jié)果跟人一見鐘情,不知怎的還錯過了殿試。 然后何西燭就想起了她似乎有個沒什么印象的小皇叔,先帝當(dāng)故事跟原身講過,她這個小皇叔害了心上人前途,然后執(zhí)意要躲去寺廟跟青燈古佛相伴余生啥的。 何西燭剛看到這段劇情時并不覺得有用,但這會跟段福安的故事一對,便感覺它可能還挺重要的。 果真,剛剛還對她手中地契勢在必得的段福安,突然身子一僵,問:“他還沒成親?” 心上人丟了,段福安也不是沒試著找過,只是一直沒找到,又聽人說,她這樣的家世,哪是皇親國戚瞧得上的。 “他出家了。” 何西燭頂著段福安那包含探究、激動、克制、隱忍、愛意等各種情緒的復(fù)雜目光,硬著頭皮說出了實話。 送走段福安,何西燭拿著手里屬于夜雨時的賣身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這都什么事啊,搞到最后自己為了完成任務(wù),愣是把小皇叔給賣了。 不過好在,夜雨時是自己的人了。 她腳步輕快地走回院子,看著正一連痛心疾首,試圖清點出五百兩黃金的林姨,隨意指著一套純金餐具說:“不用了,夜雨時的賣身契已經(jīng)拿到了,等下差人把這個送到段府就行。” 想跟夜雨時分享這個好消息,何西燭連蹦帶跳地來到她房前,推開門,卻聽見里面有低低的抽泣聲。 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聽抽泣聲截然而至,夜雨時從床上坐起來,她擦干了眼淚,眼眶卻還是通紅通紅的。 “怎么了?”何西燭擔(dān)憂地問。 “我一定,一定會把那些錢還給您的。”夜雨時認(rèn)真地說著,聲音里還帶著略微沙啞的哭腔。 “說什么呢。”何西燭抬手,在對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是不是又該上藥了?你先來,好了我?guī)湍阃亢蟊??!?/br> 一行人又住了兩日,何西燭也該起身前往封地了。 臨行前,她站在府邸門口,嚴(yán)肅地問夜雨時在這可還有什么心愿為了。 夜雨時搖頭,同樣嚴(yán)肅地告訴她,自己的心愿只有一個,就是能隨她去封地。 何西燭自然答應(yīng),她小心地護(hù)著夜雨時上了馬車,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封茜道:“我這次抱得美人歸,還得感謝你那天帶我去風(fēng)滿樓呢?!?/br> “哪里的話?!狈廛缬行┻z憾,“只可惜也沒機(jī)會帶你好好逛逛,等有機(jī)會吧,你再路過我們這的?!?/br> “好?!焙挝鳡T爽快地答應(yīng)了,拿了幾顆打磨光滑的寶石塞給封茜,又給知府送了個名家書寫的折扇。 知府哪里敢要,連帶著催促女兒把東西還回去,只是何西燭跑得快,一眨眼人就上了馬車。 “有緣再見。”她沖封茜揮了揮手手。 馬車上,夜雨時瞧著情緒不高,有些蔫蔫地坐在離何西燭不遠(yuǎn)的地方。 “怎么了?”何西燭關(guān)切道,“可是還有什么人想見一面,或是想去的地方?” “沒有了?!币褂陼r抬起頭看她,半響,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那日王爺救我,本是想跟知府千金去風(fēng)滿樓的吧,都怪我,倒讓王爺錯過了?!?/br> “本來是要去的,可救了你,自然就沒那些興致了?!焙挝鳡T說。 夜雨時沖她眨眨眼,好半天才問出來:“那以后要是再回來,王爺還會去風(fēng)滿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