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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了幾個來回,說:“那你要我怎么樣呢?” 舒臨想了一會兒,“那要不,你讓我打回來?” 顧凌絕低著頭,神色不明地看著他。 舒臨看了看他的身高,也覺得不太可能,他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顧凌絕……” “我還是走吧,舒臨?!鳖櫫杞^說:“不然有一天,我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顧凌絕心想,他這輩子唯一的耐心,全都給了舒臨。 但他知道,舒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說不定還在罵自己鐵石心腸,不知好歹。 顧凌絕還是走了。 舒臨在落地窗前看著他一步步走出了大門。 “有本事不要回來?!彼苌鷼?,卻只敢這樣小聲地抱怨,不敢讓人聽到。 回到書桌前,上面還擺著那張沒怎么寫過的化學(xué)試卷。 舒臨有些委屈。 顧凌絕傻逼。 顧凌絕大傻逼。 顧凌絕超級大傻逼。 舒臨翻來覆去罵了幾個來回,眼淚又啪嗒掉下來了,他把那張試卷使勁揉成一團(tuán),但沒過一會兒,又仔細(xì)鋪平,原本平整的卷面變得褶皺不堪。 放在筆袋旁邊的手機亮了起來,有人給他發(fā)了微信消息。 舒臨眼神亮了一瞬,等看清來信人后,嘴角立馬垮了下去。 是舒宇發(fā)的語音。 “趕緊來三醫(yī)院,你爸把顧大少爺惹到了,現(xiàn)在在人跟前跪著呢?!?/br> 那位顧家少爺被人打了一頓后便一直在醫(yī)院躺著,現(xiàn)在都還沒能出院。 本來可以在家療養(yǎng),但是顧董事長心疼,死活讓人盯著,就怕出個什么好歹來。 顧承宗早在醫(yī)院閑出毛病來了,不能出去喝酒不能聚會不能鬼混,日子和廟里的和尚已經(jīng)沒什么兩樣了,他積了滿肚子郁氣沒處發(fā),偏偏這個時候舒父上門探望,頓時就讓他想起舒家的小兒子。 白白嫩嫩的,挺可愛。 舒父這次是瞞著家里人來探望的,連自己老婆都沒說,他有求于人,帶了不少補品,然而那些東西顧承宗看都沒看一眼,知道舒父的來意后仰頭一笑:“舒老板客氣了,要我接手那批貨也不是不行,只是最近在醫(yī)院里太無聊,想有個人說話解悶,你家的兒子我們上次見過,想認(rèn)識一下做個朋友,不如你引薦一下?” 再后面的事情,舒宇便不是很清楚了,只在護(hù)士哪里聽說病房里發(fā)生了很大的爭吵,然后就是保鏢的呵斥聲和桌椅碰撞聲。 等他們到了病房,就見他叔叔被幾個人押著跪在地上,嘴角帶傷。 顧承宗臉色難看的很,面上隱約有著巴掌印,知道兩家是親戚,就讓舒宇給舒臨帶話,“告訴你家那個弟弟,他爸在我這,他爸能不能安全回去,就看他來不來了。” 舒宇雖然頑劣,但從沒親眼見過這□□般的陣仗,當(dāng)時就被嚇到了。 給舒臨發(fā)消息的時候,只說了一半,他怕把人給嚇著。 兩兄弟爭吵了十幾年,舒宇第一次對那個堂弟有了同情心。 舒臨并不知道這些,趕到三醫(yī)院的時候,還云里霧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見門口的舒宇,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問,就被保鏢攔住了:“我家大少爺有請?!?/br> 特定VIP病房面基寬廣,電視墻上的投影儀正放著一部香港喜劇片,熒幕上的女星美艷大氣,一顰一笑都勾的人心肝顫。 顧承宗坐躺在病床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上面,也不知道看沒看進(jìn)去。 舒臨一進(jìn)屋就看見床邊跪著的舒父,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跟押犯人似的。 幾天不見,人卻憔悴了很多。 舒臨瞪大了眼睛,心口發(fā)酸,愣愣地走過去想將他扶起來:“爸爸?” 兩個保鏢擋在了他跟前。 舒臨頓住腳,擔(dān)憂地看著他:“你沒事吧?” 舒父看見兒子,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爸爸沒事,你先回家,回去了再說?!?/br> “不先和我說說嗎?”床上的顧承宗突然開口,盯著舒臨笑了笑:“上次沒有好好打招呼,我叫顧承宗,你叫舒臨是嗎?” 舒臨臉色通紅,防備地看著他:“我不認(rèn)識你?!?/br> “現(xiàn)在可以認(rèn)識嘛。”顧承宗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讓保鏢放開舒父,“剛才和叔叔有點誤會,是我冒犯了?!?/br> 舒臨才不信他的鬼話。 他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沒腦子。 等舒父從地上站起來,就將人護(hù)在后面,舒臨看著顧承宗,沒給他好臉色:“我已經(jīng)來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br> “火氣不要那么大?!鳖櫝凶谛πΓ骸爸皇窍牒湍阕雠笥讯眩瑒偤媚惆职钟星笥谖?,多個朋友多條路,你說是吧?” 舒臨看向舒父,后者僵硬著臉,想緩和臉色卻做不到:“沒有的事,爸爸沒什么可求他的?!?/br> 舒臨心頭隱隱有股不安感。 這幾天父母都沒回家,爸爸又求到了這里來,肯定不是小事。 但他沒繼續(xù)追問,父母沒告訴他,自然有他們的道病 而且顧承宗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并不想多聊。 舒臨垂著眼看著醫(yī)院光潔的地面,十分努力地讓自己語氣保持平和:“抱歉,我不想和你做朋友?!?/br> 顧承宗愣了兩秒,而后挑了挑眉,“真是個有趣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