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軒轅狄輕笑,重新倒了一杯水過來,只是這次他順勢坐在床沿,兩人挨的很近,大腿幾乎靠在一起,中間僅隔了一床薄被,彼此曖昧溫熱的吐息交織在一起。 “我喂你喝?!闭f著,男人含了一口水不由分說按著她后腦壓過來,在她瞪圓了眼睛的同時,強勢不容拒絕地將清涼的水渡入她口中,兩人的舌無法避免地纏在一塊兒,男人借機橫掃她口腔,不放過每一寸柔嫩敏感的部位。 炙熱強烈的吻令黎幽有種窒息感,最初的慌亂過后,缺氧的緊張反倒是加深了唇舌纏綿帶給她的酥麻快慰。 情不自禁摟住他脖頸,借由這個綿長而熱情的吻,黎幽近乎貪婪地從他身上汲取力量,好緩解分離帶來的思念。 男人呼吸急促起來,手卡在她腰上猶豫著,想要更進一步,又擔心她身體受不住。 沒料到黎幽居然異常主動,看他遲疑,她兩只小手一下子鉆進他t恤下擺,于他矯健有型的肌膚上來回游走,撩起一串串戰(zhàn)栗的火焰。 “小幽,你怎么?”喘息間,男人努力拉回理智,不敢置信地輕問。 不滿意地抱住他大頭,手指插入他發(fā)根,黎幽用力啃咬他唇瓣,含糊道:“婆婆mama的,你到底要不要做?” 要!當然要! 送上門的美食不吃就是傻瓜! 盡管眼中含了一絲疑惑,軒轅狄飛快拋開其他雜念,專心地投入無法停止的肢體糾纏中…… 酣暢淋漓的*有效紆解了體內(nèi)的壓力,黎幽偏頭,對上身側(cè)男人熱情溫柔的視線,她表情淡淡的,轉(zhuǎn)開頭,望著天花板,直到呼吸平復后,她才開口:“你有事瞞著我,現(xiàn)在可以說了?!?/br> 驚訝地看了她一眼,軒轅狄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沒想到會被她一眼看穿。他原以為她滿心惦記著從未見過面的父親母親,以及她身世的真相。 抬臂擋住眼睛,黎幽身體很累,精神也非常疲倦。努力對抗一波一波涌上的困意,她笑了笑,聲音慵懶:“你知道嗎?每次你心里在盤算著什么的時候,笑容就特別假,好了,你這樣千里迢迢追著我到處跑,雖然是挺黏人的,有些煩……不過我領(lǐng)你的這份兒情。你有心事,可以說的話就說來聽聽吧,別什么都一個人悶著,我不喜歡猜來猜去,累?!?/br> 從背后擁她入懷,軒轅狄下巴搭在她肩頭,嘴唇輕輕摩挲她頸側(cè)柔嫩肌膚。 “……你來這里尋親,我也剛巧遇上不知道應該如何定義的舊人?!?/br> 抬手拍拍他粗硬的短發(fā),被他冒出的胡茬與嘴唇吻得很癢,黎幽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手指滑下來,輕輕撫摸他耳朵。 “是你的親人嗎?自從重逢后,我就有很多問題一直在等著你主動坦白,可是……某個腹黑小賊總是不老實,一套一套把我哄得團團轉(zhuǎn),插手我生活方方面面,卻把自己的事兒埋得嚴嚴實實,讓我覺得……很不爽?!痹捯粢晦D(zhuǎn),她捏住他耳朵一擰。 “哎喲!疼疼疼——”倒抽冷氣,軒轅狄捂住耳朵,他有點委屈地低頭用腦門撞她,“說話就說話,干嘛下那么重的手,你以前對我從來都不會這樣?!?/br> 黎幽揚起眉毛,一把將黏在自己身上的大型犬類推開,抓過散落在床周圍的衣服往身上套,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凜然。 “小幽?你這是要干嘛?” 軒轅狄被推得翻坐在地毯上,抬起頭看清她動作,嚇得一個激靈。 她回頭,目光清冷無波:“你還呆在這里做什么,立刻離開我房間?!?/br> 徹底傻眼,軒轅狄有些荒謬地產(chǎn)生了一種被使用后就丟開的凄涼。狠狠地愣了一下神,他反應過來,半跪在床上越過身子拉住她胳膊,柔聲哄她:“到底怎么了,突然說翻臉就翻臉,你的房間還不就是我的房間,咱們沒必要分那么清……”他語帶曖昧,意有所指地看著她后頸那塊被他在歡愛時叼住反復用力吮吸過的皮rou,曖昧的紫紅襯著她一身無暇白嫩肌膚,格外誘人。 甩開他手,黎幽嗤笑:“咱們?”她故意重復這個詞兒,頓了頓,說道:“我沒記錯的話,目前我們是分手狀態(tài),你是你,我是我,哪兒來的咱們?” 軒轅狄一下子急了,不顧自己身無寸縷,跳將起來攔住她。 “把話說清楚,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黎幽擰著眉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抬手撫摸他俊俏的臉蛋,手指在他右頸側(cè)傷疤上停滯了一下,化作一聲嘆息:“軒轅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剛才的事情……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剛好方便彼此而已。你不要誤會,在我這里,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如果你不愿意繼續(xù)偶爾與我保持這樣的聯(lián)系,沒關(guān)系,你可以坦白說出來,我不會纏著你不放。天底下兩條腿跑的男人還少嗎?我有需要的話可以找別人……” “你敢?。?!”額頭青筋暴起,軒轅狄怒火中燒,用力抓住她手腕,“你敢去找別人試試?誰膽敢碰你一根手指頭,我立刻找人把他給閹了!” “放、開!”黎幽毫不示弱,用力掙脫,繞過他往外走,邊走邊說:“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更無權(quán)插手我的私事!” “我為了你推掉手頭所有工作,追在你屁股后面飛越大半個地球,我圖什么?你以為我就是圖跟你睡一次?黎幽,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色令智昏的蠢貨?” 站在玄關(guān)處,黎幽回過身,瞇起眼冷笑:“我求你了嗎?我說了我自己的事情,靠自己解決,是你自己決定要來美國。如今還把責任都推我頭上了?軒轅狄,你越活越回去了。”她目光透出失望,搖搖頭,憐憫地收回視線,“算了,我發(fā)現(xiàn)無法跟你溝通,你趕緊走,做回你的大忙人,別來煩我?!?/br> 我次奧!軒轅狄在心里罵了一句,沖上前把她擰開的門再次用力拍上,狠狠地將她整個人壓制在門板上。 危險的氣息噴在她頭頂,黎幽回憶起先前剛停歇的*,腰不爭氣地發(fā)軟,她咬牙試圖掙扎,換來他更強悍的桎梏。 “你到底在生哪門子氣?”男人無奈嘆氣,他終于從她情緒中捕捉到重要信息。 手腕被他擰得生疼,黎幽氣不打一處來,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誰說我生氣了,沒有!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如果我還有靈力,我一定讓你好看!可惡!” 聽得軒轅狄怔住,手上力道一泄,黎幽忙用力抽出手,狠狠將他推開。 光裸的脊背撞上墻面,軒轅狄來不及感覺疼痛,他追問:“你剛才說什么……你的靈力……怎么了?” “……”黎幽背影僵住,沉默片刻,她長嘆一聲,聲音低下去:“就像你聽到的那樣,我已經(jīng)沒有靈力了,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你可以放心了……我不像從前那樣脆弱易病,這些年……都過去了?!?/br> “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不是你說漏了嘴,是不是還打算繼續(xù)瞞著我?我們分開了七年,這七年來我沒有一刻忘記你,心心念念都盼著可以走在陽光下,回到你身邊……害怕你照顧不好自己,害怕你逞強,害怕你被別人追走,害怕你哭泣,更害怕你一個人莽撞……黎幽,小幽,為什么你舍得說出分手兩個字?我們以前說好的……永遠不分開?!避庌@狄聲音顫抖,一瞬間過往無數(shù)美好純凈的畫面同時浮現(xiàn)在他們之間,兩人俱是思緒萬千。 心頭仿佛被千萬根針來回刺穿般疼痛,黎幽忍不住按了按左胸,過去……那些美好的過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提醒她付出過的,還有失去過的……人心是rou長的,她把一個人裝在那里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烙印,也留下了無法彌合的傷疤。忍著兩千多個日夜的煎熬,終于盼回他,卻是帶著更多隱瞞和欺騙,讓黎幽無所適從。 她比誰都更渴望時間回溯,回到過去,回到陽光明媚的那些日子,沒有任何陰霾,他們之間沒有欺騙,沒有傷害,更沒有怨恨。 簡簡單單的相愛,水晶一般澄澈,多好。 她不否認,軒轅狄與她而言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可是在經(jīng)歷了七年的漫長等待后,就像是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突然醒來,黎幽發(fā)現(xiàn)自己真傻,傻乎乎的為了一個人祭奠七年青春,傻乎乎的為了一個人改變自己,傻乎乎的守著一個有可能永遠無法兌現(xiàn)的承諾。 堅持并沒有錯,只是在等待結(jié)束后,黎幽突然發(fā)現(xiàn),她要等的真的回不來了。 七年時光殘忍地在他們之間劃下無法逾越的鴻溝,她站在那頭,他站在這一頭。 遙遙相望,渴望擁有彼此,卻夾雜了太多他們期待之外的苦澀、悔恨、痛苦、隱瞞……他與她,究竟愛的是對方,還是執(zhí)著與屬于過去的那道虛影? 黎幽想不出來,她找不到答案。 她鼓起勇氣將自己完整攤開給他看,然而他依舊不肯同樣袒露心聲。她給過他機會,他自己任由機會從指縫中溜走。 失望一次已經(jīng)足夠,失望第二次是犯傻,黎幽不想再有第三次、第四次……她不想繼續(xù)作踐自己。 分手雖然是一時沖動脫口而出,事后她竟然不覺得后悔。 就這樣也好,他與她都需要時間去消化對方做出的改變,重新思考定義他們的關(guān)系。曖昧不清的感覺必須整理清楚才能做出決定,繼續(xù)往前還是退后。 “軒轅狄……之前沒有機會跟你說清楚,就趁這個機會,有些話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了。有人說過,愛情像一場幻覺,在破滅前誰都分不清虛實。我不否認,你對我很重要,可是也僅限于此了。過去的我,為你付出了超乎想象的犧牲。那些決定是我自己做出的,我不怪你,也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心理包袱。可是我分不清,究竟執(zhí)著的是執(zhí)著本身,還是你這個人。說愛很簡單,做起來卻很難。這些年……你變了,我也變了。我們不能活在過去。在我弄明白自己愛的究竟是過去的‘軒轅狄’還是現(xiàn)在的你之前,我……什么承諾都無法給你。” “你是軒轅狄,還是翟原?或者是其他什么身份的人?我發(fā)現(xiàn)我不認識你了……”她臉上笑著,眼中翻涌著無盡悲傷,“我們錯過了七年,人生不長,沒有太多七年來彼此浪費。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你突然后悔,告訴我,其實你愛的是過去那個純真無垢的‘黎幽’,而不是眼前這個真正的我。我害怕……所以就算是我懦弱吧,軒轅狄,在我們找到答案之前,之前的一切都到此為止。我還要去找維克特先生,你……請自便?!?/br> 門板輕輕合上,站在門后的男人,目光沉痛而堅決,狠狠一拳砸向墻壁。 “我不懂你說的那些話!我只知道……我絕不會放手?。?!黎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所有勇氣堅持到走出電梯的那一刻,聽著叮一聲,黎幽雙腿像是灌了鉛,幾乎邁不開。 隨著電梯門朝兩邊滑開,維克特先生的面龐映入眼簾,他看見黎幽立刻露出和藹的微笑,上前一步將手遞給她:“我的好孩子,你感覺怎么樣?我怕莉娜擔心,沒敢告訴她你已經(jīng)來到這座城市,在你們碰面之前,我想我們應該先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需要喝一杯茶嗎?”他沖黎幽擠擠眼。 松了口氣,黎幽明白他口中的莉娜一定就是生下自己的那位女性,可是她還沒有做好面對她的心理準備。感激地點點頭,黎幽提步跟在他身后,兩人來到酒店二層,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那邊,軒轅狄氣沖沖地穿了衣服,戴上墨鏡遮掩自己泛紅血絲的眼睛,裹著一身煞氣往頂樓沖,刷指紋鎖通過驗證,電梯直達不對外開放的酒店頂層。 電梯門一開就是打通整個云頂層的豪華宅邸,外頭是一片高強化玻璃搭建的透明綠苑,一個紅頭發(fā)的男人敞著襯衫躺在沙灘椅上,兩條腿交疊在一起晃悠。 聽到動靜他懶懶地摘下墨鏡望過來:“噢……嗨,親愛的迪爾,早上好,要來一份早餐嗎?巴拿馬的新鮮大馬哈魚,還有……” “不想吃!”暴躁地踢翻一把椅子,軒轅狄如同盛怒的困獸,來回踱步。 “一大早沖我撒什么火,”紅發(fā)男子撇撇嘴,沖他拋個媚眼,語氣曖昧,“怎么,你那個黑頭發(fā)小妞沒有在床上滿足你嗎?哥哥給你介紹幾個性感火辣的波霸美眉怎么樣?” “閉嘴!”軒轅狄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把你那套亂七八糟的把戲往我面前推,杰米,你們?nèi)刻蛹野鸭瘓F繼承權(quán)扔給我的事兒,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聞言,紅頭發(fā)的杰米·帕西諾縮縮脖子,見好就收抬起手告饒:“好好好,你不要就算了。難得來賭城一次,我趁機帶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吧,你一定會愛上這座充滿魅力的城市!” “噢!該死的!”走來走去繞了好幾圈,軒轅狄將倒在地上的椅子用腳尖踢了一下正過來,坐上去,雙手用力耙進發(fā)根,一臉愁云慘霧:“為什么女人這種生物如此復雜難懂?老天,上一秒鐘我們還親昵地纏在一起密不可分,下一秒鐘她就翻臉不認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杰米哈哈大笑,抓了一串葡萄扔過去:“小子,這些年你過著苦行僧一樣禁欲的修行生活,恐怕還是經(jīng)驗欠缺。讓哥哥來告訴你吧,女人在床上翻臉,通常只意味著一件事……”他懷疑的目光繞到軒轅狄腰部以下,不懷好意地輕笑,“你沒有好好滿足她。天知道女人對于假裝高|潮這件事為什么能無師自通,你可千萬不要被假象蒙蔽,最好還是找個醫(yī)生看看,有時候借助藥物或許也能……嗷!迪爾你這個臭小子!” 收回抓著葡萄砸過去的拳頭,軒轅狄甩去指關(guān)節(jié)上的紫色汁液,面無表情:“我可以發(fā)誓,我那方面沒有任何問題!我只能發(fā)現(xiàn)她似乎在生氣,可是她說的那些話讓我聽不明白,她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才如此生氣?明明她說她很在乎我,卻堅持要跟我分手……杰米,你說說看,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錯?” 摸摸鼻子,抓著紙巾揩臉的杰米想了想:“莫非她有了其他追求者?條件比你更好,所以正在猶豫?” “不是!”擰著濃眉,軒轅狄斬釘截鐵。 “老天,你可是我們帕西諾家族的一員,難道你沒有告訴她這個身份代表了什么?” “……”眉毛動了動,軒轅狄抿著嘴一聲不吭。 “那你更沒有告訴她,你將整個集團重心轉(zhuǎn)移到亞洲,特地在有她的城市設立總部?” “……”捏捏眉心,軒轅狄神色有些窘迫。 見狀,杰米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說到了重點,一個翻身爬起來,湊到軒轅狄身邊打量他挫敗和懊惱交織的神色,撫掌大笑:“啊哈,可憐的迪爾,居然能夠看到你這幅表情,真希望能錄下來分享給其他人……有時候你想得太多,反而是一種束縛。身份、地位、金錢,這些與你息息相關(guān),大部分女人都吃這一套,這些都是哥哥我常年與不同女性打交道積累下來的寶貴經(jīng)驗,好好學著點兒?!?/br> “夠了,我跟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被挪揄得很不痛快,軒轅狄狼狽地扭開頭,無聲思索了半晌,悶聲問:“不過,杰米你可不可以教我,如今她堅持要分開冷靜,我要怎么做才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 “很簡單,現(xiàn)在立刻去找到她,把所有隱瞞她的事情都說出來。” 攥著拳頭,軒轅狄目光凝重:“……我沒辦法告訴她所有的實情。” 杰米奇道:“為什么?” “……要我如何告訴她,這七年我活在地獄中,為了生存,我毫不留情地殺過人,殺了很多人……才從該死的傭兵團里逃出來,跨越戰(zhàn)火紛飛的國土,僅剩最后一口氣的時候,被papa撿回島上,被他收養(yǎng),成為帕西諾家族的一員?”掏出懷里的打火機,軒轅狄手微微發(fā)抖,那是他在傭兵團唯一的回憶,他在最后逃離時只帶上了它,就像是一個沉重的罪惡標記,時刻提醒他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 坐在旁邊的杰米跟著沉默。 他記得,渾身是血的迪爾被帶回島上的時候,就像是一頭瀕臨死亡的野獸,明明搖搖欲墜,依然炸開渾身上下的毛發(fā),警惕而兇狠地注視每一個人。所有試圖靠近他的人都遭遇到瘋狂的攻擊,他出眾的搏擊能力讓許多人嘗到苦頭。 若不是強行用麻|醉|槍將他擊倒,那一天小島上的傷亡恐怕會非常慘重。 杰米斷斷續(xù)續(xù)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這個最小的弟弟其他故事。他來自遙遠的東方國度,他有一身傳說中的功夫,他受過很重的灼傷,受傷后一直得不到妥善治療,那道猙獰的傷疤在反反復復的裂開、愈合、化膿、發(fā)臭的過程中,永久地留在他身上難以消除。為什么迪爾會從故土被輾轉(zhuǎn)發(fā)賣到非洲,后來又被惡名昭著的傭兵團強行擄走,被迫拿起武器殺人……年輕的黑發(fā)男子曾經(jīng)歷了多少難以想象的黑暗過往,恐怕只有迪爾自己愿意說,旁人才能得到答案。 重新回到正常社會中的迪爾就像是貪婪饑渴的野獸,他拼命抓住每一個機會,學習知識,練習更專業(yè)的搏斗技巧,提升槍械技術(shù)。同時他在家庭教師的幫助下,迅速掌握了多門語言,在禮儀課上學習如何扮演完美的紳士,沒日沒夜地泡在圖書室里吸收所有能接觸到的學問。 短短時間內(nèi),他煥然一新,像是變了個人。 杰米總覺得這個弟弟就像是在跟無形的時間賽跑,拼命狂奔向前,想要甩掉過去那幾年的陰影,想要跨越時間洪流,前方有他迫切想要得到的目標在等著他。 “迪爾,你認定她了嗎?” 沒頭沒尾的問話,軒轅狄聽懂了。他猛地回過神來,對上紅頭發(fā)兄長飽含關(guān)切的目光,軒轅狄無法逃避,他試著開口:“……是的,我只需要她。而且我不想在自己沒有能力將所有事情處理完畢之前,就將她卷進來。男人應當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 沒料到杰米并沒有繼續(xù)調(diào)侃,他拍拍軒轅狄的肩,悵然又欣慰地嘆了一聲:“好啊,真是羨慕你,臭小子……” 羨慕他?為什么? 軒轅狄不解。 杰米站起來,伸個懶腰,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他低聲說:“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幸運,可以找到對的人。我們每個人都在尋找,不斷尋找,不斷失望。也許,親愛的迪爾,你不該看低自己,能夠被你看上的女孩兒,她一定有過人之處。試試看,對她以誠相待,或許事情沒有你想得那樣糟?;钣?,你可是帕西諾家族的男人,拿出你一往無前的勇氣來!” 是這樣嗎?望著杰米走向里屋的背影,軒轅狄皺眉認真思索起來。手里的打火機重若千鈞,沉甸甸的,一直壓在他心口,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早已雙手沾染血污,不夠資格靠近那個烏黑瞳仁澄澈分明的女孩。 慢慢收緊手指,軒轅狄痛苦地閉上眼。如果他真的能忍住不去靠近……偏偏他無法背叛自己最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