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二十三
說好的信長公把他放在膝頭唱歌的呢?! 明智光秀這個是什么樣的cao作??。?/br> 比起剛被三郎下令時的茫然, 此刻的不動行光是真的懵逼。 由于和自己歸屬相關(guān),不動行光記得異常清楚,距離他被織田信長正式贈送給森蘭丸已經(jīng)不差幾天了——但是他始終沒能等到印象中被信長公放在膝蓋上邊拍邊唱歌的待遇。至今還記得初見三郎時,三郎斬釘截鐵且扎心的一句“被男孩子這么親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不動行光失落之余, 也只好將三郎對“不動行光(刀劍)”的鮮少在意當(dāng)做自己作為付喪神現(xiàn)世的小小后遺癥……畢竟對于人類來說, 能夠誕生付喪神的刀劍和尚未萌發(fā)自我意志的刀劍, 還是不同的吧? 他只能能夠保護(hù)信長公到最后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只要不改變他堅持的這一點, 他都能自覺地勸說自己去接受。 然而這種可憐到不動行光想要借酒澆愁的自我安慰也只到今天為止了——明智光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答案當(dāng)然是知道啊。 不動行光作為付喪神現(xiàn)世的那一天, 明智光秀也在現(xiàn)場呢!雖然不動行光對于明智光秀的感官復(fù)雜已經(jīng)明顯到無法遮掩的地步,但明智光秀反而因為不動行光對三郎的一心一意而對這位付喪神好感度極高,連不動行光自我介紹時、將他自己的本體與名器九十九發(fā)茄子、丹羽長秀并列的詞句, 也一并記下了。 明智光秀與三郎的審美不盡相同,與不動行光(不管是刀劍還是付喪神)的接觸也少。但是明智光秀也不得不承認(rèn), “不動行光(刀劍)”上的浮雕刻畫得異常精細(xì), 刃口的斬味也極高,不管從什么角度上看, 都是難得一見的、綺麗與鋒利并具的刀劍。 如今付喪神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實,去考慮到底是因為不動行光先這樣自夸才有了今日明智光秀的發(fā)言,還是明智光秀曾經(jīng)如此發(fā)言才會有不動行光那樣自信滿滿的自我介紹, 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但在將有關(guān)“不動行光(刀劍)”的夸獎脫口而出時, 明智光秀垂眸看著刀上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毫無瑕疵的浮雕, 倒是真的認(rèn)為“不動行光(刀劍)”配得上這一番夸贊。 至于不動行光本人—— 尤記得記憶中的“信長公”偶爾會出現(xiàn)與往常不同的溫和鎮(zhèn)定姿態(tài), 不動行光完全沒有辦法將這一次明智光秀夸獎他的事情當(dāng)成偶爾。僅僅是“刀劍”時候的他,不可能對和織田信長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作為付喪神的他,則是見證了三郎與明智光秀絕不止一次兩次的互換身份…… 比起三郎那直白的表達(dá)方式,這種夸獎確實更像是明智光秀說出口的?。。?/br> 不動行光已經(jīng)混亂得連甘酒灑了滿身都顧不上了。 他一邊下意識地捏緊自己的披風(fēng)角,一邊忍不住用余光去注視明智光秀的神情。 位于大殿之中的青年細(xì)眉大眼,皮膚白皙,也是時下受女子喜愛的長相。但是與堀秀政或是森蘭丸不同,明智光秀哪怕面貌清秀,面部棱角也完全無法用柔和來概括,輕易不會給人以女性的錯覺。他的氣勢不以華服或是眼神的兇戾來表現(xiàn)——他單單坐在那里,就具有了讓人難以忽視的強(qiáng)烈存在感。即使此刻的他將目光聚集在“不動行光”上,神情顯出一種輕微的漫不經(jīng)心,他也讓人難忍不住想要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揣摩他的喜惡。 這不僅僅是因為以“織田信長”現(xiàn)身的他有織田家做為靠山——而是他確實有背負(fù)這個崛起得過快的家族的資質(zhì)與底氣。饒是他全程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傲慢的姿態(tài),相對三郎而言配合得過分,也仍然是合格的上位者。 這種不可能強(qiáng)裝出來的上位者姿態(tài),大概才是明智光秀與三郎數(shù)次更換身份卻無人發(fā)覺的原因吧。若是換成柴田勝家或羽柴秀吉,后兩者固然也已經(jīng)擁有了廣袤的領(lǐng)土與忠心的將士,也絕做不到明智光秀這樣的淡定自若。 不動行光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明智光秀正與他記憶中的“織田信長”吻合——就像他想要保護(hù)的三郎與他記憶中的“織田信長”那樣吻合。 扎著紫色高馬尾的付喪神猛地扭過頭,再也不敢去看明智光秀。饒是明智光秀在他轉(zhuǎn)頭的前幾秒就已經(jīng)將視線移開,重新落在在場的諸多官員臉上,他也覺得面皮隱隱發(fā)燙,完全不知道該做什么。裝著甘酒的酒碗先前翻倒到了他的膝蓋上,此刻他的褲腳、披風(fēng)、與前襟都彌漫出一股勾人的酒香。這種被他數(shù)次用來麻醉自己或是用來引開自己注意力的香氣突然間完全不能勾起他的饞蟲,讓他莫名地就生出些躁意。 最終,不動行光將酒碗泄憤似地丟到一邊,垂頭喪氣地坐在原地。 三郎時常是在官員們發(fā)起冗長的恭維前就果決且不給面子地?fù)]手離去,明智光秀不至于此,但他同樣也沒有和這些官員待在一起的興致。在必要的程序走完之后,他很自然地就拱手告別,在日頭將落之前就返回了三郎在京都的府邸。在看到穿著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從本能寺轉(zhuǎn)移至府邸內(nèi)的三郎正專注且躍躍欲試地看著庭院的櫻樹后,他沉凝著淡漠的臉也不由得露出輕松的微笑。 三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到來,隨口就和他打了個招呼,驚得森蘭丸又是莫名其妙又是神色慌張地警告三郎對“信長公”禮貌一些——但明智光秀本人則渾不在意地伸手搖了搖,回應(yīng)了這個招呼。 他們兩個幾乎并排著走進(jìn)了三郎慣用的和室內(nèi)——自然,和室的門在森蘭丸想要跟著進(jìn)去的時候就啪地關(guān)上了,只在關(guān)上前先將兩振刀遞出來讓森蘭丸小心保管而已。 森蘭丸欽羨地看了看緊閉的和室,突然就覺得自己想要和三郎達(dá)到像“明智光秀”一樣被“主公”信任,連行動間都默契十足的程度,實在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但是他不會放棄的??! 即使森蘭丸除了明智光秀外再沒見過第二個這樣的例子,也不妨礙他立下如此雄心壯志。 提著一振實休光忠和一振不動行光,森蘭丸很快就跨過了游廊的拐角——才剛剛踏出沒幾步,他就看見了正靠在墻角上的不動行光(付喪神)。 他先是被嚇了一跳,所幸抓穩(wěn)了刀劍,沒將這兩把貴重的刀摔到地上。隨后他將刀劍抱得更緊了一些,疑惑地問道:“怎么了?行光。” 不動行光喉頭上下翻滾了一會,還是悶悶地沒有回答。 這倒是出乎森蘭丸的意料了。 森蘭丸著實不能算是一個膽子大的孩子,對于刀劍男士的異常相貌與莫測的身手,他雖然心中佩服,但非必要的時候,他并不喜歡和這些行動詭秘的角色接觸。恰巧刀劍男士為了不在歷史中留下太多痕跡,也鮮少會與織田家的其他人接觸——在這種情況下,森蘭丸唯一能相處得親密無間的,也就唯有不動行光這一位“甲賀忍者”了。 這說不清是不是森蘭丸曾被三郎許諾過會贈與自己“不動行光(刀劍)”而對不動行光(付喪神)愛屋及烏,但是事實就是森蘭丸與不動行光幾乎無話不談,兩個人目標(biāo)一致地想著未來能夠保護(hù)三郎,簡直不能更親密友好了。 難得見到不動行光這么頹唐的模樣,森蘭丸幾乎沒有多思考,就蹲坐下來,湊近去看不動行光的臉。 失去了醉酒導(dǎo)致的紅暈后,不動行光的臉白皙如玉,下頜尖尖,與森蘭丸頗有相似之處,只是此刻他眉頭緊鎖,嘴唇抿起,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樣。森蘭丸狐疑地蹙著眉——香甜的氣息從不動行光的身上傳到他的鼻腔,是他們二人都熟悉的甘酒香氣。 “是喝醉酒了?” 森蘭丸也明知道不可能——不動行光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甲賀忍者”的素養(yǎng)的,例如即使喝得微醺也不影響作戰(zhàn),即便酒量淺到甘酒就能放倒,也從未喝得爛醉如泥過。 他忍不住就空出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把不動行光的臉頰——果然,不動行光立刻瞪圓了眼,眸子里就像是落了星光一樣閃閃發(fā)亮。 “看樣子沒喝醉啊。”森蘭丸咕噥道,“那你怎么這副樣子?是喜歡上了哪家的姬君,想要去求娶嗎?” 啊雖然是短刀化身的付喪神,但不動行光的身體看上去年齡近似少年。對于這個十歲元服、十三歲元服,從此就能作為一個成年人去生活的時代,不動行光還真的能夠被當(dāng)成獨自決定人生大事——包括婚姻打仗在內(nèi)的大人了。 “怎么可能啦!”不動行光立刻反駁道,“人類的女性……嘖,我除了為主公作戰(zhàn)、保護(hù)主公之外,沒有其他的需求?!?/br> “那你是為什么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本身也在這方面沒有開竅的森蘭丸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繼續(xù)問道。 “還不是明智——還不是……還不是信長公的問題!” 一提到這個,不動行光的表情頓時變幻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其實相貌還帶著些許少年稚氣的、未來的使用者,有些動搖、又有些依賴地問道。 “吶,蘭丸。如果有兩個信長公的話……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