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秦念聽到水土不服這幾個字,心一下子柔軟了不少。 她真拿這男人沒辦法了。 秦念暗暗嘆一聲,起身。 “你干什么去?不準走?!鼻啬钊藙偟酱箝T口一只長臂橫了上來,壓住了門,殷執(zhí)整個高大的身體都從身后籠罩了下來,貼著她,嗓音低沉,“念念,我是病人,你要留下來照顧我,在港城除了你,我沒有認識的人。殷瀾那個小孩自己都還需要有人照顧,不可能照顧我?!?/br> 殷執(zhí)身上真的很燙,就跟火籠一般,燙得嚇人。 秦念背脊緊繃繃的,哪里還有心思提走的事,聽了殷執(zhí)的話更心軟了,轉(zhuǎn)過身,嘆聲,“我沒有要走,我下去買點藥,你不愿意去醫(yī)院,至少退燒什么的先要進行。”這么燙真怕出了個什么事。不喜歡去醫(yī)院這個事,她理解,她也不喜歡醫(yī)院。 殷執(zhí)似乎松了一口氣,氣息微弱了些,嗓音更是沙啞,“不用,在接你之前,我已經(jīng)吃過了。你扶我進房間休息就沒事了,我現(xiàn)在很困。你在擔心我對你做什么?我都感冒成這樣了,能做什么的。” “不是的。我沒擔心那些。我只是,你這樣真的沒事嗎?殷執(zhí)我知道你討厭醫(yī)院,但是你這個情況有點嚴重,萬一有個什么事,”秦念看向殷執(zhí),他深眸紅色血絲很明顯,很不正常。 殷執(zhí)見秦念直勾勾盯著他,生怕被拆穿,他長臂一收,將秦念納入懷里,“念念,我真沒事,睡一覺就好了?!?/br> “真的沒事嗎?還是去一趟醫(yī)院吧?!鼻啬钸€是很擔心,他的身體太燙了,異于常人的燙。 “不用,吃過藥了?!币髨?zhí)拒絕。 秦念沒在執(zhí)意要求,她細胳膊細腿攙扶殷執(zhí)高大的身體進了臥室。 “念念,你先到床上休息,我去一趟洗手間。”他要把自己身上的這些破玩意兒拆了,貼在身上太不舒服了。 “哦,你自己可以嗎?”秦念擔憂道,走路都晃晃悠悠的要人攙扶,去洗手間可以嗎? 秦念這句話說出,咬斷自己舌頭的心都有了,殷執(zhí)肯定會調(diào)侃她,“不可以,你來幫我么?” 果不其然。 秦念撇開頭, 怎么回事。她怎么就這么乖乖配合了,殷執(zhí)讓她到床上休息她便聽,都這么理所當然了么? 她這樣會不會太不矜持了? 秦念臉頰微微泛紅,雙手扒拉著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小腦袋露在外。 * 酒店大廳的休息室,殷瀾抱個手機低著腦袋發(fā)送什么東西。 “搞定!”殷瀾抬頭直背,那是一個開心,“司唐哥,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啊?出去吃飯嗎?” 司唐折過手腕看了下時間,還算早,“有沒有什么地方想去玩的?要不要出去逛一逛。” “好呀!那我們一會去逛一逛商場,再去看會夜景吧,港城的夜景太美了?!?/br> 司唐考慮會答應(yīng),“可以,前提十二點前回,不許討價還價,明白?”每次玩瘋了就超時,他怕了她了。 殷瀾拉了拉小臉,“好吧。然后呢,司唐哥,我們再怎么辦?” 司唐一邊回公司的一條消息,一邊回她,“然后回來睡覺,房間你楊陳哥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br> “就我們兩個住嗎?” 那她算是和司唐開房嗎? 司唐抬頭盯了小姑娘一眼,“跟你哥同款套房,還不夠兩個人???” 啊—— 那房間也太多了吧。 她還以為是標準間呢! * 秦念靈動的眼眸盯著天花板想問題,思考怎么給老秦發(fā)消息說今晚不回去,在安小蘇家去了? 那還得跟安小蘇通一通氣。 秦念正愁著找理由,殷執(zhí)放在一側(cè)的手機有短信提示,她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開頭第一句。 然后看完了整條消息: 【瀾瀾:哥哥,我的辦法不錯吧?不夠我書包里還有很多暖寶寶貼哦,祝你和嫂子有個愉快的夜晚,我就不回來打擾你們啦~】 秦念霍然下床,兩三下躋上她毛絨絨的拖鞋,直沖沖的沖進浴室。 此時的殷執(zhí)正對鏡子和身上的眾多暖寶寶作斗爭,盥洗臺上已經(jīng)放了被他摘下的好幾個。 秦念氣急,撿起盥洗臺上的暖寶寶,丟殷執(zhí)身上,“感冒你個大頭鬼,你個騙子!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大騙子,殷執(zhí)你個王八蛋!我討厭死了你!” 一套到晚就知道玩套路!各種套路! 氣死她了! 害她以為他真的是水土不服,都快擔心壞了! * 那晚殷執(zhí)送她回家的,全程秦念都沒跟他講一句話。 因為這事,秦念和殷執(zhí)賭氣好兩天,沒理他。 殷執(zhí)那場病是裝的,秦念一場感冒來得突然。 秦韞茂在外出差,秦念窩在家里兩天,家庭醫(yī)生開了藥,有了一些好轉(zhuǎn),但她不愛吃藥,又不愛打針。 所以情況反反復(fù)復(fù)的,家里的傭人都是老人擔心要命,偏偏秦念不讓他們跟秦許肇和嬸嬸講,主要不想被押去醫(yī)院。 晚間,幾點秦念不清楚,迷迷糊糊的有人進了她的房間,走到她的床前駐步,俯身,溫熱的手掌似乎觸了觸她的額頭。 那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很熟悉,秦念被迫醒來,她都以為自己做夢了,她拉著被子坐了起來,迷迷瞪瞪看著眼前的人。 好一會才出聲,聲音微弱,“你、你怎么進來的?”她家安全系統(tǒng)都這么差了么? 殷執(zhí)伸手打開她床頭柜的燈,“念念,你是不是忘記我的行業(yè)是什么領(lǐng)域?” “小偷?”秦念抿唇。 “嗯,專門偷人?!币髨?zhí)凝著她雙眸無害回。 “......”秦念。 殷執(zhí)身上的羊絨外套落在了她的肩頭,彎身抱她。 “你要干嘛?”秦念還有點懵懵的。 “你說我要干什么?帶你去看醫(yī)生?!币髨?zhí)俊冷的面部是散不去的陰郁,話落下時,長臂穿過秦念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 低溫、冰涼涼的整個人,額頭上都是細汗。 還窩家里,要不是他去他工作室見她,就準備一直這樣下去? 她說不去醫(yī)院就不去醫(yī)院了? 家里養(yǎng)這么多人做什么吃的? “不要,我不要去。殷執(zhí)你放我下來,你再不放,我就喊人了,說你唔——” 秦念還有一長串的話被殷執(zhí)堵住。 秦念眼眸頂住,殷執(zhí)上次是裝的,她是真感冒,他還親她,不怕被傳染么! 殷執(zhí)薄唇從她唇上退去,冷颼颼的嗓音落下,“都這個樣子了,還倔強什么?” 秦念有她的固執(zhí),“我不管,我不要去醫(yī)院。你上次騙我的事,我還沒原諒你了,你趕緊放我下來,我好好考慮要不要原諒你?!?/br> 殷執(zhí)才不會管她,那點小固執(zhí)。 擰眉,放狠話,“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原不原諒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想辦你那也是分分鐘的事,再不聽話,今晚就在你家辦了你!” “你混蛋,”說的都是什么混蛋話! 殷執(zhí)胸腔里夾著怒氣,語氣冷漠,“別亂動,一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是不介意的,求之不得?!?/br> 秦念當真不敢動了,她介意,非常介意! 在他懷里乖乖地,殷執(zhí)面色稍微緩和了些。 殷執(zhí)還真是有備而來,車都在他家門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進來的。 楊陳見他們出來,立即下來幫忙開車門。 秦念被殷執(zhí)抱進車,她瞥了眼他腕表,凌晨三點半了。 凌晨的夜是寂靜的,寬敞的馬路上車輛不多,外面的燈光依然璀璨。 秦念安安靜靜地靠在殷執(zhí)懷里,輕飄飄的說,“殷執(zhí),我mama是生我去世的,都勸她放棄我,她執(zhí)意要把我生下來,失去了自己的生命?!?/br> “我mama生我的時候還很年輕,她是位舞蹈家,很漂亮。” 殷執(zhí):“嗯。我們不去醫(yī)院,我在酒店安排了醫(yī)生,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等我們了。” “......”一秒被無情拆穿,秦念表示無語。 * 在秦韞茂出差回來的前一天晚上,秦許肇參加了一個商宴。 一圈應(yīng)付,秦許肇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不過幾分鐘,又幾位老總上來。 “秦總,最近你們家是不是要公布好消息了?” “尤總這話是何意?”秦許肇酌幾分笑。 “噫,秦總都這個時候了還跟我們這些老哥們裝糊涂。上個月我們都看見了,那次正好經(jīng)過mini小姐的馬場,看到北城那位殷總在替她牽馬。原本我還想上去打聲招呼,又怕打擾到二位,我們當時就感嘆啊,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璧人?!?/br> “尤總這樣一提,我倒是想起,前兩天我還真在國際商務(wù)酒店看到了mini小姐和殷總。我還怕認錯呢,這么一提,殷總不就下榻在國際商務(wù)酒店么。”另一位老總在一旁答話。 秦許肇面色緊了緊。 尤總又笑道,“你們這就是傳說中的冤家終成親家的說法嗎?我覺得真,畢竟商場哪里來的永遠的對手,只有永遠的利益。你們這兩家要是聯(lián)手,那科技時代還要其他人什么事,強強聯(lián)手,一家獨大啊。先在這里說聲恭喜了,秦總記得幫鄙人跟秦董、殷總也道個喜。” 秦許肇沒接話,手里端著高腳杯,唇邊抿著幾分紳士的笑意。 * 秦念在殷執(zhí)那邊待了三天,感冒基本全好。 她怕苦不愛吃藥,殷執(zhí)花樣百出的招數(shù),注射到水果里,熬在粥里,還有牛奶里。 因為這個男人,秦念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吃藥也并不是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