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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被死對頭強(qiáng)娶以后/佞寵在線閱讀 - 第215頁

第215頁

    柴熙諭瞇了瞇眼,犀利的目光徑直殺向了林紹。林紹卻不動彈,直直頂著他的目光,不退不讓。

    香梧連忙叫她:“菘藍(lán),見到客人發(fā)什么愣,快些過來問安?!?/br>
    陸云嬌仍然有些回不過神,直至林紹碰了她一下,才醒了過來。

    她不停地在內(nèi)心告誡自己,說不定只是長得相似的人,不一定是他……

    她與林紹一同上前行禮,林紹拜了下去,她的胳膊卻被穩(wěn)穩(wěn)地托住了。

    在眾多仆從各異的目光下,陸云嬌緩緩低眼。

    “……這位郎君,還請放手?!?/br>
    “倘若我不放呢?”

    這樣冷冽喑啞的嗓子,曾給過她少女時(shí)的悸動,更讓她痛徹骨髓,亦在過去的無數(shù)個(gè)夜里,誘她淺呻低吟,縱情歡愉。

    陸云嬌閉了閉眼。

    是他。

    他竟然真的來了。

    香梧看見她僵著身子,以為她怕了,連忙打圓場,“郎君寬諒則個(gè),菘藍(lán)剛來府上不久,不甚懂規(guī)矩。郎君切勿與她計(jì)較?!?/br>
    陸云嬌張了張嘴,卻聽他淡淡地說:“我不是要與她計(jì)較,只是見她有些眼熟?!庇謱λ碱^一挑,“你叫菘藍(lán)?”

    陸云嬌被他這句問得頭皮發(fā)麻,輕輕點(diǎn)頭。

    香梧解釋道:“郎君有所不知,菘藍(lán)命苦,找不見父母,被尚未成親的夫君拋下了,才攜著弟弟來江都謀生計(jì)。眼熟只是巧合罷了。” 又悄悄踩她一下,讓她趕緊順桿子賠罪。

    陸云嬌聽得很清楚,香梧說她“被拋下”時(shí),他的氣息陡然重了。

    陸云嬌很能理解。畢竟誰都不想聽見自己被人編排。

    兩相僵持下,她感覺到柴熙諭冷冷地掃視她和林紹,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舍命相搏、一口氣逃出江都的準(zhǔn)備了。

    只可惜她的劍還藏在床腳下,不知道能否讓飛雪去取來……或者還給他也挺好的,一刀兩斷,省得與他再多糾纏。

    她胡思亂想時(shí),面前的人卻松開了她,瞥向香梧:“她如今在誰院子里伺候?”

    他語氣十分自然,仿佛他才是國公府的主人。

    香梧聽得明白,他想讓菘藍(lán)伺候。

    然而香梧還沒開口,她先一步矮身行禮:“奴婢伺候七娘子,怕是沒有伺候郎君的福分了?!?/br>
    一句話將他的意圖堵了回去。

    柴熙諭定定看她半晌,冷冽而短促地笑了笑,拂袖而去。

    仆從們趕緊跟上。陸云嬌一動不動地目視他遠(yuǎn)去,還能聽見路過的小侍婢向他問安的聲音。

    周圍總算沒外人了,林紹趕緊問她:“菘藍(lán),怎么辦?要不要走?”

    為了防止被人窺破身份,在沒人的時(shí)候,他也叫她菘藍(lán)。

    陸云嬌定下神來,思索片刻便搖頭:“不必驚慌。他現(xiàn)在沒叫破我的身份,我們暫時(shí)還是安全的。報(bào)了仇再走也不遲?!?/br>
    柴熙諭改換身份進(jìn)了江都城,一定有事要做,而且是大事,他肯定也不能暴露身份。

    想清楚這一點(diǎn),陸云嬌便施施然轉(zhuǎn)身,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不是真身份,誰還能怕誰了。

    另一邊,柴熙諭進(jìn)了客院,文竹客套地送走了管事和仆從們,趕緊關(guān)上了門。

    柴熙諭站著沒動,文竹剛剛碰到他,他便踉蹌一下,嘔出一口血。

    文竹連忙摸出一顆藥丸給他服下,攙扶他坐著,暗暗嘆了口氣。

    殿下猜到陸云嬌來江都報(bào)仇了,也猜到了她沒法接近蔡娘子,很可能來國公府試試,便只身赴險(xiǎn),喬裝改扮進(jìn)了城,想盡量給她制造復(fù)仇的機(jī)會。

    沒想到就看見了剛才那一幕。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國公府的普通仆婢,然而人一靠近,他就知道完了,殿下肯定氣壞了。

    果然如他所料,柴熙諭靜靜地坐著,眼神仿佛死去了一般,毫無生機(jī)。

    文竹實(shí)在沒法子了,“郎君,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個(gè)計(jì)策本來就危險(xiǎn),連一貫支持他的蕭蠻蕭綏都反對。但殿下想著自己深入險(xiǎn)境,用誠心打動王妃,便力排眾議,一定要這么做。

    可是她和林紹那般親密,殿下還有機(jī)會么?

    這一趟走得太不值了。

    柴熙諭想說什么,嘴唇一動,又嘔出一口血來。文竹大驚失色,還要給他服藥,卻聽他道:“拿酒來?!?/br>
    他這次進(jìn)城,用的是游士的身份,向主人家討要酒水并不難。然而他這樣的身體,文竹不想去,最終還是被他的目光逼著去了。

    文竹特意取了小壇酒,柴熙諭卻一口氣喝了半壇。

    文竹看著都快哭了,“郎君,別糟踐身子了,別這樣,夫人看了會心疼的……”

    文竹知道他身體變得很糟糕,這次征討的長途跋涉對他有些艱難,就連鄭太醫(yī)都不放心他,隨他一起出征來了。

    這樣喝酒,他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一口氣灌這么多酒,他已經(jīng)有些醉了,可是聽見這話,臉上卻露出些自嘲。

    “她真心疼我才好,”他慘笑著喃喃自語,“我只怕她不心疼……”

    她心疼他,心里還是有他。若是不心疼,他倒不如早些死了,博個(gè)痛快。

    ***

    新來的李郎君一表人才,惹得不少小侍婢心跳不已。他才來了半天,菘藍(lán)被他看上的事就在府里傳開了。有些侍婢來找陸云嬌說話,都想探她的口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