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有些人入了魔障,就走不出來,如蘇瑛鶯,前世時,便是蕭啟言玩弄了她,可她卻偏偏恨毀了蕭啟言的蘇珞,只覺是蘇珞擋了自己的好日子。 這世,瑞王將蘇瑛鶯玩弄成這般鬼樣子,可蘇瑛鶯依舊覺得她會如此,都是蘇瓔珞害的,覺得自己兩輩子都是毀在了蘇珞這個毒辣的女人手中。 尤其是看到蘇瓔珞如今要什么有什么,和前世一般受到追捧,尊貴不可攀,蘇瑛鶯就恨不能毀了這一切! 可她卻也知道,如今自己和蘇瓔珞實力太過懸殊,直接找上蘇瓔珞,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故此她才會尋到瑞王府來,只可惜瑞王竟不肯聽她一言。 蘇瑛鶯現(xiàn)在有些后悔,她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了些,既然知道瑞王是個陰狠不念舊情的人,她便不該這樣沖動的尋到瑞王府來。如若她行事更謹慎一些,也不會現(xiàn)在落得如此境地,也不知是什么人將她關押在了這里,又是什么目的。 蘇瑛鶯正驚恐不安,外頭卻驀然響起了說話聲,道:“看來蘇姑娘是醒了,蘇姑娘說知道桃子長字的原因?” 那聲音驟然響起,蘇瑛鶯嚇了一跳,縮著身子往后退了退,道:“你是誰?你想要干什么!” “回答!” 外頭沉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股殺意,蘇瑛鶯轉了轉眼珠,卻覺得她是在瑞王府門前被侍衛(wèi)弄暈的,很可能外頭人也是那些侍衛(wèi)中的一個。 大抵是想要占有她的功勞,這才將她帶到了這里來拘押,她不敢抗拒,瑟瑟的道:“我是知道,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一個關于靖王世子妃的天大的秘密,你是不是瑞王殿下的人?求求你了,將這些都告訴瑞王殿下,等我立了功勞,我不會忘記大哥的恩情的?!?/br> “靖王世子妃的秘密?什么秘密?” 外頭沉靜了一刻,方才有人饒有興致的問道。 蘇瑛鶯愈發(fā)覺得自己猜對了,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不透露,這人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可她也知道自己若直接說靖王世子妃是借尸還魂的,那外頭的人更只會以為自己發(fā)了瘋,故此她便道:“靖王世子妃的秘密我只會告訴王爺一人,不過我可以先告訴你,桃子生字的原因。” 蘇瑛鶯說著起了身,略往外走了一步,朗聲便將生字的原因說了個清清楚楚,接著她聲音尖銳的道:“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降警示要替廢太子伸冤,這事兒就是靖王世子妃整出來的,根本就是在欺君!欺君之罪,愚弄圣上,就該砍頭示眾!你將此事稟報王爺,王爺一定會召見我,我自會和王爺細說靖王世子妃的那個最大的秘密!等我立了功勞,王爺也會賞賜你的。我敢保證,這個秘密換取的功勞,將比揭露桃子的功勞還大?!?/br> 外頭沉默了片刻,那人的聲音才再度響起,道:“好,姑且相信你,我會尋機會稟報王爺此事,你老實在此候著?!?/br> 說話間又腳步聲遠去了,蘇瑛鶯舒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而外頭,卻有兩個身影出了院子,離屋子遠了,那高個的男人臉色沉肅,道:“此事關乎世子妃,且我聽那女人說的桃子長字的法子,確有些道理一般,我看還是稟給影侍衛(wèi),再做處置的好。” 那另一個略矮一些的人點頭,道:“如此你趕緊往公主府稟事便是,我留在此看著那女人?!?/br> 高個子應了一聲,腳步匆匆離開了。 秦嚴這幾日正因巫蠱一事兒和瑞王交手,故此他人雖然離開了京城,卻也讓人緊密關注著瑞王的一舉一動,故此蘇瑛鶯跑到瑞王府門前大鬧的一幕也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瑞王府的侍衛(wèi)們因為瑞王的態(tài)度而沒將蘇瑛鶯的話當一回事兒,可他們卻不敢不謹慎對待,這才有了蘇瑛鶯被帶過來的事兒。 這日夜里,瓔珞沐浴后進了書房給蕭承麟寫信,妙哥卻進來稟道:“世子妃,公主府那邊的影護衛(wèi)求見?!?/br> 秦嚴今次離京并沒有將影七給帶上,卻讓影七留在京中留意各處動向,暗樁見蘇瑛鶯的事情稟明了影七,事涉那帶字的桃子和瓔珞,影七不敢擅專,當即便到了靖王府求見瓔珞。 瓔珞聞言詫了下,心知若無要事,影七當不會過來,便忙加了件斗篷到前院去見影七。 聽了影七的回話,瓔珞卻是愕住了,蘇瑛鶯若是農(nóng)家女子,瓔珞可能還會想,興許她就是無意間發(fā)覺了桃子生字的秘密,可蘇瑛鶯不是,她一個大家閨秀,不事生產(chǎn),怎么可能將桃子生字的原因說的那樣準確明白? 還說知道自己一個特大秘密,瓔珞想到先前在定安侯府時,她不明蘇瑛鶯對自己何故那樣大的敵意,讓人查了些蘇瑛鶯的事兒。 當時便了解到,蘇瑛鶯有次落了水,醒來后又時候會記錯事情,認錯人。 人落水時間長了,腦子缺氧,會影響到記憶也是可能的,故此當時她也不曾多想。如今聽了影七的回報,瓔珞卻驀然明白了過來。 她實在沒想到,原來穿越的并非自己一人,不由倒曬然笑了起來,只因她知曉此事后,竟然生不出什么激烈的感情來。 若然是在一年前,得知蘇瑛鶯便是前世的高鶯鶯,她定然恨不能將其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可如今,瓔珞卻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成了這大豐的靖王世子妃,她是蕭涵嫣,她已經(jīng)徹底融入了這個古代,收獲了愛情親情和友情。 而前世的人和物,真的已經(jīng)淡了,遠了。 “世子妃?那蘇姑娘知道了桃子生字的秘密,若然不妥善安排只怕會禍患無窮,是否要屬下將她處置了?” 影七自然是知道瓔珞和蘇瑛鶯是堂姐妹的關系,處置蘇瑛鶯,卻不敢不請示瓔珞的意思。 他言罷,眼神還有些擔憂,似怕瓔珞會因私情而優(yōu)柔寡斷一般。 瓔珞聞言,回過神來,想了想只點了點頭,道:“你看著辦吧?!?/br> 影七倒沒想到瓔珞會如此果決,松了一口氣,轉身便走,他走了兩步,瓔珞卻又驀然開口,道:“你替我?guī)б痪湓捊o她,就說……” 瓔珞吩咐了幾句,影七記牢,恭敬的應了,瓔珞點了點頭令其退下,她望著漆黑的暮色,眼見影七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施施然地回了內宅。 而蘇瑛鶯還在苦苦等著瑞王前來,眼見天色愈來愈沉,外頭還沒有動靜,心中便有些焦急,想著難道是那人獨吞了功勞,根本不曾提她?一時又想著,也許瑞王是聽了緣由,急著安排揭露蘇瓔珞欺君之事兒,一時還顧不上她罷了。 她就這么勸慰著擔憂著,渾身都快凍僵了,外頭終于傳來了動靜。 “影護衛(wèi)!” “開門?!?/br> 隨著聲音,房門被打開,與此同時外頭的月光也灑了進來,蘇瑛鶯瞪大了眼望去,就見三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進了屋,可卻并沒有瑞王的身影。 她瞧向那三人,他們的面容并不猙獰,瞧著她的眼神也不見兇殘,可蘇瑛鶯莫名就覺得有些驚恐,心中有股很不好的預感。 她往后退了幾步,尚未來得及張口,就聽那前頭的男人道:“送蘇姑娘上路吧?!?/br> 影七的聲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今天月色還不錯一般,蘇瑛鶯卻聽的眼珠暴凸,可不待她尖叫出聲,已有個黑影欺近了她,接著便有一根麻繩套住了脖頸。 窒息的感覺來的很突然,很痛苦,蘇瑛鶯想要掙扎,可她哪里是暗衛(wèi)的對手,只能瞪著越來越血紅的眼睛盯著影七,那樣子滿是不甘和質問。 影七這才道:“蘇姑娘,我們世子妃有幾句話帶給你?!?/br> 他言罷,就見蘇瑛鶯頓時停止了所有掙扎,像是被點了xue道一般。 影七無視她的反應,又道:“高鶯鶯,人若是分不清是非對錯,便是蒼天悲憫,給你十生十世,也只會慘淡收場,蘇姑娘轉世投胎最好反思自身,不然也不過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罷了?!?/br> 蘇瑛鶯聽在耳中,渾身劇顫,她想起了前世蘇珞對她的不屑一顧,想起了今世蘇瓔珞對她的輕描淡寫,想到了那次她被喬源綁著押到郡王府門前,瓔珞對她的視而不見…… 沒想到,到了如今,蘇珞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身份,竟然都不屑前來和她說上一兩句話,親自解決了她。 人最可悲,莫過于此,她兩世都將蘇珞當做勁敵,可蘇珞卻從來沒將她看到眼中過。 蘇瑛鶯突然覺得沒了意思,覺得自己實在是可笑極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今次她從蘇家逃出來,不想著去尋蘇瓔珞復仇,明明知道和瑞王是與虎謀皮,還尋上門,也許她現(xiàn)在可以遠走高飛,可以尋一個風景如畫的鎮(zhèn)子重新開始,她手中還有些藏起來的銀財,也許她可以比一些地主婆過的更加自在悠閑。 可是,她卻選擇了泥足深陷,自取滅亡,也許這當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待她再多想,影七沖蘇瑛鶯鉗制著蘇瑛鶯的男人點了下頭,那人手下一個用力。 就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蘇瑛鶯徹底軟倒在了地上,眼眶中有淚水滑了出來,月光一照,恍若悔悟。 ------題外話------ 唉,估計是昨天睡的太晚,今天腦子遲鈍,卡死了,這章寫的不怎么滿意,就醬紫吧,今天木有二更了,明天狀態(tài)好的話就三更補哈 ☆、132 老婆跑了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便是四日,隨著苗荊被抓的時日變長,瑞王心中的驚懼和不安便更大。 這日下朝回到府中,他剛進書房換了一身常服便有侍衛(wèi)匆忙在外稟道:“王爺,派去賀州的人回來了?!?/br> 瑞王面色一變,忙道:“快讓進來!” 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人踉踉蹌蹌的進了書房,瑞王瞧去,但見他斗篷下的灰衣沾染了不少血污,一手捂著腹部,分明就是受了重傷,頓時大驚失色,道:“怎么回事?苗荊的家人呢?” 這人正是瑞王派往賀州去捉拿苗荊家人的暗衛(wèi)之一,其聞言跪地,喘息著道:“回稟王爺,屬下們趕到賀州,苗荊的家人卻不知怎的得知了消息,已然逃離,屬下等費力追趕尋找,好容易將人追上,誰知還不曾帶回,便被靖王世子所劫,屬下等人不敵,沒能完成王爺?shù)娜蝿?,請王爺責罰?!?/br> 瑞王聽的火冒三丈,氣急敗壞,站起身來,幾步到了那暗衛(wèi)身前,抬起腳便踹了上去,叱呵道:“廢物!” 暗衛(wèi)被踢翻出去,本就受了傷,這下更是口吐血沫,暈厥了過去。自有人進來,忙忙的將暗衛(wèi)給拖了下去,瑞王在書房中暴躁的來回走了幾步,道:“還不曾查出來秦嚴將苗荊關押在了哪里嗎?!” 候在一旁的侍衛(wèi)額頭冒汗,道:“還不曾……” “廢物,去查!調用所有人也要將之查出來,在秦嚴回京前,若是查不到便都不必活著了!” 侍衛(wèi)渾然一凜,忙應了一聲,快步退了出去。 瑞王心神躁動,若是等秦嚴帶著苗荊的親眷回京還殺不了苗荊,那便真要出大事兒了。 早先他將苗荊從九黎族帶出來,打定了主意要用苗荊,只是那巫蠱之術實在太過詭異莫辯,令他自己都極為忌憚,若不能想法子控制得住苗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放心的。 故此他早先便讓苗荊自己給自己下了一種蠱,那蠱是子母蠱,子蠱中在苗荊的身上,而母蠱就握在他的手中。萬一苗荊不聽話,起了壞心,他便可以燒死母蠱,從而引起苗荊身體里的子蠱反噬,進入苗荊的大腦,啃噬起腦髓,令人喪命。 這子母蠱,他是經(jīng)過驗證的,一旦中蠱無法驅除,他相信,不管秦嚴看守的多嚴密,他都可以通過子母蠱,殺了苗荊來個死無對證。 只是有一點,這種子母蠱,動手燒死母蠱前要確定子蠱就在附近,不然子蠱是感受不到母蠱喪命的,感受不到,子蠱便不會反噬。 可恨秦嚴不知將那苗荊藏到了哪里,他的人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到苗荊的下落。 瑞王焦急難安時,瓔珞在郡王府中卻也收到了影七送來的消息,說是秦嚴今日便能回來。 當日她送走秦嚴便帶著人回了祁陽王府,左右是秦嚴應過的,加上這些時日,許是蕭承麟剛走,唐氏不大適應,身體有些不大好。瓔珞也想多在郡王府中陪伴下唐氏,盡盡孝心。 聽聞秦嚴今日就能回來,瓔珞含笑表示知道了,打發(fā)了影七便施施然的去了千禧園。 她和唐氏說了會子話,便道:“祖母也知道,太后壽辰時皇上賞賜了我一處園子,聽說那溫松園里頭的溫泉可好了,祖母身子不好,都是太過惦念麟哥兒,心思憂慮的,不若孫女陪著祖母到溫松園去住上幾日散散心?” 唐氏還沒言語,旁邊伺候的杜嬤嬤便道:“世子妃這個主意好,要老奴說,郡王妃就是悶在府中悶的,每日里瞧著這些少爺用過的物件,睹物思人,憂思不已,能不生病?去園子里散散心好,老奴早便聽聞那溫松園風景如畫,又有溫泉可沐,也讓老奴們跟著郡王妃長長見識?” 杜嬤嬤言罷,幾個丫鬟也笑著湊趣攛掇起來。 唐氏聞言也有些意動,卻是沖瓔珞道:“你總歸是出嫁女,是旁人家的媳婦,偶爾回來住個一兩日,倒也沒什么,可這都住了三日了,再往西山園子里跑算怎么回事?便是你婆母沒個二話,外頭也要傳些閑話的,還是……” 瓔珞聞言卻道:“我回來是請示過王妃的,王妃深明大義,知道祖母身邊就我一個孫女,祖母身體不好,還交代我可多住兩日,好好盡盡孝呢。世子還好多天才回來,我便是這會子回了王府也是每日里閑著。至于外頭傳閑話,若是尋?;蛟S還有,去溫松園卻必定不會。祖母莫忘記了,那可是皇上賞賜給孫女的,孫女自然要歡喜的過去好好看看,再好好住上一住,這樣方才能感沐到皇恩,顯出對皇上賞賜之物的重視和喜愛嘛,誰若說孫女去住溫松園不對,那便是覺得孫女不該敬重皇上!” 唐氏不覺笑了起來,點著瓔珞,道:“只你歪理多,祖母辯不過你?!?/br> 瓔珞便站起身來,笑著道:“如此,我這便讓人去套馬車,既是要去,那便趁早。這會子就出發(fā)天擦黑咱們就能到了。趕緊的,收拾行李?!?/br> 她說著,屋子里的丫鬟們便都歡歡喜喜的忙活了起來。 唐氏并不知道秦嚴今日就回京了,半個時辰后便被瓔珞糊弄著上了馬車,出了郡王府往西山去了。 是日傍晚,瓔珞一行到抵達西山時,秦嚴卻帶著人縱馬進了城門。 進了宮門,秦嚴便勒住了馬兒,本能地往幾日前離開時,瓔珞乘馬車送他的那處角落瞧了眼,見那里空蕩蕩,心里竟有些失望。 轉瞬又覺這會子天色都晚了,瓔珞若真出來接人,顛簸不說,萬一受了涼更是不好。 他便收回目光,沖身后人吩咐道:“爺先進宮,你回王府和世子妃說,就說讓她莫等爺,早些安歇?!?/br> 侍衛(wèi)領命,打馬而去,秦嚴才帶著人一路往皇宮的方向奔馳。 秦嚴將苗荊挖出來后,并沒從宮中帶出來,他離京,太后原是想將苗荊押在慈云宮中看管的,可慈云宮雖然防守嚴密,太后和安安畢竟一老一少,苗荊那樣的危險人物,秦嚴總有些放心不下。 更何況,瑞王一定會趁著他離開京城,動手段。 若是將苗荊放在慈云宮,難免慈云宮便成了瑞王的目標。