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見小楓疑惑的看過來,夏眠心想,還要跟這個小家伙串好供,可不能說漏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架 最后夏眠還是把古董花瓶交給寧韶白保管, 一來這玩意兒帶回去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跟夏文月說。 而且原諒她沒見過世面,這么貴重的東西,放在哪兒她都沒辦法心安, 估計覺都沒辦法睡了。 所以聽寧韶韻說寧韶白有一間專門收藏老物件兒的庫房后,夏眠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寧醫(yī)生,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對不對?每次都能給我雪中送炭!” 寧韶白嫌棄的道, “我覺得你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每次都能給我找事?!?/br> 夏眠充耳不聞, 開開心心的跟小楓道, “把你的古董花瓶放在寧叔叔家里好不好?放咱家有你慧竹姨跑來跑去的, 萬一弄碎了要心疼死了, 寧叔叔家里有專門保管古董的地方呢。” “你寧叔叔人太好了,快謝謝他?!?/br> 小楓目光晶亮的看著寧韶白, 奶聲奶氣的道, “謝謝叔叔?!?/br> 寧韶白:…… 這下連和小楓串供都不需要了, 就算小楓說他們花兩萬買了古董, 夏文月也會當(dāng)是玩笑話吧。 真好,不用教壞小孩子。 寧韶白嘴上說著嫌棄,身體卻很誠實, 不僅幫她保管了瓶子,還順帶做了鑒定。 因為夏眠周一到周五課程都滿滿的, 周六下午她放假回家的時候?qū)幧匕撞虐阉腥チ怂摇?/br> 夏眠看著鳥槍換炮的精美瓷器,一臉驚嘆, “原來它這么美嗎?不愧是皇家御用,簡直是艷光四射,光彩照人……” 寧韶白有些沒眼看,“不就把那破棉被換成個盒子, 上次怎么沒見你這么大驚小怪。” “嗯~”夏眠不贊同的道,“上次那是出于對兩萬塊的敬畏,這次可是對真正古董的尊重,當(dāng)然不能一樣了?!?/br> 寧韶白哼笑,“難道不是出于對十萬錢的尊重?” 夏眠一窒,“你怎么能把人家想的那么庸俗?!” 剛說完她又一臉rou疼的道,“我是不是要補給閆珮璋八萬?其實他一口價,我按價格付給他,就已經(jīng)是貨銀兩訖了吧?” “撿漏本來就是這樣撿的嘛……這鑒定了才知道是真的的,那要是個假的,那這啞巴虧我不也就默默吃了?” 寧韶白就默默的看著她臉色變來變?nèi)サ募m結(jié),眼底閃過笑意。 果然幾分鐘后就見她賊兮兮的湊過來,“寧醫(yī)生,今天銀行都下班了,沒辦法預(yù)約取錢,明天借你卡一用啊,還和上次一樣,我之后把錢轉(zhuǎn)給你啊?!?/br> 寧韶白忍不住想逗她,“你錢不多了吧?” 夏眠果然一臉痛色,“誰說不是呢,一下子就要花出去一半……不行,我不能想了。”夏眠捂著胸口道,“心好痛?!?/br> 寧韶白笑道,“你不用給他八萬,拍賣會上的價格本來就比市場價高,而且拍賣行還會抽擁,他這個又屬于急出,六七萬就是很不錯的價格了?!?/br> 夏眠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再給他四萬也可以?” 寧韶白點點頭,又道,“其實前朝這個瓶子你這個價格也算是撿到漏了?!?/br> “這種琺瑯彩技法是前朝皇家御用的獨一份,又是技藝發(fā)最高巔峰,非常有收藏價值,以后的升值空間絕對小不了?!?/br> “哈哈,真的嗎?”夏眠頓時心情舒暢了,“既然大佬你這么說了,我就把它當(dāng)一座金山了,請務(wù)必幫我供好?!?/br> 寧韶白懶懶的道,“我記得你最知恩圖報對不對?” 夏眠立刻警惕的道,“殺人放火,違法犯罪除外?!?/br> 寧韶白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反正你記好了就行?!?/br> 夏眠嘿嘿一笑,“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br> 寧韶白仿佛知道她的德行,瞇起眼睛柔聲道,“沒事,我都記著呢。” 夏眠不由毛毛的,“您想讓我做什么,稍微透漏一下?” 寧韶白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忽而燦然一笑,“我喜歡攢著一起?!?/br> 夏眠更怕了…… 隔天上午夏眠帶著小楓,和寧韶白一起去銀行取取錢,本來是要取四萬的,結(jié)果夏眠又臨時變卦,“人家里有病人呢,四是不是不太吉利,還是五萬吧?!?/br> 寧韶白了然的挑了挑眉,銀行經(jīng)理看著她笑道,“寧先生本來就讓填的五萬。” 夏眠連忙夸贊,“寧醫(yī)生果然未雨綢繆,深謀遠(yuǎn)慮?!?/br> 寧韶白完全免疫。 到了醫(yī)院,寧韶白去辦公室,夏眠則牽著小楓直奔三樓的加護(hù)病房。 范懷仁手術(shù)按時進(jìn)行,聽說挺順利,要在加護(hù)病房里觀察一周,這會兒還沒出來。 閆珮璋應(yīng)該在那邊守著,夏眠也不怕找不到人。 上了三樓,夏眠發(fā)現(xiàn)病房門口不止一個人,除了閆珮璋,還有個看起來快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因為側(cè)身站著,夏眠看不清長相,只看得出皮膚黝黑粗糙,身材有些佝僂。 夏眠正想著是誰,就聽旁邊護(hù)士站的兩個護(hù)士在竊竊私語,“范珮瑜又給閆珮璋送飯來了啊。” “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再吵起來。” 夏眠愣了一下,意外的看向那個男人,竟然是范珮瑜?他竟然還有臉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正想問問護(hù)士怎么回事,就見那個男人把一個飯盒遞給閆珮璋,“先吃點東西,你嫂子專門給你做的,吃完了去歇會兒,我在這兒守著,不然身體要垮了?!?/br> 閆珮璋根本就不理他,只轉(zhuǎn)了個身把對方當(dāng)空氣,飯自然也是不吃的。 夏眠實在好奇,聽著旁邊護(hù)士的八卦,她不由插嘴問道,“那個是范珮瑜?范珮瑜不是卷了老爺子的手術(shù)費跑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范珮瑜,”年長些的護(hù)士嘆道,“倒也不是跑了,是不想讓老爺子做手術(shù)?!?/br> “畢竟做了手術(shù)也活不了兩年,估計是覺得不值當(dāng)吧,畢竟以后他們還得活?!?/br> 這是很多有重病人的家庭會面臨的選擇,成年人做事總避免不了要算計利害。 “不過范老頭手術(shù)那天他就來了,在外面守了一整天,也挺關(guān)心老爺子的?!?/br> 夏眠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那閆珮璋見著他……” “直接打起來了唄?!弊o(hù)士搖頭嘆息,“這事兒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閆珮璋,你夠了!”那邊男人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喘著粗氣怒道,“就你是他兒子,我不是嗎?” “他養(yǎng)我的時間比你多多了!他在我身上消耗的心血是你的幾倍!你的名字還是跟著我的起的呢!” “你自己還有過爹媽,我才是他一把屎一把尿親自養(yǎng)大的!我難道不想讓他活著?!” 范珮瑜說到這里,蹲在地上捂著臉哽咽道,“我最希望他長命百歲!” 閆珮璋冷聲道,“那你還把救命錢拿走?!?/br> “那是老頭子的救命錢,也是你的催命錢!”范珮瑜喘著粗氣道,“你賣房子我不說你什么,你竟然敢去借高利貸,你知不知道你敢借一個月還不上,你的一輩子都得賣給他們!” “我想讓爸活著,可是前提是他安安心心的活著!”范珮瑜憤怒的道,“你賣房子我不說你什么,可是你借高利貸,你不知道爸多害怕那些人嗎?” “鄰村黑子因為欠高利貸被砸了房子,剁了手指頭那天,他一個大男人嚇得做了一晚上噩夢!” “他如果知道手術(shù)費是這樣湊出來的,你以為他能安心養(yǎng)???” “你明知道他這一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們,你要讓他知道,你為了給他看病而毀了自己的下半輩子嗎?” 說到這里,范珮瑜終于忍不住嗚嗚的哭起來,“對,就你是孝子,我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就不應(yīng)該管你,等老頭走了,你一輩子被那些人追著討債也活該!” “……” 范珮瑜顯然也瀕臨崩潰,到了后面仿佛是自言自語: “我問過醫(yī)生了,手術(shù)之后還要化療,比保守治療遭罪多了,他苦了一輩子,我就想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好吃好喝的活兩個月也成……” 男人哭著說出當(dāng)初的理由,與其說是說服別人,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這樣老頭也能走的安心,畢竟他走了,我們還得活,得好好的活……” “唉……”旁邊的護(hù)士道,“范珮瑜估計也不好受,他那頭發(fā)之前還都是黑的,這半個月我看至少白了一半。” 夏眠才想到,范珮瑜好像就比閆珮璋大七八歲,應(yīng)該不到四十歲,可這會兒看著快五十了。 那邊范珮瑜哭完了,站起來狠狠的把飯盒塞到閆珮璋懷里,“你愛吃吃不吃拉倒,你也病倒了正好進(jìn)去陪老頭子一起躺著!” “反正我是個畜生,我也不會管你?!?/br> 閆珮璋捧著飯盒,張了張嘴卻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夏眠暗暗嘆了口氣,打算一會兒再過來,沒想到閆珮璋竟然看到了她,“夏小姐?” 夏眠只好站住,“叫我夏眠就好了,閆哥,范叔叔好些了嗎?” 閆珮璋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帶上笑容,“手術(shù)很順利,還是要謝謝你。” “不過現(xiàn)在在加護(hù)病房,不能隨便進(jìn)去探望?!彼行┎缓靡馑嫉牡馈?/br> “沒關(guān)系,”夏眠把探望病人的水果給他,又把裝錢的提包遞過去,五六萬的大團(tuán)結(jié)分量不算輕。 閆珮璋不明所以,“這是……” 夏眠道,“瓶子的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是真品。我按市場價把剩下的錢補給你?!?/br> 閆珮璋愣了一下,忽然蹲下身捂著眼睛喃喃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 夏眠眨了眨眼,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個男人當(dāng)初怕是沒有他說的那么自信,他的內(nèi)心其實也不確定這個瓶子是真的,只是走投無路下的拋棄所有底線的孤注一擲罷了。 看著他如釋重負(fù)的模樣,夏眠忽然十分慶幸,這瓶子是真的,否則這個老實人可能一輩子良心難安。 閆珮璋站起來,把裝錢的袋子遞回給夏眠,“這些不要了,當(dāng)初你沒還價已經(jīng)是幫了大忙。” 夏眠沒接,“這點錢在我這里不算什么,我拿了也不心安,你接著吧,今天之后咱們就算真正的貨銀兩訖了。”說到這里玩笑道,“以后這瓶子升值了也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閆珮璋連忙道,“不會的,不會的,那個瓶子就是你的了。” 夏眠暗嘆,這也太老實了。 那邊范珮瑜走了過來,走近了夏眠才看到男人和閆珮璋一樣,眼眶里布滿了血絲,她還以為男人要說什么,結(jié)果他直接朝著夏眠就跪下了。 夏眠懵了一下趕緊去攙他,“您,您這是做什么?” 范珮瑜哽咽的道,“謝謝,謝謝你,你就是我們家的貴人,你的大恩大德,我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